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手被牵着好像脑子也被拴住了！
季尘目光一直在看她，忽地嗤笑道，“你这，口味有点刁钻啊。”
“......”姜一柠根本抬不起来头。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季尘挑眉，耐人寻味地看着她，而后放低音量挑衅地说。
“我好像记得某人不久前还坐在我腿上耀武扬威，怎么？现在连牵个手都怕了？还是说你喜欢自己主动？”
“......”姜一柠心虚，声音很轻又隔着口罩让人有些听不清，“我才没有！”
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好的人为什么喜欢翻旧账！
“放心我可没心思，现在我是这部电影唯一的投资人，我当然不能让我的钱打水漂，所以。”季尘好像是怕她误会特意解释一遍，“就近原则，你，”他手指点了点姜一柠。
“我来负责。”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老奸巨猾的商人。
“但是，免费的就到今晚截止。”
姜一柠狐疑地抬头，心里打鼓：“还收费？”
“你觉得我看样子像是很不值钱的样子吗？”季尘单手插在兜里，垂眸有些欠揍地说，“而且难不成你还想一直占我便宜？”
“？到底谁占谁便宜啊！”
“那我觉得是你。”
“......”
这人！为什么跟一开始认识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么不正经！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虚假广告骗进来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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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城要比大学城离市区更远一些，这块地以前是一片烂尾的楼盘，后来有开发商接盘改造成了如今吃喝休闲一体的家具城。总面积超过七万平，有整整四层，他们打算坐电梯去四楼，从上往下开始逛，这是姜一柠来之前就做好的攻略。
下午这会儿电梯里的人不少，都想赶着饭点之前逛完，一共四台电梯有两台都在检修，所以人挤人都想挤上电梯，有些没素质的人就干脆上手推。
姜一柠和季尘站在电梯最里面，眼看着空隙一点点变小，人一窝蜂地涌上来，得亏是电梯超重响了警报这才下去两个人。
密闭的空间里，他们俩的手一直牵着，都冒了汗也没人先放开。季尘臂长，单手撑在轿厢璧上，把姜一柠护在眼皮子底下，别人都是贴着身挤来挤去，就他们这隔了一掌宽的距离，姜一柠宽敞地站着。
季尘也在人群中被挤着，他旁边的大哥膀大腰圆地紧贴着他，也不知道是下盘不稳还是怎么回事一直东倒西歪的，季尘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姜一柠却有些过意不去，看了好几眼然后腾出一只手伸了出去，拽住季尘的衣服。
“你过来，往我这边站。”电梯里几乎没有说话声，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娇娇软软的。
她力道不大，却轻轻松松就能够将人拽过来，季尘衣服上那一小团布料被捏得皱皱巴巴的。他们之间的距离陡然缩小。
一掌。
半掌。
最后几乎没有余地让季尘保持绅士的礼仪。
他们贴得很紧。
姜一柠被堵在狭窄的空间了，鼻尖差一点都要碰到他的脖颈。她眼神自然垂下，目之所及是男人饱满的喉结，随着他胸膛的起伏一块儿频繁地滚动着。
一下，两下、
透着致命的蛊惑。
“要不你还是......”她吞咽了口水，“离远一点吧，有点――”
“太、近了。”
“你觉得我还动的了吗？”季尘挑了挑眉，垂头在她耳边说。
呼出的气温热地扑向姜一柠，她发丝微动撩得脸痒痒的。
听他这么一说，姜一柠稍微抬眸往旁边看去。
行吧，确实动不了。
电梯每一层楼都停，但每一层楼都没人下，想上来的人也上不来，就这样相安无事地抵达了四楼。
人又一窝蜂地挤了出去，只有他们俩不紧不慢地在后面磨蹭着。
远远地跟着人流往里走，他们沉默了一路，一前一后牵着手走，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要不然......放开一下？”姜一柠的手都僵了，终于仰头小心翼翼地询问。
季尘停下来看她：“什么？”
姜一柠抿唇手指蜷了蜷，举起手示意道，“这个。”
而后季尘似乎也感受到手背让人捏了下，然后低头看过去，张口慢条斯理地应了声，“哦。”
手松开，两人不约而同地偏转目光、转了转手腕，然后悄无声息地蹭掉掌心的汗渍。
姜一柠把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又不自在地东摸一摸西摸一摸，眼睛撇到入口处旁边的推车指了指，“要不我们也推一辆？我怕买的东西太多。”
季尘散漫地抬了下眼皮看了眼，而后径直走向放置推车的那片区域，姜一柠小碎步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刚想扶上推车的把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来，”他手搭上去，随后目光定在姜一柠的脸上，一副教育的口吻道，“你推得动吗就推。”
说着人和车就往前走。
“我怎么......推不动了。”姜一柠跟在身后抿唇小声嘟囔着，她只是手腕受伤了又不是残疾了。
季尘像是没听到一样，推着车子往前走了几米又兀的停住，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好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得姜一柠有些懵，她停下皱着眉看他，“什么好了？”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不学习了？”他转身反手倚在推车的横杠上，勾起唇角有些不屑，“这么会就找到感觉了？”
“......”
姜一柠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你怎么觉得你不太有经验的样子。”
然后又夹带私货地问：“你上次谈恋爱的感觉是不是都忘了？”
姜一柠目光上下游离，悬着一颗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周围的声音她都自动屏蔽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就只等着那个回答。
可惜，季尘擅自跳过了那个问题，挑眉逗她，“你还挑上了？”
姜一柠当下有些气恼，甚至都忘了装一装。
“挑怎么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又停在季尘旁边皱着脸说道，“我这不是有得挑吗？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说完，她就独自往里走。
“......”季尘跟随她的背影转身，就那么猝不及防被人嫌弃了一番，始作俑者还跑路了。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摇摇头然后加快脚步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逛，没人再提刚才的话题。姜一柠一路走着看着一路心不在焉地思绪飘走，手上也像粘了什么东西一样异常难受。
她揣着兜，手指抠了又抠，目光盯在前方失了焦只顾着往前走。
她在想，为什么牵手这么简单的事她能和夏天脸不红心不跳地完成，而到了季尘这，却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挑战。
越想越远，越走越快，她甚至都没看路。
突然，她就被人拉住――
“你确定你是来看家具的？”
季尘拉住她的手臂，浑不吝地笑着。
“不是来竞走的？”
“我在看啊，这个就挺好的。”她看也没看就从一旁的货架上抽出一件物品放在推车里，目光直视不退缩。
“你、确、定、”季尘长臂一伸将推车里的东西捞出来，晃在姜一柠的眼前，“你需要这个？”
季尘的语调很怪！怪到姜一柠自己都有些不自信地撇了一眼！
啊啊啊！！
她拿了什么！
季尘手上那一盒、
包装有些赤.裸的、
男士！内裤！
“......”
姜一柠表面波澜不惊地看着那包东西，嘴角抽了抽。
她没说话试图负隅顽抗。
“怎么？难不成是给我买的？”季尘凝眉把那盒内裤拿到眼前，前后翻转审视了一番而后淡淡说，“就是这个尺码......”
他的目光从那盒东西上转移到姜一柠的脸上，似是怕她听不清一样靠近了些才笑着说，“小、了、点、”
“......”
姜一柠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这话，眼神鬼使神差地就往下移。
一点、又一点下移、
然后定格在某处。
紧张到吞口水。
衣服很宽松看不出来什么。
突然，头被敲了下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她迅速将眼神转到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天呐！
谁能来救救她！时间能不能回到两分钟前！
她再也不要手欠去拿那盒东西！
“看哪呢？”季尘抱臂有点防御的姿态，“你这是质疑我？”
姜一柠目不斜视，立即否认：“没有！”
她摇头带摆手一整个大慌乱，生怕被当成“色女”。
季尘勾唇笑漫不经心地说：“行，知道就行，下次注意。”
姜一柠：“......”
下次！
注意！
什么啊！！
第41章 喉结
四层楼说大不也不大, 四层是日用品小物件售卖区，三层和二层是家装展示区，一层是餐厅和结账区, 还有大型家具的提货区。
自从上个尴尬的话题结束之后，他们俩沉默了一路, 季尘负责推车, 姜一柠就负责报复性选购。速度很快，也就三十分钟左右就走马观花式地逛到了一楼, 小推车里满满一车都是姜一柠的东西。
这一路, 没少惹人看。
主要是一推车粉粉的少女心的东西和季尘搭在一起就很突兀, 纵使他今天穿着很朴实乖巧但气质还是那气质，默默不说话推着车就给人一种冰山的感觉。
姜一柠虽然走在前面，但耳朵还是时刻贴在后面的, 一路上她没少听路过的女生悄悄咬耳朵, 反正声音也不算小，总感觉想引起谁的注意。
她总结了下那些女生的褒奖――
“好帅啊, 好像哪个明星！”
“好想上去要电话啊, 但他感觉好高冷的样子。”
“哇塞, 他的眼神好温柔啊！”
反正姜一柠觉得清一色都是跟他沾不上边的词，除了帅，高冷和温柔是真一点没有。
她偶尔有停下来想窥看一下季尘的表情, 是不是像孔雀开屏一样喜不自胜。所以借着选东西的契机往身后偷看, 但十次有九次都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一双犀利又玩味的眼神，眼尾带着笑意就一直盯着她, 哪怕是不经意的一瞥, 也总是余光相汇。
“那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感觉像是姐弟恋。”
“天呐，弟弟太甜了, 他也太爱了吧，一直盯着看，我好羡慕！”
“......”姜一柠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再怎么乔装打扮都低调不到哪去，即使去掉名字这层光环，他也能凭颜值引人注目。
姜一柠有些郁闷，脚下步伐更快了，等下了一楼的扶梯，她看了一眼身后，季尘还被她甩在扶梯中央的位置，她干脆站在一旁等着。
就这会功夫，他一个人推着推车正好给那些心花怒放的小姑娘们下手的机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一个人感真正上前搭讪。
季尘抵达一楼时，姜一柠迈了一步到他旁边，皱眉抬头打量了一番他的帽檐，“你这帽子还能戴低点吗？”
“帽子不就这样戴的吗？还要怎么低？”季尘问道。
“卡住脸的最好，尽量别把脸露出来，怪招蜂引蝶的。”姜一柠语气不由得有些嗔怪。
“......”季尘听懂了她的意思，故作姿态地得意道，“天生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话好像听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姜一柠压根没理他，直接上手将他外套的拉链一整个拉到顶，把领子立起来挡住脸，随后垫脚将帽子往下压了压。
一整套流程下来，她上下扫视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这下安全了。”
她丝毫没注意到这是她从前绝对不会做的事，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在不知不觉中递进。
而从前季尘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的头，脖子以上都是危险地带。但姜一柠碰他时，他丝毫没躲闪，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
季尘低头问：“嗯？谁安全？”
姜一柠理所当然地看他：“当然是我安全了，咱们说好的对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尤其是被记者拍到。”
季尘淡淡地“啊”了声，然后重新推上车往前走，“有这条？我怎么不记得？”
“没有吗？那就加上这一条。”姜一柠平淡地说。
季尘停住侧过头看她，嗤笑了声便也没说什么。
......
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用餐区的位置坐满了人，一旁等候空桌的人也排起了长队，姜一柠本来都提前在网上看好了要吃他们家的招牌蛋包饭的，这下没一个小时是吃不上的。
姜一柠不死心地满场扫了一眼，然后蔫头耷脑地看向季尘问：“你饿吗？感觉要排好久啊。”
季尘没直接回答她地问题，转而问，“你想吃就排。”
“算了，也不是特别想吃，我知道他们这有免费的冰激凌也不错，我去买！”
季尘刚要说话，姜一柠人就跑没影了，他目光跟随那个身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目光垂下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他手机一直处于静音，这会儿拿出来一看满屏的消息和未接电话，原本今晚是有会议的他临时改到了早上，所以就多出了一堆要处理的事情。他站着拨通电话，体态挺拔像一棵经年不败的雪松，而后视线无意中撇到某一处突然定住，简单说了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视线一直盯在那处，迈着大步往前走，推车就放在那不管不顾。
姜一柠买完冰激淋之后就被一个小哥拦住了，他递给姜一柠一份传单，姜一柠把冰激淋左手倒右手才腾空去接那份传单。
小哥兴致勃勃地跟她介绍：“美女，你来参加我们这个拍照打卡的活动再合适不过了，一等奖能拿到两折的优惠券呢！”
一听两折，姜一柠顿时有了兴趣，今天太冲动买了太多东西了估摸着要花不少钱，要是打个两折四舍五入就等于不要钱！
如意算盘算完，她就满口答应，跟那个小哥加了微信。可刚打开二维码的页面，一旁的光亮瞬间暗了下来。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被人息了屏。
姜一柠抬头看过去，季尘已经站在她的一侧，拉链也被往下拉开了几公分，露出冷峻的下颚线，想起来有点生人勿近的样子。他皱着眉盯着她面前推销的小哥，嘴角淡淡掀起一阵不快，“搭讪的？”
推销的小哥有点被他的气场压制，一时间忘了说话，手机也一直停留在扫码页面，那道绿色的横线一遍又一遍地从上往下扫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