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蔷薇刺——瑜眠【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4:30

  湛钧捏了捏眉心, 语气中有些躁意:“你听我说,周家现在就是一滩浑水, 这滩水不是你能趟的。和周希光走得近不是什么好事,你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不知为什么, 湛钧越说越是觉得心下烦躁。分明只是一个假设的可能性, 但他只要一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他的心底都会升起一股戾气。
  这个情绪让他不解, 但湛钧善于控制多余的情绪, 心底的戾气刚一出现,便被他用力压制下去。
  以苏安的脾气, 在被人说教一通后, 早就该生气了。但现在, 她却出奇的平静, 以至于一言不发。
  “你……”
  湛钧刚要开口,苏安却突然俯身向前,她几乎要贴到湛钧身上,纤细修长的食指抵住湛钧的嘴唇。
  “嘘――”
  她纤长的睫毛轻扇,羽毛一般在湛钧的心头撩动。湛钧只见她水润的嘴唇微张,但嘴唇间吐出来的是什么话,他却全然没能听见。
  苏安的手指划过湛钧的嘴唇,缓缓向下。
  她用食指顶住湛钧上下滑动的喉结,微微偏着头,用最无辜也最邪恶的表情说道:“它在动哎。”
  苏安微尖的指甲划过他的皮肤,引发皮肤的阵阵痒意。
  湛钧的戾气顿时化为了燃料,一点火星就可以引燃烈火。他用力吞咽口水,喉结处传来微微的颤抖。
  苏安的手指向上滑去,指尖勾住他的下颌,用气声在湛钧的耳边问道:“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在车上。”
  她带着钩子的尾音尚未落地,便被一只极其有力的手扣住了后颈。
  湛钧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苏安的唇齿间掠夺,苏安在短暂的失神后,便主动去回应他。
  这似乎正合了湛钧的心意,他的吻更加激烈。
  苏安觉得自己如一叶扁舟,身下的流溪、身边的微风、头顶的白云,都是湛钧的吻化成的。
  在失控的边缘,湛钧放开了她。
  苏安勾着她的脖子不放,她喘息着,在他的耳边说道:
  “我爱你,湛钧。”
  湛钧的动作停住了。
  感受到手下肌肉微僵,苏安的手渐渐松开。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这笑容不达眼底,像是意乱情迷的余晖。
  “走吧,去你家。”苏安系好安全带,看着窗外。
  湛钧一言不发,只是突兀地启动车子。全程他几乎都是压着限速在开,十几分钟便开进了小区。
  湛钧将车停进地下车库,苏安刚想开口,就听湛钧说道:“如果不想在车里,就别说话。”
  苏安选择了暂时沉默,因为她知道,湛钧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的西装革履之下有着野兽般的控制欲,在这种时候,她不敢挑战他。
  一进门,湛钧便欺身上前,将苏安压在了门上。
  在一片黑暗中,她浑浑噩噩的,像是回到了在酒吧初遇的那个晚上。
  只是这次,她们对彼此的身体无比熟悉,熟悉到足以跳过试探,直接进入正题。
  苏安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一刻,她和湛钧都抛弃了作为人的身份,他们像是两只野兽,所有世俗缠绕在她们之间的灰色的网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最原始的欲望。
  他们半月未见,苏安在撩拨湛钧的时候,显然是低估了他那句“等我回来”的力量。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苏安才见到湛钧卧室的样子。
  眼看湛钧尚有继续的打算,苏安只得争取休战。
  “明天还要上班。”她奋力推开湛钧,“你先让我洗个澡!”
  湛钧不舍地放开她,但苏安刚进浴室,却听到身后传来突兀的落锁的声音。
  她实在没忍住,大怒道:“湛钧!你有完没完!”
  *
  苏安觉得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个错误。
  到底是谁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就会断崖式下滑的?她看着身边刚刚三十岁的男人,发出了和永昼的员工们同样的怀疑――他莫不是个人工智能?
  苏安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出卧室。
  湛钧家的装修简洁,颜色单一。而苏安穿着一身黛绿色真丝睡衣,浓郁、柔软、繁复,像是混入其中的异类。
  睡衣是湛钧为她准备的。
  今天到湛钧家,拉开衣帽间的门她就惊呆了。
  衣帽间挂着整整一排崭新的女士衣物,化妆台上护肤品和化妆品齐备,比她自己家中还要齐全。
  她震惊地看向湛钧,湛钧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万一你哪天来住却什么都没有,很不方便。”
  苏安也不和他客气,拆了张面膜贴到脸上,就去湛钧的酒柜里找酒。
  但她看了一圈,满柜的酒只有更贵没有最贵。她纠结了一番,最后选了一瓶纳帕谷年份近的酒。
  “这个能开吗?”苏安拿着酒去卧室问湛钧。
  湛钧尚未来得及穿上衣,听见苏安的声音,看也不看便说:“都随便开。”
  苏安撇了撇嘴,倒了两杯酒。
  湛钧家的沙发很舒服,但或许是过于空旷,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因此,当湛钧也坐到沙发上时,她竟下意识往湛钧身边靠近。
  湛钧自然地伸出手臂,他结实的肌肉形成了一个诱人的怀抱,引诱着苏安靠上去。
  而苏安被吸引得理直气壮,她踢掉拖鞋,蜷缩成一个舒服的姿势,靠了上去。
  靠了一阵,苏安觉得腰不舒服,便顺势躺在了湛钧的腿上。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湛钧的腿上和沙发上,湛钧随便抓起两缕绕在指尖把玩。
  “我可以有幸看你跳舞吗?”他问道。
  “当然好啊,”苏安笑着说,“不过不是今天。”
  “那是什么时候?”
  苏安想了想,却想不出个确切日期,便说道:“等我挑个黄道吉日。”
  “好。”
  这时,湛钧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苏安下意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费成业”。
  湛钧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不接吗?”苏安问。
  “嗯。”湛钧的语调如常。
  因为躺着,苏安的声音有些闷:“你能和你的这位朋友说一下,让他不要去招惹孟南露吗?就是我的邻居,费总最近好像在追求她。”
  湛钧却没有答应:“你的朋友也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人生。”
  “但她真的很单纯!”苏安忘了她的一丝头发还缠在湛钧的手指上,她急切地坐起来,头皮被拉扯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与此同时,湛钧的手指也被勒出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苏安还在执着。
  “但她做出了选择,自然也选择了结果。”湛钧的语气冷静到近乎冷漠,在他的语气中,苏安的情绪也冷了下来。
  她用冷静的语气问:“可如果这个选择并不是平等的呢?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的?这样的选择,还称之为选择吗?”
  湛钧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苏安也凝视着他的双眼,和往常一样,她看不透他。
  只是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她还有力气,可以努力一下。
  人在爱情中是没有原则的,她反复向自己重申,她需要的是纯粹的、不含杂质的爱,但在湛钧面前,这个准则似乎也摇摇欲坠。
  她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过任何回应,在谈论喜欢,谈论爱情,谈论未来时,他都没有给过她对等的回应。
  她好似在演出孤单的独角戏,他书写了牵动她情绪的剧本,导演着操纵她感情的剧情,而她的喜怒哀乐,他只是在台下静静观赏。
  但她还是孤注一掷地向他表白,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怜悯,她需要的是他对等的爱。
  现在看来,或许湛钧给不了她。
  最终,苏安选择了打破沉默。
  “那你呢?你会骗我吗?”她平静地问道。
  湛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欺骗对你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吗?”
  “如果那个人是你……”
  苏安伸展开修长的腿,跨坐在湛钧的身上。
  这个姿势极致暧昧,他们的身体紧贴,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苏安环抱住湛钧,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第26章 “他和我表白了。”
  次日清早, 苏安在刺耳的闹钟声艰难地睁开眼睛,她已经快忘记被闹钟叫醒是什么感觉了。
  “醒了?”湛钧已然衣着整齐,出现在卧室门口。
  苏安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她迷糊着,脱口而出:“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她话音刚落,只听湛钧轻笑了一声:“谁让我是人工智能呢?”他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苏安无语, 捞起枕头砸向他。枕头轻飘飘地被湛钧接住, 又被轻轻地放回床上。
  洗漱后, 苏安去一柜子崭新的衣服中挑了一套最低调的。换好衣服, 湛钧递给她一个布袋。
  “这是什么?”
  “早饭, 去公司吃。”
  “呃……谢谢?”苏安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三明治,有些犹豫。
  “阿姨做的, 放心吃吧。”湛钧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苏安悄悄松了口气,毕竟如果湛钧说是他亲手做的, 她可能真的不敢吃。
  “车在楼下,我带你去公司。”湛钧说。
  “不用了吧, ”苏安有点抗拒,“就这么近, 我走着就过去了。”
  湛钧看了眼窗外:“这里离公司两公里, 今天三十四度, 你确定要走过去?”
  苏安看了眼毒辣的日头, 默默妥协了:“那把我放在路口吧。”
  为了避嫌, 苏安在到公司的前一个路口下了车,这里离地铁站和公交站都有一定距离, 她下车时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没有认识的人经过。
  看着苏安做贼似的样子, 湛钧觉得又可笑又可气。
  “你在怕什么?”他问。
  苏安没回答, 只是在下车时, 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苏安踩着上班时间走进办公室,却感受到了办公室中有些微妙的气氛。
  她脚步一顿,只见迎面一位不熟的同事跟她打招呼:“早啊!”
  苏安一愣,她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尴尬地回道:“早。”
  一路走到工位上,苏安收获了五六声问好,这在惯常冷漠的办公室堪称奇迹了。
  但苏安并没觉得开心,几乎是瞬间,她就知道大家如此热情的原因――
  一定是她从湛钧车上下来时,被人看到了。
  在永昼,她认识的人不多,但认识她的人可不少。
  她来永昼帮忙的时间不长,但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做了别人几年都做不出的事。尤其她只不过是个编外员工,甚至不拿永昼集团的基本工资。
  她骂走了趾高气昂的投资部门同事,间接让一个合伙人被开除,获得了杀神陈菲的赏识,达成两笔大金额募资,“挤”走了一个正式员工,甚至和老大在一起了……
  以上种种,可能大部分人终其职业生涯都遇不到一件,现在却被苏安一股脑赶上了。
  苏安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各干各的事,但她只要一低头,就能感受到周围传来打量的目光。
  这让苏安觉得很不舒服。她只能尽力专注在工作上,不让自己被干扰。
  然而,很快所有人都顾不得这件事了――
  证券交易所的问询函来了。
  交易所在收到申请上市的材料后,会进行一定次数的问询,问询后,则是现场聆讯环节。待聆讯通过,企业便可以正式进行路演、招股、挂牌上市。
  收到问询函后,整个公司动了起来,财务部也不例外。
  这也就意味着,在短暂的喘息后,苏安又要进入没日没夜的忙碌中。
  而湛钧作为老板,只会更忙。
  苏安和湛钧分明只是楼上楼下,却整整一周没能见上面。就连微信聊天,一天也绝不超过五句。
  然而,湛钧在百忙之中,却总是能抽出时间来关照苏安的三餐。
  每当苏安忙到吃不上饭时,总会收到他派人送来的饭。
  苏安一度怀疑要么是湛钧在自己头顶安了监控,要么是财务部有他的眼线,专门汇报她的动向。
  不过,苏安也乐得配合湛钧演这场彼此感动的戏码。
  她一边吃着湛钧的爱心三餐,一边又给他“任劳任怨”地打工。
  这一忙就是一周,周五六点,本该是下班的时间,但大家都在工位各自忙碌。
  就在这时,苏安收到了周希光的电话。
  “我在公司楼下。”电话里,周希光的声音有些期待,“你有时间吗?”
  接到电话时,苏安不禁皱眉。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不打招呼就跑来找她的行为,这让她有种安全空间被闯入的冒犯感,也让她觉得很被动。
  “我今天要加班,可能没时间。”苏安说道。
  周希光却不放弃,他接着问道:“那喝杯咖啡呢?不耽误你太长时间。”
  苏安叹了口气:“那好,你在咖啡店等我五分钟。”
  苏安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下楼。到咖啡店时,周希光已经点好了喝的。
  “时间太晚了,我就点了杯茶。”
  “谢谢。”苏安在对面坐下。
  今天周希光打扮得很光鲜,头发认真抓过了,衬衫穿得规规矩矩。要不是亲眼所见,苏安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和那个叛逆非主流是同一个人。
  而苏安因为太忙,已经三天没洗头,素面朝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还穿着最宽松舒适的衣物,以便随时在公司过夜。
  “最近很累吗?”周希光问道。
  “还好,很狼狈吗?”苏安把头发拢到后面扎起来,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修长的脖颈。
  周希光的动作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他生硬地换了话题:“之前你给我那个项目,我们内部过会了。”
  苏安挑了挑眉,有些惊喜:“好快啊,那个项目确实不错,上市周期短,IRR会比较高,很适合。”
  她没说完的话是,这个项目如果能快速实现收益,很适合周希光在家族里迅速站稳脚跟。
  “拿这个项目给我,你会不会……”周希光的声音渐弱,而苏安听出了其中的担心。
  “这个你尽管放心,永昼的专项基金本就是开放各位投资人和潜在投资人的。我推荐项目给你们,不仅没有影响,相反,你们如果真的投资了,我还有奖金可以拿。”
  周希光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苏安接着说:“后续你可以把你们看项目的诉求告诉我,我会和投资团队对接,如果有专项基金开放,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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