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御寒之物可以从地里长出来,那不就相当于地里长黄金了!
谁不喜欢钱啊,知道这个消息后,崇文帝简直开心极了。
谁说他家红儿是文曲星君下凡,这明明是财神好吗!
说起来,老天爷到底给他配置的是哪路仙女啊,怎么好像干啥都行呢?
崇文帝此时此刻,只觉得老省心了,哈哈哈。
……
袭红蕊得意地在崇文帝面前表完功,惹得他一阵开怀,并且巧妙地掩饰了自己是怎样挪用公款这件事后,就去找秦行朝详谈了。
所谓的白叠子,就是棉花了,原本在大梁贵族圈,是作为观赏花卉种植的,只有女主知道其中巨大的价值,立刻遣人出海寻找这种棉花的种子。
棉花不仅能用来御寒,还能用来纺织,作为一种种在地里就能长出来的植物,成本比皮货、蚕丝低得多,女主很快就靠这个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样的好东西,既然她知道了,当然要抢过来。
而作为预知未来的人,她甚至都不需要担心赔本的问题,只要哐哐收就行了。
感谢萧南山那只殷实的肥羊,让她在收棉花这方面,完全不用考虑成本。
于是从身毒收的,加上在南方种的,她囤了差不多八十多万斤。
“一斤一两银,八十万白银,给你一个优惠。”
秦行朝:……
看着秦行朝的眼神,袭红蕊双臂环胸,异常不耐烦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知不知道身毒离这多远?我得组建出海的贸易商队,准备换白叠花和花种的丝绢,花大价钱贿赂当地统治者和去各县收购租用田地,雇佣无数佃农种田,费了这么多功夫,你总得让我赚一半吧?”
当然了,事情确实得有个轻重缓急,袭红蕊又不情不愿地补充道:“不过要是国库实在吃紧的话,优先边关那边,你可以让户部那边,先给我打个欠条欠着。”
“好!”秦行朝听了,立刻低头开始打条。
袭红蕊:……
不是,她是说如果,如果吃紧的话!
你倒是给我看一下,真紧吗,你就给我开条了!
袭红蕊气得肝都疼了,直到看到秦行朝递过来的欠条:一百万两。
袭红蕊:……
行,秦行朝这小子能处。
收到这一百万两的白条后,也算求了个心理安慰,袭红蕊立刻和秦行朝共同筹划起了物资军需。
库存的旧有装备,已经源源不断的先运往前线了,新的正在加紧赶制。
兵部的人已经不够使了,现在开始各家各户的雇佣百姓,这一项项的,就两个字:烧钱。
袭红蕊看着那一项项燃烧的数字,终于了解了,战争是一项多么烧钱的“艺术”。
但该省省,该花花,一切都要以战局为重。
有钱就买,没钱就像给她批条那样批!不管怎样,把东西都给我搞出来!
她现在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只想打赢这场仗。
当然,这场仗要是打输了的话,又哪来的未来可言。
……
邓义看着马泽恩坚定的眼神,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随即立刻请调军令,让他允许自己先带三万兵马,疾驰而去。
马泽恩往那一坐,不管他说什么,都只一句:“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然后该签字签字,该盖章盖章,该给令给令。
邓义:……
邓义的儿子:……
邓义的裨将:……
这个指挥使,好像也不是不能处啊……
麻溜地办理完手续后,邓义看了看一脸想的少快乐多的马泽恩,又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郭山,把自己大儿子牵过来:“末将走后,尊使这边可能缺人照应,我便留犬子督军,任凭驱使,您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
马泽恩看了一眼邓义的大公子,然后转头看向邓义,毫不犹豫直接道:“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邓义:……
也不用什么都听了……
不过听总比不听好,邓义几乎顾不上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筹军。
临行时,对着大儿子邓绥文千叮万嘱道:“我们先去,你们也不要慢行,不知为什么,为父这次的感觉非常不好。”
邓绥文知道这是他父亲久经沙场的直觉,立刻拱手道:“是!父帅!”
邓义又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一切都听”的马泽恩,继续道:“若是谁有异议,就去找马尊使,就说是我说的。”
听到这,邓绥文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弧度,拱手应令:“是!父帅!”
嘱托完,邓义立时上路,一路上心急火燎,等临近边城的时候,他的不祥预兆,果然应验了。
还未等他赶至被围困的云城,就有一对残军向他来求救:“大帅!戎兵突然绕过云城攻打白城,白城日前全力援助云城,城中空虚,恐难守住!我等拼死杀出重围,前来求救,还请大帅速速支援!”
邓义的二儿子邓绥武立时请命:“父帅,您去支援云城,儿子愿带一军支援白城!”
邓义抬手止住他:“我们甲胄不齐,又长途奔波,怎么能分兵而行!”
低头看向白城逃出来的传信兵:“白城带兵的主将是谁?”
传信兵立刻道:“黑火旗帜,是勿须罗!”
邓义沉吟了一下,毫不犹豫道:“计划不改,还是去云城!”
……
勿须罗再次指挥大军发起冲锋,目中皆是野望。
城中守军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只要打下白城,他就可以从侧翼刺穿中原军!
然而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突然传来传信兵的报信:“报!忽哈尔亲王受到中原军主力大军突袭,他让您迅速回援!”
勿须罗一脸问号:“哪里来的主力大军!就算中原军插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
传信兵惊慌道:“是主力大军,带兵的是天将军邓义!”
勿须罗整个人快气死了:“就算是邓义现在赶过来,也是疲惫之师,只要他敢打,就必死,你们怕什么!”
传信兵:……
可那真是天将军邓义啊……
勿须罗快被他气死了,理也不理,继续下令攻城,他手下的副将却不得不提醒道:“大将军,不可不回援啊,那可是左谷亲王……”
勿须罗怒容满面:“现在撤兵,是让咱们之前的仗都白打吗!”
副将却无奈道:“大将军,咱们现在撤军,只是无功,左谷亲王那要是出了丁点事,大王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况且左谷亲王这个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一向看不惯您,如果他向您求援您不救,就算得功,焉能有好果子吃?”
勿须罗:……
如果不撤,可以想见,他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
但这一撤,中原军的主力就真的来了,如此天赐良机,白白浪费!
勿须罗看看前方,又看看身后,只能仰天咆哮——
“忽哈尔!你这个蠢货!!!”
……
然而忽哈尔本人却不这么想,等勿须罗回来后,立刻大骂他为什么要分兵白城,害得他被邓义偷袭!
勿须罗看着被邓义三万疑兵,打得落花流水的忽哈尔,一句话都不想说。
中原军善守不善攻,他们善攻不善守,这么一耽搁,被中原军喘过气来,先机全失,他之前做的努力全打水漂了!
一边听着忽哈尔这头肥猪劈头盖脸的怒骂,一边思索着对策——
他这边有个忽哈尔这样的大傻逼,中原军那边,也未必没有吧。
第99章 遇到事情不要慌
你还别说, 还真有。
郭山赶到前线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绿了。
邓义走后,邓义的大儿子接过了他的班, 因为邓义的嘱托, 邓绥文请马尊使放弃车舆, 快马前行。
郭山当即要表示反对了:“尊使金尊玉贵,怎可和一般人那样风餐露宿, 出了问题谁负责!”
马泽恩听了, 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我不金贵, 就听邓小将军的吧。”
开玩笑, 他一个马夫,还怕风餐露宿?
邓绥文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意味深长地看向郭山。
马泽恩作为最高长官, 自己都弃车就马了,底下的人怎么能不跟随呢?
以急行军的速度长途奔袭后,不常运动的文人, 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脸都绿了。
马泽恩常年外出赶车, 倒不觉得什么, 不过言钰在宫里从不涉及这些, 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马泽恩看着他狼狈的身形,不禁关切道:“小言公公,你没事吧?”
言钰摇摇头,虽然面色狼狈,精神却很好。
怎么能不好呢, 一去秋色万里,长风无阻, 是深宫里永远见不到的景象。
虽然一路车马艰辛,可放眼无边之景,只觉心胸辽阔,无拘无束,若脱笼羁鸟。
看着沿路生长在路边,因为没有修剪过,有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山石,言钰很想带回去一些,给宫里的人当纪念。
听说北面还有特别艳丽,特别纯粹的红宝石,他也想给娘娘带回去一颗。
总感觉娘娘看了,会很开心呢。
……
等大军赶到后,白城和云城的压力顿时一松,守将感激地将他们迎进去。
大军来了后,第一个就是恢复补给线,城中终于有了一些余粮,可以设简宴为马指挥使接风洗尘。
宴席上,马泽恩听着守将汇报当时的惊险,并吹彩虹屁感谢他及时援助的时候,不禁惊叹连连。
随后兴高采烈地看向郭山:“郭参军,当初幸好没听你的,要不然就出大事了,邓老将军,还是您行,我敬您一杯。”
空气一瞬陷入沉默。
文官堆里的郭山嘴角抽搐,想笑不能。
邓义的裨将牛柱却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直接站起来对着他举碗道:“马指挥使,我也敬您一杯,您和那些喜欢叽叽歪歪的人,可真不一样啊!”
啊,夸他呢!
马泽恩顿时大喜,立刻起身回礼。
两人相见恨晚,知道一个姓牛,一个姓马后,顿时更加欢喜,你牛我马,缘分啊!
马泽恩穷人乍富,对上流贵族一直不怎么融得进去,如今和牛柱这样的相处还自在些。
邓义的三儿子邓绥双年少,很是少年心性,喜怒由心,见马泽恩对他们家这样亲近,不觉也喜,跟着敬起他酒来。
以前指挥使都是由文官担任,所以和文官集团会更亲些,而现在马泽恩视文官如无物,只去亲近那些武夫,不由让文官团体心里不舒服起来,齐齐看向郭山。
郭山被这么撅了一下,原本怒气萦胸,看到同僚同样不忿的神色后,终于平静下来。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首的马泽恩,和对座的邓义,咱们走着瞧。
……
接下来的战争,变得极为顺利,马泽恩往那一坐,比吉祥物还吉祥物,一句“都听邓老将军的”走天下。
北戎军几次大规模攻城不成,想要断粮道反被包抄,损失惨重,想要邀战对面不出来,不由进退两难。
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北戎兵作战能力也大受影响,后备补给压力越来越大。
大齐军龟缩在城里,粮草不绝,坚守不出,只要安稳挺过冬天,他们就可以反攻了。
北戎不像大齐那样财大气粗,耗不起,若再不得功,就只能撤军了。
此次出战声势这么浩大,若是一战都没赢,灰溜溜地回去,肯定会惹人笑话。
左谷亲王忽哈尔面上无光,立时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勿须罗身上。
勿须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亲王当时若不让本将撤兵,本将早已取得白城,进退得宜,又怎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忽哈尔肥胖的身躯转过来,看向勿须罗,冷笑一声:“那勿须罗将军的意思是怪本王喽?”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保证定取白城,结果带着主力精兵那么多天都没打下来,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若是你真有本事,立刻攻破云城,把邓义的脑袋给本王拧下来!”
勿须罗看了他一眼,懒得再看,心内却开始做起了计较。
一座城,从外向内是很难攻破的,而从内向外,就会变得很容易。
回想着潜伏在城中的密谍传来的消息,勿须罗缓缓开口:“本将正有一计。”
……
天气越来越冷后,邓义就龟缩不出,专门防守粮道,保证物资不短缺。
就像袭红蕊担忧的那样,邓义也开始担忧起冬衣。
北国天气滴水成冰,而上面又经常搜刮军费,最后落到军中的,就是糊弄事的冬衣。
试问连厚实的衣服都没得穿,士兵冻得手脚溃烂,风寒遍地,又哪里来的战斗力,所以他从不喜欢在冬天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