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收了塑料闺蜜的夫婿——瑞曲有银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1 14:35:22

  双方鏖战一旬有余,皆奋力摧锋陷阵,舞刀跃马,战场一时金鼓连天,血流漂杵。
  正相持不下间,大齐诸将于营中一番商讨,决定诱得固城中的契丹兵将倾城而出,并派沈同晏暗中去涌金城率领平州援军前来夹击,意欲一举歼敌。
  沈同晏鬼使神差般的打马经过陶知影下榻的客栈,正好撞见将将跨出门的主仆二人。
  他脸色一沉,旋身下了马,径直走了过去,劈头斥道:“你为何还在此处?”
  陶知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见沈同晏披甲执戈站在她面前,他下巴微绷,脸色明显不豫。
  陶知影讶道:“世子…不是该在战场么?”
  沈同晏抿嘴,明显不满意她的“回答”,仍自顾发问:“我此前不是已告知你尽快离开?为何不听我言?”
  呃…
  陶知影有些心虚,知他之前的劝告也是出于好意,只是自己确实因故没有听从.
  她只好低头支吾道:“景江城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且前次世子也说过,此番朝廷派出了精兵强将,又有诸多部署,想来我大齐胜利有望。故略思索了一番,想着还是等打完仗再离开也未迟…”
  沈同宴只觉她过于乐观:“就算此仗我们会赢,却也难保敌方不会为了干扰视线,派人来附近城池骚扰大齐百姓。”
  陶知影听罢,心中忽然咯噔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攸然抬头急急道:“敢问世子,今日…可是决战之日?”
  沈同晏皱眉,还未等他反应,陶知影却连招呼也不打,已调头走开,步态间似有些惶然。
  沈同晏见状气得直咬牙,他也抓着马鞭愤然转身。
  向前走了几步,却又陡然停住了脚,唤过身后的长落,含糊吩咐道:“去…盯着她。”hΤTPS://ωWω.ΚāЙsHūsΗI.cóm/
  长落听得有些不真切,他小心翼翼问道:“爷可是担心陶小娘子?欲让仆暗中保护她?”
  沈同晏一幅不自在的样子:“她算是爷什么人?爷为何要派人护着她?”
  见长落仍是一脸疑惑。他咳了咳,转过脸,又僵硬着道:“爷只是观她行踪诡秘,怀疑她是敌方细作,派你去监视于她,懂了吗?”
  长落:…
  他心下偷笑,面上却正色道:“还是爷英明,仆这就去“监视”陶小娘子,保证她毫发无伤。”
  沈同晏瞬间被气笑,抬脚踹他:“少跟爷这儿耍嘴皮子,还不快滚!”
  陶知影已急得愁眉锁眼,她发现自己迟钝到忘了一件大事。
  上世大齐与契丹决战之日,因大齐暗中引来了援军,契丹遭两兵夹击,直被打得丧魂落魄,四散溃逃。
  三皇子立此不世之功,按说顺势被封为储君也是无可厚非的,可嘉宪帝却仅草草嘉赏了参战士兵。
  陶知影记得,三皇子班师回朝之际,秦婉姜回了秦家服丧——令福公主逝了。
  据说是两军决战时,契丹不知由何处得知的消息,竟派了涌金城中的细作混入清泰观,掳了久居于观中的令福公主,并押了她到阵前,要求大齐退兵。胜利在望,只要坚持攻打,便能夺回固城,一雪前耻,且可大挫契丹兵力,如此紧要关头,大齐兵士如何肯罢休?
  最终大齐大获全胜,令福公主却被契丹残忍斩首于阵前。
  消息传到盛京,民心大振,朝中却气氛诡异。
  秦侍郎府大放悲声,一片伤心惨目,当即与三皇子决裂。
  而对三皇子来说最致命的,还要属嘉宪帝那冲天的怒火,自此牵出一桩皇家秘辛来。
  嘉宪帝生母原是藩妃,只因先太子不慎染病逝世,而原来的大齐皇室主脉人丁甚是单薄,尤其男丁不旺。
  先皇犹育了先太子一位皇子,而先太子又一直体弱多疾,早逝时才刚及弱冠,还未生得一位皇孙。
  先皇硬挺了几年后,终是抗不住大臣逼迫立储的压力,选了嘉宪帝认先太子为父,定做皇孙,又将他封了储君,自小便接到了东宫。
  而令福公主则是太后所出的唯一一位帝姬,地位自与其它帝姬不同,自小便享受着来自帝后的无限宠爱。
  那时的令福帝姬与嘉宪帝是一对相差十三岁的姑侄。
  集万千宠爱的令福帝姬,哪怕顶着一张清丽婉然的脸,却仍然于帝女矜贵的气质中更多夹杂着明艳娇俏之感。
  而自小接受帝王之术教导,被要求寡言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嘉宪帝渐渐迷恋上了这位活泼跳脱的姑母,甚至把对她的迷恋变成了一种执念。
  在登基后首年,便暗中使计杀掉了令福公主的驸马,也就是秦侍郎的父亲,又欲强行接公主回宫做他的禁脔,公主以死相逼,他这才无奈放人出宫。
  公主随即远离盛京,去了北地涌金城的清泰观中出家,自此长斋绣佛,馨香祷祝,成了清雅绝尘、不问世事的妙慧元君。
  而嘉宪帝持续了几十年的执念又怎会轻易散去。因着数年不得见的原因,公主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滚,一生爱而不得,相思几欲渗骨,故而嘉宪帝对她的感情反而加深了许多。
  因着齐修曾被公主带过一段时间,嘉宪帝爱屋及乌,本也对三子多有偏爱,不论朝中五皇子党的立嫡之呼多高,他心中却一直属意三子为储君。
  幸得三子亦争气,与虽为嫡子却嫉贤妒能,刚愎虚荣,德行与先皇颇有几分相似的五子相比;他进退贤雅,持重勤敏,且素有仁厚礼贤之名,更是使得他的偏爱与照拂多了几分顺理成章。
  可那番痛失至爱,嘉宪帝的悲怮透骨酸心,几欲要举国哀悼,遭朝臣死谏才不得不放弃。
  只他心中却对齐修生出极大不满,不仅仍由储君之位悬空,甚至暗中打压齐修。
  幸好齐修苦心经营多年,不仅在朝堂风评上佳,心腹拥趸众多,更因此仗扬名朝野,在民间备受称颂,民意皆向,这才没有被摒出储君之争。只是嘉宪帝一直因此耿耿于怀,直到陶知影离世前,都未闻储君之位最终花落谁家。
  此刻的陶知影心焦不已,拔足向清泰观狂奔间,她暗自祈祷历史不要重演。
  秋照被她突然的慌张吓了一跳,跟在身后气喘吁吁道:“小娘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陶知影跑了一会儿也觉胸闷气短,她停下脚步,剧烈地喘着气平息。
  身后嗒嗒的马蹄声传来,长落勒停了马。
  仲冬的寒天,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津津薄汗,下马问道:“陶小娘子这是要去往哪处?何以如此慌张?”
  长落心下正苦笑,京中哪家小娘子不是一幅身娇体贵,风吹欲倒的模样,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跑的女儿家。
  自己不过与世子爷调笑两句的功夫,一晃眼她就跑出了街。他此间哪里还顾得着世子爷交代的“暗中”盯着,跨马便追了上来。
  喘匀了气,陶知影渐渐镇定下来,若历史重来,凭她和秋照两个弱质女流并不能改变什么,她需要帮手。
  正暗自盘算间,就见长落有如神降般出现。她大喜过望,上前紧紧盯着长落道:“郎君可记得秦侍郎府新认回的七小娘子?”
  长落被她铮亮的双眼盯着有些发蒙,点了点头。
  陶知影抓紧了胸前的大氅:“她此刻正在这涌金城中的清泰观探望令福公主,我方才听得世子之言,心中陡然浮起担心…”
  见长落还是一幅不解的神情,她不由急道:“公主在清泰观一事,知晓的人怕是不少,若是契丹派人前来胁持她于阵前…郎君认为…可会对此仗有影响?”
  三殿下约莫会迟疑,但与契丹有着杀父之仇的世子爷…恐怕还是会继续攻打。可令福公主并不是普通的皇家女子,届时大齐军队怕是会进退两难…
  “陶小娘子心细如发,我这便去清泰观。”长落抱拳说罢,便欲上马离开。
  陶知影忙叫住他:“郎君可有帮手?”
  长落摇头:“现下只有仆一人留在城中,世子爷前去领兵,想来也已出发。”
  陶知影果断拦下他:“契丹乃蛮夷族类,尽是穷凶极恶之徒,若他们当真派人去掳公主,郎君单枪匹马,如何能敌?且公主应是并未见过郎君,她未必愿听信于你,这一番攀扯怕是会浪费许多时间…”
  说完,她又掐了掐手道:“如此…郎君先莫要着急,我与秦七娘子交好,还是先由我去观中寻人,若歹人未至,我可先行劝得公主等人躲避。另,我于客栈房中藏了些交子,烦请郎君带我这使女前去取来,换成银两后,到这城中的武馆或铁器铺子中雇一些个身强力壮,有几分武力的帮闲,再带人赶去观中;若是那时公主已不幸被掳,然郎君已有了帮手,亦可全力追击相救…哪怕一时救不回公主,只管与歹人缠斗,教他们无法脱身,没得将人掳到阵前便是。”
  秋照一下撰紧了陶知影,促声道:“小娘子,你莫不是真的要只身前往清泰观?这样太危险了!”
  陶知影拍拍她,安抚道:“若真有歹人,他们的目标也是公主,我只是先去碰碰运气…且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一阵万事听这位郎君的安排,千万不要慌。”
  长落沉默了一下,也不再纠结,拱手向陶知影行了礼,便带着泫然欲泣的秋照离开了。
第20章
  陶知影也立即雇上一辆犊车赶去了清泰观。
  路上,她扯了心中的疑惑,又暗自思索了一番。
  两军交战已有不少时日,如契丹早有心要劫持公主,怎会等到此时才动作。
  若是因着见到沈同晏带领的援军,恐怕己方不敌,才赶来掳人,那也未免…太快了。
  若是早知大齐有援兵,为何不提前布防,反而大费周章的赶来这城中掳人…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知道大齐有一位公主在这观中,又是如何料定,劫持这样一位皇家女子,便可威胁大齐退兵?
  毕竟公主与嘉宪帝的事情一般人是不得而知的。上世陶知影是恰巧因着伯父的事去了盛京,又结识了肖培之,这才由他那处听来。而肖培之,也不过是因着公主的离世,以及嘉宪帝所引发的朝中的一系列风波,才得知了这一皇家秘辛。
  除非…这一系列的事情,并非契丹人所为,而是有知情人故意充作契丹人,劫持了公主,又将公主与这其中的益处报于契丹人…
  待到了清泰观,刚行至门口,便见得有道士领着几名香客模样的人入了观中。
  初来清泰观时,见人烟寥寥,她还觉得应是天时寒冷,城中百姓少有出门。
  可在城中呆了一段时间,又陆陆续续来过几趟观中后,她才有些明白过来。约莫与江陵城中的大慈园类似,涌金城中的百姓心知这是一座“皇家私观”,故而前来进香礼拜之人十分稀少,唯恐冲撞了观内贵人。
  再看将步入神殿的那几人,便十分可疑了。
  把门的小道士对她已相当脸熟,一见她便合手问道:“信士可是来找秦居士的?”
  陶知影行过礼,问道:“方才那几位是?”
  “那几位香客说是行商经过此地,听城中百姓说观中奉着的几座尊神颇为灵验,便闻名前来祷拜。”小道士顶着冻得些微有些腊红的脸认真回道。
  “就他们几人吗?”陶知影略数了一下,约有三人。
  “小观平素清净,恐怕人多了一时无力接待,多有得罪;也怕冲撞了妙慧元君。故而几位香客虽是乘了两辆犊车前来,但小道只允了三人入内。”
  陶知影脸色一变:车匹现在何处?
  “入观的几位说怕停在门前阻了其它香客,便遣人往后院赶去了。”小道士的脸往后院的方向偏了偏。
  陶知影更觉可疑了:“小道人可还记得那两辆车的模样?”
  小道士疑惑点头,因着观中少有人来,他一时觉得新鲜,还多看了两眼。
  “信女有一事相求,晚些若有一位策马的郎君带人前来寻妙慧元君,烦请务必告知他们那两辆犊车的样貌,以及驱车的方向,信女在此拜谢道人。”陶知影抻手伏身,向小道士行了大礼。
  小道士忙不迭应下。
  再看了看神殿中晃动的几道身影,陶知影不再迟疑,问过公主的痷房所在,便向那处走去。
  公主的痷房开着门,秦婉姜恰好在她房中抄着一卷经书。
  见她进来,秦婉姜有些欣喜地迎了上来:“今日怎地知道来祖母房中寻我?”
  正在堂前诵经礼忏的令福公主也起了身,陶知影忙上前见礼,令福公主也双手合十,温声:“陶小娘子。”
  事出紧急,请真人恕信女无礼。大齐正于景江城处与契丹交战,方才观中来了几位香客,怕是契丹派来挟持真人,以威胁大齐退兵的。故而此番无理闯入,还请真人速速避难!
  秦婉姜只一头雾水:“契丹人?既是打仗,却为何要挟持祖母?”
  陶知影冲秦婉姜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又急急对上了令福公主:“此次由三皇子亲自带兵,成败只看今日决战,大齐兵士已连番鏖战,听闻死伤无数,不管这几人是否为歹人,来此何意,还请真人看在我大齐殉战兵士的情份上,寻一稳妥居所暂作躲避!”
  捏紧袖中的利簪,陶和影抚平心中忐忑,也进了神殿。
  听得几名香客是特意前来,又见他们似乎对这清泰观颇为感兴趣,殿中领着的知客也略微有些长气,几人正压下不耐,装模作样的在知客的引导下跪在蒲团上行三皈九拜礼。
  见了陶知影,知客朝她执礼:“信士今日也来了。”
  陶知影回礼道:“道人辛苦。信女今日约了妙慧元君,自这殿内参拜完,便要去庵堂中,听真人讲经了。”
  三人中离她最近的一名身穿褐袍,头戴立帻的男子似是转了转眼,他笑容可掬地对陶知影揖手道:“小娘子可否捎上我等?我等行商路过此地,经人推介,听闻这观中奉着的几座尊神颇为灵验,特意来此祷拜,心中亦是久慕玄门经学,此番听得小娘子约了观中真人,不知…能否有幸与小娘子一道前去听讲?”
  陶知影也好脾气的笑道:“真人素来和善,想来不会介意我带几位郎君同去,只是…得劳烦郎君们等我先拜过观中尊神。”
  “自然,小娘子请便。”
  陶知影慢悠悠地拜完殿中所有神像,才带着三人出了神殿。
  三人已是腹热心煎,耐何前方带路的小娘子不仅绰约多姿,还一边和颜悦色、温声细雨地和他们叙着话,偶尔因犯迷糊而走错道时,还会眨着一双含情凝睇的双眸抱歉地看着他们,几人皆是男子,美色当前,一时竟不好出言相催,反而还要安慰她是这道观建得太过繁复。hΤTPS://ωWω.ΚāЙsHūsΗI.cóm/
  一路相谈,通过听这些人的口音并观其穿着,陶知影已经可以确定,这几人并非契丹人所扮了,他们当是大齐本国人。
  待走到湖塔旁时,隐隐听得道观外传来马蹄与人声。陶知影作势踩到石砾,惊呼一声摔在了地上,三人一惊,忙上前关心。
  陶知影面露痛色:“应是扭伤了脚…真人庵堂快到了,我给几位郎君指一下,郎君们自行先去罢。今日已让真人等了许久,烦请几位郎君一会儿替我向真人陪上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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