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又逆风翻盘了(快穿)——雪下金刀【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2:52

  尘影道:“我们商家身为苦主,受知县的调令去官府配合查案,有什么坏了名声的?若有,我免不得要向知县告罪,不敢去了。既然姨母说不上来,想来官府的事,官府的人最为清楚。外面的官吏还未走,我这就带姨母去问问他。”
  白姨母听这话便慌了神,她怎么敢去问差吏?
  她刚才说那句话,只是不赞同商尘影居然和婆婆闹到官府,才故意说会使得她名声不好。但她不敢去问官府的差吏啊……
  白姨母挣扎,不想去问,奈何尘影比她手劲大,加上千雪机灵,很快去把外边的官吏请进来。
  那位差吏收了尘影的谢银,加上她二话没说愿意和他一块去官府,他省了不少事,正觉得尘影很配合,听到这场乌龙后,沉下脸色:
  “有什么坏名声的?我们知县老爷治下清明,这次是要让人配合,查出幕后主使。那幕后主使胆大包天,唆使人偷盗主家东西,是坏了心肠!找出这种人,是提高本城治安,是好事儿,怎可能坏了名声!名声是说坏就能坏的吗?”
  他狐疑地看着白姨母,一手按在刀柄上:“你故意说此话,不会是要叫人违抗知县老爷的命令吧!”
  这差吏人高马大,见过血,说话间自带一股煞气。
  白姨母此时哪儿还有“好为人师、让人爱护名声”的模样,牙齿颤颤:“官老爷,小民不、不敢……”
  尘影见她被吓成这副模样,没有半点同情,白姨母这样的人,最爱用所谓的“名声”害人。违逆丈夫是名声不好、不听婆婆的话是名声不好,去一趟官府是名声不好……
  有的就连她们也说不出个中道理来,但只要拿捏住名声二字,仿佛就拿捏住女子的命脉一样。
  尘影可不愿意被别人口中的“名声”所吃,一辈子束手束脚。
  差吏见白姨母不敢再作妖,低声催了尘影一句,又提刀出去。
  他一走,白姨母一下软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不明白,女子不就该谨言慎行,不该去的地方尽量别去吗?她也是一片好心,怎么官府的老爷反而骂她?
  白姨母哆嗦道:“我不是让你别去官府,我的意思是,反正损失的是你们商家的东西,又不是死了人,只要你们不追究,这个事就算过去了,那可是婆婆啊,百善孝为先!”
  尘影没时间理会她的榆木脑袋,冷冷撂下一句:“若此事与她有关,证明她处心积虑想挖空商家玉行,玉行是我爹娘一辈子的心血,我爹娘生养我多少年?若论孝,也自然是该先孝顺我爹娘,我怎能不维护他们的心血?”
  “难道姨母成了婚,就只顾婆婆,不顾爹娘?”她道,“姨母这种孝,可真令人寒心。”
  “对了,姨母刚才也被差吏斥责,是不是名声也不好了?”她故意讽刺道。
  说完转身朝官府而去。
  白姨母神魂甫定地软着身子,她……她怎么可能有了婆婆忘了娘。
  而且…那种小事,怎么会坏她的名声?白姨母心下羞惭,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她红着眼睛,对唐母道:“你女儿性子太硬了,没有好下场,她当着众人的面和她婆婆在官府对峙,她的名声毁了,以后谁还敢来你们玉行买这种不孝之人的玉?”
  商母已经彻底冷下心肠,白姨母只是她的远房妹妹,现在几次三番说这种话,绝了她最后一点做亲戚的心思。
  商母站起身,疏离道:“既然你有这种顾虑,我们两家的生意彻底不要再合作,未免别人说我出尔反尔,一会儿写份书契,你写上自己的名字罢。”
  白姨母一下哑然,她作为长辈,管教一下小辈……对小辈话说重点又怎么了?雪娟怎么就彻底不和自己合作了?
  白姨母难受之下,安慰自己,商尘影这样不重婆婆不重礼法,一定会栽大跟头,把自己家和商家的生意隔绝开来正好!
  她道:“写就写!”
  商母立即命人取来纸笔红泥,又命账房先生起草了一份书契,白姨母看过无误后,签上字。
  商母见她写完,冷冷道:“送客。”
  这就相当于是撵人了,白姨母灰溜溜地出去,眼睛酸涩,越想越想不过,她觉得商尘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次升堂不定怎么被戳脊梁骨呢。
  白姨母赶紧命丫鬟去看尘影的好戏,自己拿着这份书契回家去。
  堂上。
  牌匾上高悬着“清正廉明”,知县是正七品官员,头戴乌纱帽,身绣七品鸳鸯,坐在最上端。
  尘影到的时候,唐言、唐母已经在堂下跪着。
  她刚朝知县行礼,唐母低垂的眼中就闪过一丝怨毒,她虽然怕得发抖,但好歹也曾淌过风霜,想到言儿周密的安排,唐母立即凄凄哀哀道:“大人明察!”
  “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是个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人怎么可能指使别人叛主偷窃?”唐母假装很难接受地对尘影道,“你是我的儿媳妇,你们家丢了什么东西,你不怀疑别人,居然第一时间怀疑你的婆婆!”
  她挤出几滴眼泪:“我活了几十岁,从没做过一件坏事,没想到第一次来公堂,就是被自己的儿媳给害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哦!”
  唐言也应景地安慰:“娘,也许影影只是一时糊涂。”
  他又一脸不赞同对尘影道:“影影,家里有什么误会,可以在家里解决,你直接问娘不就好了?你这样贸然闹上公堂来,娘怎么受得了?”
  唐言这番话说下去,外边一些特意来看人升堂的好事者就摇摇头。
  一些闲言碎语当即朝尘影而去,唐言想的不错,世间确有不少糊涂人。
  他们不知真相是什么样子,一听到晚辈敢状告长辈、儿媳敢状告婆婆,就不管别人是不是受了难忍的委屈,一窝蜂地开始指责别人不孝。尤其是唐言村里的那些人,更是摇头:“唐言可是读书人,他的媳妇怎么这么不尊老?!”
  “没见过这种心狠忤逆的女人……”
  唐言听见这种议论,他知道尘影也听到了,心中自得,料定商尘影一个古代女人,听见这种话,恐怕羞愧得乱了阵脚吧。
  然而,他只见到尘影一脸淡然,脊梁仍然挺直,就连堂上的知县老爷也没有面露鄙夷,反而皱着眉头,微有不解。
  唐言心中一咯噔,怎么了?他查过,这个知县最是孝顺,不可能听见商尘影这么不孝,还不叱责她——要知道,只要儿子告老子、媳妇告婆婆,都是不孝。
  难道有什么他漏掉了?
  知县此时一拍惊堂木,今日这升堂,那位殿下也在官府里边儿,虽说他没特意在此督察,但若是这升堂升得一团乱,他这乌纱帽还怎么戴得稳?
  知县喝道:“大胆刁民!何故喧哗公堂?”
  唐母肩膀陡然一颤,被吓得不行,她只是说说自己儿媳的不孝,怎、怎么能叫喧哗公堂呢?自古孝可是最重要的!唐母完全忘了孝,对应的是慈,她不敢反驳知县,连外边柳下村的村民,也暂时止住嘴,不敢骂人。
  知县皱着眉:“今日鸣鼓告你的另有其人,和堂下之人并无干系,你们如此颠倒是非、扰乱公堂,还要本官怎么断案?”
  鸣鼓告母亲的另有其人?还能有谁?
  唐言没想到这茬,此事的苦主不是商家?商尘影珍爱爹娘,也不可能推出她的爹娘来,还能有谁要来状告自己母亲?若原告不是商尘影,那自己和母亲刚才对她的指责,岂不是无的放矢……
  反而让别人看到他们一来就冤枉商尘影?
  知县朝尘影点头,示意她说清楚,尘影这才道:“禀大人,草民对此事一无所知,来此只是受大人的传唤。草民也不知为何他们一来就给草民扣了顶不孝的帽子,令众人指责我,草民明明什么话也没说。”
  她垂眸:“刚才,草民本想解释,可一想到这是公堂,大人不发话,草民岂敢发言?”她说,“像这样的话,他们平日也常有,今日来了公堂,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草民只能忍下此气。”
  这下,众人都不免想到那个流言。
  唐母曾经骂她的儿媳是娼妓……一些人还以为那个流言有夸大之处,今日一看对啊,别人什么话都没说,唐言和唐母上来就在知县面前说儿媳不孝,这不是故意让知县整治她?
  纵然知县要众人安静,但他们在堂外,还是极小声地重复之前听到的流言。
第13章 当代还宗的赘婿十三
  ◎……◎
  娼妓这类词,自古就带着香艳、糜烂的气息,让人听着耳红心跳。
  说来也怪,这类词哪怕再小声,耳朵也会自动去寻,过耳不忘。
  故此,哪怕众人畏惧着知县,说得再小声,唐母曾经骂儿媳的污言秽语还是传了出去。
  “娼妓?这种话也能拿来骂人?”有人小声道,“便是平辈论交也不该说这种话,婆婆骂儿媳这种话,真是罔顾礼仪,不知廉耻!”
  “也真是奇了。”有人尝过被污言秽语辱骂的亏,鄙弃道,“她难道去做过娼妓?若不是做过娼妓,了解娼妓,怎么能骂得出这种话?”
  唐母隐约听到别人谈论她的话,羞气得双手直打颤。
  唐母思想传统,就连丈夫死后也不肯再嫁,认为再嫁就是烂了门槛,何况是被人说做过娼妓,她认为那可是千人骑万人坐,在唐母心中,不啻于世上最恶毒的羞辱。
  他们怎么能这么羞辱她?
  唐母老泪纵横,对唐言道:“言儿,娘没有!娘堂堂正正养大的你,从来没做过那种丑事,娘没有啊!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娘……”
  尘影见她哭嚎:“这里是公堂,不得咆哮,你之前拿此话谩骂我时不觉难听,现在别人只是说你一句,你就受不了,要在公堂要死要活?可别打扰大人断案。”
  唐母的哭嚎一顿。
  她哭,唐言会心痛,因为唐言是她儿子。但外面的那些好事者可不认她作娘。
  他们见她这副做派,只觉好笑:“她怎么受不住了?照理,商府小姐从云英未嫁到初为新妇,也不过月余,脸皮该比她更薄才是。她骂别人就认为别人该受得住,咱们只说她一句,她就这般做派。”
  “老太太不讲理。”
  连柳下村那些人都不知怎么为唐母辩解,全都装作闷葫芦般,一个不开口。
  唐母听见自己被奚落得更厉害,她这种人典型的色厉内荏,自己污言秽语骂别人就起兴不收口,到了不能撒泼的公堂,被一群人指责,现在无限酸楚,凄凄看着自己儿子,希望儿子能给自己做主。
  她、她可有儿子呢!在她们乡下,谁有儿子,谁说话都硬气三分。要是哪个人骂了有儿子的老娘,儿子可是会跳着脚去帮老娘教训不长眼的!
  奈何唐言也觉得她丢人,他是个读书人,更不可能做出在公堂打人的举动,觑了眼知府的脸色便道:“娘!别闹了,那话你自己也说过,你让我怎么帮你?不要扰乱公堂。”
  唐母看懂儿子的眼色,满心凄迷地点点头,不敢再闹腾。
  她一如此,唐言身为人子的愧疚感又来作祟。
  唐母抚养他长大不容易,常说他是整个唐家的顶梁柱,唐言虽是穿越者,经这些话的日益洗脑,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让母亲认了,有失男人的风范。
  他对尘影道:“影影,还不去扶一下母亲?母亲纵有不是,我们做晚辈的,也得孝顺母亲才是,怎能看见母亲流泪而无动于衷?”
  其实唐母哭了是她自作自受,关尘影什么事儿?唐言未必不知道这一点,但只要冠上孝字,他就有了正大光明吃人的旗帜。
  尘影怎么可能去扶?这里是公堂,她言语冷淡:“唐言,你自己怎么不知道扶?你已年逾弱冠,并非看不清形势的黄口小儿。”
  “你们是被告,我是知县请来的证人,于情于理,我们在公堂上都该谈公事,而非家事。我去扶她,举止亲密,证人若和被告勾结,待会儿查案的结果怎能服众?”尘影对知县再行一礼,“天地君亲师,君在亲之前,知县大人受命于君,我受命于大人,怎能在此刻取小家而不顾大家?”
  唐言被尘影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偏又不能说尘影的不是,难道他家的孝权敢凌驾于皇权?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就连知县听到“天地君亲师”这样的话,都不敢贸然打断。
  尘影冷笑,唐言仗着娶了商尘影,曾经也用夫权、孝道一步步压死她。
  尘影不会被压死,也不会在这个时代大谈现代观念,妄想用一席话洗脑别人经受了几十年的教育。而是借力打力,以君权压制孝道、夫权,让唐言也尝尝被大帽子扣一脑袋的滋味。
  尘影道:“反而是你,唐言,大人要查案谈公事,你一个劲扯私事谈孝顺,公私不分,视君上、大人为无物。若真是为了孝顺,母亲哭泣,你就在她的旁边,你自己去扶住她不好?难道你身为读书人,自己反而不知孝顺母亲,只能指使旁人?”
  对啊,不少人的目光朝唐言而去,他自己没长手不知道扶住哭了的唐母吗?
  唐言一阵尴尬,他不得不迅速跪下,先朝知县道:“大人,学生并无此心,不敢不敬陛下和大人,学生只是、只是见母亲痛哭,心乱之下才失了分寸。”
  知县威严道:“你母亲哭嚎,本官怜她年事已高,你且去搀扶便是,不必假手他人。这里是公堂,公堂办理公事,你再拿家事在公堂聒噪,本官先打你二十大板!”
  最后这句话说得颇重,唐言面上白赤交加,低头告罪,去扶住唐母,再不敢拿孝压尘影。
  唐母舍不得自己的宝贝疙瘩做这种事,可知县发话,她也只能受着。
  这个闹剧就算过去了。
  知县抚须,能这样已经不错。知县每次升堂,原告、被告、证人几乎都能扯成一团麻花。
  地方长官,尤其是需要断案的长官不好做,知县记得,当初他第一次审案,审的是一桩偷鸡案。原告被告皆说鸡是自己家的,人怕官,鸡可不怕官,知县的乌纱帽都被受惊的鸡拉了一泡鸡屎。
  真是……不提也罢!
  随着衙役的传唤,原告走上公堂。
  不是别人,正是陆良的父亲和弟弟。
  二人给知县行礼,再道:“大人,陆良犯下此罪,本是他罪有应得。但陆良生性谨慎,不会因一个看守仓库的吴安就敢如此大胆!”
  “大人,吴安背后定有人指使,陆良如今受罚,草民认下,但我们绝不愿害了陆良和商家玉行的幕后主使逍遥法外。”
  陆良父亲和弟弟都是生意人,尘影要彻底把唐母、唐言打到再无法翻身,却因为还未和离,许多事不好直接出面。
  但人挪活,树挪死,她不好出面,有的是人愿意替她出面。比如还需要和商家玉行合作的陆家,比如陆良折了后,亟需上位的陆良弟弟和需要扶持新继承者的陆良父亲。
  多好的刀,各取所需,她怎能不用?
  陆仁,也就是陆良的父亲道:“大人,草民怀疑幕后主使是唐夫人,吴安和唐言唐夫人是同乡。商家自己人不会监守自盗,反而是这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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