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有点非主流。
毕竟帽子并不很严严实实,后脑勺还暴露出了一个蓝色的小揪揪。
这副打扮还是潦草了,虽然勉强遮住了脸,但是那通身的气质和傲人的身高依旧吸引了不少关注。
他只能又悄悄往偏僻的地方躲了躲。
却被明瑰发现了。
他能猜到她会跟出来,但也没想到她会出来得这么慢,也没想到她找他找得这么快。
这个小角落这么隐蔽,他还以为没人会注意到。
帽子下的眼睛惊诧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沉寂。
她出来找他又怎么样?最终的目的不还是要玩他?
明瑰开到他的身边,鸣了一下喇叭。
他装作没听见。
呵,装聋作哑,闷得像个葫芦。
于是她直接下车,不客气地占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堵住他。
“有车不开,在这等什么?”她云淡风轻,仿佛自动把之前说的话既往不咎了。
但是林秀还记得。
他又与她拉开了距离,用极疏离的语气说:“不用你管。”
她偏要管,甚至自动忽视了他的冷漠,自来熟地说:“去公司还是去你家?我送你?”
“不需要。”
他一直低着头,让她连脸都看不到。
只能闻着声。
她又走近一步,想觑他的脸,可他却一退再退。
“行啊。”她点点头,眼中情绪翻涌,突然笑了,“确实是不太需要。”
她猝不及防扼住他的喉,将他扯进了驾驶位,按在了椅背上。
“哐”,发出了一声闷响,他的去路被关上了。
她在他的耳边低语:“要不要去我家?”
明瑰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她之前为了拍戏学了一阵子武打,用的是巧劲。
如果林秀不想太难受,只能顺着她的势,配合她。
他的脖颈被迫仰起,她的手中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喉头滚动——很鲜活。
她帮他摘下了口罩,让他能有空间喘息,她摘了他的帽子,松散的碎发遮住了他半边眉眼
她看到了他眼角下的泪渍,他的眼尾被染上了玫瑰一般的红色。
哭了?
她用小指沾了沾他的眼尾,碰到了一片湿。
他扭开了脸。
“为什么哭?”
她又问:“你生气了?”
他并没有看向她,这下不仅是眼尾红,连脸颊都变得红了。
明瑰又卸了几分力,道:“三流小网剧有什么好可惜的?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自然会有更好的资源等着……”
他回头怒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她才发现,他现在的眼睛是黑的。
她笑得有几分戏谑:“你是不会摘美瞳吗?”
果然,眼睛更红了。
林秀又想将头扭过去,却被她单手扯住了下巴。
“别动。”她的语气非常温柔,温柔到他无法抗拒。
她拿出了一个专门的小镊子。
她用小指垫了垫他的下巴,凑近了他的眼。
“别害怕……”
他的胸膛却并没有被安抚到,剧烈地在震动。
他们屏住了呼吸。
镊子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泉眼,在接触到透明薄膜后又迅速抽离。
林秀甚至闻到了她袖口传出的体香。
两片美瞳被摘了,她的小海泉又出来了。
林秀的眼睛眨了眨,晶亮得很。
“好了。”她的声音此时微哑。
目光不经意对视,林秀躲闪着避开,却被她捧住了脸。
情况不妙。
下一刻,她吻住了他的眼尾。
吻痕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半边脸上,印上了艳丽的标记。
但她的目的显然不止于此。
林秀的校服被揉得一团糟,拉链还未解开,就被推得露出了腰线。
雪白的腰线晃眼,肌理清晰明快,她继续攻城略地,试图潜入更深之处。
林秀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挣扎地要将她推开,却被她摁住了手腕。
“你要干嘛?”他明知故问,明显慌乱。
“睡你。”她的语言简单直白,比她的眼神更加□□。
林秀像是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亲吻着他的手腕,将手伸向了他的拉链。
“我不愿意!”
他紧闭着眼强烈反抗,身体上打不过她,就只能靠着语言去徒劳拼一把。
她竟然真的停了。
“怎样才愿意?”
可她压根就没耐心等到他的回答,又继续问:“你难道之前不是一直想抱我吗?现在我抱了你?你不喜欢了吗?”
“你明明以前喜欢一直缠着我,为什么现在不缠了?”
“为什么不烦我了?”
她歇斯底里:“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她被拒绝了后,情绪竟然崩溃。
就像是直接撕破脸皮了,她将她心里最直白的诉求都剖析给他听。
她就让他一步,不想再让了。
“因为你只想睡我。”
他缓了缓呼吸,先前的潮红在他的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语言冷静。
“不行吗?”
她笑得偏执,她不过是忠于自己的欲望而已啊,难道他不是这样的吗?
及时行乐不好吗?为什么要忍着?
她继续重蹈覆辙,手又开始动作,可这次林秀轻而易举就挣脱了。
“你走。”
“车是我的,我上哪儿去?”
“那你就放我走。”
他们互相沉默,最后还是明瑰妥了协,ᴶˢᴳᴮᴮ替他打开了车门。
林秀约的车已经到了,他回头一看,明瑰早就回车内了。
她会不会透过车窗在看他?
她确实在看他。
明瑰眼睁睁地看着载着林秀的那辆车走了。
她忍不住想:所以这次还要不要去追呢?
追了之后就会有结果吗?
追了之后——怕是会被他当作变态关在门外吧……
烦啊。
像个傻子一样没意思。
她像个傻子一样跟了他一路。
期间李姐还打电话来质问她,为什么要换了男主角。
笑话,他不愿意当,她也没法强迫他呀,他如果真的想要那个角色,为什么不肯牺牲一下呢?
明瑰在听完了李姐的各种絮絮叨叨后,直接挂了电话。
都没意思。
她决定不追了——因为她看到了一片海。
好美。多像他的眼睛。
可惜他的眼睛现在容不下她了。
她对着海荒诞地笑着,觉得自己又疯了一个度。
她想去一个容得下她的地方。
林秀看到身后的车不再跟着他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公寓后,赶紧在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后发现,桌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他拿起时,手机又没声音了。
林秀打开手机,里面蹦出了几百条未接电话,全部出自于同一个电话号码,触目惊心。
紧接着,下一个又来了。
他接了,但他没说话,他听到另一头笑了一下。
“你终于接电话了。”
他没解释他刚才在干什么,或许是故意想让她误会。
“我这边很黑,我好害怕。”
黑暗中,火星子掉了一地,却在触到湿润的地面时,瞬间又湮灭了。
林秀没有回她,可她仍旧自说自话:“我想听你唱歌,你还能为我唱吗?”
她窝在了浴缸里,地上的烟蒂头不知掉了多少,有刚抽完就被扔了的,也有抽完一半就被扔了的。
她嘴里还有一支,肮脏的烟灰浮在浴缸的泡沫上,洗涤着肮脏的她。
“你陪我说说话呀。”
“不能。”
他说话了,尽管内容不是那么好听。
“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我在抽烟。”
“你怎么不来管我啊。”
“你喝醉了。”
“我没喝酒——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好好休息。”
“哈哈,你觉得我烦了,是不是?”
“……是。”
她安静了,电话里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她那一边的明显急促。
“我不会烦你了。”
“我错了。”
“好好休息。”
电话挂了。
明瑰看着挂掉的电话,再次陷入迷茫。
她像是怪物一样,在黑色中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她拨起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陌生号码,手指打滑,总是忍不住输错。
她按键按了按了好几遍,最后才输对。
她想要拨打,但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不可以啊,她才不和他是一类人。
烦就烦吧,大不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接下去的一个月,明瑰彻底杳无音讯——当然,这只针对林秀。
他再也没有在公司看到她——没有收到她的一通电话。
她好像死心了。
甚至等他到了《长宁》的片场,她都没有再看他。
真的死心了吗?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
明天继续肝,但是不当狗了嘿嘿。感谢在2022-10-01 15:07:08~2022-10-01 23:4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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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入海◎
“小林啊, 一会儿有吻戏,记得放松点啊,不要紧张。”
王导拿着剧本, 背着手走到林秀身边,笑得一脸蔼然。
林秀已经弄好了妆发, 现在就差蒙上一条白纱布。
剧情中,吻戏发生在意乱情迷时。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明瑰的方向, 她正给自己灌着酒, 方便一会儿进入状态。
天然的酡红显然比化妆所制作的效果好看。
她似有所觉,瞥了他一眼, 却又比他躲得更快——不,也不能说是躲,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收回了眼,就好像只是不小心和一个陌生人对视了一样……
“要不要,先去培养一下感情?”
王导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 只觉他们气氛古怪僵硬得很。
若入戏时还是这般, 怕是不行。
《长宁》感情戏虽少,但若是拍得好, 可以说是这部戏的点睛之笔,若是拍得一点火花都没有, 那就是累赘了……
“不用。”
林秀蒙上了眼纱,先一步走进了自己的场地。
借位的吻戏而已, 哪需要这么多感情。
导演见林秀已经准备妥当, 又跑去找明瑰唠嗑。
她一边帮忙整理明瑰的鬓发一边说:“小林还是个新人,吻戏这方面可能不太成熟, 你多让着点他。”
“我会的。”
她拂开了王导的手, 横插上一支金钗, 拎着一壶桃花酿,半阖着醉眼,摇摇晃晃地走向殿前桃树下。
一秒入戏。
导演敏锐地察觉到明瑰的气势变化,给场记施了个眼神——
Action.
——她又听到了琴声。
这琴声在她梦里缭绕过好几回——如今,还是在梦里吗?
长宁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滑过她的下巴,流入她的领口。
哪还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她是失了势的凤凰,是被自家皇弟针对的长姐。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曾经嗤之以鼻,不曾想,竟是应验了。
平白把江山拱手让人,这世上还会有她这般蠢的人吗?
她扶着桃树起身,裙裾上的落红随着动作簌簌飘下,侍女默不作声地上前,帮她扶了一把。
她懒懒地倚在侍女的肩上,云鬓凌乱。
“我那好皇弟,又送了多少人进来?”
“一位。”
一位?皇弟是越来越不重视她了。
“把他传进来。”
她洒袖生风,转身走向了寝殿。
当年一别,她忙于社稷之事,无暇他顾。
闲暇想起时,她寻遍了京城,那位琴师却了无音讯。
反而是坊间,都晓得了她喜好琴音。
皇弟这些年给她找了不少善琴的男子,如今难得有一个对她的胃口,怎好不见一见?
过了半盏茶时间,帘外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传进了内殿,长宁半躺在放在高处的椅榻上,扶着下巴,酒意消了几分。
她听到一声清润的——
“殿下万安。”
好生熟悉。
她揭开帘幕,当年的那位琴师抱着长琴,跪在台下,眼带薄纱,温温润润地笑着。
——他怎会来当她的男宠?
他看着这般高洁,竟会愿意自甘堕落,来做她的男宠……
长宁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酒劲未散,走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怕一着不慎,倒了。
她最后跌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正对着那位琴师,细细地观察他的眉眼。
甚至还凑近嗅了嗅。
琴师闻到了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生动可爱。
她笑了一声,从容站起,俯到他的耳边,道:“本宫想听你当面弹一曲。”
酒气喷到了他的耳垂,琴师的耳朵像是被染红了一样,像是血滴子。
他就地将琴摆放好,道了一声:“遵命。”
霎时间,琴动。
他弹的是凤求凰。
长宁绕着他,缓缓踱步,想要看遍他的周身,但更多的是审视。
明明并未饮酒,酒意却越发浓厚。
她觉得眼花缭乱,连琴师的影子都看得不大清楚,慢慢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了……
她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按住他瘦弱的肩——清楚了,因为抓住了。
弦音断了,琴师不解地回过头,唤了声:“殿下……”
紧接着,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温凉的吻。
琴师的表情空了一瞬,直到后来听到了门被锁住的声音,才后知后觉惶恐着挣扎。
对方似乎十分不喜他这番动作,扼住了他的腕,拨开了他的琴,粗暴地将他推至台阶,仿佛即将登临的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