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他的身后好像有一条尾巴在摇摆，但脸上的表情仍处于一种相当克制的状态。
第6章 考试
新一学年的开学前，我们通过了跳级的考试，进入了毕业班里。
对其他人而言，宇智波燊通过考试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我居然也通过了考试，这一点让他们大跌眼镜。反正不管如何，我们仍旧在一起仍旧是同桌。
在通过跳级考试当天，燊双手揣在裤包里，一副又拽又冷的样子站在教室门口等我。考试是一个人一个人单独进行的，他先考完。我还以为他会直接先走的，毕竟等人这种事他向来不喜欢做。
“过了吧，去吃烤肉吗？”
“哈？”我眨眨眼，他不像是为了这种事庆祝的人。
他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嘴角：“是止水哥，他说要请客，还要我带上一个朋友。”
“止水？是瞬身止水吗？”
他矜傲地点点头，脸上带着克制的炫耀。
“嗯，就是瞬身止水。”
看出来了，燊很喜欢止水，提到止水时就是一个妥妥的小迷弟。
“带上我没问题吗？”
“没问题，止水哥人很好。”他语调微微上扬，接着又微妙地顿了一下，眼神飘忽，“等会儿看到止水哥的时候……就，嗯……算了，总之不要乱说话就行了。”
我盯着他，他的脸有点红，然后颇有几分恼羞成怒地转过身离开：“走了，止水哥说今天在校门口接我们，不要让他等久了。”
“噗！”我快步跟了上去，语气调侃地开口，“放心吧，我知道的，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说话。”
他眼睛扫过来，上挑的眼角透着不满的情绪。
——猫猫生气了，猫猫要哄。
我低下头又笑了。
在校门口时我看见了所谓的宇智波天才——瞬身止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身材纤细挺拔，长相疏朗漂亮，是一个非常温和又充满阳光气息的少年，气质有点像四代目。
“止水哥！”燊看着止水的眼睛发着光，平日里稍显冷淡的音调也在此时多了几分亲昵的意味。
“小燊。”宇智波止水上手摸了摸燊的头发，燊别过头，一脸抗拒的样子。但是从他眼里可以看出他现在正在把表里不一这四个字阐释得淋漓尽致。
“你好，你是小燊的朋友吗？我是他哥哥宇智波止水。”止水站在了我的面前，身体稍微下蹲着和我保持平视的状态。他的眼睛里似乎也有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信任他，“很高兴见到你！”
啧，为何会有一瞬间想到了太宰先生。不是说两个人的气质或者外貌相似，而是被这两个人认真注视着时都感觉自己的内心在他们面前无处遁藏。只不过好在，止水的目光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
“你好，我是小鸟游早希。”
从校门口一路走到了烤肉店里，一路上我彻底见识了止水高超的社交能力，碰见熟人会真诚愉悦地打招呼，在和我或者和燊交流时并不厚此薄彼，他能够轻易提起我们感兴趣的话题然后又对此做出有意思的延申，让人和他交流时感到内心愉悦。
在烤肉店里，他点好餐后端起他桌前的玄米茶和我们碰杯。
“祝贺燊和早希进入毕业班！”
燊眨眨眼，红着耳朵“嗯”了一声，我微笑着礼貌表达了对于止水的祝贺的谢意，止水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
“之前还担心小燊在学校里会不会交不到朋友，但是现在看见早希我就放心了。”
说着，店员把我们要的肉给我们端了上来，他动作熟练地把生肉放在了烤架上，在肉的两面均匀地刷上油，烤架上的烤肉逐渐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注意到了他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腹上都有着明显的茧。
燊撇了一下嘴，很明显，他并没有想过要在忍校里交什么朋友。在他眼里，没有足够才能和力量的人不配和他成为朋友。不过，片刻后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没说话，立马移开，眼睛盯着他碗里的调料。
“说起来，早希是怎么和燊成为朋友的呢？”他笑得如同落在花瓣上的阳光，目光是如此澄澈温暖又柔软的不可思议。
真的，止水很不像是已经经历过战争，并且在战场上杀出了自己名气的忍者啊。
“大概，是燊同学太好看了吧！”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不过究其原因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倒不如直接这样说。
止水和燊明显都被我的答案哽了一下，燊很不满意，他的小眼神看着我，里面带着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的控诉。
止水在愣了片刻后笑了出来，然后颇有兴致地欣赏起了燊的容貌，燊被止水毫不遮掩的目光弄得有些别捏，开始微微低头主动翻烤架上的肉，未被松软的卷发遮完的耳郭露出了少许红晕。
“的确是相当漂亮的孩子啊！”最后，止水下了这般的定义。
“对于忍者而言，外貌根本不是一件重要的事。”燊呛声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好吧！”
“有些东西比实力还要重要哦！”止水意味深长地说。
年仅十三岁的忍者说起这句话来像是一个经验阅历极其丰富的前辈，其中并没有说教的意味，就好像非常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态度和善从容的任你挑选，如果你不接受的话他也不会介意，只是无奈笑笑，对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
当然，这里的“有些东西”肯定不是指的外貌。
燊没有信他的话，我也没有深究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止水的理念和燊不同，不同就不同吧，这个世界就没有完全相同的人。就像你喜欢烤肉我喜欢拉面，就只是爱好不同而导致选择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和谐相处。
明明早已沾染过鲜血，在黑暗的恶心的地方摸爬滚打过了，怎么换一个身份从头再来一次就显得智商倒退了呢？就连有没有神明存在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事都可以引发世纪争执甚至于让人流血死亡的，其他思想方面的不同自然也可以将故事导向两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接着，止水开始笑眯眯地和我说起燊小时候的糗事，其实或许也不算糗事，不过对于当事人而言这些都是难以启齿的事。
我笑着，时不时看一眼止水，又时不时看一眼燊，心情感到很放松。
第7章 吃醋
从烤肉店里出来，街道上的灯光次第亮起。惨淡的黄昏逐渐在山的那一边被打捞殆尽，抬起头，天空可依稀看见几点星子。
我们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后就到了分别的岔路口，我停下脚步，礼貌地同止水和燊告别。
燊微微颔首，同样地也准备和我告别。
此时，我听见了止水的笑声，他好笑地看着我和燊，眼睛里带着那种兄长式的温和。
“小燊，你不需要送一送你的朋友吗？”
燊纳罕地看了我一眼后又抬眸看向了止水：“为什么要送？”
“早希可是相当可爱的女孩子哦，送可爱的女孩子回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止水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
燊的眼睛再次睁大，仿佛完全不了解为什么送可爱的女孩子回家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难得地感到一丝局促，以往我和燊在一起训练完之后都是直接各回各家，从来没想过需要送这种事。毕竟村子里不存在什么危险，送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而且，被称为“可爱的女孩子”什么的，简直奇怪得让人脸红。
燊蹙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在他快要妥协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道：“止水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说了之后我眨眨眼补充了一句，“木叶治安很好的，警务部的大家都让人很有安全感。”
止水愣了一下笑了出来：“……啊，这样啊。”
燊稍微扬起下巴：“那是当然的，因为是宇智波啊！”
和他们分别，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回过头，燊和止水并排走着，止水又把手放在了燊的头上，燊别过头，却始终没有躲开。
自从宇智波燊同学说要帮我承担我不想要承担的责任后，他变得更加努力了。划重点，他还会拉着我和他一起努力。用他的话来说，既然有天赋就不能浪费，如果天赋不足，就更加不能懈怠。我不知道他把我划分在哪一个范围内，反正他在竭尽全力让我变得更强。
现在想来有几分好笑，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如果不去深究，一眼看去就像是养在家教严格的有钱人家里的孩子。谁能够想象这样一个漂亮精致的孩子以后会成为国家村子的工具，蛰伏于黑暗中，伴随着失去的痛苦而不断成长呢！
我两只手交换着单手从断崖的崖底爬到崖顶，之后直接喘着气躺在了地上，比我早一会儿爬上来的燊已经在进行单手的俯卧撑了。看起来斗志满满的样子。
“说起来，最近是发什么了什么吗？你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哦！”我偏过头看着他，身体躺着不动。
他从地上蹭起来，盘腿坐在地上，皱眉，眼神飘忽，迟疑了两秒后看着我：“是止水哥。”
止水？完全没有想过的答案。
“他最近一直和我们族长的儿子宇智波鼬接触，还和他一起训练。……而且，止水哥表现得很喜欢那个家伙的样子。”
此刻，燊就像是邻居家里养的那只总是去和猫猫争宠，但是又总是争宠失败的狗狗一样。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恹恹的神色，看起来委屈极了。
“哦！我知道了，燊是吃醋了吧！”我笑道。
虽然没有和他口中的宇智波鼬接触过，但是宇智波鼬这个名字倒是挺耳熟的。木叶豪门宇智波一族族长的长子，四岁就上过战场，今年忍校入学，据说表现十分优异。
听见我的话，燊如同一只炸了毛了猫一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震惊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幼稚的小鬼头，怎么会吃醋。”
这就叫醋而不自知吗？我笑得更明显了。
“才不是吃醋！”见我还在笑，他强烈反驳道，“我就是不喜欢宇智波鼬那个小鬼而已。”
笑着笑着我突然感觉我额头上的汗水要流到了眼睛里，但是浑身都是脏兮兮地，正当我准备扭头让滑落的汗水换一个方向掉落时，燊直接扔了一张干净的手帕给我。我费力地抬起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舒服多了。
“下次记得自己带手帕毛巾之类的。”他冷声道。
“我带了，只不过放在了下面。毕竟把它们拿上来也很累。”我干咳了一下，“有水吗？嗓子有点干。”
他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想起来了，以往的生活经历让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燊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而水杯又是相当私人的东西。每一个人的习惯行为都有所不同，不因为自己而强求别人是一件很基础的事。
“算了，我等下下去拿就可以了，下去的速度比上来会快很多。”
他的小脸纠结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我差点要以为他要把水杯和我分享了，结果他开口说：“我的速度很快，我去帮你拿。”
他直接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不知为何，我的心莫名有点复杂。
这就是所谓的宁愿为你跳崖也不愿和你分享一个杯子里的水吗？
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从崖底跑了上来。他查克拉的控制向来很好，跑上来并没有什么困难，就算突然遇见了崖壁上的石头松动，他也可以快速地反应过来。
“你的水杯。”他把杯子递给我。
我舒了一口气后从地上坐了起来，拧开杯子，猛灌了一口水后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接着，我又提起了之前的话题。
“那么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燊讨厌愚蠢的、没有天赋的人，但是宇智波鼬明显很聪慧很有天赋啊！”
他垂下眼眸，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变了又变。
“不一样的，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比我还要傲慢。”
“哦！原来某个人还知道自己很傲慢嘛！”我拍了拍我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说，“来，说说，为什么说他比你还要傲慢？”
他坐在了我的旁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片刻后才开口：“我见过族里的孩子合起伙来去挑衅他。七八个孩子，有的孩子比他还要大三四岁，他一个人干净利落地击败了他们，而且每一招都是点到为止。从被挑衅开始到他单方面结束这次挑衅，他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除了最开始有自言自语似地问了一句‘人为什么要争斗外’，就再没有说过什么。”
原来有些事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还在忙着变强忙着长大忙着偷偷注视着那个我们所在乎的人。于是在命运的洪水倾泻而下时，来不及防备的我们就这样被挟裹着到了未知的远方。
“我傲慢的落脚点是我本身，而他的落脚点……是人类这个群体。”燊这样说道。
第8章 秋季
如果今天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你打算做什么？
放学的时候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很意外，会听到这个问题。
“今天我不去训练了。”把东西收拾好后燊开口说道。
“你有什么事吗？”
“买菜。”
“买菜？”
他不着痕迹地撇了一下嘴然后解释道：“今天我们族地里卖菜的阿姨有事出门了，因此要到村里的菜市场买菜。”
“你们族地里就只有一家在买菜吗？”
他抬眸看着我，眼里透着些无奈：“不是，那几个阿姨关系很好，今天一起去汤之国泡温泉了。”
我想了一下，我家冰箱里的菜也快吃完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含糊道：“买菜这种事其实不需要人陪着也可以。”
他不会以为我是为了陪他吧？
“我自己也需要买菜了。”
他僵了一下：“哦，那一起吧。”
从学校走到菜市场需要一点时间，不说话的话未免有点无聊，我想了想开口问他：“老师今天放学前说过的那个问题你有思考过吗？”
燊垂眸，短暂地思索后回答道：“不知道，我又没有面临过这样的情况。”
我白了他一眼：“是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假设一下。”
“那么你呢？”他回答不出来，于是反问道。
“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我晃了晃脑袋，“老师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让我们珍惜时间，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毕竟是忍者嘛，现在还好，但是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所过的每一天都有可能就是最后一天。但就算是最后一天，感觉也没什么相当特别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