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Z扯着她刚走出两步,褚朝朝步子不动了,待谢Z侧身看她,她揪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路,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殿下,你还是背我吧,我怕我会摔着。”
小姑娘有了小心思,脸上的红晕被夜色压的浅浅的。
谢Z抬眉打量她:“适才不是不让本王背吗?”
褚朝朝嗓音轻快:“现在让了。我适才,适才没觉得黑,现在觉得还是得让殿下背着。”她浅浅的笑了下,让谢Z看的有一瞬的怔神,竟是未过思绪的回她:“好。”
褚朝朝被人背在身上,心里这么些日子的烦闷突然就不见了,闻着谢Z身上清冽的梅香,小手还在人肩上抓来抓去。
从兰鸢居回月竹院的路并不远,绕过一道回廊,再走一段石子路,转过垂花门就是,道路两侧挂满了竹篾灯,阵阵花香拂面,吹在人脸上格外舒服。
谢Z突然问她:“以为本王要定亲,所以这些日子不在月竹院里住,还不愿意理本王?”
褚朝朝被人说中了心思,心间一动,缓了缓情绪故作随意的回他:“没有,殿下想多了,我只是想跟顾茹她们住上几日而已。”
怕谢Z不信,她又加了句:“殿下能定亲,我可为殿下高兴了,还发愁给殿下送什么贺礼好呢。”虽是言不由衷,说的倒是恳切。
可刚说完,褚朝朝轻‘呀’了声,揪着眉头道:“殿下,你咬我做什么?”她收回手腕,细白的肌肤上浅浅的落了一排牙印。
就在她的手腕处。
而且,他,他好似咬过后,还在她手腕上亲了下。
他,怎么亲她的手腕啊。
褚朝朝见人不语,也要去咬他,才刚垂眸,就看到了他肩上的那排小小的牙印,似是小孩子咬的,一排细密的牙印中有一个深深的小窝。
应是咬他的那人长了颗小虎牙。
和她一样。她就有一颗尖尖的牙齿。
没等褚朝朝去咬呢,她整个人又是猛地一惊,犹如小时候跟人玩贴墙根没贴稳,直接来个大旋转一样。
天旋地转。
她腰间一紧,身子如片梧桐叶似的在空中停了一瞬,又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谢Z本是背着她,听到人在他背后说着这些没良心的话,手臂一提,将褚朝朝从他身后直接转了过来,将人抱在了怀中。
褚朝朝惊魂未定,谢Z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俯身在褚朝朝红润的唇上啄了下:“你是打算给本王送什么贺礼呢?”
“我,我就是发愁呢,还没想好,殿下就说不会娶她了。”褚朝朝在人怀中老老实实的回着话,还看着谢Z的眼睛说。
谢Z嗓音微扬‘哦’了声:“本王的事还真是让你费心思了。”褚朝朝还顺着人家的话回:“也没费什么心思。”
谢Z薄润的唇微扬,有些被她气笑,俯身又吻下去,抱着人走进了另一处凉亭,还熄灭了凉亭外的烛火。
浅浅的一个吻。
谢Z依旧抱着她,薄润的唇微动,嗓音微哑:“说错了话,就要惩罚。”褚朝朝才刚开始享受这个吻,谢Z就给起开了,她气息微乱,在人怀中问着:“殿下说的惩罚,就是亲我?”
谢Z微抬眉梢,垂眸看着脸颊绯红的小姑娘,嗓音魅惑:“你想让本王如何罚你?”他嗓音压的低,带着男人声线里的蛊惑。
让褚朝朝心间一动,有些慌乱,嗓音低低的:“说错了话,改就是了。”她说完,想起昨儿的事,一副得理的模样:“殿下昨个让我等了整整一日,是不是也要让我惩罚。”
谢Z低笑:“你这是――想亲回来?”
褚朝朝:……
她,她其实没这个意思。
可被他问出来后,她就有了这个意思,小脸红红的:“不是亲,是咬,殿下适才咬我手腕,我要咬回来,咬――咬殿下的舌头。”
小姑娘说话不给人留活路,Z王殿下抱着她的手掌青筋突显,线条分明的脖颈间喉结滚动,眸色暗沉的看着她。
褚朝朝在他怀中,绵软的身子微动,就触上了Z王殿下薄润的唇,还生疏的去吻,去伸进人口中,却不小心碰到了牙齿,疼的揪起小眉头。
下意识就要撤开,却被人反客为主,深深的吻下来。
Z王殿下根本不给人咬他的机会,着褚朝朝绵软的舌尖,强势而深沉的吻着,越吻越深,掺着花香的晚风拂来,给那片滚烫的呼吸吹散。
花香再浓。
不及彼此唇齿间。
褚朝朝被人吻的迷迷糊糊的,眸光中含了水雾,氤氲的张开眼睛看着人家,一双小手也不安分,在谢Z身上抓来抓去。
小脑袋一个迷糊,将手伸在了腰侧下方。
唇齿间的相磨扯开,谢Z眸色暗沉的看着她,见小姑娘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只一双澄澈染满水雾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勾的他心乱。
勾的他欲罢不能。
谢Z嗓音低哑,伏在褚朝朝耳边:“――是想要它?”褚朝朝吓的急忙给松开了,嗓音含含混混的:“没,没有。”她不是故意的。
褚朝朝说完,将脑袋埋在谢Z宽大的胸膛处,那,那东西,像,像根胡萝卜。
从前,她最爱吃胡萝卜了。
以后,再也不吃了。
第32章
谢Z第一次动了要她的心思。
之前的唇齿相依, 就连窥见她身前的一抹柔软,亦或是夜间同榻而眠,这小姑娘将手伸进他的被褥里,他有的, 只是内心深处的情不自禁。
却未真的想过要了她。
而此时此刻, 小姑娘在他怀中, 昏暗夜幕将二人笼罩在这一处, 那双染满水雾的眼眸太过惑人,将他所有的理智与克制淹没。
她还不安分的摸她不该摸的。
谢Z眸色暗沉的越发厉害,手腕青筋凸显, 体内燥热,滚烫的气息扑在褚朝朝脖颈间,似是要着起来,他伏在褚朝朝耳边,在她耳垂上舔咬着, 随后往下移,灼烫着褚朝朝的肌肤, 嗓音暗哑:“朝朝, 可以吗?”
他问完, 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颤, 嗓音被他吻的低迷:“什么?”
“和本王――做避火图册上的事。”谢Z的嗓音入耳, 褚朝朝就觉得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的嗓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 在她身上的每根神经处挑拨。
褚朝朝迷糊的小脑袋里尽力去搜索着她曾看过的画面,有些害怕的回他:“我――怕疼。”她怕, 肯定会特别疼。
小姑娘长大了,既有了对新奇事的向往又有着别样的小情绪, 神色间也隐隐透着些羞耻,谢Z勾出一抹笑,问她:“只是怕疼?”
褚朝朝将头在他胸膛前埋的低低的,不回他的话。
“本王轻点。”褚朝朝还是摇头,适才她都摸到了,可大了呢,不行,轻点也会疼的,她害怕。
小姑娘头摇的坚定,Z王殿下没再继续说要人家,收了收心思,嗓音克制隐忍:“那,给本王个时间。”
褚朝朝抬眸去看他,这,还给他个时间。
她想了想:“待我过了下一个生辰,就,就与殿下做避火图册上的事。”
谢Z低笑,闭了闭眼:“这么久。”他曾以为他不急,会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喜欢他,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可此刻,他心底的声音在告诉他,太久了。
难捱。
一旦动了心思,日后的每一次亲昵,都会是一把烧在他心间的火。
褚朝朝闻言,倒是想起了些什么,他前些日子说他已时日无多,难道是,他怕他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嫌太久了?
果真,向来深沉冷厉的Z王殿下哄着小姑娘:“本王――”他低咳了声:“本王争取多活些时日,最好是,多陪你几个年岁。”
褚朝朝:……
他还挺可怜的。
她动了怜悯心,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那句‘咱们这就回去圆房’的话说出来,只在心底想着,就算不等到她过下一个生辰,也要再过几日吧。
让她缓缓。
小姑娘嗓音糯糯的,似是在哄人:“殿下,你再等等。”
谢Z将人从怀中放下,不再欺负她,嗓音也逐渐恢复平和:“走吧,回月竹院。”
回到月竹院,谢Z让褚朝朝先自个用着晚膳,他去净室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时,眉目间已不见适才的欲.色,依旧是一副冷沉拒人千里的神态。
偏偏他坐下来,与褚朝朝说话时,言语间又处处透着与神色不符的温润,抬手给褚朝朝擦去嘴角留下的饭渣时,唇角还勾出了笑意:“吃好了?”像只小松鼠,还将饭渣挂嘴边。
褚朝朝对他点头:“吃好了。”她太饿了,吃饭的速度就有些快,没等谢Z出来,就用好了,谢Z看了眼八仙桌上的饭菜,果真,除了鱼肉,其他的菜都动过。
小姑娘太懒了。
他修长的指节夹来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面前的玉碟里,细心的挑好鱼刺,随后递在褚朝朝面前:“把鱼肉吃了。”
褚朝朝抿了抿唇,又拿起筷子,想起了那日林敏儿给他夹鱼肉吃,就问他:“殿下很喜欢吃鱼吗?”
为何他在她面前都没吃过,都是给她夹。
谢Z低笑:“喜欢。”还没等褚朝朝再问,他侧首看着她:“本王想吃的,是那条爱玩水的鱼儿。”
褚朝朝:……
她心间有些慌。
爱玩水的鱼儿,不就是她吗?祖母常说她像条鱼儿,不止爱玩水,记性还差。
可人家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褚朝朝垂眸不说话了,乖乖的用着谢Z给她挑好鱼刺的鱼肉,还时不时的偷偷瞄谢Z一眼。
――
次日一早,褚朝朝就去上学了,昨夜里她还是在自己房间歇的,有了在凉亭里的事后,Z王殿下也不敢再将人给抱到他床榻上。
只是,夜间褚朝朝入了人家的梦,让Z王殿下就算醒来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午时下学,褚朝朝被顾茹她们拉去了兰鸢居,三人将褚朝朝围在一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把她围起来给打上一顿呢。
顾茹先开口:“避火图册我们看了,可刘钰儿说,跟图册上不一样。”
褚朝朝:“怎么不一样?”
刘钰儿叹了声:“我没见过避火图册上的那个东西,我就和林哥哥亲了两次嘴,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就那个。”
褚朝朝懵懵的:“那你怎么怀孕的?只亲嘴不会怀孕的。”刘钰儿愣了愣神,那,难道是我最近吃坏肚子了?
褚朝朝笑人家,一副老成的模样:“八成是,你怎么连亲嘴不会怀孕都不知道。”其实,她从前也不知道。
顾茹和苏绵也都讶异:“你们就亲了嘴?”顾茹和苏绵也知道亲嘴不会怀孕,都不解的看着刘钰儿,刘钰儿也很不好意思。
她确实不知道。
褚朝朝:“若是亲嘴会怀孕,我也该有宝宝了。”她一时口快,说完才发觉说了不该说的,可几人已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非要她给讲讲。
顾茹:“朝朝,你见到过真的那个东西吗?”
褚朝朝小脸有些羞红,犹豫再三,耐不住三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她,揪着小眉头道:“我没见过,但是――摸过。”
一个个的睁大了眼:“大吗?长吗?醋吗?”
褚朝朝抿了抿唇,昨个她被沁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嗯,可吓人了。”说到这,她不可避免想起了谢Z的话,叹了声气,低声喃着:“估计我很快就能亲眼见到了。”
“朝朝,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
――
这几日,上京城里格外闷热,随后便是落了场大雨,让墨韵书院的晨起与夜间都显得格外的凉。
皇后娘娘在墨韵书院住了也有段时日了,隔三差五的林敏儿就会来上月竹院一趟,皇后见谢Z对林敏儿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不得已要用些手段。
趁着雨后天气凉爽,她邀了人打算在芳菲院里热闹一番。
这日,褚朝朝下学回月竹院的路上,江黎不知从哪走出来突然拦住她,语气虽不善却也没了前些日子的厌恶,一副傲气的模样将手中的一个绣荷布袋递在褚朝朝面前:“给你。”
褚朝朝目光落在布袋上,微微皱眉:“什么?”别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才好。
江黎又往前递了递:“是我母亲让我给你的,里面有她亲手做的糕点,还有一件给你裁的新衣裳。”
褚朝朝的目光又落在布袋上,眉头揪着,定安候府的夫人怎还让江黎给她带东西了?她语气温和道:“不用了,我有衣服穿,替我跟你母亲说声谢谢。”褚朝朝说完就要绕过江黎走,却又被江黎拦住:“不行,我母亲说,让我必须给你。”
褚朝朝摇头:“我不要。”她又不认识她,阿娘说过,不可以随便收人家的东西的,她不能要。
这下,两只小倔驴碰到了一处。
江黎得了她母亲的话非要给,褚朝朝小脾气上来了,非不要。
江黎虽是个美人坯子,个子却是生的矮,推让不过褚朝朝。
最后,江黎先是服了软,她也是很无奈,在侯府中可没人能倔过她,今儿算是碰到了比她还倔的人,她皱眉道:“我母亲说了,这是上次我欺负你,给你的赔罪礼,你快拿着。”
褚朝朝依旧不要:“上次侯夫人已经给了我肉脯吃,给过赔罪礼了。”
这布袋江黎最后也没给出去。
她也没办法,就偷偷跑去月竹院外,直接给扔进了月竹院里。
褚朝朝和江黎在路上来来回回拉扯的时候倒是被林敏儿给看到了,林敏儿冷笑了声:“她跟定安候府的人还认识?”她吩咐身边人:“去查,我总觉得她不只是个乡野丫头。”她若只是个乡野丫头,Z哥哥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
褚朝朝回到屋内,才刚走近书房,往日里谢Z的书房都是敞开着的,而今日,门虚掩着,她站在那里,听到里面之人沉声说着:“殿下,陛下已再三劝过您,若您执意不听,怕是会惹恼了陛下。”
许是这人说完,谢Z并未有所回应,褚朝朝听到这人的嗓音更加深沉:“张家当年可是大不敬之罪,殿下为何非要这趟浑水呢。”
褚朝朝听的上了瘾,步子愣是没挪动,阿春看到她站在这里,急忙上前来将她给扯走,殿下特意吩咐了,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褚朝朝见阿春紧张,回着:“我什么都没听见,刚站在那里。”
阿春看着她,这小娘子有时候聪明着呢:“小娘子上了一下午的课,累了吧,给你准备了糕点和水果,等殿下忙完了,再用膳。”
褚朝朝乖乖点了点头。
用晚膳时,褚朝朝小嘴叭叭的跟谢Z说了江黎给她送东西这件事,待用完晚膳,Z王殿下在书房写了一封书信。
让人送去了定安候府。
若侯夫人继续这般对褚朝朝,怕是只会给她招来祸事。
至亥时,窗外月色澄亮,书房内香炉里的檀香雾雾绕绕,褚朝朝在她的小书案处练了好几张字帖,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小哈欠,她起身,对谢Z道:“殿下,我困了,先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