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娇嗔——郁七月【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0:26

  小小一只手,掌心贴着他掌心,交握在一起。
  看不出来是她主动还是他主动。
  岑颂放轻动作,侧身躺着看她。
  如果不是这一病,他哪来的机会还能看见她的睡脸、碰到她手,更别说是被她照顾了。
  说到照顾,他记得自己在睡着的时候,她掀开他衣服给他擦了身,当时他心里好像有点烦,想吼人,但是眼皮掀开看见是她,一肚子的郁火就这么没了......
  就这么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他又睡着了。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再一睁眼,床边换了一个人。
  岑颂几乎瞬间坐了起来,“她呢?”
  李旭就知道他醒后会这么问,“闫小姐在这照顾了您一夜,我就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
  岑颂一脸狐疑地地盯着他看,“那她有说什么时候再来吗?”
  现在是中午,李旭尽可能地把时间往后推:“估摸着明天会再来看您,您先把身体――”
  “出去。”岑颂不喜不怒地打断他后,偏开脸看向窗外。
  平时都听他的,但这会儿生着病,李旭自然不会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按他说的来。
  但他也知道自己说话没分量,所以就把闫嗔搬出来:“闫小姐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件事。”
  上一秒还沉着的一张脸,眼底瞬间凝进灼灼清光,岑颂扭头看他:“什么事?”
  李旭在他追着的目光里,拎起旁边的保温桶:“她说等您吃饭的时候,让我拍张照片发给她。”
  看着岑颂埋着头,几乎都不抬脸的就把一大碗的米粥喝完,李旭在思考一个问题,接下来的饭,是不是每顿都要把‘闫小姐’三个字带上。
  如李旭所料。
  因为晚饭是李旭出去买的,所以岑颂看都没看一眼就说没胃口。
  李旭故作可惜:“我还是照着闫小姐说的地址去买的呢――”
  没等他把话说完,岑颂目光就落到他手里了:“她给你介绍的餐厅?”
  “对呀!”李旭举起手里的打包盒:“这几种菜也是闫小姐推荐我买回来给您尝尝的。”
  就这样,那顿晚饭,李旭又成功把人哄的吃了不少。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某人心情是肉眼可见的跌到谷底。
  李旭知道他是在等闫嗔。
  可他总不能把闫嗔的原话说给他听吧,这要是说了,别说饭了,这医院也别想待了。怕是一激动,直接冲回京市也说不定。
  可纸包不住火,岑颂还是在那天中午忍不住给闫嗔发了一条信息。
  岑颂:【你是不是不会再来医院看我了?】
  闫嗔是五分钟后回的他信息:【走的时候我已经和李秘书说清楚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那条信息,岑颂反复看了好几遍,直到李旭提着从外面打包回来的午饭,看见岑颂已经脱下病号服,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沙发里。
  “岑总,”李旭隐隐猜到了几分:“您这是......”
  岑颂两只手肘压在膝盖上,抬眼看他:“你知道闫嗔已经回京市了吗?”
  其实并不难猜,国内这个时候是晚上,明天闫嗔学校开学,她回英国回得急,即便是日后不再回学校带课,离校手续应该也要回学校办。
  李旭看出他脸上的愠色,也知道纸包不住火,他垂下脸,点头说知道。
  岑颂鲜少在外面发火,从始至终,能瞬间掀起他情绪的,都与闫嗔有关。
  他冷着一双眼看着李旭:“什么时候回去的?”
  “昨天傍晚。”
  他声音一落地,茶几上的金属花瓶也“桄榔”一声重重砸在了木地板上。
  “昨天你为什么不说!”
  从他口中吼出的刺骨凉意让李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想到这两天总是用‘闫小姐’三个字就能抚平他情绪,李旭只能故技重施:“闫小姐说,这几天先让您把病养好,其他的事情等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岑颂挑眉似笑非笑一声,扬声问:“她真这么说的?”
  李旭垂在身侧的手莫名紧张到攥紧。
  岑颂走到他面前,俯下腰去看他:“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语气突然放缓,李旭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说实话,怕是老爷子也保不住他了。
  他抿了下唇,让声音尽量平稳:“闫小姐走的时候,我有留她,但她说已经和您分了手,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她还让我转告您,这趟回京市,她会把学校的合同期限履行完,这期间,请您不要再找她。”
  “岑总,”李旭抬头看他:“我原本是打算等您身体彻底好了之后再将闫小姐的这些话转告给您的,不是恶意要瞒着不说。”
  李旭的最后一句话让岑颂眸光微顿。
  他也一度认为,“瞒”和‘谎言’分善恶意,可当你在‘善’里感受到的甜越多,那真相带给你的苦就越深。
  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不是气他撒的那个谎,而是她觉得,自己在他那个谎里所感受到的幸福都是假的。
  就好像自己这两天所经历的一样,他活在李旭给他编造的一个期待里,期待值越高,知道真相后的破碎感就会越强。
  甚至在他看到闫嗔给他回复的那条短信的时候,他竟然有点恍惚,一时分不清到底她和李旭,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岑颂缓缓坐回沙发里,额前刘海垂下,他眼底情绪未散,可声音却平静得异常。
  “你去把出院手续办了吧。”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哈。
第58章 被绑架
  十一个小时的飞机, 抵达京市是当地时间的上午十点。
  来之前,李旭把航班时间告诉了老爷子。
  所以还没到九点的时候,老爷子就来了机场。
  对于李旭把他一个人丢下自己去了英国这事, 老爷子的火气到现在还没消。但碍于岑颂生了病还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老爷子也不好唠叨。
  上了车,老爷子又瞥了眼后视镜,刚刚接到岑颂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他这个孙子情绪的不对了。
  老爷子也没敢直接问,悄悄回头瞥了眼,见岑颂偏着头在看窗外,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坐在后面的李旭发短信:【怎么回事?四十度的高烧都没把孙媳妇哄好吗?】
  李旭:【闫小姐已经回来了。】
  老爷子刚舒了一口气, 又看见李旭接下来发的一条:【但闫小姐并没有和岑总和好, 还让岑总再也不要找她。】
  老爷子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扭头狠狠瞪了李旭一眼, 然后又给他回:【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车子开到一半, 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的岑颂突然开口:“去悦玺墅。”
  老爷子回头看他:“今晚回爷爷那住吧,你病还没好透――”
  “不用。”说完, 他就闭上了眼。
  车厢里一直安静到车子驶入小区, 老爷子又回头看他的宝贝孙子:“等下我让家里的阿姨过来照顾你, 这两天你先别去公司――”
  “不用。”
  两次被他打断话,老爷子心里有气,但忍着, 默了会儿, 他开始安抚:“失个恋而已,哪个男人没失过恋,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岑颂睁开眼, 再一次打断他:“我什么时候失恋了?”
  这次老爷子没被他的话噎住, 呵了声:“你脸上写着呢!”
  “我们不会分手。”
  不是已经分了吗?还让你不要去找人家。
  老爷子茫然一双眼看向李旭,但李旭却一秒避开他眼神看向窗外。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眼看岑颂开门下车,老爷子也赶紧拄着拐杖下来。
  “我在这陪你吧。”老爷子温声细语的。
  岑颂接过李旭从后备箱里拎下来的行李:“我病还没好,照顾不了你。”
  老爷子咬了咬腮帮子:“我不用你照顾,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岑颂凝眸看着他,就在老爷子以为他就要答应的时候,听见他说――
  “我累了,想休息,您先回去吧!”
  可他话是这么说,等老爷子一走,他把行李箱往院子里一搁就出了门。
  没有给闫嗔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短信,因为他知道,闫嗔不会接也不会回,所以他选择在学校门口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五点不到,有老师陆陆续续从学校里面出来,岑颂站在大门口斜对面的一棵树旁,目光锁在前方。
  五点四十,定在学校门口的眼睛一亮,目光追着那条白T牛仔裤一身清爽的人影,岑颂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等闫嗔看见他的时候,岑颂已经离她不过五米远。
  闫嗔双脚定在原地,表情微怔,似乎是没想到他怎么就突然从八千多公里外的英国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不去看我,我就来找你了。”这是岑颂走到她面前,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脸色比她走那天要很一些,但唇边有两个高烧后冲出的水泡,闫嗔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一眼后,偏开:“李秘书没有跟你说吗?”
  “说了,”和她说话时,岑颂习惯追着她视线,尽管她并不接他的目光。
  “但有些话,我还是想亲耳听你说。”
  闫嗔重新看向他:“说什么,”她脸上表情不多,更多的是沉静:“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我们已经分手,说我们再也不要见了吗?”
  她变相的,将那天让李旭帮她转告的话又说了一遍。
  岑颂静静听完,忽而垂头苦笑:“我以为...”
  “以为我是舍不得当你的面说这些话才会让李秘书转达的吗?”
  在他抬头看向她的目光里,闫嗔走近他一步:“我们好聚好撒,不要纠缠,可以吗?”
  她从来都不喜欢一段拖泥带水的感情,尽管她现在并没有放下他,但她相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岑颂会这么不愿意走出来。
  更没想到,在她说完她自认为已经够绝情的话以后,对面的人依然不依不饶地问她。
  “我就只想知道,你还爱我吗,就现在,你心里还有我吗?”
  这个问题,闫嗔无法给出他否定的答案,因为在英国,在医院,在他的病床前,她已经说过了。
  她现在依然爱他,依然放不下他。
  可那又怎样呢。
  闫嗔说:“不管我现在还爱不爱你,心里还有没有你,都不妨碍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她给出她最后的答案:“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这句话,也曾作为话题出现在他们之间。
  只不过,现在说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人,当初说的是:【你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给不了我想要的以后?】
  那时,她想要的以后很简单,接她上下班,给她做一日三餐。
  可现在,她想要的不一样了,她想要一份纯粹的,从始至终没有谎言的一段爱情。
  之前岑颂是不理解她生气的点,但现在,困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他都明白了。
  所以,他在门口等她的这一个下午,他决定了一件事。
  “过去是我混蛋,是我没有珍惜这段感情,我以为结果比过程重要,所以为了结果,我用了手段,但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生怕她不信,他三指并拢:“我岑颂用生命向你发誓,我绝不会再骗你,所以......”
  他伸手,小心翼翼去碰她的手:“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
  “不好!”
  不等她说完,闫嗔就后退一步,打断了他。
  她把刚刚已经被岑颂碰到的手背在身后,用力攥紧,让指甲陷进掌心,用疼警告自己不可以心软。
  尽管她只谈过这么一场恋爱,但她深知一个道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不给自己继续心软下去的机会:“学校这边,我已经和领导说好了,半年的合同一结束,我就回英国,你知道的,我的签证只有半年,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也不会有以后!”
  她语速很快,说得很急,像是在逼自己说出刚刚那段话。
  岑颂很会洞悉人心。
  所以,从她乱颤的眼睫,从她慌张的神色,从她不敢看他的眼神,他知道,她的心乱了。
  准确点来说活,他刚刚的话成功让她动摇了。
  岑颂把她刚刚后退的一步拉远的距离用自己的双脚补上。
  “离你签证到期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你看我表现,好不好?”
  他一双眼深深攫着她眼,把他的固执和不顾一切都露给她看。
  闫嗔慌忙偏开视线:“你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我做我的,你也可以坚持你的,只要你不躲着我,能让我看见你就好,”他弯下腰,去追她不敢看他的那双眼:“我这么说不是要让你原谅我,也不是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话让闫嗔重新看向他,漂亮的一双眼,带着浓浓的不解:“什么意思?”
  “我是想,让你再给我们这段感情一个机会,”他轻声细语的调子,全是征询的语气:“好不好?”
  他以为闫嗔会答应,哪怕会有短暂的犹豫和迟疑,但总会答应,却没想――
  “不好!”
  她双眼微微睁圆,急急说出这两个字后,倏地转身。
  岑颂来不及多想,不知道要怎么堵住她的路,情急之下,只能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
  后背被他一撞,闫嗔没有防备,双脚往前趔趄的同时,上身刚一往前倾,胳膊连带着她腰,都被一双手臂紧紧锁住。
  后背紧密贴着他胸膛,他胸腔里的轰鸣声仿若被放大十倍二十倍传进她五脏六腑,让她一阵耳鸣的同时却又清楚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喊她“嗔嗔”,他用最温柔的调子,在她耳边求她:“你别对我这么绝情。”
  她如果真的对他绝情,就不会在他晕倒的时候急出一声冷汗,就不会留在医院照顾他,就不会怕他没有安全感而在他睡着的时候握住他手。
  她如果真的对他绝情,他绝不可能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所以在岑颂那一声“别对我这么绝情”后,她清醒又不清醒地回答他:“你让我想一想。”
  爱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狠不下心?
  这是那天晚上,闫嗔回到酒店后,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想到她思绪全都乱掉都没有想出头绪。
  酒店房间太闷,闫嗔长吁一口气后开了窗,可是外面一丝风都没有,她烦躁的心得不到疏解,看了眼楼下的小花园,就想着下楼去透透气。
  酒店一共就九层,闫嗔住在三楼,电梯按钮按了好几次,依旧不见电梯下落,闫嗔回头看了眼步行楼梯。
  推开厚重的双扇木门,“嘎吱”一声,声控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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