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闲时煮酒
时间:2023-07-28 17:17:26

  “他从觉醒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被白噪音包围的环境里。”系统为她解释刚刚解锁的关于男主的情况:“直到澹台夫妇找上阮家,你被强制觉醒,实验室将从你身体里提取出的向导素制成药。”
  阮卓定期服用这些药片,情况才得以好转。
  “本世界最强还要女主的帮助才杀得了反派?”小春吐槽。
  系统说:“他就像个将燃未燃炸药桶,随时可能炸,你死之后他经常精神暴走,后来女主出现了,虽然她能短暂的安抚他,但持续的时间很短。”
  反派死后没多久,在一次精神暴走中,男主在失控中杀了试图靠近他,为他做精神梳理的女主。
  “最后是全灭结局。”系统挠头:“算一算你从澹台家跑路也有一阵子了,男主应该也没有药了,距离他失控应该不远了。”
  “女主是谁?”小春问:“他不爱女主吗。”
  “这个嘛我看看。”系统挠头:“女主叫林翘,阮卓当然不爱她。”
  “不止是她,阮卓更不能爱上你,阮卓的精神图景特殊,他似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些偏差,他给自己设了限,当他爱上某人的时候就是他死亡的时候。”
  阮卓的精神图景和其他人不同。
  他好像不喜欢身体接触,只虚虚捏着她的指尖。
  小春将手指往回勾,阮卓停下脚步,回望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不知道。”他眉眼倦倦的,看向她的眼神却十分柔和,像沙漠里失水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两人心头。
  “你喜欢我吗?”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下意识问道。
  “不知道。”
  “那你把屏障打开,让我看看你的精神图景。”
  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阿原的精神图景,是一片空旷的,被温柔的月光照耀着的草地。
  阮卓看着她,低声拒绝:“不可以,我会死的。”
  “来找你的时候就有一道声音在告诉我,我应该离开,和你相处得越多,我就死得越快。”
  “但我还是来了,顺着命运的感召。”
  小春看着他,说:“或许命运就是要你死呢。”
  任务是得到他的爱,等同于取走他的性命。
第59章 贵族学院玛丽苏
  “看见小春的时候, 就能看见颜色了。”
  *
  这是他离开学校,和她一起回家后说的第一句话。
  安槐呆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 时针已经指向八, 他有些焦躁, 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沙发。
  他的精神体也垂头丧脑的趴在地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意识到手指传来的触感不对劲时, 皮沙发已经被他抠了个洞, 里面填充的黄色海绵裸露在外面,突然他听见电梯轿厢运行时的轰隆声。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在她按下密码锁的第一个数字的时候,锁头运转的声音传来, 安槐就急不可耐的从里面将门打开, 看见她身后的阮卓时, 他面上的表情一僵。
  眼角眉梢的喜悦瞬间凝固, 然后像蜡一样融化掉了。
  阮卓。
  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看见他从容闲适的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贵气, 安槐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蓝白格围裙。
  上面沾满了油污,胸口上还绣着个粗糙的笑脸。
  他把重新加热过的菜端上桌, 看着因为时间太长早就变了颜色的青菜,扶着厨房门, 不敢上前。
  阮卓的袖子上缀着六颗贝母扣子, 光滑圆润,他拿着筷子动作时, 衣袖滑动间偶尔会露出来一抹碎光。
  连名字都比自己的好听。
  他和小春看起来才像一路人, 在玻璃橱窗里闪耀着的, 昂贵的非卖品。
  特地炸的她爱吃的松子鱼也变得软趴趴的,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谁都没有说话。
  听到阮卓今晚要留宿时,安槐正在收碗,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旁边的两人,手里的盘子不小心滑脱。
  正在擦桌子的阮卓眼疾手快的弯腰,把快要落地碎的四分五裂的盘子捞了回来,飘着油的菜汤溅了他一身,洁白飘逸的衬衣上洒满了油点子。
  他不甚在意的把手擦干净,眼皮微垂:“小心一点。”
  安槐看见她给阮卓拿了两个一次性发圈,他用修长的手指将发圈撑到最大,把弄脏的袖子堆到手肘上方,用发圈勒在大臂中间。
  从大臂到手肘,再从手肘到指尖,没有一处不是精心雕刻。
  阮卓腕上那串珠子撞出轻响,像鼓槌敲击着鼓面,在安槐耳边弹响,看着眼前完美无缺的造物,安槐只觉得脑中的神经就像他手臂上绑着的那两根发圈一样,紧绷着,被拉扯到了极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
  他拒绝了小春帮忙的提议,下意识强调这是自己的领地:“你去陪客人吧,厨房里我来就好了。”
  洗盘子的海绵块沾满泡沫,这些油污至上的泡沫包裹着他骨节粗大,生满老茧和疤痕的手。
  他又想起阮卓那双艺术品一样的手,红色的珠子衬着,显得格外好看。
  从阮卓进门起,就对他发出不善吼声的精神体,被他收了起来,此时正在他身体里鼓噪着要出去。
  要亲近她。
  想要。
  把那双漂亮的手撕碎,把他赶出去,让她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突如其来的暴戾念头,让他猛地从想象中惊醒。
  客厅里沉静得好像没有坐人,只听得到两道轻柔和缓的呼吸声。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亮着的电视屏幕前穿过,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一眼是他们仅仅相隔一个手掌距离的肩膀。
  阮卓没去注意电视上到底在演什么,坐在小春旁边,他的心神很难不被她牵着走。
  被蒙着一层灰雾的视野,没有任何颜色的世界,只有她是有色彩的。
  他看见她堆雪一样浓密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蓝色和紫色的细碎花瓣,在她的注视下他把它们从她发间摘下来。
  一旦离开她,指尖的颜色就迅速褪色。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的把这些柔软的小花,藏进她的长发里面。
  电视里放的是最近大热的一部电影,是一部讲哨兵和向导的爱情电影,说的是一对命定之人相遇相守的故事。
  这部看到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浪漫爱情片,收割了四十多亿的票房。
  这部让人直打瞌睡的片子,她看了三个晚上,此时正放到结尾,男主角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和女主角走到了一起,她看见片尾的发行公司是臻传。
  那是叶行家的公司。
  主演也是他们家娱乐公司旗下的,一个真正的哨兵。
  这也是这部片子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只存在普通民众想象中的哨兵和向导,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居然走下神坛,带他们一窥臆想中的少数人的生活。
  阮卓的目光从小春身上移开后,就一直黏在屏幕上。
  “你打算这样一直不说话?”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和阮卓身上有一种奇妙的联系,有一种难以克制的亲近感。
  再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再摸一摸对方的皮肤,那种感觉在催促着她靠近阮卓。
  身为哨兵,他的这种愿望只会比她更强烈。
  “我不能。”他再次重复。
  “但是你刚才摸我的头发了,你想碰我的。”她看着他的手,发现他小臂中间有一颗红痣,和他腕上那串珠子交相辉映。
  她伸手点了一下。
  阮卓像被火舌舔舐了一下,他看见她的手放上去的瞬间,那粒灰扑扑,像造物主不小心甩上去的水泥点子,突然就变成了红艳艳的颜色。
  “你总说能不能,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她的肩膀碰到他的,她将交叉的双手放在他肩上,然后把下巴垫在上面,仰头看他:“你只要说想不想。”
  “你想让我靠近你吗。”
  “我想。”阮卓回答得很坚定,他没办法回避心中对命定之人的那种渴望。
  他把她推开,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但是我不敢。”
  他明明还很年轻,正是不顾一切也要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年纪,却谨慎的像个老头子。
  好听的声音里藏着的是疲惫的语气。
  那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倦怠感和克制,他的内心好像很老了,和他妖冶年轻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
  小春笑他:“胆小鬼。”
  阮卓并没有反驳,他摸了一下垂在腕间的穗子,开口说道:“我杀的第一个向导是我母亲。”
  他觉醒的年龄很小,在当天晚上就分化了。
  他还记得那个高烧的夜晚,他的母亲沉默的坐在他的床边,用一种复杂又怜惜的眼神看着他,守了他一整夜。
  阮卓从小就没有父亲,据说他父亲是个非常强大的哨兵,在他出生前死于一次意外事故。
  和父亲是商业联姻的母亲,牢牢把控着阮家这艘巨轮的舵盘。
  Heyden的实验室编号是阮卓分化后才开始出现的,那些实验室是他母亲一手建立的,为了失去色彩感知的儿子。
  这些实验室每年都会耗费巨量的资金,阮卓身上那些抑制器就是实验室产物。
  哨兵会因为比常人强的感知痛苦,而阮卓远超普通哨兵的感知,让他更容易失控,再加上看不见任何颜色,长时间生活在灰蒙蒙的压抑世界里,对他造成的精神损伤是巨大的。
  在一次定期更换抑制器的时候,阮卓再次失控,如果不能及时梳理他的精神,对他进行精神安抚,他会彻底失控成为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他母亲打开了精神屏障,试图挽救他。
  他确实没疯,但他清醒的时候她母亲已经被送进急救室,她的精神图景像被告诉旋转的刀片切割过一样,被绞得稀烂。
  她用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在病床上又坚持了半年之久。
  在她临终前,阮卓才知道,她和父亲并非大家想象中的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也不是什么她为了利益制造意外杀夫。
  他们是相当恩爱的命定之人。
  阮卓的父亲和他一样,在幼年分化觉醒,并且失去色彩感知,是命定之人的出现拯救了他。
  尽管和母亲结婚之后,双方引起了多次结合热,但他们始终没有进行链结和结合。
  不结合,他的父亲只能长期生活在塔里,承受和所爱之人的分离之苦,以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反复的精神暴走。
  结合,他命定的向导必须要通过改变他的精神图景来抚慰他,迎接他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阮卓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结合的,他的出生带来的是父亲的死亡,但母亲不这么觉得。
  她常常亲昵的叫他:“我的小花。”
  他是她和父亲用爱情浇灌,以血肉孕育的小花。
  如果他们不结合,不生下他,或许他的父亲可以活到四十岁,他的母亲也不会像这样废人一样躺在这里。
  “你还不懂呢,小花。”母亲说:“飞蛾扑火,明知道是末路也要撞上去。”
  她卸下在外人面前冷硬的面具,略带纠结的对他说:“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懂,这样你会活的长一点。”
  “至少活到你父亲的那个年纪,好吗?”
  母亲死前的那段日子,他又杀了很多名向导,年轻的,年长的,又或者是刚刚分化不久,但和他契合度高的。
  她们都是自愿来的。
  为了挤上阮家这艘大船,不惜以生命为筹码。
  一开始他还会抗拒,杀多了也就麻木了。
  Heyden-VI-3。
  直到以这个编号命名的药片被研制出来之前,他一直重复着这种杀向导的枯燥生活。
  和向导见面,尝试建立链结,杀向导,和新的向导见面。
  “我还想多活两年。”暌违十数年,他终于又一次看见了颜色,虽然老天很吝啬,这色彩仅出现在她的身上。
  除了母亲的期待,他还想再多看看她。
  “所以你要离我远一点。”他看着她玻璃珠一样的眼睛,认真的说。
  但他分明看到她眼睛里燃着一团烈焰,她根本不想退缩,更不会退后。
  阮卓觉得空气突然凝滞了,变得粘稠又灼热,有些闷,他仰起脖子,想离她远一点,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又不想离她太远,只能将修长洁白的脖颈伸长,去闻她呼出的气息够不到的空气。
  她看见他喉结下面有一圈凸起,被衣领牢牢的封在下面,她去解他的扣子,看到他颈上套着一个金属项圈似的东西,紧贴着他的皮肤。
  “又是抑制器?”没有一点缝隙,他脖子那里的血管被压得凸起:“会呼吸不过来吗?”
  “有一点,习惯了。”他思考了一下。
  这玩意好像是一体成型的,她摸了好几遍,才在他脖子后面摸到一个微小的接缝,她下意识按了一下。
  “别……”她在他身边时,他的五感变得有些迟钝,他开口晚了。
  咔哒一声,他脖子上的抑制环变成两截,应声落下。
  本就难以维继的屏障消失,小春的精神力被强行唤醒,被拖进一片灰茫茫的,像是被水泥铸成的世界。
  头顶上高悬着巨大的灰色月亮。
  快戳到月亮上去的高耸塔尖,超大的像城堡一样的古老建筑,宽敞的英式庭院。
  爬满花藤的秋千架,开满庭院的鲜花。
  入目就是压抑的水泥灰,连黑白两色都不存在。
  在一座塔顶尖尖的圆形高塔上,有一个伸出来小半米的,被栏杆围起来的露台,像童话里公主常常站在那里眺望远方的地方。
  上面站着个灰扑扑失去颜色的小身影。
  他头上戴着很小的南瓜型的王冠,披着看上去应该是毛茸茸的斗篷,手上举着一柄短剑。
  看见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他吓了一跳。
  他双手撑着栏杆,看见她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在她惊慌失措的眼神中,跳了下来。
  她当然伸开双手,于是他轻巧的落在她的怀里。
  小春仔细端详怀里像是等比例缩小的阮卓,他像是刚完成3D建模还没开始上色的手办小人,又诡异又精致漂亮。
  这里应该是阮卓的精神图景。
  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捏住他的脸颊往旁边扯:“你是什么冒险故事里的公主吗?一声不吭的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
  “你有颜色。”他戳戳她的脸蛋,奶声奶气的说:“我应该是公主吧。”
  妈妈说她要出一趟远门,让他在这里乖乖等着骑士大人的出现,她会拯救他的。
  按照他看过的那些童话,既然他都住在城堡里等着别人拯救了,那他暂时当一下公主也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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