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大王拖拖【完结】
时间:2023-07-30 23:16:42

  而她,确实也没离开过茶室一步。
  吴常说完这些,才发现自己该走了,于是退了出来。
  曲筝见吴常离开,目光停在半空虚置片刻,而后才缓缓收神,又开始核对手里的账本。
  PanPan正当她全神贯注打算盘的时候,屋外的门突然又吱呀一声被推开,曲筝心里一跳,拨算盘珠子的手陡然顿住。
  那扇门开的急,停了几息后,又被轻轻的关上。
  曲筝疑眉,人又走了?
  好大一会都没有声音,曲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她凭直觉刚才推门的肯定是谢衍,只是为何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她起身,脚踩着软绸的兔儿鞋轻轻走到毡帘前,伸手刚要掀开毡帘,忽然听到门廊里传来男人厚实有力的脚步声。
  原来他没有走,只是在门廊站了会。
  曲筝举起的手又放下,站在门内静静等他走进来。
  只是那脚步朝前走了几步又没了声。
  两人之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毡帘,谁都没有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了。
  曲筝疑惑,谢衍他究竟在犹疑什么?
  毡帘的另一边,谢衍也不知道自己在犹疑什么,那素蓝色的毡帘薄薄两片,透过中间的缝隙还能看到几点灯光,说明她就在里面,还没有睡,只要他伸出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屏障,就能看到她美丽的脸,然后将大仇得报的消息告诉她。
  可是这样她就会高兴么?
  或者说,这样她就会原谅他么?
  上一世的悲剧表面看是因为文情和陆秋云的阴谋,可本质呢?
  她父母恩爱,家境殷实,自小就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安全感和爱人的能力。
  可是为什么文情几句谎言就让她内心崩溃?绝望悲观,甚至放弃呼救?
  那是因为在她的心里,文情口中那些冷言冷语,是他会说出的话。
  他五年的沉默,五年的冷待消耗了她所有的安全感,文情的话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世的他,冷漠到骨子里,即便是面对令他怦然心动的女人,他也不吝多解释几句。
  彼时他还没有学会怎么表达爱意,选择了只做不说。
  他任意挥霍她对自己的爱,以为反正不管怎样她都会在原地等他,待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就可以和她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却忘了,一个女子来到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族,五年都感受不到丈夫的爱,再多的安全感都会消耗完。
  其实在她的心里,他就是文情口中那个冷酷无情的丈夫。
  所以悲剧的源头其实是他。
  他撩开这道门帘,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同她说文情和陆秋云的事?
  报喜么?
  喜从何来?不过是迟到的谢罪罢了。
  文情和陆秋云的罪谢了,他的罪要怎么谢?
  他脚下僵住,双腿沉重的仿佛灌了铅,不敢朝前迈。
  顿了良久,他才堪堪后退了两步,脚下方向一转,往回走去。
  双手刚摸上门栓,只听身后的毡帘被轻轻掀开,那姑娘脆生生的道了声:“公爷请留步。”
  作者有话说:男配女配的死,只是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不是洗白男主,谢小狗的问题根不在这。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响响10瓶;黄初八年正月雨5瓶;橘柚3瓶;Leah_伊莎贝拉啦、62232420、是AI呀!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修罗场预告◎谢衍倏然转身,看到曲筝撩开毡帘,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面朝着昏暗的门厅,身后披着暖黄色的烛光,娇倩的身姿仿佛渡了一层金边,美好到移不开眼。
  谢衍目光幽邃的看着她,低糜一声,“曲筝筝。”
  他并没有想好接下来说什么,只是想叫她的名字。
  闻言,曲筝睫毛轻轻的垂了垂,而后才侧开身,请到,“进来说吧。”
  两人在茶台坐下,曲筝先开了口,“公爷要用茶么?”
  就这么一句客套的社交礼仪,谢衍却受宠若惊,在心里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回味了两遍,才直白道,“要。”
  仿佛不这样清晰的表达出来,这茶就跟曾经她对他的好一样,再也触碰不到。
  曲筝转身往小铜炉里添了两块银丝碳,烧水壶开始咕噜咕噜想,她转过身,拿过茶事三,一一摆好。
  她的动作优雅娴熟,谢衍目光顿在她嫩葱似的双手。
  她上一世也喜欢茶事,每月十五他夜里到了听雪堂,她总喜欢先奉上一盏清茶,茶汤清澈、香气四溢,一看就是精心煮制的好茶。
  可惜他当时并没有品茶的心情,满口饮下后,横抱着她的身子就撩开床帐。
  谢衍目光突然飘忽,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开,虚置在对面的空座上,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公爷请。”
  直到那姑娘的声音又再度想起,谢衍才乍然从魂不守舍中回过神来,端起早已放在他面前的茶盏,浅饮一口。
  茶香在舌尖漾开,溢满口腔,淡淡的一点清甘冲淡了喉头的干涩。
  “好茶。”他细细品味道。
  曲筝浅浅一笑,拈起水壶,又往他的茶盏里续了一杯水,“这荆山雾眉,二泡味道才是最好的。”
  斟满杯,她收回手臂,摇曳的袖摆却留下一缕清香,谢衍任那股香气钻进他的鼻,心道:原来上一世他错过了最好的那一泡茶。
  他错过的又岂止一泡茶。
  曲筝给谢衍续完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举起,对谢衍道,“请容我以茶代酒,谢公爷今日替我报仇。”
  其实听说陆秋云和文情被谢衍残酷的报复,除去那点于心不忍,她心里未曾没有酣畅淋漓。
  她不是菩萨,对于上一世害她葬身火海的人也是恨的,但她没有谢衍那样的本事和魄力,重活一世她更惜命,她想好好活着,善待家人,不想为了小人豁出生命,徒留亲人伤心难过。
  她虽然可以这样理性的说服自己,但夜深人静想起前世的那把火,那股恨意像根刺隐隐作痛。
  如今陆秋云和文情受到报应,她心里的那根刺才算拔了。
  故而这声感谢,她必须亲口同谢衍说。
  谢衍缓缓举杯,只是他脸上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意,那双举起杯子的手显得异常沉重,声音淡淡,“你不必谢我。”
  那场火,他的责任更大。
  “还是要谢的。”曲筝踮脚,胳膊轻盈朝谢衍一伸,手中的杯子碰了过去,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碰了杯,她收回胳膊,飘曳的袖摆留下淡淡的余香,慢慢飘进他的鼻,被皮肤吸收,勾起一股酸涩。
  以她这一世的通透,不可能不知道上一世她悲剧的根源是他,可是一场迟来的报仇,却得到她如此郑重其事的感谢,不过是这一世她早已把他当成外人。
  她的感谢,是客气的,是周到的,唯独不带感情。
  她对他的感情,早就在上一世那漫长的五年中消耗掉了。
  谢衍举杯饮下手里的茶水,这传说中更醇香的二泡,在她的口中泛着淡淡的酸涩。
  *
  翌日,皇宫,朝勤政殿走的臣子大多在小声讨论昨夜发生在国舅爷家的那件事。
  “听说,那男的被扔出门外的时候,还能动呢,今天早晨就冻成砖块了。”
  “哎,被烧成那样,早点离开就是前世积福了,相比起来,那小妾的更惨,听说还拿参汤吊着命呢。”
  “作孽啊!”
  进入勤政殿,只见平时姗姗来迟的萧国舅已经站在上首的位置,众臣子慌不迭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萧国舅昂首挺立,仿佛昨夜的事非但没有影响他的气势,反而更足了。
  等了一会,谢衍走进大殿,和萧国舅一左一右站在上首。
  顺安帝进来后,早朝开始,臣子们依照惯例递交奏折,就几件事做了讨论。
  早朝接近尾声,顺安帝正要宣布退朝,萧国舅突然往前站了一步,冲皇帝行了个大礼,高喊,“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顺安帝免了他的礼,“国舅爷但说无妨。”
  萧国舅谢了圣恩,而后面朝着谢衍,质问,“我想问问谢大人,昨夜您的贴身小厮为何会出现在我小妾的房间,被双双烧成了黑碳?”
  众人惊呆,国舅爷这是家丑不怕外扬,要和谢大人当着皇帝的面对峙了。
  顺安帝一直在丹房炼丹,对此事闻所未闻,不仅唏嘘一声,“谢爱卿,还有这事?”
  谢衍抬眼,目光淡淡,声音带着一丝凉薄,“我说昨夜怎么没看到他,原来去了国舅爷的新房。”
  萧国舅一时不知谢衍是真不知,还是在装糊涂,眼睛锐利如鹰,“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该当着陛下的面给我一个解释?”
  谢衍缓缓看了他一眼,冷笑,“难道不是国舅爷给大家一个解释么?”
  萧国舅茫然,“我解释什么?”
  霍老将军坐在樨台的下方,徐徐开口道,“解释一下,为何大半年前你的小妾到边关给你生儿子,却收买谢老二,构陷是曲万鸿送她走的,离间谢家和曲家的关系。”
  昨夜听说陆秋云被烧死了,霍老将军立刻来找谢衍,说陆秋云在边关生的儿子在他手上,谢衍立刻就判断出这个孩子时萧国舅的,否则很难解释,这两人为何突然勾结在一起。
  萧国舅接下来就准备跟霍将军算这笔账,没想到他倒先提了,愤然,“老将军也知道那是我的儿子,却被你挟持在手中,有何见不得人的目的?”
  萧国舅儿子遍天下,多出这一个私生子,在他眼里也算不上污点。
  霍老将军浓浓的哼了一声,转身对皇帝道,“启禀陛下,此女在老臣的地盘诞下一男儿,一没父亲,二没身籍,母亲为撇清关系,将他寄养在奶娘家,自己就抽身离开,老臣不管是作为地方官员还是同她父亲旧相识一场,都不能放任这婴儿不管。”
  霍老将军初心如此,只是回京看到陆秋云的真面目后,才用孩子要挟她不许说出谢衍拒绝重修兵书的事。
  顺安帝觉得老将军言之有理,伸手请他坐下,“老将军所作所为无可非议,就是国舅爷——”顺安帝看着萧国舅,一脸的惊叹,“国舅爷这个小妾,非同一般啊,你以后在这方面可不能再像这么不挑了。”
  对于靖远侯府这位二姑娘和谢衍的关系,顺安帝也有所耳闻,但他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是对国舅爷给他挑女人的眼光有点怀疑了。
  萧国舅听顺安帝这话给陆秋云定了性子,那么文情夜闯新房的事,他就没办法把脏水再往谢衍身上泼,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讪讪道,“陛下教训的是。”
  昨夜的事,萧国舅气不过,今天本想恶心一下谢衍,哪知谢衍和霍老将军联手,四两拨千斤把所有的矛头又都对准了他,真是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他这口气还没咽下,霍将军又道,“还请国舅爷改日到军营领回萧家的麟儿。”
  萧国舅侧目瞥了一眼谢衍,眼里几乎冒火。
  谢衍视线径直对了过去,毫不掩饰眼里的锋芒。
  上一世若不是和萧国舅过招用了五年的时间,他也不会冷落曲筝,酿成最终的悲剧。
  重生归来,他不会再有那么多顾忌,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障碍,他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清除。
  他必须足够强大,才能确保她此生无虞,确保夹缝中生存的曲家不受迫害。
  萧国舅纵横朝廷四十年,此刻看着谢衍凌厉的目光,第一次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谢衍平时虽然也难对付,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畏惧的霸气,这霸气绝非臣子所能有,甚至超越了龙椅上的那位。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传言是真的?
  都说长公主身上流着真龙天脉,会成为北鄢第一个女帝,后来她战陨边关,这种流言就消失了。
  可是,和她流着同样血脉的儿子,身上似乎有这种征兆。
  第二天萧国舅就去了静虚山的全真道观,去见观主凌霄道人。
  下山后回到萧府,他叫来夫人,道,“你去同景行讲,他一直都想做的那件事,我准了。”
  萧夫人愣住,眼珠子在眼眶转了几圈,才锐声,“老爷是说景行要娶那和离商女的事!”
  萧夫人眼睛都红了,“您可想好了,景行可是您的嫡次子啊,不是外面那些阿猫阿狗生的没名分的野孩子。”
  萧景行当初说想娶曲筝的时候,萧国舅也是不答应的,虽然除夕的那杯酒证明,曲筝对谢衍已经没有任何情意,儿子和曲家联姻,对萧家的事业好处颇多。
  但曲筝毕竟是和离过的女子,嫁进萧家当正妻辱没门楣,偏萧景行自小长在军中,脑子一根筋,不同意纳她为妾的办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萧国舅有更重要的事要谋划,在这之前,最好有什么事能乱谢衍的心神。
  放眼看过去,现在能左右谢衍情绪的,恐怕只有他这个前夫人了。
  面对妻子的哭诉,他嗤了一声,“妇人之见,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别的休要再提!”
  *
  这一日,清乐公主终于从明阳山下来,迫不及待的到海鲜楼找曲筝。
  曲筝一边命人将店里的新式菜色都摆出来,一边问公主,“新年城里多热闹,你为何一个人去明阳山住了这几日。”
  清乐垂头,“我去陪母亲。”
  曲筝恍然大悟,清乐公主的生母是普通的村妇,顺安帝登基后,选择让她从人间消失,杜撰了一个身份高的女子当清乐公主的生母。
  清乐在阳明山绢了个寺庙,供奉母亲,每年新年都去陪她住几天。
  曲筝拍拍她的肩膀,即便贵为公主,也有很多迫不得已。
  还好美食治愈人心,几口新鲜的海鱼切片入腹,清乐公主已是喜上眉梢,津津乐道京城最近发生的事。
  “父亲竟然松口封你为五品宜人,阿筝你可太厉害了。”
  “你说那个陆姑娘,长得也就比你差一点,为何想不开要嫁给萧国舅啊,最后的下场也真是,啧啧...”两人正聊得开怀,海鲜楼正门突然被外面一道强大的力道推开,一个高大健硕的英挺身姿出现在门口。
  “萧景行!”清乐公主霍然起身,声音带着惊喜,“你怎么会在这?”
  曲筝笑笑,“他早已是这里的常客了。”
  这个萧景行,曲筝第一次见他烦嚣乖张,很是不喜,但他几乎每日都来海鲜楼用膳,她也没道理赶他出去。
  后来接触的多了,才发现他就是在边关自由惯了,刚回京一时收不住性子。
  人倒是血性真挚,和他那老狐狸般的父亲截然不同,也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客人招待了。
  萧景行挑眉看了一眼公主,“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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