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母堂轻声开口：“小妖怪。”
邪见马上恭敬地回答：“是！邪见在这里！”
御母堂漫不经心地提问：“两个小半妖，今年几岁了？”
邪见耸起肩膀小声回答：“大约……十四岁，或许已经十五岁了。”
御母堂呢喃：“是吗？人类成长的速度真快啊。”
邪见战战兢兢地给出解释：“人类到了这个年纪，确实会开始对异性产生兴趣，这是人类成长必然要经历的阶段……”
御母堂侧头呼唤：“玲。”
“是！”远处的玲跑过来，开心地问候她，“母亲，有什么事？”
过了两秒，御母堂挥手：“没事了，你走吧。”
“是！”玲又开开心心地跑回去。
“……”邪见注视着完全无脑的玲。
御母堂沉默片刻后，忽然遗憾地叹口气：“至少眼光还过得去。”
邪见却感到一阵新的战栗：“御母堂大人！！！！！！”
刹那走回门口，恭敬地点头问候：“奶奶。”
御母堂完全无视刹那，转身走回室内并碎碎念：“没有救了，还不如奶奶我自己再生一个呢。”
邪见悲痛欲绝地呼喊：“御母堂大人！！！！！！”
刹那不知道奶奶在念叨什么，迷惑地询问邪见：“奶奶怎么了？”
邪见莫名其妙开始擦眼泪：“没什么，只是你的奶奶，大概已经开始摆烂了……”
刹那倚在门边，继续支棱耳朵聆听外面两人的对话：“是吗？”
另一端。
安室透发问：“你是认真的吗？”
冲矢昴反问：“我觉得我会认真吗？”
“把你的眼睛睁开！”
冲矢昴终于将双眼睁开，露出与当下面貌年纪不太相符的绿色眼睛：“啊，我习惯了。”
“还有你的声音！”
冲矢昴抬手将食指伸入衬衣领口内，按下变声器的开关，恢复与当下面貌也不太相符的低沉声音：“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就陪你聊一会儿吧。”
安室透恼怒地逼问：“认真？你觉得是我太认真了？”
冲矢昴将食指扣在下巴上，抬眼去看夜空，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有一点吧。”
安室透直接责备说：“你不认真的话，那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吗？她才多大的年纪，她知道你几岁吗？你到了这个年纪经历过什么，你还能对这份感情受之无愧吗！”
冲矢昴侧身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雾气，平静地将目光投向站在远处门口的刹那：“你以为这一点，她会不知道吗？”
就连他们目前的对话，刹那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安室透突然俯下头咬紧牙关。
“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注定会离开这里，就像曾经从未存在一样。所以，我不应该去伤害这份感情，而应该去珍惜这份感情，不是吗？”
“……”安室透没有吭声。
冲矢昴对刹那露出微笑：“离别，就是人类生命中永恒的主题。我们不会有任何未来，这一点我知道，她也知道。”
刹那也对冲矢昴露出微笑。
冲矢昴感慨：“我们只想多一点时间，享受当下的情谊而已。”
“……”安室透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沉着脸和他告辞，“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冲矢昴抬起右手，装模作样地挽留他：“别生气嘛，我们两个面对她时的心情，也算fifty fifty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安室透踩下油门，车辆离开。
此时，永远震惊地站在刹那身后：“喂。”
刹那侧头：“嗯？”
永远也把外面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的人生观正在地震：“你们，真的，在交往？”
“是的。”
“你和，冲矢先生？”
“是的。”
永远突然惨叫：“这怎么可能——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你们真的有在一起的时间吗？你们之间才说过几句话啊？到底有什么契机可以让你们萌发感情啊——”
刹那自豪地叹息：“这种感情，只有我和他知道。”
“你在自豪什么啊！”咆哮过后，永远突然冷静下来，压低声音呢喃，“算了，你们一定有病吧。”
邪见站在旁边附和：“这绝对是杀生丸大人不在导致了发病……”
冲矢昴抽完烟后走回来。
刹那仰头望向他：“冲矢先生。”
“嗯。”
“我可以看到你的真面目吗？”
“当然可以。”冲矢昴摘下眼镜，再摘下人脸面具，用一如既往平静的目光看着她，“感觉怎么样？”
刹那眯起眼睛笑道：“很漂亮。”
永远捂着头走入室内：“太有病了。”
汽车行驶两分钟后，靠着马路边缘停下。
【我们两个面对她时的心情，也算fifty fifty吧？】
安室透的右手握拳，重重敲在中控台上。
自己怎么会——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那么大的反应——
明明知道赤井秀一那个家伙精神正常，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
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进行毫无意义的对峙——
【我们两个面对她时的心情，也算fifty fifty吧？】
安室透突然将身体后仰，靠在座位上深吸一口气。
然后坦然接受自己的感情。
“是我输了。”
第87章 再见
就寝时间。
在前往卧室之前，刹那把退魔之剑放在一楼茶几上：“卖药大人，我把剑放在这里，这样你过来拿的时候比较方便。”
不然卖药郎一开门就进入她们卧室，场面显得比较尴尬。
第二天，永远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我闻到卖药大人的气味了！”
刹那也跟着爬起来，赶紧把衣服裤子穿上：“我马上去看看。”
一楼大厅内，御母堂和卖药郎正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
御母堂的身体向左-倾斜靠住左侧扶手，卖药郎的身体向右-倾斜靠住右侧扶手。
两人全部懒洋洋的，像极了没睡醒的样子。
永远：“……”
刹那：“……”
她们本想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大概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奶奶出现后，她们的生活好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可能半路杀出来。
卖药郎礼貌地开口问候：“你们——醒了。”
永远与刹那点头：“卖药大人早上好。”
卖药郎轻声告知：“时代树那边，我已经问过了，她说你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的。”
“可以多留两天吗？”
“可以，剩余妖灵蝶数量已经不多，可以交给犬夜叉去扫荡。”
“那就太好了。”永远笑道，“原来犬夜叉叔叔也在帮忙。”
卖药郎一言难尽地挪开视线：“这种细致的工作——主要是戈薇和诸叶在完成。可惜时代树选中他，我也没有办法。”
犬夜叉践踏天道的次数显然比杀生丸更多——在把他的妖力封死之后，卖药郎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永远和刹那忽然侧过头望向门外。
永远：“飞过来了。”
刹那：“马上就到了。”
两分钟后，杀生丸降落在工藤家门外。
回了一趟战国时代再回来，他还穿着那套现代运动装，只是肩上卷了一圈绒毛，皮肤遍布属于妖怪的花纹。
邪见惊喜地跑向门口迎接他：“杀生丸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杀生丸正处于不受控制的自由状态，妖气肆虐杀气全开，盛气凌人地走入室内，银色长发蓬松地摇曳，气势汹汹地准备把谁宰掉。
而那个谁显然就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卖药郎。
卖药郎起身，挥手洒出上百张白色碎片，随即将退魔之剑向前伸出：“杀生丸。”
【叮——】
上百张纸符展开，将杀生丸包裹在圆柱之内，纸符上的红色眼睛全部张开，用结界遏制了他的野蛮妖气。
“呵。”杀生丸咧嘴露出狰狞的笑意，右手握在爆碎牙的刀柄上。
卖药郎凶煞地眯起眼睛，将退魔之剑抽出一截：“你必须接受封印。”
杀生丸也将爆碎牙抽出一截：“你没有这个资格。”
两边力量对峙。
在室内物件即将出现损毁之前，永远与刹那直接望向御母堂：“奶奶。”
御母堂依旧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轻声呼唤：“杀生丸，小药药。”
“……”两边的动作同时定格。
御母堂再开口吩咐：“给我住手。”
“……”两边同时将兵器收入鞘中。
空气中的悚然妖气消失，符咒也蜷缩成碎片飞回卖药郎手中。
御母堂显然就是卖药郎搬过来镇场的救星，此时优雅地坐直身体，端庄地责备自己儿子：“杀生丸，你对小药药，放尊重一点。”
有御母堂撑腰，卖药郎理直气壮地低声附和：“没有错。”
杀生丸的右眼眼皮突然抽了一下，直白地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御母堂抬起左手，缠在她臂弯上的白色绒毛延长，轻轻卷在卖药郎的脖子上，“小药药，是我罩的。”
杀生丸：“你们认识才多久？”
卖药郎解开自己脖子上的绒毛：“我们才认识两天，御母堂大人，还是请你稍微收敛一点。”
御母堂将左手揣回胸口：“小药药，这样不好吗？”
卖药郎轻声回复：“非常感谢你的理解，但也请你，顺便对我尊重一点。”
御母堂明知故问：“哦？我哪里对你不尊重了吗？小药药？”
卖药郎将目光挪回杀生丸脸上，痛苦地皱起眉头眯起眼睛：“比如说——这一个名字。”
杀生丸：“……………………”
御母堂直接跳过这一茬，完全忽略卖药郎的心情，继续呼唤自己儿子：“杀生丸。”
杀生丸侧过身，选择无视这里所有人。
“杀生丸。”御母堂慢条斯理地给出忠告，“该有的规矩，还有要有。”
杀生丸充耳不闻：“。”
卖药郎突然举起退魔之剑：“封。”
封印完成，杀生丸身上的妖气完全消失。
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选择用沉默来拒绝这段混乱关系的荼毒。
气氛在死亡边缘徘徊。
“杀生丸大人！”玲从二楼小跑下来，然后迷茫地站在楼梯口，“啊大家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邪见静悄悄地平移到楼梯口：“那是因为杀生丸大人的心已经死了……”
冲矢昴始终站在一楼与二楼的转角处，闭着眼睛环抱双手，完全不打算在这个恐怖场合下露面。
梳妆完毕的工藤有希子从二楼跑下来，瞬间热情地打破这个僵局：“啊杀生丸先生！你回来了！还有这位脸上有花纹的先生！第一次见面欢迎光临！你们先坐下来聊聊吧！”
卖药郎转身走向厨房：“我就先走了。”
御母堂优雅地尾随在他身后：“小药药，不介意我跟你一起走吧？”
卖药郎挥手打开厨房门，两只脚先后迈进去，非常礼貌地低声表示不满：“我不敢对你有意见，夫人。”
工藤有希子眨眼：“你们进厨房干什么？大门在那边。”
在御母堂进门的时候，永远与刹那追上去：“奶奶！”
御母堂缓缓转身，耐心地询问自己孙女：“小半妖，有什么事吗？”
从小到大，她们和奶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此时同时笑着挥手告辞：“奶奶再见！”
御母堂抬起双手，分别将手掌贴在两个孙女的左右脸颊上，眼中流露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给予夸赞：“真乖，下次再来看你们。”
【咔哒】
厨房门关上。
“好奇怪……”工藤有希子走上去打开厨房门，“他们真的走了？”
永远笑道：“是的，已经回去了。”
杀生丸终于开始走动，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抬手把压在沙发背上的长发撩到肩膀前方。
邪见走到杀生丸的脚边，谨慎地抬眼看他：“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回复：“我没事。”
邪见拱起双手：“杀生丸大人你不在的时候出现了这样混乱的事情，邪见我真的难辞其咎……”
“闭嘴。”杀生丸放空了头脑，略微将头抬起一截。
“是。”邪见耸起肩膀，用衣袖遮住半张脸，继续地用大眼睛观察杀生丸脸色——这里的气味已经复杂到无法让狗脑进行正确分析了吗……
“……”杀生丸伸出右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橙子。
邪见马上跪下：“杀生丸大人！小的知道错了！”
“……”杀生丸把橙子放回水果盘中。
玲跑过来，坐在杀生丸身边向他汇报：“杀生丸大人，永远和刹那说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杀生丸侧头看她：“是吗？”
玲笑道：“所以接下来两天，你能陪我们在日本旅游吗？”
杀生丸答应：“可以。”
“你不可以突然消失，要一直都在玲的身边哦。”
“当然。”
永远和刹那在远处欢呼：“好耶！”
邪见蹲下来擦汗：“一切好像都恢复正常了……”
早饭过后。
他们站在商场外的彩票摊边。
冲矢昴浏览了每种彩票的宣传图，选中一种刮刮乐，然后告诉她们：“这种比较合适，特等奖是五百万，一等奖是两百万。”
永远询问：“马上就能兑奖吗？”
冲矢昴解释：“如果金额比较大的话要走手续，不过你们可以把中奖彩票送给毛利先生，让毛利先生之后慢慢去兑换，交换条件是让他马上带你们去旅游。”
刹那知道冲矢昴的身份有问题，不能用他的真实身份上银行，但她觉得还有更好选择：“那为什么不交给有希子夫人来兑换呢？”
冲矢昴笑道：“我只是觉得有毛利先生在，路上会比较有乐趣。”
刹那：“随时会出现死人的乐趣是吗？”
冲矢昴：“要‘随时’的话，把柯南一起叫上效果会更好。”
永远开心地拽住刹那衣袖：“我觉得破案超好玩的！叫毛利先生和柯南一起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