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拯救指南[快穿]——裴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7 23:05:31

  上面有一条浅淡的红痕, 他小心地用灵力治愈。
  “不用大费周章。” 她望着他发旋道,“这种刮擦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不是小伤。” 他立马反驳说, “也没有大费周章。”
  反正他心疼了, 他想怎样就怎样。
  灵秀咬了咬牙又补充道:“你若要采药,今后我陪你去采, 你……莫要一声不吭就走了。”
  可说着说着,他反而将头垂得低了, 不敢看她,也不敢让她看自己。
  他怕遇见别的意外, 就像前世从睡梦中惊醒, 她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分散了她所有注意力。
  药山山顶的风有点大, 很凉, 他背着风站着, 替她挡住了此处纷乱,自己倒是被满头白发糊了脸。
  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帮他一丝丝缕清了发,带着单薄的温度。
  “做噩梦了?”
  连声调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灵秀鼻子一酸,直接贴着她的手将她抱住,让她不得躲闪。
  “我梦见你把我丢了,和别的男人走了,走的时候连头不回,薄情寡义冷血无情……”
  他从她的怀里钻出出来,红着眼睛鼻子说:“那个男人,还没我好看!”
  眼里就悬在眼眶里,晶莹地盛着,风戚想,若是她把他推开,他只消一眨眼,便会哭了。
  于是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说:“梦都是假的。”
  灵秀的眼泪差点没憋住,可既然她说是假的,那便当是假的,就算往事历历在目,只要没发生,就是假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会抛下我吗 ?”
  她不以为意地晃了晃头,似乎觉得这般便能轻易将那噩梦解了。
  然后又用轻柔的声音蛊惑他:“我们回家。”
  杏林葱葱郁郁,药山的风携着清冷的雾,掠过苍茫树影。林海激荡,叶片摩挲,“唰唰” 声由远及近。
  杏林的正中央,一株巨大的苍老银杏斜倚着木屋,华盖碧翠,氤氲的绿荫笼罩着屋檐,檐下的铜铃系着根红绳,随风摇晃,叮当作响。
  木屋里升起了炊烟,袅袅的烟气融进了乳白色的雾里,辨识不清。
  灵秀烧好了灶炉,见风戚已经洗好了菜,一声不响地拿起刀,揣走她手里的东西,利落地切着。
  菜板上的声音轻快而有节奏,切出来的品相甚佳。
  风戚本以为他能生火就已经是纡尊降贵,没想到他还会帮忙做饭。
  “从前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怎么还会下厨了?”她在一旁打趣。
  “看着你学的。”他闷头干事,硬是没让风戚插手,将饭菜做得有模有样。
  唯独饭菜上桌时,他的眼睛跟盛着星子一样盯着她,神气活现,偏还遮遮掩掩,仿佛不想让她察觉。
  风戚忍着笑意,尝了一小口,然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灵秀像是松了一口气,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等到桌上的剩菜全被他席卷一空时,他才郑重道:“从今往后,饭菜都由我做。”
  “你不觉麻烦?”风戚看着他收拾碗筷。
  “我喜欢。”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乐意。”
  还瞪了她一下。
  她被惹得弯了眉眼:“那就多谢秀秀了。”
  灵秀臊红了脸,嘀咕道有什么可谢的,随后欲盖弥彰“哼”了一声,跟个被人赶一样抱着碗盆去了后院刷洗。
  仓皇而逃。
  风戚凝着他的背影,袖间柔夷掐算几许,喃喃道:“换人了……”
  几刻后,灵秀干完了活,循着味道找到了她,药房内,风戚耐心地分拣着篓里的药草,放进簸箩里。
  他踟躇在门口,欲近不近。
  灰暗的房间里,只她发间的玉簪散着莹莹光影。
  “为何不过来?”她抖了抖篓里的药材,并未转身。
  灵秀迟疑不决,慢吞吞地从她背后靠近,一步…两步…在即将抵住脚跟的时候顿住。
  他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呼吸。
  不过只一会儿,他便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紧紧箍住。
  他如往常般从背后抱着她,蹭着她的鬓发,嗅着她颈间浅淡的药香,甚至还想摘下那支簪子,放在齿间磨牙。
  好香,好喜欢……
  她腰间杏黄的丝绦被他挑花绳般地拨弄着,仿佛浪荡子的挑逗,可在之前,是他们的日常。
  风戚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偏了偏头,视线正好对上他的睫。
  她犹豫几分,还是道:“你如今,能否再变回女子?”
  “变不了了。”
  一生只能变一次,这回是例外,他庆幸这次例外。
  忽然,两人的距离被拉开了,灵秀被她推了几寸,她转过身,垂眸看着他的眼:“既如此,你我便要注意分寸。”
  “不要。”他只想耍赖。
  她无奈地叹了一声,指尖轻点他的眉心,温声责怪:“男女有别,你我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你说过的,要与我亲近!”灵秀不依了,当初能做得的事,如今怎么就做不得了?
  “当初你是个姑娘。”她耐心地解释,“姑娘之间自然可以亲近。”
  但灵秀那句话说得有几分污蔑,并非她主动要……
  她当时是说,两人之间可以生活得更方便,至少没有男女大防。显然,如今的灵秀对她而言略微麻烦。
  但可惜的是,她的语重心长灵秀并未领悟,或者,压根就没听。
  “你以为我要的是什么?”他靠向她往前倒,双手贴着她的掌心,“你以为——我要的仅是这般搂抱的亲近?”
  他的语气平静,却无端让人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初他是喜欢做女子的,因为阿戚就是女子,他喜欢阿戚的一切,喜欢成为她的一切,从未考虑后果。
  “那你想做什么?”她并未挣扎,听之任之,可一贯温善的笑消失了,像个漠然的神。
  那他便是最虔诚的信徒。
  “我想——”他用几乎咬耳的姿势贴近那鬓发下的柔软,恳切而坚决,“我想做非你不可的亲近。”
  让你非我不可。
  耳垂在他的视线中几不可见地粉了,让他有点心动。
  她已然明了,若再不明了,大不了他再死缠烂打个千八百年。
  “你还是未长大。”
  “我比你年长。”
  年长了好几万年。
  她轻笑了声,侧过头,手指从他眉心的红痣流连至他的唇:“你这儿,只够得着我的下巴。”
  叫他羞恼。
  “我亲得到!”他强烈地要证明自己,遂踮起脚尖,往她唇上凑,可她只消将头往后一仰,便能轻易躲开。
  自己倒落得重心不稳,非常丢脸地跌在了她身上。
  他满脸通红,不服气地抬头嚷嚷:“再过些时日,我还会长的!”
  只要…只要他灵力恢复了。
  “小矮子。”她满眼戏谑。
  就像是点着了一个炮仗,小矮子彻底暴跳如雷,极大声地反驳:“我不矮!加上我的角,分明比你高!”
  好奇心被勾起,她抬头望着他的角,那角确实比她高些,甚至见她望过来,又炫耀似地抽长了些许。
  可那角下的脸都涨红了,快冒烟了。
  她起了兴致,将放在一旁放药的簸箩拿起,放下,不大不小,正好卡在两角中央。
  身前的人头顶多了东西,用烧红的脸皱眉看她,似有怨气。
  “出去晒晒太阳。”她敲了敲那毛茸茸的头额,有几分调笑——
  “长、长、个儿ᴶˢᴳᴮᴮ。”
  “哼!”
  他直接跺脚转身,温柔乡都不要了,本还想摔门而去,可刚迈出门槛,那过长的角就撞在了门框上——
  “咣当!”
  叫他向后倒,紧接着,被一双温软的手抵住。
  “小心。”
  他回眸,见她笑得温柔似水——她在关心他!
  “小心我的药。”仿佛故意似的,她说出后半句话,专门煞他风景。
  还扶了扶犄角中央的药簸箩。
  灵秀心里不知将这不解风情的人怨了多少遍,忍了又忍,闭上眼呼了口气,最后还是将攥紧的拳头松开了。
  “不用你多言。”
  他弯了个腰,跨过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屋前阳光普照,他绕过被杏叶遮得稀碎的阴凉地儿,坐在被烘得暖和的石头上。
  春日的太阳晒得他昏昏欲睡,他的腰板却挺直,头一直未曾低下,药篓子稳稳当当。
  他闭着眼,在看不见的地方,药山蒸腾的灵气正源源不断窜入他的身体,直到夕阳西下,众星攒月。
  天黑了,木屋飘来阵阵药香。风戚提着灯笼到了屋外,暖黄的灯光照得脸庞越发柔和可亲,映衬着笑眸。
  在她接近的那一刻,灵秀就醒了,但还是假装闭着。
  头顶的簸箩被她拿下,她进屋了一趟,但灯还放着。
  灵秀安静地等着,不一会儿,似乎看他没跟上,她又出来了。
  “我煮了药膳。”那声音近在咫尺,“不知你为何虚弱,特意给你补补。”
  灵秀起先睁开了一只眼,试探,见她靠得近,又睁开了另一只眼,别过头:“我可以帮你的。”
  “药膳我一人便可。”
  “但我怕你下毒,把我甩了。”
  她淡笑一声:“傻话。”
  就算要甩他,她怎会愚蠢到用下毒的手段。
  回到屋内,桌上放着盛好的碗,碗的一旁放着盘蜜饯,灵秀怕苦,尽管那药膳已经加了不少糖。
  他之前娇气得很,吃不得半点苦,往往一碗药膳还未喝到一半,那盘里的蜜饯就空了,还缠着她再要。
  今天他格外乖巧,一碗药膳见底,蜜饯也刚刚好吃完,像是换了个人。
  此时似乎浓情蜜意,偏偏风戚是块木头,比这满药山的银杏还要不近人情。
  她望着空荡荡的碗,说:“我另外收拾了间房,你今夜搬去那儿睡。”
  “不要。”
  “那我搬?”
  她脾气极好地征询着意见,灵秀的眼神却愈发幽怨。
  她不禁叹了一声,陪着他对视,姿态强硬。
  “阿戚……”灵秀软和了态度。
  “男女七岁不同席。”
  “你别把我当人就行。”
  说时,他还抖了抖两旁的鹿耳,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行为可耻。
  “我一人害怕。”
  笑话,她还未上山时他怎不怕?
  “我睡不着。”
  若失眠,吃几方安神的药物便好。
  “我离不得你——”
  风戚左右思量,竟先败阵:“你若化形,我便不留情面,将你踢下去。”
  “随你。”
  他喜笑颜开,直接变成一头幼鹿,奔进了她的怀。
  烛火熄灭,月色入窗,小鹿拱在她的颈侧,毛茸茸的耳朵扫着她的脸颊,说到做到,一夜未化形。
  他生性惫懒,嗜睡,第二天醒时,窗外大亮。
  这已他这些年起得最早的时候,可旁边的枕头还是空了,被角是掖好的,凉气却通过空荡荡的枕,传到了他的身。
  灵秀匆忙变成人,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白袍。梳妆镜前,风戚还未走。
  她用一根杏黄的绳半挽着温柔的髻,一支玉簪刚刚戴上鬓间。
  她回眸一笑:“醒了?”
  灵秀熟练地蹲在她身旁,将脑袋交给她,不情不愿地说:“不想醒。”
  瞌睡虫还趴在他身上。
  “那你先回去睡,我今日不采药,只下山一趟。”她用木梳梳着他的头发。
  “为什么下山?”瞌睡虫一下全跑了,他甚至因为太过激动,不小心将头发扯断了。
  “你现在是男子,自然要身男子的打扮。”
  她轻轻地替他揉着头发断裂处,本还想将试着那头发束起,可有鹿角挡着,不好束,便又依着从前的法子,只将头发拢好,只在发尾处用红绳系个小辫。
  “你总说这身白色丧气,可衣柜里的红裙尽是给姑娘穿的,我怎能让你继续穿?”
  “那我和你一起。”他执拗得很,反正就是要跟着她。他现在草木皆兵,若离了她一寸,便觉不安。
  “你确定?”风戚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你若这副模样出去,恐怕未走半步远,就被吃干抹净了。”
  她拧了拧他的耳朵,不轻不重:“这对耳朵割了,可值不少钱。”
  “还有——”她抚上了他的犄角,指尖的触碰从头顶漫开丝丝的痒,“鹿茸。”
  “你说为何山上只有你一头鹿?”
  她盯着他金色的瞳孔。
  药山有神鹿,食之啖之,可逆生死,改天命。
  “假的……”他垂下了眸,心中恍然。
  风戚以为他在害怕,捋着他的头发安慰道:“你不必忧心,我并未对你图谋不轨。”
  “为什么?”他知道结果,可还是顺着她问。
  “因为你——”她的眼底浮起丝丝笑意,然后,灵秀的脑门便与她的指关节来个对碰——
  “笨。”
  挨了这一下,他直接郁猝了,扭过头憋屈地将脸埋在膝盖里,另一只手则谨慎地扯着她的袖,防止她走。
  “我这么值钱,你既然不愿吃我,便要加倍心疼我。”
  好不要脸的说辞。
  “我还不够心疼你?”
  他不觉得寸进尺?
  灵秀当真觉得不够,他反倒是希望此人能对自己图谋不轨些。
  可他并未说出口,总觉有些可笑,就像她所说的未长成一般。
  风戚看他闷闷不乐,不再逗他,只问:“头发,眼睛,还有你的耳朵和角,何时能变回去?”
  “快了。”
  他的耳朵朝她的方向抖了抖。
  “待你恢复时,我们再走。”
第129章 大结局
  ◎劫◎
  药山下的平原土肥水美, 气候温和,四季如春,人们傍山而居, 拢成了一个小村,叫鹿村。
  传闻旧时, 有个老匹夫在山间迷路,不小心摔断了腿, 饥寒交迫之际, 迷糊中看见了一头白鹿,等到醒来时, 腿上的伤便好了,还被挪到了出口。
  此后, 家家户户的神龛里供着一头小鹿,祈求余生安好,无病无灾。
  起初这神龛甚为灵验, 鹿村里基本上没什么人生病,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口多了的缘故,神鹿照顾不上了, 村民们虽无大病,小病却不断。
  鹿村越来越大, 快要抵上一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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