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娇嗔——郁七月【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0:26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闫嗔弯起的唇角渐渐平下去。
  说不清当时心里的感受,只觉得他的沉默隐隐透着股锋利,像一把刀,轻轻在她心尖划了一道。
  然后就听那边轻声一句:“我知道了。”
  没有“再见”一类的道别里,电话挂断。
  闫嗔低下手,看了眼屏幕,飘乱的思绪被田老师一句小心翼翼的询问声打断。
  “你晚上约了人?”
  闫嗔蓦然扭头,意外的表情像是刚发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哦,”她恍然回神,声音略急:“两天前就和朋友约好了。”
  原本还打算约她吃饭的田老师,眼里闪过失落。
  不过,他的反应,闫嗔自然没有发现,准确来说,是无暇去顾及。
  之后,车厢里陷入久久的沉默,直到于思凡发来短信:【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啊?】
  闫嗔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开了半个多小时,她抬头看向窗外,看见了回溪侨公馆必经的一个商场。
  突然想起那次岑颂就是把车停在路边,去里面给她买的披萨......
  车子开到溪侨公馆门口的时候,田老师看见了站在大门一侧的于思凡。
  他眼角倏地一眯。
  难道......
  假想间,听见安全带卡扣解开的声音。
  “今天麻烦你了田老师。”
  田老师嘴角立刻浮上笑:“闫老师这么说就客气了,我也是顺路。”
  闫嗔颔首朝他又道了声谢。
  在车里的时候,闫嗔就看见了于思凡,不过她下了车没有直接走过去,直到目送黑色奔驰开了一小段,她才转身。
  于思凡迎过来,嘴角抿着淡淡笑意:“怎么样,他路上话多不多?”
  闫嗔笑里含着几分窃喜:“他听我说晚上约了人看电影,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于思凡难得打趣:“他该不会这就知难而退了吧?”
  闫嗔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反正以后顺路这种借口,他是用不上了。”
  “为什么?”
  “因为明天我就搬家啦!”
  “搬家?”于思凡表情意外:“搬去哪?”
  “学校南面的悦玺墅,我在那儿租了房子。”
  于思凡知道那里是纯别墅区,心里虽然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家庭条件很好。
  之前闫嗔说过她现在是住在亲戚家,于思凡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向往:“一个人住也挺好的!”
  溪侨公馆周边好几个大商场,两人随便去了一家。
  虽说闫嗔不是一个喜欢晒照的人,可当她和于思凡各抱着一个爆米花桶坐到播放厅里的时候,她把手机拿了出来。
  “我们拍张照吧!”
  于思凡愣了一下:“你要发朋友圈吗?”
  闫嗔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见于思凡露出类似不太愿意的表情,她尴尬地又将手机收了起来,“没事,我就一时兴起......”
  于思凡看出她误会了,笑着按住她的手:“田老师也有你微信吧?”
  闫嗔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肩膀轻耸,吐出一点舌尖:“你要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于思凡朝她伸手:“你把手机给我,我教你一招。”
  看着于思凡接连几个操作,闫嗔惊出笑:“还可以这样设置啊!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些小功能!”
  于思凡把手机还给她:“还要拍吗?”
  闫嗔抿唇笑了声:“当然!”
  那晚,闫嗔发了两条朋友圈,一条是她和于思凡坐在电影院里的,一条是她和于思凡在火锅店里的。
  一条八点十分,一条十一点半,都被她设置了仅部分人可见。
  *
  岑颂从闫嗔学校走后哪儿也没去,又回了溪侨别墅。
  靳洲给他开门的时候,笑出一声无奈:“你真把我这当家了是吧?”
  岑颂撞了下他的肩,进了院子,声音不仅带着委屈,还带着质问:“你这个做叔叔的,能不能用点心,负点责?”
  靳洲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岑颂回头冷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她都被人拐去看电影了!”
  靳洲先是一愣,转而笑出声:“所以你是来我这诉苦的还是撒气的?”
  岑颂没理他,径直穿过庭院,去了客厅,然后抱着胳膊往沙发里一坐,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她出点意外?”
  靳洲皱眉:“她跟谁去看电影了?”
  说到这,岑颂就来气:“一个开奔驰的。”
  “男人?”问完,靳洲才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了,但凡是个女人,这人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靳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亲眼看见的?”
  “不然呢?”一想起在学校门口看见的画面,岑颂就想把那段记忆给删除掉,他闭了闭眼,一副不愿再忆起的模样,眼睛再睁开,他又冷出一声笑:“还坐人家的副驾驶!”
  他那酸溜溜的语气,任谁听了都忍不住要笑。
  眼看对面的兄弟笑得肩膀都抖了,岑颂给了他一记白眼,结果好一会儿过去,见他嘴角还没收回去,岑颂烦躁地磨了磨牙:“笑够了吗?”
  靳洲浅咳一声,清了清笑的有点干哑的嗓子,问他:“之前不是要找我喝酒?红的还是啤的?”
  岑颂偏脸看向窗外:“随便!”
  靳洲就着他的随便,把红的啤的各拿了几瓶过来,结果就听刚刚说随便的人一脸嫌弃:“我饭都没吃,啤的能喝下去?”
  得,敢情今天是来撒气的。
  靳洲便又把啤的放回了冰箱。
  酒能消愁,也能添烦。
  两瓶红酒见了底,岑颂面色不改,但声音露出几分醉意。
  “强取豪夺有用吗?”
  两瓶酒,几乎都是他喝的,靳洲去厨房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强取豪夺都是一强一弱,”靳洲撩着眼皮看他一眼:“无论是她的家庭背景还是她的性格,都不是一般的姑娘。”
  岑颂笑了声:“那我这算不算高攀?”
  “那倒不至于,虽说他父亲的事业不比你们岑氏,但还真不能小觑。”
  想想平时小姑娘的穿着打扮以及找房子时的顾虑,岑颂弯了弯唇:“真没看出来。”
  没在她身上看见半分虚荣。
  挺难得。
  靳洲把蜂蜜水递给他:“我看你这架势,今晚又不打算回去了?”
  岑颂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时间,又开始没好气:“马上都十点了!”
  大概也是觉得有点晚,靳洲拿出手机:“我来问问。”
  本来想打电话的,又觉得人家如果电影没看完,有点打扰,靳洲就点开了微信。
  短信发过去之后,他顺手翻了下朋友圈,看见两张女孩子的合照,靳洲笑了声:“估计快结束了。”
  岑颂立马坐直了:“她回你了?”
  靳洲朝他腿旁边的手机抬了个下巴:“你自己看她的朋友圈不就知道了?”
  岑颂立马拿起旁边的手机,嘴角随着那两张照片涌现眼底而弯出笑痕。
  靳洲看他一眼:“放心了?”
  岑颂目光还定在屏幕上,嘴硬道:“什么叫我放心了?”他声音已经能听出笑意:“两个女孩子看个电影都看这么晚!”
  靳洲不理他的嘴硬:“既然放心了,那就别在我这待着了。”
  岑颂坐着没动:“这不还没回来吗?”
  靳洲叹了口气,好笑地看着他:“这还没和你怎么样呢,你就管这么多,这要......”他已经不想往下说了。
  岑颂接上他的话:“放心吧,真要让我追到手了,我一定把人捧手心里疼着!”
  靳洲:“......”
  话说的好听,眼看时间过了十一点,他又开始坐不住了:“你再问问啊 ,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靳洲无语:“你能不能给别人点自由的空间?”
  “自由的空间?”岑颂不冷不热地调侃了他一句:“我倒要看看等你哪天栽女人手里的时候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他栽女人手里?
  靳洲像听笑话似的笑了声:“那你可有得等了!”
  十一点五十,靳洲来了困意,没再管对面还一副苦等的人,自己回了楼上。
  岑颂时不时地点一下手机屏幕,眼看离十二点还剩一分钟的时候,他在心里给闫嗔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十二点整还没回来,他一定会打电话过去。
  结果到了十二点,电话都拨过去了,又被他一秒挂断。
  他现在拿什么身份管人家?
  一连问了自己三遍后,他又默默锁了手机,仰头靠进沙发。
  醉意上头,就这么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闫嗔回来已经凌晨一点,看见歪在沙发里的人,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目光偏转间,看见茶几上的两瓶红酒还有两个高脚杯,她眉心皱褶渐深。
  这人该不会是和叔叔一块儿喝的酒?
  沙发里,岑颂抱着胳膊蜷了蜷身。
  闫嗔转身看了眼冷风出口,犹豫片刻,她轻脚上楼,再从楼上.下来,她手里多了一条毯子。
  许是怕吵着他,闫嗔几乎是屏着气轻轻将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见他没有动,闫嗔抱着膝盖轻蹲在地上。
  他睡着的样子,和醒着的时候看着像是两个人,没了混不吝的笑,也不见斜起的一勾嘴角,特别是那扇不算密但很黑的睫毛,软趴趴地伏着,显得他整个人特别温顺。
  鬼使神差的,闫嗔轻轻喊了他一声名字:“岑颂?”
  他眼睫纹丝不动,可却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闫嗔抿着唇,压住嘴角的笑意,用着比刚刚更轻的声音又喊他一次:“岑颂?”
  不知是不是声音太过低软。
  这次,他没再应了。
  闫嗔也没再继续喊他,掌心压着膝盖就要站起来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一股力抓住。
  闫嗔心脏一紧,刚要直起腰的动作僵住,目光定在自己的手腕,而后讶异的眼神又从自己的手腕缓缓移到他脸上,就是那一瞬,岑颂缓缓掀了眼睫。
  目光对上,闫嗔只觉心脏骤然加速,刚要挣开,突然听见他轻喊了一声臭丫头。
  “趁我喝了酒,又来我梦里作乱是吧?”
  作者有话说:
  等着看岑颂什么时候能把春梦带进现实!
  争取野一点!!
  下本《温柔潮汐》的男主就是靳洲~
第25章 彼此梦里的荒唐与放肆
  在英国那个不知名的图书馆遇见闫嗔后, 岑颂做过很多次有关她的梦。
  开始,梦的都很正常,只是频频闪过她的脸。
  后来, 随着又在现实里遇见她, 梦境开始不受他控制,逐渐离谱。
  他会在梦里精疲力尽。
  以他的体力,精疲力尽......
  岑颂都不敢去想这中间的过程。
  但是像现在这样,梦里看见她,睁开眼她还在的,却是第一次。
  怕她会消失似的,岑颂几乎眼都不敢眨地看着她, 一边看着, 一边用指腹在她手背来回轻蹭。
  闫嗔分不清他到底是醉了还是在做梦,但无论是哪一种, 他的意识都不算清醒。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一眼就能看出充满力量感的手,这会儿, 动作几近温柔。
  不知是后背弯得不舒服, 还是想方便他手上的动作, 闫嗔半弯的膝盖重新蹲了下去。
  和他隔着不过二十公分的距离,透白的光线里,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也能看见他眼底的红, 更能看见他漆黑瞳孔里......
  她的影子。
  闫嗔别开视线,目光漫无焦距地乱瞟着, 忽而听见他低低一声笑。
  视线忍不住又重新落到他脸上。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 又不见他说话, 只是看着她笑。
  闫嗔被他看得心跳不听话,脸一红,手倏地抽回来。
  手落了空,岑颂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可他却没动。
  闫嗔起身走到沙发尾的时候,听见他一声轻叹。
  认识他到现在,还第一次听见他这种无奈的叹气声。
  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简直大相径庭。
  所以说,酒这个东西真的不能碰。
  就好像那晚,若不是喝了酒,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荒唐事......
  闫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客厅静谧,能听见他略沉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她轻步回到沙发边,将悬落一角的薄毯给他盖好,又蹑手蹑脚将客厅灯关的只剩天花板一圈微弱的昏黄。
  回到三楼,走到房间门口,闫嗔扭头看了眼墙边的沙发。
  昨晚不回家也就算了,今天叔叔都回来了,他还在这留宿。
  这人是唯恐叔叔看不出端倪吗?
  听见楼上落锁的声音,靳洲从敞着门的房间里出来。
  等他到了楼下,看见岑颂身上的薄毯,他无声弯了下唇。
  以后这人,该不会真要改口喊他一声“叔”吧.....
  月光被薄云笼出淡淡一层灰白。
  闫嗔抱着双膝坐在床沿,想起那声“臭丫头”,还有那句“趁我喝了酒,又来我梦里作乱是吧。”
  他说的是“又”,所以他不是第一次梦见她?
  还有作乱......
  她能在他梦里作什么乱?
  眉心时而摊开时而拧紧,好半晌之后,闫嗔长长吐了一口气。
  从昨晚开始,萦绕在心头那些让她越理越乱的思绪终究还是没能理出一恶搞头绪。那个人的脸、手,身上的每一处,甚至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萦绕在她心头,看似不动声色,却又来势汹汹。
  让她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引以为傲的定力都失了控。
  不过,两年前的那次脚伤,也让她多了一个对什么都能看得开的本领。
  接连几个深呼吸后,闫嗔闭上眼,往身后的床上一倒。
  在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只小兔子后,她眼睫终于安稳下来。
  鲜少做梦的人,那晚竟然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喊她“臭丫头”,她不高兴,让他把那个“臭”字去掉,他偏不。
  她好气,大片白鸽飞在她头顶,引着她朝她追去。
  他一双长腿,跑得很快,她追不上他,又气又恼地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
  “岑颂!”
  ......
  躺在沙发里的人,眉心紧了紧。
  “岑颂...岑颂...”
  声音像妖精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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