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大王拖拖【完结】
时间:2023-07-30 23:16:42

  谢衍没有任何铺垫,淡淡一声,“臣建议,废后再立。”
  “废后?”顺安帝几乎从龙椅上跳起来,“谢爱卿,你是认真的么?”
  满殿哗然,实话说,皇后这件事若不是陛下咽不下去心中那口气,皇后连惩罚都不用。
  说白了,这不就是帝后的闺房之乐,去冷宫都严重了,更遑论废后。
  谢大人一向谨言慎行,今日这句话,狂妄了。
  难怪陛下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谢衍对周围大臣的议论置若罔闻,从袖子拿出一个奏折,双手呈上,“这是臣弹劾萧皇后的檄文,请陛下过目。”
  嗡——殿上又引起一阵轰动。
  原来废后谢大人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有备而来!
  这次连一向宠辱不惊的萧国舅也站不住脚了,转身看着谢衍,含怒质问,“谢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衍面色冷峻,声音平静,“我的意思全在檄文里了,国舅爷若是好奇,可以自己去看。”
  那份气定神闲的威仪,显得萧国舅心浮气躁,气场全无。
  顺安帝从御前太监手里接过那份呈折,拉开,查阅,只是他越看面色越暗,最后把折子怒摔到萧国舅脚下,忿忿道,“你不是好奇么,现在就拾起来自己好好看看。”
  萧国舅惶然,赶紧捡起呈折,略略扫了几眼,双手不由自主的发抖,惊惧的看向谢衍,咬着后槽牙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萧国舅看谢衍的眼神,仿佛在看魔鬼。
  呈折里很多内容是第三个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就算谢衍在坤宁宫有人,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谢衍冷冷牵了牵唇,嘲道,“国舅爷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国舅面色一白,背后冷汗涔涔。
  有了这份呈折,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妹妹。
  她这些年背着皇帝在后宫为所欲为做的那些事,事无巨细,全在上面。
  谢衍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萧国舅狠狠的盯着他,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个窟窿。
  当天,谢衍在勤政殿起草完《废后诏书》才离开皇宫,回公主府。
  *
  曲筝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冬日骄阳透过轩阔的窗棂照在床幔上,洒了满床暖黄色的溶光。
  曲筝坐起来,拉开床幔,对着屋子怔了怔。
  昨晚喝了猛药的事,她还记得一些,知道谢衍把她带进了公主府的一处阁楼上,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领口被扯开,其他的都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
  也就是说,虽然昨日她和谢衍都中了猛药,但她恐惧的事并没有发生。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想到昨夜自己心里的燥热难耐,她呼吸又是一窒,不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有没有做出格的行为。
  零星的记忆中,谢衍昨夜好像给她喂了汤药,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她记得自己最后是累睡着的。
  现在她心里不再烧灼,只余些微的头痛,看来这第一波,她算是熬过来了。
  曲筝下床,发现地上放着一双蚕丝软鞋,床头一套叠好的石榴红新年装。
  她在房中不喜欢穿绫袜,喜欢穿薄底的蚕丝软鞋,没想到临时在公主府住一夜,也能穿到这种鞋子。
  至于石榴红的新年装,每年她都会给自己制一件,留到新春第一天穿,但今年她属实没有穿的喜气洋洋的心思。
  她只把里面的中衣换成新的,外面还套着昨日那套青黛色薄袄襦裙。
  穿戴好,曲筝扶着木梯走到楼下,站在连廊朝院中一看,被其中的景象惊了一下,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上一世新年装扮听雪堂的场景。
  只见房檐廊下挂起成串的红灯笼,树干上挂着绒花和各种造型的花灯,每一扇窗户都贴着剪纸,门上则是年画。
  吴常、胡叔和文童正在往树枝上挂彩灯,谢衍则站在门口,比划着什么。
  文童眼尖,看到连廊有人,惊喜的喊道,“曲姑娘下来了。”
  其他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脸看她。
  曲筝颔首冲大家打招呼。
  吴常先走过来,问,“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曲筝温温一笑,“好多了。”接着问他,“曲府怎么样了?”
  吴常低下头,道,“知道你在这里后,我告诉绣杏你在公主府留宿。”他挠挠头,“她就以为清乐公主把你留下了。”
  曲筝知道吴常不会撒谎,这样说倒也巧妙,赞道,“你处理的很好。”
  曲筝和吴常说话的功夫,谢衍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块桃符,目光在她衣服上一掠,眼里几许失落。
  他低头在手里的桃符上定了定,而后递过去,目光却不敢和她碰触,“今年还是你来挂桃符好不好?”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每年春节家里的桃符都是曲筝亲手挂上去的,没想到,谢衍竟知道她这个小小的喜好。
  不过公主府并不是她的家,这活不该她做,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我刚醒来,手上还没恢复力气。”
  谢衍深炯的目光慢慢黯下来,声音算得上小心翼翼,“你身体还难受么?需不需要上去再休息会?”
  曲筝摇头,完全不顾前后的自相矛盾,“我已经完全恢复好了,昨日谢公爷相救,不敢继续讨扰。”
  说着福了福身子,轻道,“公爷告辞。”说着就欲转身。
  谢衍猛然抬头,这才敢真正的看她,压着嗓子低声道,“你中的毒没有解药,每月十五月圆之时,都要复发一次,如此要持续数月之久,不若现在这里多养几天病。”
  曲筝嗡声道,“公爷不必担心,我在曲府养病更方便,十五那日,我会自己做好完全的防护的。”
  说完提起裙角,从门廊上的楼梯走下来,准备叫吴常回府。
  错身的一刹那,谢衍突然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慢慢瞥目过来,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今天是初一,胡叔煮了蜜饯樱桃汤圆,你吃一碗再走吧?”
  曲筝凝视着谢衍,终于知道今日醒来后,心里的那股子不舒服是什么了:是那无处不在的讨好。
  从下床看到的蚕丝软鞋、石榴红新衣,再到新年的装扮,以及一碗汤圆。
  这些完美契合她心意的东西,本不该出现在公主府,一个她只临时住一夜的地方。
  如今他们一下子涌现在她的眼前,很像刻意安排的讨好。
  她知道谢衍想让她回心转意,刻意对她好倒也可以理解。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里并没有曲家的人,短短一夜他哪里打听这么多她的喜好?
  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不管如何,她既下定决心离开他,就不能吊着他,给他任何希望。
  曲筝退开半步,语气冷硬疏离,“谢公爷好意,不过,我不喜欢樱桃汤圆。”
  说完,就走了。
  谢衍俊美流畅的下颚线微微一颤,余光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才喃声轻语:“怎么会不喜欢?”
  “上一世每年初一,你都要吃一碗樱桃汤圆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柚5瓶;梨梨、Leah_伊莎贝拉啦、阿福、37496181、我叫好多fish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前世◎曲筝走到院中,和胡叔、文童互拜了新春福礼,而后带着吴常告辞。
  胡叔见公爷站着无动于衷,赶紧放下手里的花灯,和文童一起将曲筝送出了门。
  须臾,二人送人回来,走到院中,见公爷树桩子似的还站在原处,胡叔难免不心疼。
  公爷自小矜贵,一出生母亲就是监国的大长公主,父亲是北鄢数一数二的大将军,后来的那十年,虽然虎落平阳,却凭着一股韧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权倾朝野,位极人臣。
  这样的一个人,却花了一个下午时间,用他那双能左右朝堂的手,贴窗花、挂灯笼。
  胡叔知道,公爷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曲家的那位大小姐高兴。
  谁知,她却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
  公爷一定很难过吧。
  胡叔走到谢衍面前,小心翼翼道,“公爷,曲姑娘已经走了。”又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问,“锅里的汤圆怎么办?”
  大年初一,京城人习惯吃饺子,听说江南那边的风俗才是吃汤圆,樱桃汤圆是公爷特意为曲姑娘准备的。
  谢衍听到人走了,下颚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半晌才平淡道,“汤圆我们自己吃。”
  “啊——”文童苦着脸和胡叔对视了一眼,他不想吃汤圆,想吃饺子。
  胡叔睇了他一眼,“啊什么啊,快去摆碗,盛汤圆。”
  待两人进屋,谢衍已经先他们一步摆好了碗,骨指修长的手正握着一柄长勺,从沸水中把白胖子似的汤圆舀出来,满满的盛了三大碗。
  他动作那么认真、执着,像进行某种仪式,胡叔和文童愣在门槛,竟不敢过来帮忙。
  盛好了,他放下勺,招呼他们,“过来吃。”
  文童看了看烟熏火燎的厨房,殷勤道,“这里脏,我把汤圆端到前厅,公爷在那吃吧。”
  胡叔也走上前,“我也帮着端。”
  “不用,就在这里。”谢衍放下长勺,径直在桌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一身贵气和低矮的桌椅格格不入。
  见公爷毫不嫌弃厨房的环境,文童和胡叔不好再劝,只好跟着坐下。
  谢衍坐下后,目光淡淡瞥向熊熊燃烧的炉膛,记忆不由自主的飘回昨夜。
  彼时阴阳噬魂散的药效正凶猛,曲筝身子像一块烧红的碳,连呼吸都烫人。
  又喝了一碗药也不起作用。
  她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把脸埋在软枕中,自暴自弃般呜咽哭泣。
  他心里坠坠的疼,勾着她的腰揽进怀里,紧紧抱着,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只恨不能替她受苦。
  她缩在他的怀里,抬头,用迷离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脸,突然颤声问,“我是不是又要被烧死了?”
  说完她身子开始发抖,很恐惧的样子。
  “不许自己吓自己,再坚持一下,捱过去就好了。”他紧了紧抱她的胳膊,将自己的脸和脖颈紧贴着她红通通的皮肤,一点一点让她的热量渡进自己的身体。
  不知折腾了多久,她才慢慢安静下来,终于累得睡着。
  他睁着眼,抱紧她,让温度继续在两人体内循环、交换。
  不知不觉他失去了意识,半梦半醒之间,身子坠入一片黑暗,那黑暗虚无缥缈又无边无际,唯有正前方一道星光指引着他。
  他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在混沌的黑暗里撕出一道门。
  他从门内走出,进入另一个时空,看到完全不同的他们。
  在这里,她既不懂事也不持重,更像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纯真烂漫,无忧无虑。
  他们成亲的第一天,红妆十里,锣鼓喧天。
  他没有出去迎轿,理所当然的站在镇国公府正堂的矶台上,看着她一身凤冠霞披独自跨过门槛,向他走来。
  虽然身边孤零零只有娇娘引路,她仍然脚步轻盈的来到他的身边,透过大红盖头的流苏穗子,能看到她弯起的唇角。
  洞房里,他完成任务似的挑开她的盖头,刚转回身,后面有声音小心翼翼的唤他,“夫君?”
  声音轻而软,尾音娇细,微微上扬,像勾子。
  他顿了一瞬,却还是没有回头,搁下挑盖头的玉如意,出了门。
  只言片语都懒得留。
  子夜,他温完书回到听雪堂,刚踏进院子,她就翩然迎了出来,外氅都没来得及披,细细娇音止不住的愉悦,“夫君回来了。”
  完全没有洞房花烛被冷落后的懊丧,望过来的眸子二月春水般波光盈盈。
  夜里并排躺在床上,他闭眼睡去,她用手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指,含羞唤了声,“夫君。”
  他翻身朝向另一侧,留给她一堵后背。
  她默默收回了手,没再打扰他休息。
  第二日寅时,他睁眼,刚从床上坐起来,旁边蓬松的被子动了动,小娘子眼神迷蒙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声音带着点慵懒,“夫君要起床么?”
  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她瞬间清醒了般,麻利的下床,松松的把头发挽在背后,伺候他更衣。
  先熏衣,再穿外裳、踮着脚尖系扣、扯平衣襟后环腰扣上玉带,最后再拿一把马毛刷子抚平褶皱,一系列动作轻柔又利落。
  做完后退一步福身,嗓音清凌凌的,“好了,夫君。”
  他抬脚离开,转过屏风不经意回望,只见那姑娘一头扎进被子里,蒙头便睡。
  他心里不以为然,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新婚第一日做做样子罢了,能坚持几天?
  谁知,她一坚持就是半年。
  半年里,不管被窝多温暖,寅时她都准时从里面钻出来,一丝不苟的为他更衣。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碰过她,甚至话都很少和她说。
  她却好像有一腔永远用不完的热情,看着他的眼睛始终亮晶晶。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她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看他,习惯了听她一声声的唤他夫君。
  只是她太乖了,知道他不喜欢,夜里并肩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老老实实缩在蓬松的大被子里,从不让自己越界。
  一日他罕见的睡不着,掀开她头顶的被子,看着她额角濡湿的碎发,问,“热不热?”
  她像怕人的猫儿似的,双手拉着被角,小心翼翼的露出半颗小脑袋,嗫嚅,“我不怕热,就怕不小心碰到夫君,惹您不喜欢。”
  他无奈一笑,明明是个情窦还未开全的小姑娘,就敢捧出一颗真心嫁给他。
  他曲指敲了敲她的脑瓜,“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近人情?”
  她嘴角上扬,眼睛弯成细细两道月牙,“夫君不是不近人情,是心里的事太多了。”
  他眸光定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缓缓一愣。
  突然觉得,这桩他以为是负累的婚姻,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
  等他替父母报了仇,若侥幸不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和她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只是他没想到皇后的除夕晚宴上,他中了阴阳噬魂散,这药虽可怕,他的意志力倒也堪堪能克制住。
  忍到镇国公府后,他习惯性的去了听雪堂,踏进院中又后悔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去,就听到她沁耳好听的声音,“夫君?”
  他原本应该掉头就走的,可是脚下仿佛生了根,身体中的每一条血液都被那声夫君唤醒,炽热的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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