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闲时煮酒
时间:2023-07-28 17:17:26

  冼珠一怒之下便跑到玉京殿去与人争论,那里门房院角都堆满了冰块,寒气缭绕,往来的宫人甚至穿着冬日的棉衣,吵嚷间惊动了那位传言中的妖女。
  她踏着雾气飘然而来,袅袅娜娜,好似月宫仙子。
  冼珠神色恍惚地回到皇后的太极殿,后头还跟着个好似冰雪雕成的精怪一样貌美的女郎。
  皇后见了美人好一番惊叹夸赞,整日和那女郎亲亲热热的,俩人整日形影不离,好似亲姐妹一般。
  女郎被接到皇帝的太极殿里时,皇后就遥遥望着太极殿的灯火,彻夜不眠,待到白天女郎打着哈欠姗姗来迟,两人便抵足而眠。
  冼珠好奇问起,皇后便笑着对她说:“我与女郎实在投缘,见了她就像见了亲妹,心里喜欢怜爱得紧。”
  冼珠听后想起还在河下的崔氏二房女郎,皇后在家时虽然对她也十分亲近,姐妹之间常常睡在一起,却没有如此事无巨细的关心,连光着脚踩在地上都怕人着凉了,要亲自捧着那位女郎的脚穿上袜袋才好。
  再者皇后的父亲是被那赢氏暴君处死,冼珠听闻这位女郎曾经陪伴暴君左右,按皇后的脾气应该将人一剑杀了便是,怎的却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
  玉京殿女郎来玩时,皇后总是显得格外开心,冼珠在门外听着,只觉得皇后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直到有天那女郎吵着要去游湖,冼珠看见皇后无条件的纵容宠溺时,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太阴殿的宫人们在嬷嬷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布置浴池,天寒地冻的湖面都结了冰,一时之间也凿不开,女郎说要嬉水,她身体弱受不了寒风,只好找一处浴池勉强先应付着。
  身后皇后与女郎还在嬉闹,莺声曼语好不热闹,冼珠立在贵妃椅旁,随时听候差遣。
  皎洁如月辉般的皇后侧身躺在榻上,眉目含笑地看着一旁拿着玉摇铃玩乐的女郎。
  女郎跪坐在她身旁,漆黑的长发在她身后倾泻而下,一番打闹后,她额上被汗水打湿,像刚从天地间生出来的女妖。
  她带着一种魔媚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身处蛛网而不自知的皇后。
  冼珠从没想到,一向杀伐果断的皇后也会这般柔情似水。
  冼珠的内衫被汗液打湿,牢牢地黏在她的后背,她告诉自己在宫中生存,就要当瞎子、当哑巴。
  不知过了多久,冼珠双腿早已站得发麻。
  女郎好像终于玩腻了,随手把玉摇铃抛在一边,撇下皇后独自向浴池,冼珠见皇后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像有些伤心,只好又把她扶到浴池旁边。
  冼珠看见女郎提着裙摆双足打水,嘟囔着说无趣,小小浴池实在没意思,看也不看一旁含着泪要落不落的皇后,拧着湿发就离开了,天真又无情。
  一旁的嬷嬷拉着皇后的手臂,伏在她耳边安慰她,冼珠咬着唇过去叫她:“嬷嬷。”
  嬷嬷好不容易才将皇后哄好,抬眼问她:“冼珠,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怎么进府的?”
  冼珠自然记得,是皇后在雪地里救了差点被冻死的自己,给她吃穿。她接过嬷嬷分过来的一缕发,将发膏往上抹,低眉敛目:“冼珠知道该怎么做了。”
  嬷嬷家在崔府世代为奴,女郎生下来就由她照看,就算女郎要嬷嬷的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
  小春被皇后扰得不能安眠,皱眉醒来,不悦的将她作乱的手挥开。
  似乎发现自己做错事了,她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急忙向她认错,崔蓉蓉眉目如画,小春倒是愿意多忍耐她几分,小春对没用的楼应钟没有什么耐性,对着美人到底还是忍住了怒气。
  见崔蓉蓉得了她的原谅就开心地藏也藏不住,觉得有趣,凑上前去与她玩乐打闹。
  “冼珠收集了些新鲜的民间玩意,你来么。”她眼含期盼。
  “舞姬们排了新的曲子,司天监说今日月光不错,我要在月宫里赏舞呢,”女郎懒洋洋的,将手指在她脸颊上抹净。
  再者,天天陪皇后玩这种姐妹情深的游戏,总是对着同一张脸,她也觉得无趣。
  公孙嘉监修的那座高楼早已完工,高耸见云,果然没辜负她一番期待,中秋时她差一点就觉得自己真的摸到了月亮。
  塔楼里整日丝竹乐器声不断,她搜罗了不少美丽舞姬和唱曲的少年阉人,整日在里面听曲赏舞,好不快活。
  只是她没读过什么书,给这座十分喜爱的塔楼起名字是却犯了难,这楼离月亮如此之近,碰上大雾起风时真是仙气袅袅,又有各色美貌侍女和绝色舞姬成日里穿着羽衣纱裙穿梭其中,如天上仙宫一般,冥思苦想许久,干脆就叫月宫。
  月宫里众人都拍手称妙,女郎就如月上神女一般,天上的仙娥见了都要自惭形秽,叫月宫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崔蓉蓉听她要和那群舞姬厮混,心中气闷不已,想到楼应钟今日交代过的话又觉得对不住她,到底还是挤出个笑脸哄人。
  她身份卑贱,楼应钟要封她做贵妃,只能借崔家名义,正好崔家三房有一早夭的女儿,年纪和小春对得上,帝后二人一合计,让崔家认她做女儿把贵妃的名头先安上再说。
  崔蓉蓉哪有不答应的,心想若这玉腰奴真是她的小妹妹,她定不让她受这些苦,使她颠沛流离的长大,必要将她视若珍宝,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做戏做全套,定下来后崔蓉蓉便时时哄着她叫自己阿姐,她每喊一句,崔蓉蓉便觉得心都要被她喊化了。
  崔蓉蓉见她满含信赖的目光,心里更觉得愧疚,她自然知道她的女郎心中执念是什么,恨不得立即退位将她想要的双手奉上,但她却不能退让,只有权力才能让拥有她。
  “阿姐?你发什么呆呀。”女郎嗔怪着看她。
  崔蓉蓉心知她到了晚上从楼应钟那知道封贵妃的消息必定要发疯耍癫,强笑着开口:“你不是看上个美貌胡姬吗,阿姐前几天差人买了回来,等会就给你送过去。”
  “只要你开心,你想要的阿姐都给你。”崔蓉蓉望着威严矗立在远处的太极殿,声音越来越轻。
第6章 古代玛丽苏
  女郎果然生气,月宫内依旧夜夜笙歌,靡靡之音不断,却始终大门紧闭。德顺带着一溜小内侍将东西送到,躬身退出去,正巧碰见一旁吃了闭门羹的冼珠。
  “如何,后日的册封礼女郎可说了些什么,”她笑盈盈地迎上去。
  这位月宫女郎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十日前将皇帝赶出门不算,册封的圣旨也被一并扔出来,之后一连数日,楼应钟都被拒之门外,里面的宫人也着了魔似的任由她指挥,将门封死,谁来都纹丝不动。
  德顺今天被一众宫娥簇拥着进去时简直受宠若惊,原以为女郎见了册封礼上要穿的礼服会欢喜,这可是制衣局众位绣娘不眠不休缝制了数月才做好的哩。
  上面的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按礼制这本不是贵妃能穿的,但皇后一力要求,陛下也点头默许,绣娘们自然使出浑身解数。
  女郎将捏着衣袍的两肩,迎着日光将它展开,华丽的衣袍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围绕在她身旁的舞姬都痴迷的看着,目露向往。
  可她却没有众人预想中的喜爱,将东西往身后一扔,托腮望着窗外:“真没意思。”
  守在旁边的宫娥惊呼一声,急忙往前一滑趴在地上,好在礼服落地之前用身体接住,不让女郎穿它时沾上一点灰尘。
  其他的宫娥一拥而上,一人牵着一角,小心翼翼的将它运送到一旁的朝服架上,仔细检查后没见一丝褶皱才松了一口气,才折返到女郎身边叽叽喳喳地夸赞着这礼服是如何精美。
  “也只有这样的衣袍才配让女郎穿上身,”女郎近来很是喜爱的绿衣舞姬惊叹道。
  不曾想到这一句却捅了马蜂窝,女郎怒气汹汹地走到她身旁,柳眉倒竖:“怎么,连你们也觉得我只配穿这种东西?”
  她环顾四周,一双妙目从宫人身上扫过,那舞姬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急忙跪下,伏在地上求饶。
  “拖下去。”她语气冰冷。
  那舞姬不明白昨日还与自己耳鬓厮磨的人,怎么今日就如此无情,被侍卫带下去是心碎又无助地喊着:“女郎!”
  在她不耐烦的挥手下,德顺默然退下,其余的宫人回到原本的位置,只当自己是泥佣,不敢出声。
  “宿主,你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从她和皇后搞在一起后就默默自闭的031,终于忍不住开口。
  它默默观察了很久,觉得宿主就是个情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美貌的加持让这颗炸弹威力巨大。宿主出宫前还懵懵懂懂,身怀重武器却不知道怎么使用,经过那趟没眼看的花楼之旅,她逐渐摸索出使用方式。
  然而她善恶观混沌,道德底线基本没有,很难相信她曾经是接受过教育的现代人。眼下男女主还算正常,031趁机提出要走:“楼应钟和崔蓉蓉对你的爱意值都七十多了,到八十咱就走行吗,你这样搞七搞八的我承受不住。”
  虽然爱意值越高越好,但这种不招呼一声,就随时上演的毫无底线的打码剧情让系统感觉好疲惫。
  宿主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直接给031判处死刑:“我还没玩够呢,要走你自己走。”
  *
  德顺将刚才里面发生的事告诉冼珠,隐去了舞姬的闹剧,冼珠忧心忡忡地回到太阴殿,见到倚在门边的皇后,扯出个笑脸:“女郎似乎不太高兴。”
  她这几天闭门不出,皇后夜里悄悄去月宫寻她却被拒之门外,见不到有情人,皇后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现下听冼珠这么说,更是伤心欲绝,抚着心口喃喃道:“是我对不住她。”
  册封礼那天内外命妇穿戴一新,在宫室内正襟危坐,皇帝和皇后相携走进来,两人落座后很是沉默。
  皇帝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皇后眼睛有些红肿,脸色憔悴。
  内侍唱了时间后,本该接受册封的贵妃迟迟不见人影,室内如乌云压境,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门外总算有了动静,一队美貌宫娥抬着一口箱子姗姗来迟,待进来后为首的宫娥抖若筛糠地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堆得满满的黑灰。
  里面夹杂没烧完的圣旨碎片和半片焦黑的礼服袖子。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队伍内一名宫娥牵着只穿着锦绣衣裳的猴子走上前来,支支吾吾的开口:“女郎托奴带了话,她说,既然您二位把人当猴子耍弄,那说明这贵妃之位猴子也坐得,她不忍您二位为难,特将此猴和贵妃之位献上。”
  她抖着声音,强忍着害怕将话说完,室内一片寂静,有胆小的贵妇人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崔蓉蓉强忍哭声,背过身去,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楼应钟知道她看中玉腰奴,见她伤心垂泪,强忍着怒意将人安抚一番才拂袖离去。
  楼应钟怒火中烧,罪魁祸首却在月宫里打秋千,悄悄示意宫人退下,他上前替她推秋千,听着女郎快意的笑声,心中的怒火奇异的平复下来。
  她脚尖点地,扭过上身挂在他身上,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听说今日有灯会呢,你去不去?”
  楼应钟用手背轻抚她带着凉意的脸颊,看着眼前欲壑难填的妖女:“你这没有心的怪物,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杀了你。”
  “杀我?谁舍得?”她跳下秋千,挽着他亲亲热热地往宫外去,撇下这烂摊子看灯会去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
  宫外的坊市灯火通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带着面具提着花灯的人,楼应钟搂着她的腰,好让两人不被人群挤散。
  她脸上带着丑陋的巫傩面具,见到路边卖糖果子的小贩,牵着楼应钟脚步轻快的跑过去,二人来得匆忙,身上没有银钱,女郎便用一只宝石耳坠换了一纸包糖果子。
  路上只要见了新奇玩意和吃食,她就拿身上的饰物和人家换,等走到放河灯的地方,只剩腕子上一只九宝累丝手镯。
  她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往楼应钟怀里堆,背对着他写了张纸条,塞进刚才用项圈和人家换的河灯往水上推,不等它飘远就拉着他去看杂耍。
  楼应钟两手满满当当,问她:“你怎么不吃?”
  女郎坐在他肩膀上,见那街头艺人表演喷火绝活,也跟着周围的人拍手叫好,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下赶着大家一起扔铜钱的时候,扔出去。
  等人群散去她才意犹未尽地拍拍楼应钟的脑袋:“你这呆子,难道不知我当初是逃荒来的?饿习惯了我早就不饿啦。”
  说话间却发现原本嘈杂不已、人声鼎沸的街道不知道何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她的脸,原来她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何时掉了。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仙女,人群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楼应钟当即把人放下来,用外袍盖住她头脸,拉着她逃跑,待到远离人群,女郎才重见光明,她撑着膝盖喘气,好半晌后靠在楼应钟怀里放声大笑。
  她脸上戴着楼应钟的面具,用手抚摸他的眼角,柔情缱惓的隔着面具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虽然你对我的好不及阿赢半分,但现在我很开心。”
  她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诛心之言。
  一番玩闹之后她有些困倦,楼应钟背着她往内城走去,宫门轰然关闭时她的呼吸变得安稳绵长。
  女郎的花灯被紧跟其后的侍卫打捞上来,楼应钟将里面已经被水沾湿的纸条展开,上面歪七扭八地写了个赢字。
  *
  那场笑话般的册封礼之后,宫中果然多了个猴贵妃,帝后由着女郎留下那猴子,任她给起了个贵妃的名字。
  猴贵妃整日穿着绫罗锦缎,戴着玉石珠宝在皇宫里招摇过市,累了便随便找处假山窝着睡觉,有时候天黑了还不见回去,便有宫娥侍卫点着灯,在禁廷内的各处花园里呼喊着:“贵妃——贵妃——奴来接您回宫啦!”
  如此几声之后,猴贵妃果然就擦着眼睛出现了,乖顺的让宫人抱着回宫。
  至于月宫里的美人,自然还是当着她无名无分的骄奢女郎。
  这一日,皇后突然心念一动,想起女郎和亡国之君赢危一起在冷宫长大,忙差人去寻还未出宫的前朝老人,一面又使人去冷宫里仔细寻找女郎曾经留下的蛛丝马迹。
  实在是皇帝日日霸占女郎,她和女郎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有时候两三日都见不到一面,饱尝相思之苦,冼珠见皇后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提议道:“女郎身世成谜,娘娘不是很想知道女郎过去究竟如何?”
  于是皇后便以修缮冷宫为由,派了大量宫人整日在冷宫里掘地三尺。
  过了几日,果然有所发现,冷宫里一处偏僻小院,地底下翻出了十多具尸骨,有一具化成白骨的女尸手上戴着十分贵重的宝石戒指和玉镯。
  于是赶紧带着清洗干净的珠宝首饰,上报皇后。
  皇后宫里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正在竭力回忆当年禁廷内的事,她脑子已经不太灵光,常常回忆许久才说上几句,断断续续的,让人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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