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3-07-30 23:15:55

  “抱歉,可能今天不太方便,我....”
  未等饶念拒绝的话说完,谢霄已经继续开口,像是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这些年我一直在替你寻找和你亲生父母有关的消息,刚刚得到了一些线索。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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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调头去了谢霄发来的位置,是一家地址隐蔽的茶室。
  见到饶念最后还是来了,谢霄毫不意外,目光忍不住落在她脸上,一寸寸描摹过她的五官,最后开口。
  “听说最近你一直在操劳拍卖会的事,人也瘦了。”
  迎着他的目光,饶念抿了抿唇,直入主题道:“师兄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见她丝毫没有与他寒暄客套的意思,谢霄笑容顿了顿,还是把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
  饶念看着名片上那个陌生的名字,眼睫微动了下。
  祁文皓。
  豫安跨国贸易集团董事长。
  谢霄随即沉声开口道:“他叫祁文皓,今年50岁,早些年祁家的产业一直游走于灰色地带,后来慢慢转型成了跨国贸易公司,名下的生意也被逐渐洗白。祁文皓早些年没有子嗣,只收养了一名养子,想要培养未来的接班人。”
  “五年前,试管婴儿成功,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养子也回到了亲生父亲身边,祁家的产业大部分又回到了祁文皓自己手中。”
  “十年前,有人看到他和你的母亲在同一座城市生活过。祁文皓最近的行踪在英国,寻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为他的儿子看病。我目前只了解到这里。”
  这么多年来,她的身世终于被揭开了冰山一角。
  可不知为何,饶念的心底却没有想象的高兴,反而升起莫名不好的预感,让她觉得心慌。
  饶念捏着名片的指尖收紧,片刻,她抬起眸,坦荡大方地看着他说:“谢谢你师兄,这份人情我会还的。”
  饶念拿起桌上的名片塞进包里,随后不再浪费时间,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看着女人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谢霄起身叫住她,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地答:“去找霍聿深。”
  他知道饶念并非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她骄傲独立,更不会为了金钱名利委身于谁,除非...
  留在霍聿深身边,是她自愿的。
  思及此,谢霄眉心微动,心脏不自觉抽痛了一下,他还是不甘心地道。
  “蒋家泽不是你的良配,霍聿深也未必是。”
  谢霄紧紧盯着她的神情,用从未有过的直白揭穿道:“他不和晁妍结婚,也不可能会娶你。他的父亲不可能会同意。”
  她清醒,但是不够狠心。
  饶念垂下眼,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声音也平静。
  “我知道。”
  未来的事,她不想再考虑那么多。
  至少现在,她要去找他。
  看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谢霄自嘲地弯起唇角。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念念,你会后悔的。”
  等她自己发现一切的时候,她会离开霍聿深,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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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霍聿深生日的当天,英国的暴风雪肆虐交加,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一场大雪。
  长达数十个小时,无数趟班机延误,机场大面积瘫痪,白皑皑的雪花落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里,又浮现出无数枚脚印。
  霍聿深今晚的安排是代表霍氏集团参加为他举办的生日宴,所谓的生日宴,其实不过是给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披上了一层体面的外衣,觥筹交错,不同的人戴着虚伪的面具来向他祝酒。
  越是声色犬马的场合,就越是叫人意兴阑珊。
  站在一旁的琼斯摇晃着手中的香槟杯,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天气,感叹道:“It\'s such a bad day. All flights were just been delayed or canceled. ”
  霍聿深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漆黑的夜幕里,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琼斯看着一旁出神的男人,啧啧两声。
  今晚的生日宴,霍聿深才是主角,可整场宴会,客人尽欢,主人却频频分神。
  琼斯佯装不满地开口抱怨:“Today is your birthday, but it seems like you are still lonely, cause she is not right here?”
  霍聿深沉默片刻,平静的心口忽然又隐隐生出了些许波澜。
  孤单吗?其实也没有,因为他这些年来大多过着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习惯后便也觉得没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却让他觉得不同。
  他生出了某些期待和贪念,因为此刻没有被满足,才让他有了如此异样难耐的感觉。
  琼斯又颇为好奇地继续发问:“What does she mean to you? Your girlfriend? ”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喜欢并不能代表什么。
  喜欢和宠爱,也不意味着以后结婚的人选就一定会是对方,享受身份带来的便利,却也要同时承担地位带来的责任与枷锁。
  他仰头抿下一口香槟,喉结微微滚动,薄唇轻启,低醇流利的英语倾泻而出。
  “She makes me comple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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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琼斯和几位重要的宾客道了声再会,霍聿深便独自离开了里面衣香鬓影的场合。
  外面的雪变小了,白皑皑的积雪覆盖在路沿边,路旁红色的电话亭也若隐若现。酒店门口,门童已经撑起了一把黑伞,恭敬地弯腰向男人问好,安排好的车也已经等在门口。
  霍聿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咬在唇边,想要拿出打火机点燃。
  可就在这时,余光里,一道白色的纤细身影朝他的方向飞奔而来。
  还没来得及点燃的香烟从他的指间跌落,他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将人稳稳揽入怀中。
  怀内的温度清晰而真实,让霍聿深的身体不自觉僵了僵,刚刚还淡漠冷清的神情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心口的某处也彻底塌陷下去。
  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饶念还在气喘吁吁,从他的怀里撤出来,一双杏眸却格外明亮。
  最后一个小时,幸好赶上了。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霍聿深,生日快乐。”
  酒店外来往的宾客行人注意到他们,看着那个矜贵而英俊的东方男人搂住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淡漠的眉眼逐渐柔和下来。
  她系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围巾,为了赶路方便扎的丸子头已经有些松散下来,几缕柔软的长发垂在耳边,鼻尖和脸颊被冻得微微泛红,眼眸却莹亮异常,没了平日的端庄,更显出些娇俏的漂亮。
  男人抬起手,带着真皮手套的那只手将她发间落下的雪花抚去,抑制着想要低头去吻她的冲动。
  他的声线也不自觉喑哑了几分,问她:“怎么过来的。”
  这样大的雪,航班瘫痪,她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
  饶念眼睫轻眨了眨,避重就轻地答:“转机呀。”
  原本她买的是直飞到伦敦的航班,可因为暴雪中途在巴黎降落,饶念被困在巴黎机场五个小时,最后好不容易从巴黎起飞,降落在了爱丁堡机场。
  从爱丁堡坐火车到伦敦要五个小时,幸好她赶上了停运前的最后一班火车,但火车没有在终点站停下,而是半路把她丢在了一个名叫格拉斯哥的小城市,饶念只好又另找了愿意开车送她来的司机,兜兜转转,一路曲折地来到了这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波折地只身来到另一个国家,虽然不容易,但她不后悔。
  先一步跨越洛希极限的人,是她。
  因为转机了太多次,她托运带来的行李现在还不知道滞留在哪个机场,所以饶念只随身带了现金和手机,还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饶念想起来重要的事情,低下头,连忙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那枚盒子,抬起眸冲他笑。
  “给,生日礼物。”
  霍聿深喉结微动,他垂眸藏起眼底翻涌的情绪,看着她拿出来的东西。
  是两条情侣手链,是那天在意大利遇到枪击之前,她在集市里买的星系手链,深棕色的编织手环,中间是用银质雕刻而成的星系图案,简约大气。给他的是深色的,她自己的那条是浅米色的。
  价值并不贵重,但上面有她亲自刻上去的英文字母。
  其中一条她已经戴在了手腕上。
  饶念把属于他的那条拿出来,慢慢地在他手腕上扣好。
  “这个是冥王星。”
  帮他带好了手链,饶念又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冲着他弯起眼睛,眼里倒映出他的模样,有些得意地扬起唇瓣,对他说。
  “这条是卡戎。”
  她知道,霍聿深一定知道卡戎的存在。
  在宇宙中,冥王星距离太阳的距离十分遥远,阳光需要穿透将近49亿公里的距离方能抵达。但冥王星的附近却存在着另一颗矮行星,叫做卡戎。
  他们因为潮汐力而彼此锁定,遥遥相望,因为旋转的时间相同,即便是在宇宙的最边缘处,阳光照耀不到的黑暗里,那颗名叫卡戎的星星,也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冥王星,度过无边无际的孤寂夜晚,不再孤独。
  所以她才会不远万里地跑过来,冒着大雪辗转奔波。
  只是为了赶在他生日的最后一秒,对他亲口说一句生日快乐。
  这样他就不会再是在异国他乡里孤身一人。
  霍聿深垂下眼,感受到有雪花落在他的手腕上融化,变为细微的凉意。
  受过伤的位置已经在逐渐愈合,却又在此刻忽而开始发痒,连带着他的心口也开始发痒,掀起一阵悸动,所有的理性克制都快要尽数坍塌。
  白皑皑的雪中,他听见身体里的某些细胞再度生长繁衍,看见斑斓的色彩填补了周围所有的寂寥与单调,冰寒不再,绿色的枝桠逐渐生出了崭新的形态。
  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似山崩海啸,愈演愈烈。
  她就是他的卡戎。
第29章 娇气。
  一路跟霍聿深回到他下榻的酒店, 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饶念第一次感觉到他如此用力的力度,偏偏表面上又看不出任何端倪。
  金碧辉煌的贵宾电梯空无一人, 空间并不逼仄,四周的玻璃光洁到足以倒映出任何细节。
  直至电梯门缓慢合上的一刹那,饶念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忽而转过身来。
  她瞳孔一缩,很快被抵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她下意识想要抬起手推开他,可手腕被扣住,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来,没有半分逃脱的余地。
  他的唇从耳尖滑落至颈侧,细密的啃咬,克制地没有吻她的唇瓣, 却又把其余的位置细细吻遍。像是那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只能靠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宣泄出来。
  一个月没见,熟悉的气息将她牢牢定在原地,让饶念动弹不了半点, 不禁伸手环住他的颈支撑身体。
  他今天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 饶念闻到他大衣上沾染的酒气, 让她的意识也跟着有些飘忽起来。
  “电..电梯有监控....”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唇边溢出,他却是像没听到似的。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V领毛线衫, 衣摆是宽松的, 男人的手已经钻了进去。
  摸到她背后的内衣带,有些潮湿,应该是刚刚才路边有雪花落进去, 被雪水打湿的。
  他离开她的唇, 滚烫的气息落在她颈窝。
  “弄湿了?”
  “嗯....”
  饶念被烫得浑身一颤, 双腿不由自主地失去力气,靠他扶在腰际的手勉强支撑着。
  这时,电梯发出叮一声,周围的空气重新恢复了流动。
  电梯门缓缓打开,霍聿深把手抽出来,不急不缓地站直身体。
  顶层等候在走廊里的侍者们瞬间齐刷刷低下头,不敢看里面的情景。
  “霍先生。”
  饶念急促的喘息尚未平复,身前男人的侧脸恢复成平日里的端方自持的模样,眼底的欲色掩了回去。
  “准备几套衣物。”
  “是。”
  饶念的雪地靴全湿透了,就连里面的袜子也湿了。
  进到房间里关上门,霍聿深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褪下,露出里面的衬衫和西装马甲,矜贵分明。
  他抬手解开领口的温莎结,瞥了一眼她通红的耳尖,唇角轻勾了下。
  “先进去洗澡,不然会生病。”
  听到他的话,饶念的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耳根到脸颊都是滚烫的,条件反射地应:“哦....好.....”
  饶念进了浴室后,侍者用推车送进来了生日蛋糕,还有已经提前醒好了的昂贵红酒。
  霍聿深随手把袖扣解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在这时,饶念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忽而开始震动起来。
  霍聿深看见手机屏幕跳跃着的名字,目光微暗下去。
  他抬手接起,漫不经心开口:“谢先生。”
  听到男人的声音,谢霄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霍聿深接电话。
  “霍董。”
  谢霄竭力控制着语气,他还是不敢得罪霍聿深,也不敢明面上的撕破脸。
  “念念呢?”
  霍聿深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淡道:“她在洗澡。”
  短短四个字,却让谢霄无声地咬紧了牙关。
  他又意味深长地开口:“念念今天下午不小心把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谢霄故意也把话说得暧昧,奈何霍聿深不为所动。
  霍聿深抬了抬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眼眸晦暗不明。
  “那麻烦谢先生暂存,明天我会派人去拿。”
  谢霄终于忍耐不住,语气尖锐起来:“霍董是心机深沉的商人,布局缜密,算无遗策。我们这种普通人,恐怕连万分之一都不及。”
  “但任何事都会反噬,念念现在可以为了你不远万里地跑过去找你,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霍董还能有现在这样的自信吗.....”
  话未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传来阵阵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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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饶念洗完澡裹着浴巾,看着托盘上刚刚送进来的衣物,忍不住咬紧了唇瓣,心里有些崩溃。
  不打开还好,打开一看,简直是没眼看。
  一套蕾丝内衣,布料少得可怜,过分性感,下面只有薄薄的一条带子勒着,简直是不正经。
  饶念从来没穿过类似的。
  她咬紧唇,想开门叫霍聿深来,让侍者重新换一套。
  可如果送来的这几件被男人看到,她岂不是更尴尬了。
  饶念只是想象了一下画面,连忙摇摇头,还是算了,与其忍受被霍聿深看见的尴尬,她还不如好好藏着,熬过今晚明天脱下来,他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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