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义兄he了——糖果耳环【完结】
时间:2023-08-01 14:36:09

  李靥闻言愣住了,原来上一世哥哥急急忙忙赶回家是因为她吗?担心她害怕,所以冒雨赶回去,自此大病不起……
  她温柔的哥哥,世间最温润如玉的男子,卧病在床半年余,只自嘲身子骨不争气,丝毫未提当日非要冒雨回家的原因。
  便是在弥留之际,也还是如今日般轻抚她的头顶,说抱歉哥哥不能陪你了,靥儿一定要勇敢,要好好活下去……
  “靥儿长大了,再不是那个怕雷雨的小孩子,所以哥哥以后也不要因为我去淋雨,不要因为任何事淋雨。”李靥忍不住掉了眼泪,“你身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哎呀呀,不哭不哭,我记下就是了。”
  “不行,你要很认真地答应我!要起个誓!”
  李栀对自己这个宝贝妹妹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好,哥哥发誓,不得到靥儿允许,绝不让半滴雨落在我身上。”
  他说完,又转头对冷着脸的好友笑笑:“家妹任性,给丹景添麻烦了。”
  尚少卿是有些生气,李靥刚刚在外面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架势,就为了进来让李栀发个不淋雨的誓?他不能理解,可也不好跟个小姑娘计较,当下垂了眼睫,沉了声音:“无妨。”
  李靥藏在哥哥袖子后面偷眼瞧,虽是义兄,但上一世的两人交集却是不多,她只知他少言寡语,冷厉自持,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可就这个不好相与的人,在哥哥去世后一直照拂她,哪怕她后来嫁入赵家,李府不复存在,他也会每年清明去爹娘与哥哥坟上祭拜,会在中秋新年以兄长的名义给赵府送节礼,还会每月问候,看她是否安好,她在赵府那几年能够平静生活,想来多半也是因了他的关系。
  今日大理寺查的失踪案她有印象,失踪的是哥哥的同僚,翰林院典簿游彦宏,此人于三日前失踪,杳无踪迹,直到四年后一场暴雨冲垮了城郊河堤,掩埋已久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那时她已成婚,消息闭塞,只零零散散听赵南叙提了几句,说凶手是游彦宏的夫人周氏跟周氏情夫,可惜时日久远,周氏倒是认罪伏法,情夫却不知所踪,尚少卿带人全城缉拿,也下了海捕文书,后来抓没抓到却是不知,因为半个月后她就被灌了药,死在了那个闷热的夏夜……
  想到这里,李靥松开哥哥衣袖,望向还在冷着脸的清俊男子,柔声道:“多谢义兄体谅,让我与哥哥见面,为表谢意,靥儿想邀请义兄明日去城郊河边踏秋,不知义兄可否赏脸?”
  她要带他找到尸体,算是报答。
  尚辰没说话,一双黑眸定定看过来,眉梢好看地扬起,似是有些诧异。
  李栀轻咳一声,正色道:“靥儿!”
  她是有婚约的女子,如此行为委实僭越了。
  被哥哥一喊,李靥也回过神来,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的意思是一起去,哥哥也去。”
  “重阳未到便要踏秋吗?金樱山的银杏还没黄呢。”李栀松口气,“太早了些。”
  “就是想去嘛。”
  “哥哥带你去即可,不要劳烦丹景。”
  “早秋亦有早秋景色。”一直没说话的尚辰淡淡开口,“新菊侵篱,早雁拂河,别有滋味。”
  李靥在一旁点头附和:“对!”
  见两人意见一致,李栀笑道:“你倒会顺着她说话,不用查游典簿失踪的事情吗?”
  “自是要查,只是眼下无甚头绪,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秋风起,鱼儿肥,去河边钓鱼如何?”他这么说着,嘴角便噙了笑,纯净明朗,如雪霁初晴。
  李靥眨眨大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事儿,原来义兄会笑的啊,笑起来还挺好看,跟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便说好啦!”她拍拍手,“还可以钓小虾,带回去做醉虾吃。”
  “小馋猫。”李栀捏她鼻子,“若是真的做醉虾,要记得分给丹景一份啊。”
  “那是自然,我给义兄做一份特别巨大的!”她伸长手臂夸张地比划出一个特别巨大的碗,梨涡漾开,连鼻头都笑得皱了起来。
  屋外雨声潺潺,淅淅沥沥的秋雨不知疲倦,竟生出几分春日生机盎然的味道来。
  ***
  东京城郊外河边,李靥望着脚边的木桶直发愣,今日尚少卿休沐,哥哥却因为翰林院人手不够又被叫去当值,本以为踏秋之约多半是不能成行了,谁知刚用过早饭,尚府的马车就到了家门口。
  许是为了避嫌,马车上除了尚辰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女子叫吴思悠,圆脸蛋娇憨可爱,男子叫唐君莫,桃花眼风流含笑,两人都是十七八的年纪,说是尚少卿的朋友。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她大梦一场之后看开许多,之前的几个所谓好友亦不想再深交,眼下与这两位年纪相当,脾气相投,三人一路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等到了河边时俨然一副莫逆之交的架势。
  那位叫做唐君莫的俊俏郎君是个性子活泼的,脾气也随和,见两位姑娘捞不到鱼,干脆挽起衣袍脱了鞋袜,直接下了河。
  尚辰也不多话,只在离他们稍远的位置摆了板凳坐下,遥遥望着大呼小叫的几个人,开始钓虾,一只接一只,不到晌午便钓了上百只。
  “义兄啊,您怕不是要把河里的小虾都钓上来?”李靥挠挠头劝阻道,“这都半桶了,便是做醉虾都够好几坛了呢。”
  “够了?”
  “够了够了,加上唐小官人跟吴娘子一人一坛都够了。”她笑得梨涡深深,“我回去做好了,给你们挨个送去。”
  尚辰点点头,收起鱼竿:“饿不饿?回城吃饭?”
  李靥指指不远处已经在垒灶的两个人:“唐官人抓了好几条鱼,又大又肥,我们打算烤来吃!”
  “也可。”
  “我去捡些树枝来烧,义兄要一起去吗?”
  “好。”
  上一世只听说是在这条河边发现的尸体,具体位置却是不知,刚刚她已经在河边走了几个来回,瞧着几处土质松软,很是可疑,可她自己不敢挖,只能引着尚辰跟她一起去。
  两人一路沿着河堤慢慢走,李靥将觉得可疑的地方一一翻过,又逐一排除,不禁有些泄气。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尚辰见她脸上表情一时紧张又一时失望,拿根小棍在地上挖来挖去,不由好奇。
  “找……找蕈菇。”
  “蕈类不会长在向阳的河边,该去林子里阴凉处找。”他指向旁边树林,“近日秋雨连绵,适宜蕈草生长,进去看看?”
  “好啊。”李靥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游彦宏的尸体,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觉得翻尸倒骨的毕竟骇人,换个方式报答也可以,于是扔了小棍认真道:“义兄,昨日您帮了我,算我欠您个人情,日后一定报答!”
  “如何报答?”
  “您想如何报答?”
  四目相对,片刻后尚辰移开了目光,往林子走去:“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小姑娘蹦蹦跳跳追过去,还在兀自念叨:“是要报答的!如果您一时想不出来,那便先记着。”
  雨后的林子里有许多蕈菇,一个个从湿松的泥土里拱出来,撑着小伞精神抖擞等人来摘。
  李靥天生是个活泼乐天的性子,虽说上一世诸多磨难,但如今回到往昔,加上哥哥没有淋雨,今早出门时候清清爽爽健健康康,让她的挂心事去了大半。
  这会儿对着满地白嫩可爱的蕈菇,她干脆将找尸体的事情抛到一边,只专心致志采摘起来,而尚辰看她不亦乐乎的模样,也就没提醒她本来是说要来捡柴的。
  “这蕈菇好嫩,摘回去做汤正合适,鸡绒蕈菇汤,丝瓜蕈菇汤,排骨蕈菇汤……”李靥一边采一边絮絮叨叨,林边靠近河岸处,一棵大树下蕈菇白生生硬挺挺的,看起来格外肥美,她兴致勃勃挪过去,蹲在地上双手扒拉起来,只扒了几下,泥里便露出一点灰扑扑的布料。
  那布料与蕈菇缠绕一起,被李靥双手一捧一起带出来,雨后泥土松散,布料牵牵连连不断,竟扯出一只青灰色的人手。
  李靥觉得力道不对,疑惑低头,只见一只带着泥污的苍白人手自泥里伸出,直直指向她,顿时吓得惊叫一声扔了手里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
  尚辰就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听见惊叫声便急急过来,见泥里竟伸出只苍白人手,也是吓了一跳。
  他回头朝一直远远跟着自己的侍卫春和看了一眼,示意他去喊人,自己弯腰将已经吓到腿软的小姑娘拉起来,一只手挡在她眼前:“不要看。”
  若有似无的松竹香气笼罩萦绕,李靥刚才快要跳出来的心慢慢平静,她一动不敢动,只乖乖被他挡着眼睛,小声问:“是、是游典簿吗?”
第5章 月圆佳人还(四)
  挡在眼前的手并没有实际接触到肌肤,可女子睫毛纤长,随着眼睛的眨动时不时拂过掌心,微微的痒。
  尚辰放开手,闪身挡在她面前,端一副清冷正经模样:“回马车上去。”
  “我不怕的!”李靥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好奇心大过了害怕,踮起脚想要越过他肩膀去看那只手,“尸体是游典簿吗?”
  “只有一只手,是不是尸体还未可知,况且游典簿只是失踪,为何会认为是他?”他探询的目光盯过来,黑眸透亮清澈,像是能把人看透。
  李靥被他盯得垂下头,背上起了一层薄汗,早听说尚少卿心思缜密,自己不该多问的。
  “昨、昨日刚刚说过的嘛,所以我下意识就——”
  好在尚辰并未过多怀疑,只点点头:“是不是游典簿要挖开才知,你退后远观,若有不适立即回去。”
  “好。”
  春和喊了唐君莫过来,三个人一起将松软的土堆挖开,一具尸体渐渐显露出来,死者面色青白,着翰林院官服,正是失踪三日的翰林院典簿游彦宏。
  游彦宏的尸体在林子里,这跟李靥想的位置有点出入,想来四年后要么是期间人为移动过,要么就是那场雨实在太大,将尸体冲到了河堤上。
  但不管怎样,尸体被尚少卿找到了,案子有了进展,她也总算不虚此行。
  同行的那位吴思悠吴娘子看起来比谁都激动,只扫了尸体一眼便急急跑回马车,很快提了一个小箱子又跑回来,身上还罩了件白色罩衣。
  罩衣样式简单利落,料子却是上好的飞花锦,还有那个小木箱,在阳光下竟隐隐有金丝浮现,似是极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
  李靥好奇打量,觉得她这身打扮颇像个仵作,嗯,还是个很有钱的仵作。
  见她盯着自己瞧,吴思悠友好地笑笑,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眼角微垂,小狗狗一样诚恳可亲:“我要去验尸,李娘子去不去?”
  “我说你怎么到哪里都拎着你的仵作箱子啊。”刨完尸体去河边洗手的唐君莫打断了她的话,“还问人家李娘子去不去,哪有女子如你这般的。”
  吴思悠做个鬼脸,丢下句我乐意,蹦蹦跳跳验尸去了。
  李靥眨巴眨巴眼,问唐君莫:“唐官人,吴娘子是大理寺的人吗?”
  “思悠不是大理寺的人,她是京城首富吴员外的独女,全东京城唯一自立门户的女仵作。”
  “女仵作?听起来好神气啊!”
  “哈哈,你是第一个说她神气的。”唐君莫不由多看了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几眼,“京城的闺秀们可都对她避之不及。”
  “昭雪洗冤,让死者开口能言,自然神气。”李靥望着大树下验尸的吴思悠,眼神向往,“自立门户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往后不必依附夫婿亦可独立生活,当真让人羡慕。”
  “这倒是,怎么说仵作也算是门手艺。”
  “唐官人呢?”她问身边这位年轻郎君,“您是大理寺的人吗?”
  “算是吧,也不算全是,此番来投奔尚少卿,便是想入公门找个营生。”
  “唐官人是秀才?”
  “小爷可不是什么酸腐秀才。”唐君莫胸脯拍得山响,“小爷是个大侠!”
  李靥吓一跳,秀气的眉毛高高挑起:“大侠?”
  “那当然,行侠仗义的唐大侠!”
  “哦?”
  “怎的不信?我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听过江湖六君子没有?”
  “没有。”
  “小娘子没见识,小爷是六君子之一,很厉害的!”
  “哦哦。”
  “哎?你这小娘子哦得很敷衍呐!”
  .
  “致命伤在后脑枕骨处,伤处为长条状,轻微渗血,内部肿胀,应为钝器击打所致。”吴思悠查验完对尚辰讲道,“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只有几处轻微伤,没有中毒。”
  “钝器击打。”尚辰眉头微皱,“长条状伤口,棍棒?”
  “嗯,大概这么粗。”吴思悠拇指食指圈出一个大概的粗细,“没有反复击打痕迹,一击致命,凶手力气不小。”
  “可还有其它发现?”
  “有,您看这里。”她撸起死者袖子,只见小臂处赫然几道抓痕,另一只小臂亦是。
  “这几处抓痕细且浅,似是女子所为,从力道方向来看,大约是……”
  吴思悠说着,抓过刚刚过来的唐君莫比划了几下,紧随其后的李靥恍然大悟:“扼颈?”
  “对,应是他掐住对方脖子,对方挣扎所致。”
  见她过来,尚辰自怀中掏出一条面巾示意她戴上:“不要用力呼吸。”
  李靥点点头,听话地系上面巾,指着死者前襟问道:“那个是首饰吗?”
  众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尸体衣领处似乎有饰品一类的东西,细微光芒不时闪动。
  吴思悠拿了镊子,小心翼翼将那个东西夹出来,是一粒黄金耳坠。
  “行啊李娘子,眼力不错!”她将耳坠交到尚辰手里,“沉甸甸的,纯金。”
  李靥别过眼睛不敢再看尸体,只专心盯着耳坠:“这是云佩轩的足金宫铃珰,去年的款式,跟镯子配套卖的,总共没几套。”
  “云佩轩?”
  “便是东华门外那家很大的首饰铺子。”
  “好。”尚辰将手中的耳坠收起来,吩咐道,“春和先送李娘子跟吴娘子回家,再去大理寺叫人过来,君莫先与我在这里守着,待大理寺的人到了,咱们便去趟云佩轩。”
  “我去吧!”李靥想帮忙,“我去云佩轩买过几次首饰,跟掌柜的算是熟人。”
  “我也是熟客,我与李娘子一道去。”吴思悠也说。
  尚辰略一沉吟,觉得也未尝不可:“注意安全,只问出是谁买过便好,其余不要多问。”
  “嗯,记下了。”她立正站好,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命令,极度真诚地盯着他眼睛保证道,“少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少卿大人好像有些嫌弃她,头一偏,敷衍地摆摆手:“问好之后让春和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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