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3-07-30 23:15:55

  可殊不知,越是这样,她的背脊便挺得越直。
  看着地上的那张支票,饶念反而缓缓勾起唇角,抬起眼直视着对方。
  “需要用支票换来你爱情和婚姻的安稳,夏小姐其实也不够自信,对吗?”
  这句反问一出,被戳到痛处的夏毓顿时表情一僵。
  她看着饶念浑身狼狈,那双眼里却依旧清明澄亮,足够骄傲。
  仿佛刚才的羞辱根本无法伤到她分毫,也不能把她打败。
  饶念满身狼狈,清丽的面容依然挂着笑。
  她字字清晰地道:“夏小姐可能不了解我,我不喜欢念旧,不管是什么关系,一旦结束之后,我就不会回头。所以你的那些担心根本毫无意义。”
  “而且,一千万,太少了。”
  夏毓的脸色顿时更难看。
  然而说完这句,饶念挺直了背脊,抬脚踩过那张落在地毯上的支票,头也不回地离开。
  -
  今天这家酒店似是举办了一场酒会,此刻酒店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细雨如丝,透明的旋转门缓缓转动着,外面下着雨,不少人也因此伫足门口。
  饶念出来时一身狼狈,周围有人注意到她,低声窃窃私语了几句,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试图进入名流聚集的场合傍大款的存在,也有人是为了看热闹。
  裙子被洒上了红酒,里面内衣的纹路也隐约露了出来,饶念只能用包徒劳地挡着。
  她咬紧了唇,倔强地挡着自己的狼狈,另一只手想拿出手机叫车。
  这时,酒店的一名安保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质感极好的西装外套。
  “小姐,这是那辆车上的先生给您的。”
  饶念动作一顿,看着那件西装,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顺着某个方向望去,在细密的雨幕里,透过闪烁的车灯,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车牌。
  脑中空白刹那。
  是霍聿深,他回来了。
  那晚的电话挂断之后,他就没有再给她打过。
  现在他回来了,而那晚的All-in就是他先迈出的第一步。
  至于她是否要做一样的决定,选择权在她手中。
  如果她现在不过去,以男人的身份和教养,以后也必然不会再纠缠不清。
  所有的暧昧不清就此画上句点。
  要吗?
  饶念裹上了那件西装,站在原地踌躇不前,不断在心底反问自己。
  明明他比里面那些人还要有权有势,可他为什么从始至终不用那种方式来逼迫她,羞辱她。
  如果他也像里面那些人一样,她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西装面料被她攥出几道褶皱来,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剧烈。
  等回过神来时,饶念的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门口的侍者想要为她撑一把伞,可等拿着伞回来时,她已经不管不顾地跑进了雨幕里。
  像是飞蛾扑火,眼前只有那一处光明,迫使着她无法再多加思考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雨水将她浇得全身湿透,冷得饶念牙齿打颤,瑟瑟发抖,比刚才出来时还要狼狈百倍。
  车内暖气充足,雨后潮湿的昏沉掺杂着梵香,浅淡的烟草味便足以让人溺毙。
  衣料被雨淋湿后几乎透明,若隐若现地露出女人纤细有致的曲线。
  霍聿深眸光微深,移开视线,抬手把前后排的隔板升上去,后座即刻被形成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
  饶念湿漉漉的裙摆染脏昂贵的车座,发尾垂肩,温顺至极,低头露出的一截细颈纤白脆弱,仿佛轻易就能折断。
  她看着被雨水沾湿的皮座,红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嗓子却干涩得厉害,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只冒出一句:“把霍先生的车弄脏了。”
  上次见面时还在僵持不下,几天时间,她就又主动上了他的车。
  究竟该说他算无遗策,还是世事难料。
  车内昏暗的光影笼罩在男人的脸侧,饶念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反问:“想赔?”
  她抿抿唇:“赔不起。”
  她倒诚实。
  男人唇角轻勾,看见她浑身湿透,体贴地把后排的温度调高。
  饶念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意识越来越清晰。
  上他的车太冲动,也太冒险了。
  这意味着她前几天的所有对自己的劝诫都失了效,理智落了下风。
  可能是因为刚刚在谢霄那里受了刺激,让她现在的任何行为都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饶念忽而出声问:“霍先生有钱吗?八千万。”
  她的问题明显毫无意义,但霍聿深仍然侧过眸,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幽暗难辨。
  “有。”
  饶念被他深邃的视线望得心弦一颤,又问道:“能立刻付清吗?”
  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车窗,男人幽深的黑眸凝着她,徐徐善诱,却又步步紧逼。
  “饶小姐,我不是慈善家。”
  是啊,商人从不做赔本的生意。
  饶念眼睫颤了颤,听懂了他的意思。
  窗外的雨幕细密地冲刷过玻璃,斑驳的水痕恰如她此时凌乱的心。
  饶念忽然想起了昨晚全霏说的那些话。
  她注定躲不过这场雨。
  既然已经被淋湿,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算最后的结局和大多数一样,她也拿了钱,总不会亏。
  饶念下定了决心,从手包里摸出那枚血钻戒指,只犹豫了片刻,便重新戴回指间,抬眼看向他。
  “这样可以了吗?”
  见他不语,饶念便以为他是觉得还不够。
  她咬紧唇,心里挣扎了片刻。
  她既然已经决定上了他的车,就已经没了退路,有些没必要的矫情和忸怩就应该彻底抛掉。
  男人的身体岿然不动,西装革履,甚至连领带都不曾凌乱半分,姿态依然清贵得体,高高在上。
  相较起来,她就显得更狼狈了。
  饶念心里忽然升起一阵羞恼,凭什么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冷静自持,却还能轻而易举搅乱她的心绪。
  一点也不公平。
  她忽而侧身靠近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细白的指尖大胆地勾上他的领带,刻意把他的领带弄散。
  霍聿深轻眯起眼,呼吸沉了几分。
  “又来?”
  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一向自信,也不易被人挑起情绪上的波动。
  明明是很稚嫩又拙劣的手法,第一次是解他的衣扣,现在又来扯他的领带,十分放肆。
  就算是自制力再强的人,也经不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
  诱惑。
  饶念抬起头去吻他,可她主动的不得章法,只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喉结处,甚至连下巴都没亲到。
  柔软细腻的触感忽而贴上那处最为敏感的位置,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呼吸交融,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某种异样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中游弋穿梭,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隐隐有其他气息浮动着。
  顿时,饶念感觉到眼眶酸得厉害,在眼泪不可收拾的前一刻,她主动攀住他的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脸埋在他的紧实宽阔的胸膛上。
  柔软的触感钻进怀里,霍聿深措不及防被人环抱住,身体顿时一僵。
  不快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她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便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把他的衬衫浸湿,晕出一小团暗色。
  霍聿深低下眸,这才看到她身上的红酒渍,猜到是受了委屈。
  窗外雨声交织,车里是她压抑的哭声。
  怀里的人哭得汹涌,男人抬起手,他没说话,只是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动作透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稳定的情绪感染了她,又或者是他的动作太温柔,饶念渐渐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趴在他的怀里,肩膀还有些发抖。
  他们觉得他们有钱,所以就可以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颈项交错的姿势,胸膛中的心跳声几乎也缠绕在一起。
  男人的双手虚扶在她的腰侧,却没有握紧,喉结滑动了下。
  他的声线含着几分喑哑,放缓了声音问:“被欺负了?”
  饶念声音哽咽:“有人也要花钱买我。”
  听到她用也这个字,霍聿深挑了挑眉。
  没等他开口,饶念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继续说:“钱太少了,我没答应。才一千万,还没有我们拍卖行仓库里的书画贵。我偷一副出来也能用钱砸她。”
  听着她这些气话,霍聿深的唇角忍不住勾了下。
  他难得有耐心,顺着她的话应和:“嗯,确实不多。”
  垂下眼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垂上,鬼使神差地抬手捏了捏。
  “下次告诉他们,别拿小钱羞辱你。”
  男人的语气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的,饶念却莫名听出了几分轻哄的意味。
  顿时,刚刚满腹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某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垂下湿漉漉的眼睫,饶念就看见男人昂贵的衬衫已经被她糟蹋得一踏糊涂。
  泪痕和褶皱,什么都有,现在若是有人见到他,恐怕霍董事长的清誉和英名也都毁在她身上了。
  温香软玉在怀,即便是再好的自制力也经不住她这样磨。
  男人轻拍了拍她的腰线,压抑着下腹那阵躁动,耐着性子问:“哭够了?哭够了先起来。”
  饶念还是坐在他身上没动,手指攥紧了他的衬衫,尴尬得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腿麻了,动不了...”
  她哭得太久,这个坐姿又不正确,血液不循环,没多久就腿麻了,想起都起不来。
  “.....”
  没想过她能娇气成这样,霍聿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这么束手无策。
  “先动一下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听起来太有歧义,饶念觉得脸快烧着了。
  看着她磨磨蹭蹭的,男人的指腹微微用力,握着她纤细的腿揉了揉。
  他掌心的温度很烫,没有衣料间隔,直接接触到她小腿上的肌肤,饶念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忍受着那阵酥麻难捱。
  血液重新循环畅通的感觉让她的心脏也跟着发颤。
  腿部好不容易找到了知觉,饶念还没等松开一口气,就又听见他低声说。
  “把衣服脱了。”
  饶念刚要起来的动作顿时一僵,表情也顿时凝固住。
  这么快,就让她脱衣服吗?
  而且现在还在车上。
  霍聿深抬手把那条被她扯的半松开的领带彻底解下来,侧眸看向她,语调从容。
  “还是你想一晚上湿着?”
  作者有话说:
  请问霍董的每句话为什么都这么有歧义...受不鸟。
  *下雨那段话是网上看到的哈,找不到出处了,注明一下。
第16章 他不需要情人,只需要一个未婚妻。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 气氛凝滞了下。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车窗,按照霍聿深的吩咐把一套全新的女装送了过来, 装在了一个纸袋里。
  饶念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让她把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换掉。
  那她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咬紧唇,简直无颜面对他,飞快转移话题。
  “就在这里换吗?”
  “嗯。”
  隔板挡得很严实, 玻璃是单向的,车外的人也看不见里面,但他还在这里。
  看她迟迟不动作,男人才后知后觉,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
  霍聿深也没说什么, 而是选择下了车, 在路边抽了支烟,留给她换好衣服的时间。
  折腾了一通,饶念总算把那身湿了的衣服换了下来, 没了刚才的狼狈。
  他重新上了车, 身上沾了雨水的湿气和浅淡的烟草味, 把刚才被她扯乱的领带重新系好。
  “送你回去?”
  饶念的目光注视着他系领带的动作,下意识脱口而出:“回我家吗?”
  霍聿深动作一滞, 眼里似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她, 大概是搞不懂她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然回我家?”
  “......”
  又自作多情了。
  饶念不甘心落于下风,于是硬着头皮不服输地反问:“不是答应了做霍先生的情人吗?”
  听见这句赌气的话,男人抬了抬眉, 饶有趣味地盯了她片刻。
  饶念被他这目光盯得直发虚, 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沉默地对视片刻, 霍聿深忽然觉得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解释。
  于是,他的目光紧紧噙着她的视线,嗓音沉缓地开口。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我的情人。”
  话音落下,饶念一怔,杏眸茫然地眨了眨,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深沉的眼眸里像是坠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海,好像只要再多对视几秒,轻而易举便能让人深陷进去。
  他忽然低声唤她:“饶念。”
  措不及防听到他叫自己,饶念心头微悸。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见男人叫她的名字。
  从认识到现在,他好像一直规矩有礼地唤她饶小姐。
  哦不对,上一次她在酒店发烧昏迷,他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好像也曾这样叫过她。
  他的语调分外郑重,漆黑如墨的目光直直望着她,不容她躲避。
  “我不需要情人。”
  “只需要一个未婚妻。”
  最后那三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带着某种电流,在耳膜里激起异样的感觉,饶念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屏紧,抬眸看向他。
  他是认真的。
  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认真而郑重。
  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认钱,不谈感情,这样就算哪天他腻了,他们玩完了,她也不会吃亏。
  可眼下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已经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饶念的眼睫颤了颤,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八千万就是作为交换吗?”
  他低低应了一声:“嗯,如果你还想要其他的...”
  饶念急忙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够了。”
  大概因为不想和家里安排的晁妍结婚,所以才找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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