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的都清楚。
后来皇太后介入其中,替秦少掠质茄∪耍又是送人。再后来大皇子和皇后一路败落,直到帝王位置更替,秦少抡式登基。
谁能料到短短几年,事情会变化那么快。
秦少鲁员チ耍慢慢饮着早茶。皇太妃宫里的茶水多是养生茶。一大早就是银耳桂圆红枣加在里面,又加了一些晒干的花苞。但凡浓稠一点都能叫汤羹。
两个大人说起子嗣,再大的成就也没用。
不成婚就是两人的一大败笔,仿佛罄竹难书。
容宁见娘亲都不乐意踩她脚了,又自顾自收回来,手给秦少略谧老卤然。秦少掠喙馄匙湃菽单手做各种姿势,说实话,看不太懂。
他既不从军又不打仗,不知道军中手势的各种意思。
只能连蒙带猜,猜容宁的意思是想要逃。
秦少路畔虏璞,单方面在桌上落下雷:“心有所属,当然不敢随意将就。要是将就,此生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这事再议,朕有事务繁忙,该走了。”
皇太妃颇有深意望着秦少隆
曹夫人更是侧头对上容宁:“你心有所属?哪家的公子?只要不是什么不正经的男子,都可以考虑。有什么顾虑不好和我提的?”
曹夫人说到这里,有些委屈了。
怎么容宁能和陛下说,还不能和自己这个娘亲说?难道出门在外那么多年,闺女和自己不那么亲近了吗?她竟是从未听容宁提过!
容宁:“……”
容宁刚才是想要和秦少滤担他们可以早些走。她娘要和皇太妃闲聊就让两人闲聊去。万万没想到容秦少禄崛绱私崾话题。
她面无表情:“我没有。清清白白一条好汉。”干净到挂墙上都能算挂白。
她甩锅:“这事陛下说的。”
曹夫人看向年轻帝王。
甩锅结束的容宁已眼神安详。她几乎能预料到秦少陆酉氯セ崴凳裁戳恕K简直将不要脸刻在了脸皮上,半点不以为耻。
出乎预料,秦少驴口:“此事若是真能定下,朕自会说的。母妃与夫人不要急。朕身为帝王,并非一天到晚只要考虑婚事,容宁亦然。”
他站起身来:“朕与容宁心中自有分寸。朕这就告辞了。母妃与夫人慢聊。”
秦少率疽馊菽:“容卿,走吧。”
容宁怔怔起身:“是。”她安分跟着秦少律砗螅再回头看向娘亲。
曹夫人脸上很是复杂。
容宁:“……”好吧,她觉得她娘猜出来了。
容宁转回身子,继续跟在秦少律砗蟆
留在原处的皇太妃意有所指:“看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本宫管不得了。”
曹夫人不知道这事算好算坏。至少她没能从容宁身上看出来排斥。不排斥,不就代表着她并非所迫。她脑壳疼:“哎……”怎么会这样?
本来好好的一大早同时催婚闺女和陛下的计划,突然被令人无奈的隐晦消息冲击。曹夫人回到容府还是面容恍惚。
她这一生说实话,令人羡慕,也是几度坎坷。
青梅竹马不假,然而嫁入没多久,夫君便要频繁出征。回来的日子远没有在外的日子多。她当年有两个选择,一是将嫡长子容轩一个人留在京城,她陪同到容靖虎身边,第二个便是她和容轩一起留在京城。
容轩那么小,她自然选择第二个。只要容靖虎在外一天,她和容轩便一天不可轻易离开京城。
她还记得年轻的容靖虎一身戎装站在她面前,魁梧的青年红着眼:“父亲教我,先有国,再有家。可我好难过。”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催着人赶紧走,别让人看了笑话。
后来有了容宁,夫君也回来了。但少年时豪情万丈,又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成为一个残废?回来的与其说是定国公容靖虎,不如说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一度失态,愤怒指着人说不如死在战场。
但她没料到,年纪轻轻的容轩走上战场,却如同应了她那愤怒时的话。再后来容靖虎重回战场,容宁先后一起出征。这是容家人一生的命,前赴后继,永无退路。
一旦后退,便是玷污“定国公”这一自开国便给予的封赏。
往后容宁要是想要再上战场,其实也必须要成婚或者有子。
这样才可以免去帝王猜忌。
这是定国公容府那么多年来与皇室的规定。不然容家人凭什么那么多年都能够屹立不倒,一直成为帝王之剑?
但没人说容宁要是成了皇后怎么办啊?
曹夫人恍惚:“这人质难道算陛下……”好像哪里不对。容宁真的还能再上战场吗?
林芷攸听人说曹夫人回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嘴里念叨着什么。她放下手中账本,起身朝外去找人。等见到了曹夫人,果然见人衣着华贵,穿着还是出门时的衣服,却捧着茶杯望在虚空中。
“娘,怎么了?”
林芷攸坐到曹夫人身边:“容宁又干了什么?”
曹夫人听到这话,幽幽看过去:“你这个‘又’字,用得极好。”
林芷攸笑出声。
容宁闹腾一向有分寸,就算没分寸也能自己解决,比她两个孩子好管教得多。
她戏谑眨眨眼:“所以,她现在胆子大到在陛下和皇太妃面前,都出言不逊,说些惊世骇俗的话?”
曹夫人摇摇头,随后半遮半掩说着:“惊世骇俗的不止她一个。”
林芷攸很聪明。
当年无数人看中的皇后人选,便是她林芷攸。这等聪明才智,几乎是曹夫人一说,她便意会了。
她笑容微敛:“可说开了?”
曹夫人知道林芷攸聪明,猜出了她的意思。她没说穿,顺着话说下去:“没有。但怕是大差不差。这事已不是我能管得了。我……你……”
她想要让林芷攸来管管,又实在不知道容宁算什么意思。
容宁要是乐意当皇后呢?
如今北方战事暂平,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容宁站出来。再过两年要是稳定,连容靖虎都能多回来几回。往后容家还有人。她要是真心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当这皇后,就是往后委屈的日子不会少。
为了一个“喜欢”,值得吗?
曹夫人替容宁不甘,这才恍惚难受。她不乐意容宁上战场,但也不希望容宁入后宫:“容家人一辈子不长,我想要她过得健康高兴些。”
林芷攸听明白了曹夫人的意思。
“要是容宁真的不喜,谁也困不住她。权势地位男人,没有谁能够困得住她。”林芷攸安慰着曹夫人,“这世上真正想要走出去的人,又岂是小小一个四方院子可拦得住的。”
她笑笑:“再说,不还有我么?”
算算日子,过年时她和容宁肯定可以聊聊。明年年初是科举,年中宫中差不多会稍微空一空,帝王有时会懒得出发,待在永安园的夏居避暑,有时会南下江南,前往避暑行宫。
先帝后来几年身体不适,都没怎么南下过。
如今新帝继位,自是要南下一趟的。
说是去避暑行宫,但也是帝王巡查江南,处理南方诸事的一个好机会。容宁肯定要跟着过去。明年,帝王年纪到了成年,到时候也该容宁做一些决定。
林芷攸心中有数:“交给我吧。在容宁下回出征前,我会将事给解决了。”
曹夫人应声:“好。”
容宁还不知道她的嫂嫂已经将她来年给安排妥当了。
她在永安园里,趁着秦少麓着内阁和六部忙碌新年和科举以及各种政事,正大光明找上了郭川和好些日子后才从山西临时赶回来复命一趟的徐缪凌。
容宁没说自己发现的事。
钟如霜的事情知道的越少人越好。
她说的是:“我想在民间成立一个互帮互助,类似于我们京城互助的这样一个小团体。”
容宁的想法尚且比较模糊,但目的很是明确:“我知道有衙门,但老百姓不敢什么事都找衙门。衙门也非什么事都能处理。”
权贵居于高处久了,哪怕知道有民生疾苦,也难感同身受。
“而我想要在帮助别人,雪中送炭的同时,也能从中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当然为了防止有人从中做些坏事,我们得把规矩最初就立好,多走正途,帮老百姓改善生活。这不妨碍平时大家的职务和生活。”
不能随便套麻袋了,免得到时候反被钟如霜利用。
郭川若有所思:“互助会么?”
容宁应声:“对。”
徐缪凌:“……这事陛下知道么?”
容宁想了下,眨眨眼提议:“可以让陛下也加入其中。”毕竟算起来,陛下是她当年雪中送炭的第一人,是这互助会第一个受助成员。
第84章
徐缪凌和郭川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意见, 只是觉得容宁想法有些天真。
他们一个在锦衣卫中当值,一个经历过大皇子当年惠民医馆的折腾,自是知道很多事说说简单, 做起来很难。
在他们看来, 互助会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相当复杂。首先这民间组织要成立,得要有一批领头人。这事可以让京城他们那些朋友一起来,但大家真各有生活,忙碌起来未必有那么细致。
再者是帮助老百姓, 不仅要空,还得要有钱。
钱听起来庸俗,事实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若是没钱能维持,那朝廷为什么每年还要向老百姓征税?
他们之前的京城互助小团伙, 之所以可以在京城中如此何睦,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大部分人还真不差钱。他们连吃饭聚会都可以上玲珑阁, 真正有需要的老百姓能上玲珑阁吗?
至于靠着这些老百姓, 从而收拢起各地的消息, 那就愈加困难了。
超过百里, 没有路引就是流民。
这些百姓连想象一下权贵皇帝的生活都没有办法, 能传递点什么消息?
徐缪凌身为锦衣卫, 知道收拢信息之困难:“这事最初得要一笔钱。后面必然要想想办法让其钱生钱,要是没有钱, 怕是一盘散沙。生钱一事又是和别的商行夺利,得想个稍好点的法子。至于各种消息,或许可以以挂牌的形式, 以钱交易消息,大家会更主动去打探。但这种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
锦衣卫打探消息就连审讯都不在明面上。
至于帮助老百姓的话, 郭川也实在的说:“虽说可以以成本的价格给百姓看病治病,但药钱是一笔大支出。为医者也不能全无收入,凭白给人看病。惠民医馆那么多年都没怎么筹建好,不然你和陛下提一提?这样可以让互助会可以和惠民医馆合作。”
容宁当初“雪中送炭”时,就有所感悟,到边塞后和将士们混熟了,对老百姓的日子见得更多点。
她细想是觉得有很多不足:“回头我与嫂嫂也商量商量。”
当年是林芷攸教她去做雪中送炭的事。
徐缪凌想到了秦婉儿:“可以让婉儿公主一并加入,她近来对百姓很是上心。我认为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这事细节上还是需要多商讨。”
郭川想了想:“明年不是要科举?不然在京中殿试之后,找些感兴趣的学子,让他们也加入其中。不过想来应该人不多,他们的志向一概是在朝堂之上,不太会顾此失彼。”
当然,两人的念头最直白想的是,要是陛下也同意加入其中,其实算是帝王在民间的一个新组织。倒也不算太惹事。要是陛下不同意,那么这事恐怕办不成。
容宁听两人这么说,更觉得是要好好探讨:“这事我回头和陛下再多聊聊。”
既要和秦少滤嫡飧鍪拢不能光想想了。
秦少率堑弁酰百官上折子都要有规有章,她不论如何身为臣子,想要提个大事,也不能只是口头上如同和好友说说这般。
连一点章程都没有,到了秦少履嵌只有被拒的份。
容宁见秦少屡奏折,每回见到写得不怎么样的,都会专门放在一堆。这一堆到了分发的时候,会被另外分发下去,连带上一些“废话太多”、“毫无重点”、“昏头了”等等不留情面的批红。
容宁要脸。
哪怕她是武将,也不想提议的时候被秦少滤蜕弦桓觥安恢所谓”的点评。
给先帝递折子都没那么紧张!
于是秦少掠眯拇理公务时,发现容宁值守时好几回都一脸“若有所思”。他想起那天开容轩墓后是有点复杂,隐晦询问过宝坤,也没得到更多消息。
他私下里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给师傅蒲盛宏,只是他师傅到处乱跑,现在尚且没有回信。
秦少赂樽疟剩趁此时没人打扰,问容宁:“快要新年,可有什么想要的么?”
容宁满脑子想着如何去做突然被问到,诧异看向秦少隆
她要说想要,想要的有点多,想要秦少伦ソ艨通边塞互市,想要办一个民间互助会。前者已经按部就班准备筹办起来,后者她还在想如何和秦少律塘俊
犹豫了一下,容宁实话实说:“想要一张桌子。”
容宁点点书房小角落:“可以放这里,臣想写点东西,但又不妨碍陛下与群臣会面。”
秦少驴聪蛉盛:“去搬一张桌子来。”
全盛:“喏。”
领命的全盛特意挑选了一张不引人注目,但材质又相当好的桌子。后宫中一些皇子公主年纪小,常会备有这等桌椅。
将桌椅搬运来,容宁朝着秦少虏永靡恍Γ高高兴兴坐下,要了笔墨,也兢兢业业开始写东西。
容宁先打了个初稿,再把郭川和徐缪凌说的那些点子一一给加上去。她思绪看似全然沉浸在写正事中,但到底还是留了一丝敏锐在秦少律砩稀
秦少乱是一动,她就眼眸余光轻瞥一下。没什么事就继续写。
当写东西思绪卡住时,容宁就缩在角落里,咬着笔偷偷看秦少隆5为了不妨碍到帝王,并没有正大光明直视。
从秦少履嵌看起来,就好似容宁全身心都投入在了写东西上,而想也知道这些是为了什么在写。他到晚上用膳,亦没多说什么。
直到就寝时分。
容宁主动抱着一堆纸笔,打算在隔壁晚上再写点,结果东西才放过去,简单沐浴后,回来就听全盛说陛下有召。
她眨眨眼,跟着全盛前往寝宫。
天气冷了,那些个依山傍水的寝宫都被闲置不用。如今秦少滤的寝宫不大,但连地龙都早有安排,只要秦少滤狄簧冷,就能呼呼烧起来。
秦少伦在床上,穿得并不单薄。为了怕感染风寒,身上还披着一条藏青纯色毛毯,看起来相当暖和。他头发简单披散,眉宇间有一丝不愉。
他双眸自小看着令人怜惜,别提现在披散头发刻意摆出姿态。要是皇太妃在这里,估计得上前来嘘寒问暖,怀疑秦少率悄睦锷硖宀皇省
但就留在身边的半个空床和被褥,简直明昭昭彰显着帝王的意思。这是给容宁留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