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我足够幸运地遇到了时空融合这种事情,足够幸运地遇到了他,所以才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的吗?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不是我也没有关系不是吗?换做是其他人遇到他也一样。
但喜欢应该不是那样的感情吧?那是唯一的,确定的,只因为一个人而存在的感情——
现在的我好像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了这样的感情是什么。
喜欢是目光交触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是忍不住想要牵手和拥抱的冲动,是遇到快乐的事情想要第一时间分享,遇到麻烦也会第一时间一起商量解决方案的本能的想法——
不止是这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喜欢是和对方共享全新的生活和视野,是把彼此写进生活,写进未来。
于是我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新世界,我们都拥抱到了比从前更幸福的自己。
所以没有为什么。我从来都不需要追究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就像我从来都没有去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那么喜欢他一样。
我们彼此喜欢,它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论证的结果,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这么坚定不移地彼此喜欢着。
*
和望月医生道谢离开之后,我小跑到了旁边的诊室。
这一次,即使不用鼓足勇气,我也可以拥抱我喜欢的人,因为我知道我一定可以得到回应。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揽着我的背,轻声问我:“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哦,这次没有理由了。”我稍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记得第一次主动去抱他的时候,我还特地找了一个做噩梦的借口,小心翼翼的,生怕会被拒绝和讨厌。
但我们之前并不需要那样的借口不是吗?
“是忽然很想拥抱你。”
“不行吗?”
他笑着将我抱得更紧。
“怎么会不行呢。”
“我求之不得。”
*
背后传来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重重的咳嗽。
然后我和诸伏景光就被望月医生赶出了诊疗室。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啊!我是来给你们做心理咨询的不是来看你们两个做这种事的!”
“真是的下次检查一定要让你们分开过来。”
看着紧闭的诊疗室的门,我小声问诸伏景光,这位望月医生是不是,单身?
他说对,不光望月医生,他们公安部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大家基本都是单身。
“毕竟很多工作都需要保密,又总要和危险分子打交道嘛。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和公安警察交往都太辛苦了呢。”
他看着我,弯着眼睛笑着,用半开玩笑的轻松语气说:
“我偶尔也会想,如果我可以一直只当老板的店员就好了。”
“所以如果我不当警察的话,老板会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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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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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东京湾,某废弃仓库群。
降谷零驱车抵达的时候,月亮恰被云层遮住,晦暗的光线让眼前的仓库看起来像是能将人的身体与灵魂彻底吞噬的魔窟。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现在,他必须走进这座魔窟。
组织在之前一次行动当中遭遇了重创,原定的计划彻底失败,想要控制的对象脱逃,一个在ICPO内部卧底多年的情报组成员下落不明,除此之外,还还搭上了一条储存了大量资料的水下移动据点。
琴酒简直气疯了,他原本和科恩一起在欧洲对某些可能会影响到组织行动的议员进行清理狙击,结果行动到中途,支持这次行动的系统先被毁掉了,而他一回日本就看到了这么个烂摊子。
他当即聚集起了所有参与到这次行动当中的成员,显而易见,他要对这次行动的参与者进行一次彻底的排查。
排查的手法当然不会太友善。
会在进门的瞬间遭到袭击,降谷零毫不意外。而他也完全没有坐以待毙的想法,在攻击袭来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予以反击,几个交锋间,他轻而易举地将袭击者压在了地上。
——是伏特加。
下一个瞬间,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脑袋。
一阵浓烈的烟草味扫过他的鼻尖,紧接着,降谷零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带着浓烈怒意的声音。
“发生了那样的事,亏你有胆子出现在这里,波本。”
降谷零露出了一副属于波本的戏谑表情,他抬头,看着那个银发的男人:
“连你都敢大摇大摆地出现,我又有什么不敢来的呢。”
“琴酒。”
*
这次的行动毫无疑问是很大胆的,降谷零知道,在知情人只有几个的情况下,向外传递完整的作战计划很容易暴露。
但没关系,这次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也很想知道行动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昨天晚上的行动当中,我们的潜艇遭到了海警潜艇的袭击,但据我所知,潜艇可不是海警能随便调动的东西,就算从最近的横须贺基地调动,也得花上相当长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临时计划,我们的潜艇根本不会上浮到可探测的深度,那样一来,就算对方有潜艇也无济于事。但就是很凑巧,对面好像预判了我们会有这样一场临时行动一样,提前调用了潜艇来对我们展开截击。我倒是很好奇,到底谁能在讨论之前提前预判这次的临时部署呢?”
“还是说,这一次临时部署根本就是为了让对方发现,才故意安排的呢?”
“提出绑架的人,是你,琴酒,执行的人是你的左右手伏特加,谁最有可能是老鼠,到了这个程度,亏你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审判者的位置上啊?”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琴酒的低气压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我也赞同波本的说法。”接话的是个清冷的女声:“这次的情况显然不正常,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则我不会信你。”
说话的是基尔,她被反绑在一根立柱上。
“别以为抓我们当替罪羊就能让你自己摆脱嫌疑,你……”
“砰。”
空旷的仓库里响起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基尔身侧的立柱,让她不得不暂时收住声音。
“说够了没有。”
琴酒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别指望用这种巧言令色给自己脱罪。”
“停下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吧。”降谷零插话道:“我们这样的相互怀疑才是敌人想要看到的。”
“你什么意思?”冰绿色的眼睛重新看了过来。
“我的意思是……”降谷零站直了身子,直视着琴酒: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替罪羊,那只真正在背后搅弄风云的硕鼠的替罪羊。”
*
在组织内卧底这么多年的降谷零能明显感觉得到,这个组织虽然规模庞大,但内部却并非一片和谐,不如说,这么多年以来,组织在内斗上的消耗远远比各国所有的官方机构的战果还要大很多。
而这一次,他们触及到了组织内部腐朽的核心——那是在组织最高层的,朗姆和组织首领之间的龃龉,是长在这只巨兽心口上的脓疮。只要能利用好这一点,想要将这个庞然大物彻底击溃也并非不可能。
“你在内涵谁?”琴酒的声音扬起了一点,话里威胁的意味更浓。
“你很清楚,不是吗。”降谷零说:“我相信不止是我,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出现过那个名字,区别在于我敢说出口。”
“我加入这个组织可不是为了跟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骨头玩那些争权夺势的过家家,我追随的是那位先生,是组织构建出的那个未来。”
“朗姆有异心,我有证据。”
是的,八丈岛的行动只是一个开胃的前菜而已,而这一次行动的真实目标是朗姆。
降谷零当然明白,以朗姆的地位并不会因为这样一场空穴来风的指证而彻底垮台,但朗姆和BOSS之间那些似有似无的火.药味,只要是组织内的成员都多多少少有一点感觉,所以这样一场蓄意的指证足够在短时间内切断朗姆和组织内的消息往来,断掉朗姆的后路。
在朗姆能自证清白之前,他将短暂地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那将是他势力最薄弱的时期,而他们瞄准的就是这样的时机。
“宾加是我们在Pacific V里的内应,他从一开始就能接触到我们要绑架的那位工程师,自然有的是机会将那份指向雪莉的文件送到我们的眼前,他算准了琴酒不会坐视不理。”
“昨天晚上行动期间内,宾加和伏特加有长达三个小时的待机时间,期间伏特加几次想要直接行动不是吗?”
突然被点名的伏特加怔了一下,认真回想前一天晚上的情况,确实中间有几次他都等得不耐烦了,宾加说这样的行动不够稳妥,所以他才决定继续等下去的。
也正是因为这等待的三个小时,导致他们的潜艇被彻底包围,不得不选择自毁的方式。
“说起来他最后折返的举动也很可疑,那个时候条子已经追上来了,他还磨磨蹭蹭不肯走,那家伙该不会是直接跟条子走了吧?”
伏特加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这个混蛋,亏组织这么信任他!”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伏特加的配合多少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有这位琴酒最信任的小弟这么帮忙摇旗呐喊,他倒是能省不少力气。
“宾加的去向我们也还在排查,不过那家伙有问题是显然的。”
“现在说可能稍微有点晚了,不过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对宾加不算信任,所以我试着拦截了一下他的手机传输信号。”
“朗姆与他有过私下的联系,而要排查的东西,我想大家应该都能想像得到。”
降谷零顿了顿,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
“BOSS的所在位置。”
在组织里,未经允许擅自探听BOSS的所在地是不容原谅的背叛行为,这是所有组织成员都不能触及的红线,而现在踩线的人是朗姆,是在组织内地位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的二把手。
琴酒的脸色非常难看,就算是他也很清楚,朗姆是他不能碰的人,即使朗姆真的有背叛行为,他也没办法像处理其他老鼠一样疑罪从有地直接给对方来一枪。
如果朗姆真是叛徒,如果这次八丈岛的事件真是朗姆和宾加一手策划的,那么毫无疑问,朗姆选定的替罪羊就是他琴酒和伏特加。
琴酒看了波本一眼。
当然,不排除这个男人说谎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这种谎言实在太容易被揭穿了,如果朗姆没问题,那么一个月之内,这个男人就会因为自己制造的谣言付出代价。朗姆不会放过他,组织也不会,这样做根本不可能动摇朗姆在组织的地位,只会两头不讨好。
波本不可能会这么蠢,就算他真是老鼠,也会选择更稳妥的方式,而不是自寻死路。
“到了这个程度,还是知会一下那位先生比较稳妥吧。”贝尔摩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现在的情况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能处理的,在那位先生下达进一步的指示之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收拾一下现在的残局。”
“盯着日本这边的人可不少,小心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地来钻空子啊。”
*
我好像不止一次地说过这样的话,在很多年以前,对着纸片人景光嚎你别干警察了你辞职回来我养你吧——特别是在我获得了一笔巨款之后,我连梦话都是这个。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的,没想到现在会从他的嘴里问出来呢。
我笑问他说怎么,你想辞职呀?
他说是啊,他又不是某人那样打三份工还有精力去给毛利小五郎当学徒甚至还能接私人侦探委托的打工皇帝,普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领一份工资就足够了。
我说你这么拉踩你幼驯染他知道吗?
他说没关系呀,Zero不会在意的。
——我觉得降谷零应该不是不在意,是抗议了也没什么用吧。
“所以为什么是不做警察了呢?我还以为你会比较想回去当一个普通的警察……怎么说呢,那是景光小时候的梦想吧?”
他点点头:“是这样的没有错。”
“不过……”
“小时候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啊。人总是会长大的嘛,长大之后,说不定梦想也会发生改变呢。”
“我现在的梦想是当一个全职的中餐馆店员。”
“所以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说不定就可以……唔?”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听到了那个熟悉句式的瞬间,我就慌忙捂住了他的嘴。
*
等组织被解决之后我就不干警察了——这种话怎么听都像是那种绝对不可以说的战前FLAG吧!
哇,朋友,话可以多说但FLAG这个东西可不能乱立啊!
于是我认真跟诸伏景光科普了FLAG的可怕程度,并跟他说在结果出来之前我绝对不要做那种假设性的构想,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不好的方面都不要。
我会为了最好的结果,付出最大限度的努力,我会尽可能地排除掉所有的不利因素,哪怕是这种近乎玄学的因素也一定要排除掉才行。
诸伏景光笑说看不出来老板还挺迷信。
我说这不是迷信,是对无法确定的东西常怀敬畏之心。
就好像人看到寺庙就会忍不住想要去拜一拜,看到神社就会忍不住想要进去抽签,就像过生日的时候会对着蜡烛许愿,看到流星的时候会对着流星许愿——每个人都会这样做,不是因为相信,而是因为这样做了会让自己心安。
“以后的事情果然还是等以后到了再说吧,现在的我只想专注于现在。”
“明天,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啊。”
*
从八丈岛回到东京的第一天,世良真纯带着全副武装的赤井玛丽找上了门来。
据说在之前那次不欢而散之后,羽田秀吉找到了她们,和自家亲妈摆事实讲道理地吵了两天半,吵到最后,内容和论点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赤井玛丽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就是说自家的三个不听话的崽居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条战线,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另一边负隅顽抗。
孩子们都长大了,家里变天了,她再也不是赤井家最有话语权的大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