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还他今天早上做的那道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了。
结果出了庭院,锁了门,走在前面的人径直走到车边,打开了车门。
“嗳――”
岑颂刚要抬脚上车的动作顿住,越过车顶,他看向副驾驶那边。
眉心皱着,小脸也拧巴着。
岑颂笑了声:“这个点正赶上早高峰,晚了可不怪我!”
说完他坐进车里。
车子驶出小区,闫嗔余光看了眼被他随手放在中控台上的领带。
几度犹豫后,她语气故作随意:“你以前的领带都是你自己打的吗?”
他说不是。
闫嗔扭头看他,刚想问那是谁,旁边人说:“秘书。”
闫嗔想到那天在悦玺墅自称是他秘书的男人。
男人给男人打领带?
她脑海里浮出画面,心里一阵别扭。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闫嗔又开始好奇:“你几个秘书?”
“两个。”
所以一男一女喽?
闫嗔偏开眼:“那等你回公司让你那个秘书给你打吧!”
她声音需要细听才能听出情绪。
岑颂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偏向侧面玻璃。
他扬起嘴角,无声笑了下:“还生气呢?”
闫嗔对着玻璃,语气平静:“没有啊,”结果下一句,她声线低了几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虽说岑颂平日里很少和女人打交道,但女孩子的小心思小脾气也不难猜。
但是今天几件事堆在一起,岑颂还是有点摸不准。
到底是因为搂她那一下让她不高兴,还是因为让她打领带才她心里生了芥蒂。
好在无论哪一个,他都及时止损了。
经过几个拥堵的路段,车子一路向东。
刺眼的阳光穿过挡风玻璃,直直射进他眼底,几次眯眼之后,岑颂把手往中控台的储物箱那儿伸。
见状,闫嗔忙问:“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墨镜,”他偏了下脸:“在这里面。”
闫嗔伸手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到他侧脸轮廓,能看见他眼角微眯。
早知道就把昨天准备送他的墨镜带来了。
闫嗔将一个黑色的眼镜盒拿出来,看见盒盖上的logo,她眸光一亮。
好巧,昨天她买的也是这个牌子。
结果盒盖一打开,她眼里的光顿时就暗了。
这也太巧了。
她昨天买的也是这个款式。
所以怎么办?
总不能送他个一模一样的吧?
闫嗔一脸失落地将墨镜取出来递给他。
昨天在选墨镜款式的时候,闫嗔只关注品牌和价格,没有去想他可能喜欢的款式又或者他戴着好不好看。
但是现在她有点好奇了。
闫嗔朝他轻“嗳”一声:“你转过来给我看看。”
岑颂扭头看她一眼,倒不是真的给她看,而是一时没懂她的意思。
“看什么?”
是挺好看的,黑色镜片把他那双漆黑眼眸一遮,风流痞相顿时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的严肃凛然。
闫嗔收回视线,唇角有丝缕轻笑,她说没事:“你专心开车吧!”
这女人还真是越来越难琢磨。
岑颂好笑一声:“怎么觉得你在逗我玩似的?”
闫嗔两眸轻转,蓦地,她扭头看他,又问:“同样一款墨镜,你会买两副吗?”
这叫什么问题?
岑颂没有多加思索,摇头说不会。
好吧,虽然猜到他会这么说,可闫嗔心里还是生出几分可惜。
也不知她买的那家店给不给换别的款式。
车子开到星怀学校门口的时候,还差十分钟到九点。
“今天只是面试还是就正式上班了?”
“还不知道呢,等下和联系我的那个人见了面,看他安排吧!”
闫嗔解掉安全带,“今天谢谢你了。”
岑颂把话说的轻松:“早饭都给你做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语气娴熟,听在耳里,好像他们并不只是刚认识两天的关系。
可闫嗔并不这么认为。
她一点都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可从遇见他开始,她就在不停地给他添麻烦。
“今晚你有时间吗?”闫嗔扭头看他:“我请你吃个饭吧!”
隔着那副黑色镜片,闫嗔看不见他眼里得逞的狡黠,只听他颇有遗憾地说――
“今晚不行。”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里看有的姐妹说看不出他高冷,在这里说一下哈,他不是高冷人设嗷,有点痞有点坏,有点混不吝的。他的认真和沉默寡言都体现公事上。
公私,他分得很开的。
第12章 一身军装,凛然正气
闫嗔没想到他会拒绝,但想到今天是周一,他应该是有公事。
她笑了笑:“那下次。”
岑颂目光落在她上翘的嘴角,虽说他和女人打交道不多,但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
女人,有美在皮囊,也有美在骨相。
闫嗔不一样,除了有让他一见钟情的皮囊与骨相外,她身上还有想让岑颂一探究竟的矛盾点。
就比如,明明那双眼像是浸在蜜糖里的黑玛瑙,望一眼就惹人心疼,可那是你看她,若是她不着情绪地凝眸看你,那就只剩拒人千里的清冷。
可某一瞬,她又会露出娇憨可爱的一面......
全身上下的矛盾点比他还要多。
虽说男人都有一身贱骨,就喜欢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但岑颂清楚自己不是那种人,毕竟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时候,还不知她有着怎样的脾气和性格。
只是没想到,两天的相处下来,除了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蛋,她身上真的有太多戳中他喜好的点了。
目送闫嗔走进二十米多远的学校大门,岑颂收回溢满柔情的一双眼,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张旭说:“关明辉早上一到公司就去了黄总的办公室。”
他的回答仿佛一切都在岑颂的预料之中。
岑颂一手电话,一手搭在车窗上,被黑色镜片遮住的那双眼看不清情绪,但能从他声音里听出游刃有余的笑意:“到底年轻,没他爸那么能沉得住气。”
关明辉的父亲关卫东是岑颂奶奶的亲弟弟,有亲姐护着,关卫东可谓是在集团横着走,就连岑颂父亲都不曾被他放在眼里。
如今关明辉可谓是承袭了他父亲,仗着手里捏着集团的那点股份以及奶奶临终前的遗言,在公司肆无忌惮,一点都没把岑颂放在眼里。
而岑颂这几年接连几次整顿集团,从未动过他,可谓是给足面子,念足了亲情。
岑颂手指点着车窗,目光重新落到学校大门的方向。小姑娘走的倒是快,这才多点功夫,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嘴角浮出笑:“那就先让老黄陪他玩一阵子。”
李旭问:“岑总,上午十点的会议,要给您往后推吗?”
岑颂看了眼时间:“不用。”
十点整,岑颂几乎是踩着点走进了会议室。
与此同时,闫嗔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走在她旁边的还有工作处的李主任和教务处的方主任。
把闫嗔请回来的正是工作处的李主任,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开口,眼睛就跟着笑。
“闫老师,人事部那边我都打好招呼了,等下我把入职表给你送办公室去。”
闫嗔忙说不用:“我自己过去一趟就好。”
方主任脸上也堆着浓浓的笑:“哎呀真是没想到,闫老师的普通话竟然这么好。”
闫嗔笑了笑:“打小我母亲就和我用国语交流,她京腔很重,但我还是学的有些四不像。”
“诶,闫老师真是太谦虚了!”方主任虽然才四十多岁,但发际线已经很感人了,他一笑,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正巧,对面走来一个女老师。
“方主任,您这是和李主任去哪儿啊?”
方主任却不应她这句,反过来给她介绍:“这位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闫老师!”
对方二十多岁,长得水灵,个头也高,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忙朝闫嗔伸手:“你好,我叫吴蜜,教拉丁的。”
闫嗔握住她手,点头微笑:“我是闫嗔,主跳芭蕾。”
“知道,”吴蜜笑起来,眼尾的黑色眼线上挑的厉害:“你的大名,咱们学校可没几个不知道的!”
一阵寒暄后,吴蜜提议:“不如我们晚上我组个局,就当欢迎闫老师加入咱们星怀这个大家庭了!”
闫嗔忙摆手:“不用了――”
吴蜜自来熟地挽住她胳膊:“正好趁着这机会熟悉一下嘛!”
闫嗔不好推脱:“那我请大家吧!”
李主任主动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哪用得着闫老师请,我来,上周我刚发现了一家不错的日料店!”
虽说闫嗔性子有些慢热,但架不住周边人的热情,不过一个中午,她新办的那个手机号的通讯录里就多了十几个人。
也因此,她在吴蜜的提议下,她下载了微信,还进了一个聊天群。
因为第一天来学校,闫嗔今天没有课程安排。
下午,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就她一个人,她闲来无事,就在那摸索着微信。
看了会儿朋友圈,她又点开了通讯录好友,从新的朋友看见了最上面的【添加手机联系人】,点进去,发现有三个绿色的【添加】项。
其中一个头像,都不用看名字,光是头像就知道是姨奶,她唇角一弯,忙点了添加。
再看另一个显示的是叔叔,她手指顿了一下,犹豫几秒后也点了添加。
第三个,通讯录名字显示是岑颂,微信名也是岑颂,再看他头像,是一张很多人的合影。
闫嗔点进去,把他的头像放大,在两排全是男人的合照里,一眼看到了他的脸。
他一身挺拔军装,一脸严肃地站在第二排的最中间,同款的衣服,却依旧惹眼。
他竟然是军校毕业,这让闫嗔很是意外,脑海里的那张没什么正形的脸和照片里的凛然正气,怎么都无法重合到一起。
怔怔失神间,手机突然的震动,让闫嗔心里一惊。
屏幕上显示着【岑颂】二字,闫嗔茫然地看着,悬在屏幕上的手指久久没往下落。
眼看来电断掉,屏幕重新回到那张合照。
闫嗔眼眸飘转了几下,她松开轻抿的唇,轻点屏幕,被放大的照片返回到左上角,也同时显现出【添加到通讯录】那行字。
鬼使神差的,她点了下去,屏幕当即跳转到申请添加朋友的界面。
看着朋友申请那一栏显示着【我是闫嗔】四个字,闫嗔又犹豫了。
结果手机又是一震,她手指无意识地往下一点,刚好点在了绿色的【发送】上。
闫嗔:“......”
也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对方就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
连带着还有一条消息:【岑颂:你该不会是趁着上课在玩手机?】
他语气熟络的都不问她为什么加他。
闫嗔回复的一本正经:【我今天没有课。】
【岑颂:那现在是在学校还是已经回家了?】
【闫嗔:学校。】
【岑颂:行,等着,我去接你。】
听他这么说,闫嗔靠着椅子的后背顿时挺直了:【不用,我晚上还要出去吃饭。】
短信刚发过去没两秒,岑颂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
岑颂一个圈子都没绕:“和谁,学校的老师?”
“嗯,我本来想推掉的,但是......”
小姑娘低低软软的腔调听得岑颂心里酥酥麻麻的。
“不想去?”岑颂问。
闫嗔没说话。
“去就去呗,都是一个学校的,少不了打交道。”他话虽这么说,但是坠了一句:“不许喝酒啊!”
听着就像是家长对小孩的警告似的。
闫嗔撇了撇嘴角:“别人都喝的话,我总不能一点不沾吧?”
“会喝酒吗你?”
“会喝一点。”
“看不出来啊,”岑颂皮笑肉不笑了声:“有男的吗?”
闫嗔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冷不热了,“要你管!”
岑颂先是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但是他反应快,冷呵一声:“你叔叔不在家,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回,轮到闫嗔说不出话来了。
刚好那时,办公室进来一人,闫嗔声音压低:“我先挂了,你忙吧!”
岑颂都还没来及应一句呢,电话就先挂掉了。
看着手机屏幕,他气笑一声:“小没良心的。”
那天,岑颂的确很忙,好不容易用空出的吃饭时间给她打电话,可她倒好!
岑颂索然无味地嚼着嘴里的饭,点开了闫嗔的朋友圈。
什么都没有,名字是她本名,头像也没设置。
岑颂手里的筷子一顿。
该不会刚下载的微信?
蓦地,他嘴角一翘。
刚好,李旭敲门,从外面进来。
岑颂掀眼看了他一眼,问:“今天换餐厅了?”
李旭走过去的脚步微微一停顿:“味道不合口吗?”
“还不错,”他嘴角的弧度依旧还悬着:“以后就定这家吧。”
*
京市的夜,少不了璀璨的七彩霓虹,绚烂街景,灯红酒绿,令人目眩神迷。
日料店里,两张长桌拼凑在一起,十余人围桌而坐,红白相间的雪花牛肉在炭火炉上呲呲弥漫着肉香,虽说喝的都是低度数的灌装果酒,但闫嗔脸上还是染了一层红晕。
“闫老师,我敬你!”
闫嗔手边已经空了两罐,可别人都举杯了,她也不好推辞,只能又开一罐。
“谢谢。”
今天来的十余人里多数都是女老师,坐在闫嗔旁边的,一个是教拉丁舞的吴蜜,还有一个是教古典舞的于思凡。
“闫老师,”于思凡拿起手边的果酒,“我也敬你。”
她性格不似吴蜜那样张扬开朗,长相也不似吴蜜透着一股野媚,不着粉黛的脸上,说敬闫嗔酒时,含着羞怯。
闫嗔注意到她脸上也红扑扑的,她端起手边的果酒,与她轻轻碰了一下后,小声说:“少喝点。”
于思凡轻耸双肩,笑着点头:“好。”
一旁的吴蜜和对面一男人聊了两句后,话题突然转到了闫嗔这儿:“闫老师,你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