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煜闷哼一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的左手沿着她光裸的背向上,捏住商邵柔脖子后面的一团小软肉,商邵柔被这力量揪着,微微仰起头。
倏然间李煜的脸近在咫尺。
商邵柔突然有些迷糊,首先是那股好闻的松香味而萦绕鼻尖,然后是汹涌的情潮排山倒海。牙关被他轻易叩开,湿热的舌与她交缠,灵巧地扫过她口腔每一处,黏腻的液体在舌与舌之间反复交叠,又不知觉从嘴角滑落。
温热心悸的感觉蔓延,最后积聚,全积聚到一处,肺部膨胀地厉害,再不停下来,她真的会窒息。
许久之后,李煜才放开了她,商邵柔喘着粗气,胸膛上下起伏地厉害,舌根发麻。
李煜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耳根子熟得通红。他哆嗦着,强忍着那股躁动,小心翼翼地地抠挖了几下。
商邵柔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同样不敢出大气,指腹的温热缓缓地传来,每一下按压摩挲都令她羞赧又敏感。
好不容易完事儿,两人皆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商邵柔的背部甚至有些僵,往桶沿上一靠,突然的闪扭让她缓了好久,肌肉才放松开来。
李煜起身,商邵柔瞬间闭眼。
低笑声蔓延,然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静了一会儿之后,商邵柔打开眼,整个人悬空,她本能地勾住他脖子。
李煜将她打横从水里抱出来,她刚要惊呼,身上就裹上了一件初春的织棉披风,暖意瞬间从四肢向中间聚拢而来。
他的动作很轻,放她到床上,仔细擦干身上的每一滴水珠,这才掀过被子给她盖上。
“想吃什么?”
“什么?”商邵柔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李煜指的是什么,肚子又十分应景地叫了一声儿,商邵柔吐了吐舌笑道:“想吃什么,都有?”
李煜俯身,湿长的发尖扫过她的颈窝,滴落几滴水珠,周围的皮肤立即冒出些细小的鸡皮疙瘩来。
他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自然,我未来的太子妃想吃什么会没有?”
商邵柔心中一甜,“我要蟹粉狮子头,糯米藕片,扬州烙饼,乌梅烧鸡...”
说到后面,商邵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几分,这几道菜并不是宫廷御菜,只算的上是家常,乌梅烧鸡的工艺甚至还算得上复杂。
“就这些?”李煜挑眉,似乎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能做?”商邵柔惊呼,眼睛瞪得圆圆地。
“你想吃,我自然有办法。”李煜笑得有些得意和神秘,他在商邵柔额头上印上一吻,又为她掖好被子,“乖乖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实际上,在商邵柔来之前,他就吩咐后厨准备。商邵柔在饮食上算是专情,报出的菜名与他所熟知的无大差异。
他本来,只是怕她在慈宁宫囿于尊卑礼仪,吃不到想吃的,所以想召她来东宫一次,好好满足一下她的食欲的。
没想到,这样美好的意外发生了。他心生悔愧,又发自内心决定往后要对她加倍宠爱。
门被开了一条小缝儿,丝丝凉风钻近来,拂过月色浸染的纱帐。商邵柔目送着他走出去,便将头歪回来,床顶庄严肃穆,她的眼皮却沉得似有千钧重。
好久没做体力活儿了,困意渐渐袭来。
冷意降下去之后,她全身酸疼地似火烧,微微转身便仿佛如车轮碾过,她突然没了半点食欲。
可是李煜的身影已经消失,她缩在被子里抖了抖,眼皮渐渐阖上去,意识也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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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柔儿,你说的那些蟹粉狮子头,糯米藕片...好吃么?太子殿下真的半夜起来给你弄到了这些?”
唐晓璃此刻侧身,两只手臂合在一起,放与商邵柔的右肩旁,姿势亲昵地追问商邵柔。
商邵柔的目光突然间有些沉,不过愁容转瞬即逝,她也侧过头来,对唐晓璃一笑,“当然,味道很可口。”
唐晓璃的眼神中冒出些希冀和羡慕的光来,“真好。”
商邵柔笑笑不语,在唐晓璃听到的版本里,李煜和她谈人生谈理想,最后交心,却止于最后一步的礼仪。她临时起意想要吃东西,李煜也二话不说,一概满足。
而真实的情况是,李煜那晚自出去过,就再也没回来。第二天商邵柔一睁眼,人已经回到了慈宁宫。
那晚的情状,她不得而知,没过两日她便被皇帝一旨送出了宫。身份已定,婚契既成,太后娘娘便嘱咐他们二人在大典之间不宜见面。
商邵柔是不在意这个的,可他没想到李煜却照做了。那日李煜确实没来朱华门送她,只派了一队人马沿街护送,就连最后民众堵街,他也以公务缠身为由,没有露面。
商邵柔有种直觉,那晚他出去之后,一定发生了些事情。
第85章 重拟圣旨
“什么意思?”纱帐锦帘掩映之后, 传来一阵醇厚烦躁的怒音。
女子青葱玉指秀窄修长,白皙如象牙般微屈,一挑, 轻轻地拂开了垂落的白晶珠帘,粉唇微张,冷意便渗了出来。
“怀直,你若真敢娶那个贱婢当太子妃,本宫立即让皇上废了你。凭她, 也配当你的太子妃?她休想。”
透白入骨的指节用力地攥紧在一起,黑暗之中谢楚婷婀娜楚腰摇曳地走出,李煜瞬间转过了头,眉间皱得如层峦叠嶂的山峰。
胸前大片的雪色蜜肤,毫不掩饰。谢楚婷长发如墨, 披散在身后,她只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亵衣, 几根带子堪堪地绑住后背,一扯便能春光乍现。
宫殿里很静,谢楚婷将所有下人都屏退。宫婢们退下之前,依言将殿里所有的烛火都吹灭了。
一双手,悄悄攀上他后背,谢楚婷的手指渐渐地从他的脊柱,往上摸。
李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又重重甩开, 眼神狠狠地射过来, “谢楚婷, 请你自重。”
“自重?”谢楚婷被李煜推了个趔趄,眼中闪着寒光, 似乎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一般,“怀直,你是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自重’这两个字的人。”
肮脏的记忆再次入侵骨髓,谢楚婷双手捂头,头痛欲裂,斜着眼歇斯底里地看着李煜,“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地步?你又怎敢,怎敢如此轻易地喜欢上别人?”
李煜冷眼看她,“谢楚婷,你搞清楚,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自己的作下的因果。从前我们是朋友,可你多次算计我,如今我们几乎算得上是仇敌。”
“不,我不相信。”谢楚婷扯着嗓子,去拉李煜的衣袖,“怀直,难道你忘了我们在西北军营时,那样快乐的日子么?你都忘了吗?我们一起去河边捕鱼,一起去关口看落日,一起纵马去追赶沙尘暴...”
“那是梁震喜欢你,他非拉上我一起。”李煜不耐烦地打断她,后退两步冷冷地瞧着他,“是你辜负了他的心意,我们三个才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你之间只有朋友情谊,再无其他。”
“不,怀直...你在说谎,你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别叫我‘怀直’,你不配。”李煜拂开她重新伸过来的手,“我警告你,今天是最后一次。若你以后还敢用柔儿的性命来要挟我,我绝不轻饶你。至于你说的,要让父皇将我废掉之类的...”李煜冷笑一声,“淑嫔娘娘,本殿奉劝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少说些,后宫干政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所以,怀直,你还是担心我的,对吗?”谢楚婷啜泣着,掉下几滴泪,眼中挤出一抹怀有希冀的笑容。
“怀直,只要你说‘是’,我可以帮你,真的,我可以帮你尽快坐上那个位置。”
“够了,我说了不准叫我‘怀直’,谢楚婷,你听清楚了,看在梁震的面子上,我对你最大的宽恕,就是将你当作陌生人。你已经是父皇的妃子,就算是为十七弟,也请你牢记自己的身份,恪守宫规。”
谢楚婷突然吼起来,雪白的脖颈上露出青筋,在月色下显得可怖,一双丹凤眼怒目上调,“别跟我提那个孽种,本宫恨不得掐死他。”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牙齿打颤,周身都散发着黑暗恐怖的气息,“若不是他,我又如何会逼不得已进宫,做了你父皇的宠妃?”
李煜心头一愣,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你说...你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谢楚婷眼神涣散,心中有一股绞痛在揪着她,“没错。怀直,我能怀上这个孽种,都是因为你。”
李煜呵断她,“放肆,本殿什么时候与你有过亲密之举?”
他急切地否认与眼神里的嫌恶彻底击溃了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谢楚婷开始大笑起来,“呵呵呵...是啊,不是你,那不是你。怪我自己蠢,以为你真的会在那种地方等我。”
李煜的神情突然变了一下,心中一惊猜测到几分。那时他和梁震还有谢楚婷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有一天,向来干旱缺水的大漠却遭受到了百年未见的雷暴天气。
众人都说,是天鬼在作乱,大殷朝即将有一场大灾。
偏偏这时,淮安侯和世子梁震率兵外出,不在城内。人心惶惶之际,李煜身为皇子,在城中主持大局安稳民心。
雷电过后,第二天李煜代梁震巡逻城中,却发现了城门口满身疮痍的谢楚婷。
那时候,他天真地以为,谢楚婷是遭到了雷电波及,这才心悸慌乱,衣衫不整。
傍晚之时,梁震行军回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揍了一顿,而后又揪着他的衣领无声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李煜不明所以,梁震却说往后他再也不想再见到他。
再后来,就是分别之际。李煜领皇命回宫,梁震千里送行,却迟迟未说些什么,直到最后一刻,才塞给他好些礼品,嗫嚅地说了句:“那日的事,抱歉。”
随后死命挥鞭,策马扬长而去。
再次回想起来,从前的那种稚嫩天真完全褪去,不用问,他也猜到了些什么。他的喉咙哽了一下,声音有些缓,语气却还是冷的。
“念在往日的情分里,若你从此安分,不再横生事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情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十七弟,可以永远是他的十七弟。
谢楚婷眼神中歇斯底里的光突然像落潮的霞光一样散去,她绝望地垂了垂头,殿中很安静,可谢楚婷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间碎裂成渣,“你甚至不想知道,是谁对我做了这样的事。”
他似乎,对她的苦痛只有唏嘘,没有半分在意与心疼。
阴险恐怖的光渐渐在她的眼中积聚起来,她转身,从置物架上掏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刃一出,闪着阴寒的光,“是你逼我的。”
李煜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警戒和防备。谢楚婷用力地握紧手中匕首,手臂抬高再放下,刀刃寒光一闪,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她于黑暗之中,窥见李煜眼眸中冷漠的光,他的手甚至动过一下,他没有任何阻止她自残的念头。
明晃晃的匕首刀尖,在离她颈上血管还有分厘的地方颤颤巍巍地抖着,李煜高大的身躯在室内投下一道黑暗的影子,他甚至不屑于再多说一句话,眼皮微抬扫过她时,目光中也只有鄙夷和嫌弃。
谢楚婷鼻头发酸,心如死灰,“你不在乎我的生死,可我即便是死了,也不能让你好过。”
她握紧手柄,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喉咙间次,利刃滑过,一瞬间就见了血。
“哐当”一声,匕首在地上翻了几番,铁器寒声渐若,谢楚婷全身的力突然之间全部被卸了,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直到她动手的那一刻,李煜都只是站在她几丈之外,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最可怜的人。而他对这个可怜人,无半丝怜悯,只有憎恶。
他的双唇微张,明明已经是六月,可他说出的话却依旧冷如寒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谢楚婷,你一贯是冷酷自私的,又怎么真的舍得去死?”
谢楚婷怔了一下,嘴角微勾,刚要说什么,耳边又传来他无情的讪笑,“你以为我还会同往时那般,毫无防备地来你这景和宫?你无非就是想用死,或者用些见不得人的招数,故技重施。可本殿告诉你,今日本宫来这儿之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传出去。”
“你...你说什么?”谢楚婷双唇发抖,目眦尽裂,她瘫倒在地上,突然之间她想到什么,“难道这景和宫里的下人,都是你的人?”
李煜冷笑一声,没有否认。“所以,我奉劝你别白费力气了。往后你若再想耍什么阴招,记得给自己留条小命。”
一道月光猛地钻进来,又被人倏地砍成两半。谢楚婷在震惊中呆呆地望着那道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远。
而后她起身,擦干自己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眼神也从呆滞的状态中瞬间切换,一股阴沉凌厉的笑意,闪过她的脸颊,“李煜,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
她的笑容突然之间收住,嘴里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就去死!”
不久之后,在广袤寂静的宫中,飞出去几只亮白的信鸽,那白色缓缓飞过,也将日幕拉开,东方渐渐翻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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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走之前,东宫殿里点了安神香,商邵柔睡得很熟,可是他一凑近,商邵柔便本能地皱了皱眉,鼻子在空中轻嗅了几下,嫌恶地说道:“什么臭脂粉味儿,走开。”
他微怔,俯身下去捞人的手一顿,终于还是直起身子来,去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这才将人抱起,送回慈宁宫去。
这一次,商邵柔在他怀中睡得乖巧可人,可李煜的眼皮却直跳。他有感觉谢楚婷要有大动作,若不赶紧将柔儿送走,恐怕宫中之祸会波及到她。
两天之后,在柔儿出宫的那天,他被青莲教事务缠得焦头烂额,而当天晚上国子监祭酒龚邈宇便从宫中派人传来急报。
承乾帝疑似身体不适,欲命秉笔太监重拟继位圣旨,而继位人选既不是李煜,也不是李劼,而是彼时还未满周岁的十七皇子李廉...
第86章 引蛇出洞
当晚, 沁溪公馆灯火彻夜未暗,龚邈宇拖着老病之躯,神色凝重地跪在李煜面前, “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请您尽快拿定主意,早日定夺,切不可失了先机啊。”
大理寺卿高嘉和也言辞恳切, “殿下,请您尽早定夺。”
此前,他们曾商议出了一个险招,此招一出,绝无退路, 却有绝处逢生之可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机,他们不会拿出来用。
因为一旦事情败露, 所有人都会死得很难看。而今,龚邈宇和高嘉和都认为,是时候了。
一直以来,东宫的敌对重心一直都放在了七皇子李劼身上,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就在后宫之中,竟然有一个宫妃的枕边风, 能够轻易左右天子的决策。
可礼部尚书裴安和御史丞王隽却凝眉深思, 对此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因赋闲在家许久, 王隽的脸上沧桑的疲态消除了几分, 可事态严重,他脸上的沟壑感不减反增, “殿下,下官认为此事还没有严重到足以举事之地步,一切尚有转圜,还请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