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狗血文的早逝白月光——濯雪一汀【完结】
时间:2023-07-28 17:14:12

  “郡主快跑!”白术高声喊道。
  江遇宛捂着胸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不停地摇头。
  为首的人讥笑一声,视线落在江遇宛身上:“跑什么跑?不如留下给爷爷当个压寨夫人!”
  作者有话说:
  新文,希望大家喜欢呀~
第2章 救命之恩
  ◎他就是路无殊。◎
  白术的伤口不深,只略微划破了下,江遇宛心一横,搀着她的手臂仍然往林子深处跑。
  白术咬牙,一把推开了她,被武功极高的程宣接了下,她使劲摇头:“我尚会些武,郡主莫担心,去城门处寻救兵方为上策!”
  正在和土匪交手的程宣看出郡主不忍弃他们不顾,不愿苟且逃生。可再不走,哪还能走得了?
  思绪间挥手一刀下去,对面人倒了下去,趁着这个空隙,他高声冲着江遇宛道:
  “这里有卑职在,郡主快去!”
  江遇宛紧绷的身体站立不稳,被程宣带了一把,脚步踉跄的被推开战圈。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再耽误时间,咬着牙往前跑去。
  而她身后,还在焦灼交手。
  “嘶――”
  突然,一只箭从树丛中射出来,打中了最前面的土匪。这时,树丛里又接连射出几只箭,那些土匪毕竟只会蛮力,慌慌张张间,已被射死大半。剩下的几个人慌乱的想要逃跑,却被箭从身后射中,接二连三倒在了地上。
  而余下的护卫惊魂未定,警惕的看向树丛后。程宣小心上前查看,却见树丛后空无一人。
  ......
  江遇宛是被冻醒的。
  她头晕目眩,好半晌才睁开眼睛。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如今不过五月下旬,下雨天很是常见。
  连绵的雨滴从天而落,江遇宛一动不动地盯着许久,眼睛逐渐干涩发胀,她才费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回过神来,查看自己如今处境。
  江遇宛此刻置身于一个小山洞之中,山洞里的空气湿漉漉的,她被冷风吹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时瞥见角落里烧着些火柴,冒着火光,她凑上前去,想要温暖几分。
  江遇宛一边想这种地方为何会烧着火柴:一边回想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程将军让她搬救兵时,她跑了许久也未走到官道,然后踩到了林子中猎户设的陷阱,头一昏倒了下去。
  也不知程将军和白术他们现下如何了。
  ......
  夜风汹涌,耳畔是风吹树枝的簌簌声响,江遇宛拽了一下衣服,却不小心碰到胳膊上被划破的伤口,迟来的痛楚开始侵袭她的感官,秀挺的鼻尖冒出冷汗,她低下头小声地喘息着。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沾了泥点子的鞋子,江遇宛一怔,抬眸,看见一张清隽的脸。
  眼前少年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却已经湿了。他背着手,静静看着她,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他如缎般的青丝上。
  江遇宛飘忽不定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想着那柴火想必是眼前这位少年弄的。可又开始感到有些后怕,因为不知这少年是谁,她轻声唤起系统。
  “宿主,他就是路无殊。是他救了你。”系统回道。
  她微微一惊,不可思议的重新打量他。少年一身黑衣,几乎与这月色融为一体,一双上扬的双凤眼,眼眸狭长,眉宇间冷寂无边。
  光看长相,实在很难想象他便是文中那个动辄杀人的疯批帝王。
  许是她眸中的惊疑太过明显,少年终于开口:
  “臣路无殊拜见郡主。”嗓音比之雨线还要冷清三分。
  听见这话,江遇宛更是吃惊,她颤抖着问:“你怎么认得我?”
  “我救下郡主时,郡主的玉佩掉在地上了。”少年清冷的、毫无人气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说罢,路无殊俯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她。
  玉佩通体雪白,唯中间刻着小小的“朝阳”二字。
  当初她父母战死沙场后,陛下感念将军夫妇为国献躯之忠,特封二人唯一的血脉江遇宛为朝阳郡主,这玉佩便是册封时赐下的。
  江遇宛接过玉佩,握在手中,一时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
  “郡主受伤了,请允许臣为郡主上药。”
  路无殊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漂亮的手腕。他从袖腕中掏出一些草药,放在地上捣碎。
  “恕臣失礼。”说罢上前执了少女细腻雪白的胳膊,仔细地抹上去。
  他的眼神冷峻,倒不像是在上药,反而给她一种要扼住她脖颈的感觉。
  江遇宛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害怕他,轻声问:“这药是你刚刚去寻来的吗?”
  若是他救下她,还要冒着大雨为她寻药,难免令她怀疑眼前这人居心叵测。
  “嗯。”少年冷淡回应。
  “你为甚救我?”她继续问。
  “二皇子让臣来寻一味稀缺的草药,臣已寻了十日仍未寻到。”路无殊抬眸仔细看着眼前少女盛满了不信任的眼神,随口回道。
  虽然此事不假,不过他从来不把二皇子那个蠢蛋放在眼里,便是被打骂一顿也算不得什么。
  “若就此回宫,二皇子定不会饶了臣,想是会拿鞭子鞭笞臣。”不过为眼前这小郡主能够相信他,路无殊继续开口。
  江遇宛不知他为何提起这档事,但她知道路无殊说的一定是真话。
  怀安帝路无殊为质十年,连奴仆都可以折辱他,更遑论宫里受宠的二皇子。
  少女歪头打量他,同情又带着一丝戒备地问道:“那与你救下我又有何干系?”
  “望郡主能替臣求情。”路无殊说罢这句,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圆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睛。
  ......
  江遇宛的嫡亲姨母乃是宫中受宠多年的淑妃娘娘,在陛下面前很有几分话语权,因此他说出这番话也不是全然不可信。
  于是,单纯的朝阳郡主信以为真,松了口气,“殿下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待我回盛京便向姨母递信,殿下大可放心。”
  随着话音一同灌进来的是一阵凛冽寒风,江遇宛打了个寒战。
  少女生得极美,一袭白衣衬得她腰肢纤弱,脸色苍白,面上盛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路无殊眉峰一蹙,沉默着直起身。从角落里拿出一件黑色大氅,正是他适才外出前,为了不被外面的雨淋湿而特意放在那里的。
  江遇宛看着他的动作,直到少年在她面前站定,继而弯腰。
  便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拎着一件大氅,递到她面前。
  那手指纤长,透出异于寻常的一种白,映着纯黑的大氅,姝色摄人,她一时间愣住了。
  “系统!系统!”
  “他不正常!!”
  “嗯......他只不过是怕给宿主冻出好歹,侯府会怪罪他。哪里不正常了?”系统冷冰冰回应。
  细细想来,也正是如此。
  临安侯府先祖当初曾随圣祖打天下,立下功劳被封世袭侯位,府中又出过几位皇后。是以侯府这一辈虽无出息子孙,却靠着祖上功德庇荫,仍为盛京的勋贵世家。
  江遇宛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心安理得地接过少年递过的大氅,要往身上披时,再次犹豫了。
  她慢吞吞地开口:“还是殿下穿吧。殿下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少年的脸色同样很不好,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劲瘦挺拔的身躯。
  江遇宛扭过头去,默念“男女授受不亲”。
  “郡主千金贵体,臣不过一介卑劣之人。”
  少年自伤的话,倒令她有些同情。她想安慰他,却不知什么话才能安慰这受辱多年的一国皇子。
  “且郡主若有好歹,臣亦不会好过。”
  “郡主若为臣着想,应照顾好自己才是。”路无殊抬眸笑了笑,平静地注视着她,神情仍有些冷淡。
  她不再多说,披上那件大氅,衣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袭来,江遇宛微微蹙眉,觉得不太对劲。
  这味道她仿佛闻见过,却辨不清晰。
  思忖片刻,她眉睫颤了两下,阖上眼不再看他。
  ......
  洞内一阵沉默。
  片刻后,江遇宛悬着的心一放下,竟睡着了。
  路无殊看着少女安静的睡颜,眸色沉沉。
  这时,洞外有声音传来:“殿下,侯府的人即将找来此处。可要避开?”
  路无殊没有回答,刚刚还带着几分孱弱的少年气息此刻消散殆尽,满身锋锐,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像一柄浸满了鲜血的利剑,压抑着无尽的恨意。
  他恹恹道:“你们自行退下,不必再跟着我。”
  那人不敢质疑,依言退下。
  ――
  “郡主!郡主!”
  “安安!你在哪里?”
  外面是此起彼伏,渐行渐近的呼喊声,路无殊往外瞟了一眼,果然看见许多持着火把的人。
  他嗤笑,在这林子里拿火把,也不怕把林子给烧了。
  随即,他站起身,从火堆上取了根柴火,往外扬了扬。
  ......
  “侯爷,那里!有火光!”一个仆从大喊。
  临安侯江晋文高声道:“往那边去!”
  走近却看清是一位少年举的火把,那少年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侯爷,郡主便在洞内。”
  临安侯打量他许久,忽然记起他是谁,冲他微微点头:“殿下不必多礼。”
  又迫切道:“可是你救了我家安安?”
  路无殊颔首。
  “大恩不言谢。”临安侯面带感激之色。
  “殿下日后若有用得上江府的,大可直言。”
  说罢看向身后的世子江云书,吩咐道:“去把你姐姐带出来。”
  又回头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年郑重道:“只是安安一介弱质女流,如若此事传出去,怕是不好再许配亲事。”
  临安侯神色恳切道:“万望殿下保密。”
  路无殊淡淡道:“自然。”
  这时江云书已抱了江遇宛出来,怀中少女整张脸陷在纯白色的大氅里,沉沉睡着,脸颊软软的,显出几分纯然。
  看着侄女完好无损的模样,临安侯松了一口气,问道:“江某便先行回府,殿下可要同行?”
  虽然话是如此说,可两人都知道这不过一句客套话罢了,若是路无殊真与之同行,难免惹来流言蜚语。
  于是,路无殊冷然点头:“不劳烦侯爷了。”
  ......
  待临安侯一行人渐渐走远,路无殊起身回洞中,洞中被冷气包裹,火堆旁被随手扔下的黑色大氅尤为扎眼,他面色一冷。
  路无殊伸出手,拿起那件大氅,无意识的奉到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少女身上残留于此的清甜香气。
  他弯唇,很轻地笑了声。
第3章 赴宴
  ◎小疯子和病秧子。◎
  江遇宛沉沉的睡了许久,难得没有做那个梦,睡的十分安稳。
  她醒来时,已然不在那个山洞,身下柔软的床铺温暖的包裹着她,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眼前是一个着粉蓝裙子的漂亮少女,见她睁眼,惊喜道:“郡主,你醒了!”
  那少女扶起她,欲喂她喝水。
  江遇宛顺着喝了几口,问她:“你是何人?白术呢?”
  那少女离的稍远了些,向她行了个礼,“回郡主,奴婢是老夫人派来照顾郡主的。白术姐姐受了伤,还在偏房将养着。”
  听到白术无甚大碍,江遇宛松了一口气,这才抬眼细细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盈盈一笑:“老夫人说了,郡主的丫鬟当由郡主赐名。”
  江遇宛思忖片刻,笑道:“便叫红笺吧。”
  想了想,又说了句:“我治下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忠心待我。”
  红笺正色道:“郡主放心,红笺从此往后只听从郡主的话。郡主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江遇宛被她逗笑了,“我身边只有白术一人,她同你一样,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
  ――
  片刻后,红笺为她梳妆打扮了一番。
  先为她穿上衣衫,梳了个雾鬓云髻。又敷了薄薄一层粉,画上细细的弯眉,点上口脂。最后又点上时下京城盛行的花钿。
  “郡主长得可真好看!”红笺仔细地看了一遍,不由惊叹道。
  少女一袭白衣出尘脱俗,冰肌玉骨,亭亭玉立,犹如仙女一般,就是太过纤细娇小,仿佛风一吹就要消失了去。
  这样的反应,江遇宛看多了也习惯了,她上辈子其实跟江小姐长的没什么差别,且两人一样身子都不好,倒是巧的很。
  “走吧。”
  *
  行至老夫人住处松岚苑,里面已经开始摆早膳。
  江遇宛脚步一顿,府上众女眷都到了,独她来迟了些。
  她身子弱,五月的日子里,红笺仍为她裹了件披风。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披风交与嬷嬷手中,缓步走进去。
  .
  上首坐着的老夫人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花白,额上系着一抹绣祥云飞鹤的抹额,面目慈和,依稀能瞧出年轻时的美貌。见她进来,连眼神都柔和了下来。
  江遇宛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向老夫人和侯夫人先请了个礼数周全的安。
  “多年不见,安安向祖母和大伯母请安。”
  江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挨着祖母坐。”
  江遇宛乖巧的走上前挨着江老夫人坐下,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几欲落泪,“我可怜的安安啊。”
  老夫人是在担忧她,早料到她回京途中遭遇匪徒的事瞒不过老夫人。
  江遇宛叹息,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我并没有什么事,祖母不必为我担心,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才好。”
  老夫人又问:“那人可有为难于你?”
  虽未指名道姓,不过不敢猜出她口中的“那人”便是路无殊,于是接了话:“并未。”
  却想起了自己答应了他帮他求情,可如今才记起这事,暗道不妙,心里想着早些回去写信。
  不待老夫人再问,另一旁坐着的侯夫人接话道:“母亲何必再提此事,安安回府,本是高兴之事。”
  她已有四十出头,穿了一袭碧霞云纹连珠纹锦衣,相貌很是端庄。
  老夫人擦了一把眼泪,“瞧我,老了,不说这等事了,祖母只问你外祖母是否安康?”
  两位老夫人交情倒是不错,也存了几分对彼此的怜惜之心。
  江遇宛回想了外祖母说的话,复述道:“外祖母让我对您说,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了,凡事啊,要先照料好自己,不让子孙担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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