罗斯希尔早有所料，收回火把，“我知道你是个胆小鬼。”
塞拉不满的努了努唇，我有些时候也挺勇敢的。
罗斯希尔低眸睨她一眼，冷声嘲讽，“勇敢？勇敢不会拒绝我的初拥，你现在就拥有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两码事！
身边的吸血鬼冷哼一声。
杰勒米的脖子刚遭受过重创，他也说不出话，心声杂乱一片，他为什么要杀害塞拉的困惑，他的亲属因他遭受牵连的悔恨，面对死亡的不甘与恐惧。
一路上，这些声音总是充斥在耳畔。
“我其实很不明白。”
罗斯希尔说：“杰勒米后悔了。”
啊？
塞拉没明白，什么后悔了？杀她后悔了？
“他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诱惑安娜希去触犯我的底线。”
罗斯希尔看着她，借着火光，他观察少女灵动的眼眸，“他在最后一刻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却忘了自己明明清楚你是我的唯一，为什么还要伤害你。”
唯一。
塞拉的心脏被撞了一下，她揉了下胸口。
什么...意思呢？
那美目一瞬间闪过的躲闪被他精准捕捉，罗斯希尔俯下身，一手撑着大腿，与她平视：“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一股力量在操控着，我猜测的对么？塞拉。”
这一秒，塞拉被他盯的差点缴械投降，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嗓子干涩的蹦出了几个词，“什么、力量？”
这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清晰的说话。
罗斯希尔神色严峻，眼底的猜忌被强行压了下去，“你不知道么？塞拉？”
塞拉的脑子有点空，他是三个人里最聪明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精准抓住重点，顺藤摸瓜的摸到事实真相。
这会，她不论说什么都有露馅的可能。
周围几个举着火把的吸血鬼不见了，光线一下黑了，唯有浸润在火光里的那张俊美脸庞，凶狠夺目。
她闭口不答，罗斯希尔一把将火把丢在杰勒米的身上。
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烧起他灰色的袍子，灼烧他的皮肤不断发出瓷器碎裂的声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声也湮灭于这场火中。
塞拉怕的后退一步，这点小动作被发现，他舌尖抵了抵牙齿，“怕我？”
没有，火一下烧的太快了。
她立即摇摇头。
“你不想亲自杀了他，那就回去。”
塞拉的后腰抵上来一只手，视线一转，人到了古堡门口。
她很快被丢上床，紧跟着冰冷的身躯充满压迫感的压了下来。
罗斯希尔撑在她上方，塞拉看着他，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略带控诉。
他硬邦邦的声线顿时软了几分，“要我和你说说相处这么久，我发现的一些异常吗？”
你说。
她感觉自己有点破罐子破摔了，谁知道他会突然发难来着。
“你的用餐礼仪很差劲。”
塞拉一听，水润的眼睛一瞪，然后呢？你又提这个干嘛！
罗斯希尔抿了抿唇，指尖摸着她的下巴，“你18岁之前跟随克里曼斯生活，据我所知，前半生你精通社交礼仪，脾性不错，从不会在这方面出错。”
他去过一趟莱斯特郡，自然深入了解过她，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其实很容易。
只是在感情确定下来之前，他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塞拉的身体换了芯，那些属于贵族的社交礼仪，再有肢体记忆，不免也会因为现代生活的长期影响出错。
要做到真正的贵族淑女，她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塞拉哼哼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又能蹦出单词来了，“这也，不代表什么。”
她的嘴唇很润，冰冷的指尖在上面摩挲，罗斯希尔眯了眼，“第一次见面在船上，我听见了你的心声。”
他的喉间一滚，似是忍不住，一吻落在她唇角，“你说我像吸血鬼，戴着手套，惧怕阳光。”
塞拉指尖捏住被单。
因为你太白了，就像那些危险故事里的人物。
“你怀疑我是吸血鬼，你惧怕我，以爱为名的惧怕，伪装不算高明。”他说到这，眼眸阴冷了几分，手也搭上她的腰搂着。
塞拉咬了下唇，感觉他的手臂收紧了，勒着她的腰，有点难受。
那只是个比喻，你那时候也没将我放在心上，但也没想杀我。
“没错。”
真正让他意识到问题的，是从爱上她开始，但那个时候爱情竟然会占据上风，让他忽略本该奇怪的问题。
直到杰勒米的一番心声，重新让他开始思考。
罗斯希尔沉着眼，“你惧怕我又勾引我，而我最后爱上你，甚至在前不久，我做了个你会喜欢决定。”
“不，也不对。”
他很快否决喜欢这个词，“你现在不一定会喜欢，你憎恶初拥，厌恶吸食血液，不愿成为吸血鬼，你对我的爱并不多，结婚可能也是个借口，用来阻挡我承认爱你的借口。”
塞拉盯着他开始逐渐步入失控边缘，她抓着被单的手一松，主动揽住他的腰，双手在他背后交缠着。
塞拉埋在他胸膛里，心声问：你想和我结婚？
身上的人没有心跳但很急躁，现在逐渐安静下来，将她紧紧搂在胸前。
“嗯。”
“我想和你结婚。”
塞拉曾经总缠着要跟他结婚，被一句不配抵了回去，现在这低声下气哀求的口吻，令她一阵恍惚。
“我...”她想用说话的方式回答他，下巴突然被捏起，防守瞬间破碎，领地被他的气息疯狂侵占。
那手进入她的裙摆里，塞拉勾在他腰的手臂紧了紧。
细细的叫声脱口而出，又迅速被堵了回去。
等等！罗斯希尔！我还没回答你！！你停下！
第212章 真正意义上的告白
她说出不话来，耳边传来撕拉一声，只觉得双腿没了遮盖忽然拔凉。
刺骨冰冷的手掌没有阻碍的贴上皮肤，无温，却又像带着冰霜的火焰，一路冷进胸口。
让人整个哆嗦。
我难受。
罗斯希尔，我难受。
她的手都被欺负软了，在他腰上挂不住，指尖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臂膀衣料，试图让那只作乱的手停下来。
罗斯希尔利于她上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明明不需要呼吸，肩膀却剧烈的起伏着，激烈的情绪让他眼尾发红，染了欲望。
床上的少女就像任人宰割的玻璃娃娃，腿上落了好几个红红的手指印，贴近腹部和腰侧也留下了不少。
可见摩挲的人力气有多大。
“我不想听你的回答，我不想再等你的选择了。”
“成为我唯一的妻子，整个王国都可以作为聘礼匍匐在你脚下，你不想要吸食人血，这当然也没问题，我允许你是素食主义者，你想要阳光？那更简单了，吸血鬼从不惧怕阳光，那只是会毁坏我们的皮肤，在你被阳光灼烧坏前，我会将你拉回黑暗。”
“我行走过四百多年的世界，没有哪个决定像此刻清晰，你属于我，塞拉。”
“永远。”
“别想逃脱。”
这次真正意义上的告白，令塞拉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她泡在浴缸里，看着前面的泡泡，玫瑰味的香气润着皮肤。
她摸了下腰和腿，轻轻嘶了一声。
罗斯希尔手劲太大，对他而言是抚摸，她却像被人打了一顿，好疼。
盥洗室的门被打开了。
她一惊，捏着浴缸边沿看过去。
是罗斯希尔拿了新衣服来，他半垂着眸，摸了摸她的下颌，“刚刚弄疼你了。”
塞拉抱着膝盖缩在浴缸里，没说话，只是气呼呼的瞪他。
身边的人遭受不住这眼神，俯身在她的肩上吻了吻，薄唇上移，又亲了下她垂着的眼睛，“不论你隐瞒了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你爱我，不是那些幼稚的选择，是心之所向。”
冰冷的气息散去，盥洗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塞拉盯着一团泡泡，出了神。
洛西德带了一颗最漂亮的云杉回来，还特意的用手修饰过，放在古堡的客厅里，差点就要戳破天花板。
塞拉换了件带花边领遮脖子的长裙，从台阶上走下，洛西德过来直接将她从倒数第三节台阶上抱到地面。
“来看看，这棵树怎么样？”
褐色的树干，有碗口粗，细细的叶片展开，从顶端由粗到细，颜色深绿，很漂亮。
塞拉回抱了他一下，表示喜欢。
每个圣诞节都会下雪，可这漫长的盛夏刚过，气温也冷不了多少，根本不会像她的世界那样要换厚厚的衣服看雪。
她还是很高兴的把前面买来的装饰物拖出来，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装饰这颗庞大的圣诞树。
不过工作量很大，她一个人做不完。
【把金球挂到第二层！不是最顶端，那里是放拐杖的！歪掉啦歪掉啦！】
洛西德踩在一个小梯子上，应她的要求帮忙挂，语气无奈又宠溺，“你都让我再同一个位置挂三回了。”
【是你总是挂不到正确的树枝上！】
“好吧好吧，那现在呢？你再看看。”
【差不多了，然后在旁边挂小铃铛。】
另外一边，塞拉也抱起一个金球踩着梯子爬上去，沙发里坐着的罗斯希尔见她动作，手啪的合上书，转瞬来到她下面，双眸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上面挂好装饰品，她满意的拍拍手，头一低，看见罗斯希尔在下面，笑了下。
我下来了，你接住。
她身子后仰，直接从梯子上坠落。
距离也就两米左右，罗斯希尔精准将人接住抱进怀里，皱眉道：“玩够了？”
你再接我几次，我就不生气你刚刚那么粗鲁的对我了。
塞拉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心里回他。
洛西德挂完铃铛，见他俩抱在一起，顿时后槽牙痒痒，“塞拉，你给我下来。”
“去吧。”罗斯希尔手一松，将人又放到梯子上，鼓励道：“爬。”
塞拉：“...”
怎么说呢，还挺好笑的，还有点怪异的温馨。
圣诞节的前一天，审判庭开庭了。
塞拉戴上漂亮的红宝石，穿上一件露肩的一字裙，腰勒很细，下摆敞开，黑色蕾丝穿插着金线层层叠叠，高雅贵气。
陪她出庭的三位男主都在身边。
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日子。
三辆老爷车，洛西德和塞拉一辆，埃里克和罗斯希尔又各有自己的座驾。
埃里克买车了，塞拉很惊讶，特别是他一身军装踏着皮靴从车上下来，高大又威猛，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
那锐利的双眸扫视一圈，看见她后，瞳孔立即变换，透出几分柔软单纯来。
“塞拉。”
他径直走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不好意思的说：“明天我没法来吃晚餐，这个是赔礼。”
塞拉的嗓子好多了，发音有点难听，但能让人听懂意思。
“是什么？”
埃里克有点紧张，“你打开看看？如果不喜欢，我就再换一个。”
塞拉听话的打开，里面是一条用灰和黑毛发编制而成的手链，一端串着两颗野兽的尖牙，尖端危险部分被打磨的圆滑，摸上去也不扎人。
这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她拿出来，抬头看他。
洛西德在旁不停的冒酸泡泡，“他只是想在你身上时刻留下气味而已，不许收。”
被戳破心思的埃里克更紧张了，他特别想扭断那条鱼的脖子，将他的嘴巴封起来。
“要不我在换一个吧。”
塞拉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摇摇头，“喜欢。”
她唇边扬起微笑，磕磕绊绊的重复，“我、喜欢。”
埃里克的眼睛猛地爆发亮光，“那我帮你...戴上？”
“好。”
她将手链交给他，伸出手腕，让他帮忙绑好。
罗斯希尔在后面看见这一幕没有阻止，他的表情冷漠，眼底没多少嫉妒。
塞拉的心声很平淡，这是他能够维持平静的理由。
第213章 乔茜入狱
四人进入审判庭，在外围坐下。
事情关乎利齐伯爵的家门丑事，应塞拉要求，很多沃利的富人都来了。
扎克利和卡莉达坐在一起，她朝着耀眼的四个人挥挥手，感叹，“他们好像会发光。”
扎克利望向他们，皱了皱眉，屏住呼吸，“首领怎么忍受的了那两人身上的臭味。”
隔着中间的审判席，他都快被那骚气的狼人味熏到了。
卡莉达嗅了嗅，生气了，“你是拐着弯在说我臭吧？”
她今天明明喷了香水。
扎克利立即收回视线，偏头用唇蹭了蹭她的脸，“你很好闻，晚上可以不让我住在鱼塘里吗？我的尾巴不会再弄湿床了。”
“做梦。”卡莉达拍开他的脸，“塞拉都没让洛西德爬过床，你怎么行？”
“...或许爬过呢？”
“你看见了？”
“...”
宠物就该在鱼塘里，爬什么床呐。
卡莉达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又看一眼旁边情绪低落的人鱼，指尖扣了扣扇子。
好像...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么好看。
...
安娜希是最后一个从门缝里钻进来的。
她的脸色不好，看见坐在一起的四个发光体，脸更加苍白。
昨天晚上，三个进度条全部负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她起初不明白怎么会全部都这样，此时看见这一幕，她只想着这三人难道一起在床上拥有了塞拉吗？
这可能吗？
她不愿相信。
但看上去好像又是这样。
塞拉也注意到了安娜希，仇恨的眼神被她捉了个正着，对方低下头，避开了。
庭审开始。
乔茜站在被告席上做着自我陈述，讲述自己从一开始与那名绅士相遇的经历，又如何在他的怂恿下一次一次的赌博，最后被欺骗欠下大额欠款，半口不提两人曾有过的甜蜜过往。
法官：“根据赌场送来的上诉书，你们是情人关系。”
下面一片哗然。
乔茜大声否认，“要是情人，他怎么会丢下我不管！他怎么会！他只是联合赌场欺骗我的骗子！一个骗子绅士！赌场一定给他钱了！你看他连出庭也不敢！人都跑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