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意您,你哪怕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爷也会紧张的。”
栀蓝笑了笑,没搭腔。
之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胆小惜命,所以拼命讨好四阿哥,可是就是这样,栀蓝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林黛玉。
当然了她也知道黄莺是为自己好。
“主子,其实奴婢知道,你不太想回京城,原因……奴婢也能猜到一二,先不说府里已经有了一个福晋,就是没有,您回去了,府里还有李格格、宋格格她们,之后肯定还会有别的人。
天天和各个院子的主子斗来斗去的,是没您在江宁的日子舒畅。
可是主子,奴婢还是那句话,您要为两个小主子想想啊,他们是爷的嫡子和嫡女,当然了现在回去能不能上玉牒也是一个问题。
可是就是上不了玉牒,在皇上身边长大,日后的前程是不用担心了,肯定好过在江宁城日后做掌柜的好吧?”
虽然栀蓝并不觉得两个孩子日后做个无忧无虑的掌柜的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黄莺能这么为自己着想,栀蓝是感动的。
“而且啊主子,你要是心甘情愿回去,除了两个小主子的原因,还和爷有关,对不对?爷真的在意您,对您心意重,您才能心甘情愿,所以呢,这次就好好看看爷对您的心意。
要是爷真的不在意,主子,奴婢以后肯定不劝你回京城去了。”
“爷要是知道您这么帮着他,回去之后他肯定会为你涨俸银的。”栀蓝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趣黄莺。
有人这么为自己着想,感觉真不错,虽然黄莺是一个丫鬟,可是栀蓝却从没把她当成是一个丫鬟。
“主子,奴婢才不会为了俸银呢,奴婢是为了主子您,奴婢跟了您时间不短了,您对奴婢好,和别的主子不一样,奴婢自然也要为主子您着想啊。”
再说下去就肉麻了,未免太煽情了,栀蓝说:“不是说我身子不舒服吗,那就不要让我多说话。”
“对,对,主子您快好好歇着。”
虽然不再说话了,但是听黄莺说了这么多,栀蓝知道自己必须要回京城了,抛开孩子不说,黄莺都为自己想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有什么矫情的呢。
大夫几乎和四阿哥是前后脚来的。
“怎么样?”在大夫给栀蓝把完脉之后,四阿哥着急地问。
大夫的眉毛皱的很深,额头全是冷汗,面对四阿哥的追问他战战兢兢道:“回这位爷的话,或许是老夫才疏学浅,所以看不出夫人有什么大问题。”
“什么?”四阿哥倏地站了起来:“可是什么疑难杂症?”
“或许是,不如这位爷您另请高明?”
四阿哥愤怒极了,呵斥的话到嘴边了,余光注意到黄莺,看到她上茶的手稍微抖了一点,除此之外,一点为栀蓝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于是他把目光从大夫身上移到黄莺身上,可是黄莺眼神闪烁无比。
“行了,你先走吧,黄莺,送大夫。”
话音刚落,四阿哥就注意到黄莺是松了口气,他往帷帐拉得严严实实的床那边看了一眼。
等大夫出去之后,四阿哥抬脚走到床边,拉开帷帐。
眼前突然亮了许多,栀蓝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四阿哥,和他对视了片刻,之后她坐了起来。
“爷不该和你发脾气。”
虽然不是直白的“对不起”三个字,可是听到四阿哥这么说,对栀蓝来说也意外不已。
本来在黄莺的“劝说”下,栀蓝对于装病已经不尴尬了。
但是四阿哥主动道歉,她却有点不自在了。
“如果不是爷发脾气,你应该也不会装病叫爷过来吧。”
“奴婢也不该装病。”
四阿哥抓着栀蓝的手:“爷是男的,和自己的福晋生气,是有失体统了,以后不会了。”
“其实奴婢是有事儿要问您。”虽然一直冷脸的四阿哥道歉让人心里十分舒畅,可是栀蓝装病到底也是有点心虚的,关键是还被四阿哥发现了。
所以也不好意思一直听四阿哥自我反省的话。
“其实是有点事儿找爷……”
四阿哥问:“什么事儿?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让侍卫找爷传个话就行了。”
听到栀蓝又不舒服了,天知道当时四阿哥多担心,不过这些他自然也是不会和栀蓝说的。
“主要是还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儿,所以也不敢贸然让侍卫知道。”栀蓝犹豫了一下说:“有人跟着乌思道,好像是监视他?”
四阿哥柔和的表情因为栀蓝的话变了。
“你费尽心思找爷是为了他?”
“也不能说是单纯是为了乌思道,这几年奴婢和黄莺还有乌思道一直形影不离的,奴婢是怕有人知道奴婢没死,所以曲线救国监视乌思道的,所以……”
“呵,还形影不离。”
栀蓝很想和四阿哥说,这事关生死,不要什么醋都吃,可是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凛寒之气,栀蓝也不敢说。
“主要是怕皇上和太子的人……”
“你怎么知道有人监视乌思道?”四阿哥打断栀蓝:“他来找你了还是你去找他了?”
“黄莺找他的时候发现的,不过黄莺压根就没和他说话,发现有人跟着乌思道,黄莺就赶紧回来了。”
“废物点心。”
四阿哥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要是栀蓝发现的,四阿哥虽然生气,但是却也不觉得太意外,毕竟栀蓝的身份……见多识广的。
只是现在……黄莺一个丫鬟都能发现有人跟着乌思道!
第93章 人尽皆知
因为装病把四阿哥骗来这事儿栀蓝多少有点心虚,可是听到四阿哥的嘟囔省,栀蓝有点不高兴:“说谁呢?”
“自然是跟着乌思道的那些人。”
这下栀蓝真的是被惊到了!
“跟着乌思道的人……”
“连黄莺一个没有任何训练的丫鬟都能看出来有人跟着乌思道,那些人不是废物点心是什么。”
“所以是你让人跟着乌思道的?”栀蓝终于找到机会,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四阿哥没否认。
“为什么啊!乌思道怎么了?”
栀蓝好奇极了,她是多少能看看出来或者说感觉到乌思道对自己的心思的,栀蓝相信四阿哥之前事儿事儿的也是因为乌思道的心思。
可是饶是如此,栀蓝还是觉得四阿哥他一个做大事儿的人,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找人跟着乌思道的,不是不可以小肚鸡肠,而是这种劳心劳力的小肚鸡肠有点太大张旗鼓了点。
因为康熙的缘故,两个孩子肯定是要回京城的,所以不管栀蓝是不是愿意,她肯定也是要回京城的。
在她看来,到时候让乌思道留在江宁就是了,真不用四阿哥这么劳心劳力的还让人跟着乌思道。
“怎么了?你不觉得两个孩子知道你被太子带走了这事儿有点不寻常?”
“他们……”栀蓝当初也觉得两个孩子那么做太冒险了:“你是说是乌思道和他们说的?可是不是两个孩子无意间听到了乌思道和黄莺的话了才知道的吗?”
四阿哥不置可否地看着栀蓝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栀蓝叫来了黄莺,问了出事儿那天的情况。
不过黄莺的说辞和栀蓝醒来那天的说辞一样,没什么大的区别。
“爷问你,当初你和乌思道说话的时候,两个小主子在哪儿呢?离你们远吗?两个小主子怎么听到你们的话了?”
黄莺先是看向栀蓝,见她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这才开始回答四阿哥的话:“回爷和主子的话,当时奴婢和乌思道两人是在院子里说话的,两位小主子是在屋里,按说小主子是不该听到奴婢和乌思道的话的,但是那天不知道乌思道是不是太担心主子了。
说话就有点着急和激动,所以两个小主子就听到了……”
四阿哥看了眼栀蓝又问黄莺:“平时你和乌思道不管说什么话,都也是人尽皆知?”
黄莺被四阿哥这话问得立刻跪下了:“回爷的话,奴婢没有,奴婢是懂规矩的,怎么可能让什么事儿都人尽皆知呢。”
眯了眯眼睛,四阿哥扭头看了眼栀蓝。
见黄莺担惊受怕的样子,栀蓝说:“没事儿,不过是问你几句话,你先下去吧。”
黄莺出去后,栀蓝问四阿哥:“所以爷您是觉得乌思道和黄莺说奴婢出事儿了,特意声音很大?”
其实说话声音大小这事儿,当初还在京城,还在贝勒府的时候,栀蓝都没苛责过黄莺他们。
在栀蓝看来,只要说话得体,不因为逾越规矩而给自己带来了麻烦,说话声儿大点小点儿都无所谓的。
更不要说来了江宁之后,就更没那么多规矩了。
所以栀蓝也从来不再说话声音大小这事儿对黄莺他们有什么约束。
而且栀蓝没要求,黄莺和乌思道他们却十分有分寸。
明明是说悄悄话,却声音不小,这在栀蓝看来有点不可能。
然而黄莺没说谎,四阿哥的态度……
但是栀蓝还是觉得是不是苛刻了点:“也许可能就是着急,所以乌思道说话声音就大了点,也不能因为……”
“两个孩子是你生的,你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却帮着一个奴才说话!”
真是无时无刻不小心眼,只是若是别的时候,栀蓝可能还会有点窃喜,然而现在她是真没那个功夫想太多,先处理好眼前这事儿才是重点。
“奴婢不是帮着谁说话,就是……”
“云楚和云舒说的,说乌思道声音大到他们不想听都不得不听到乌思道说话的声音,你觉得这正常?这就是你说的不过是因为激动声音大了点?”
听起来是不太正常,毕竟这个时代等级森严,乌思道他们身为伺候人的人,不管主子怎么说,他们心里都是有根弦的。
“可是乌思道特意让两个孩子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知道两个孩子有不同于常人的……”
要脱口而出了,栀蓝迅速把话又咽下去了,因为还不知道四阿哥到底知道不知道呢。
“还是说乌思道其实是别人的眼线?比如说是太子的?可是也不太可能啊,要是太子的眼线,我不可能还活得好好的啊?”
虽然没在意栀蓝到嘴边了又咽下去的话,但是四阿哥的态度也不算好。
“呵呵,真是难为你为一个奴才辩解这么多。”
“不是辩解,就是……”栀蓝想说就是觉得不解,可是斜到四阿哥的表情,栀蓝也不解释了。
反正现在四阿哥让人跟着乌思道呢,看看乌思道到底想做什么再说吧。
时辰不早了,既然栀蓝没事儿,四阿哥早就准备离开了。
虽然他也不想走,可是在不知道乌思道到底存了什么想法,所以在皇上离开江宁这段时间,四阿哥和栀蓝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闪失。
栀蓝自然也是不会留他的。
虽然两人孩子都有了,可是现在他府里那个福晋到底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栀蓝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和四阿哥又怎么样了呢,这和回京城是两回事儿。
四阿哥走了之后,栀蓝了无睡意,再次叫来了黄莺。
“主子,你有什么吩咐?”
“等明儿个天亮了,你悄悄出去一趟。”
“奴婢遵命,不过主子,奴婢能问问,是什么事儿吗?”
“悄悄跟着乌思道,看他都做什么。”
“他?”黄莺怔了一下,担忧道:“可是现在他身边不是有人跟着他的吗,万一那些人发现了奴婢呢?主子,不是奴婢害怕,就是怕这事儿万一弄巧成拙了,再给主子您带来麻烦了。”
“不会。”
“那……”黄莺虽然有的时候啰嗦,但是人却是激灵的:“跟着乌思道的那些人是爷的人?”
虽然栀蓝没明说,但是态度说明了一切,黄莺了然之后沉默了须臾:“要是这么说的话,主子,奴婢觉得倒不用去跟乌思道。”
第94章 起了杀心
“此话怎讲?”栀蓝说:“因为两个孩子的关系,我和爷的关系也许不好的,但是爷应该不会害我就是了。
可是我也不能不知道乌思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毕竟这几年乌思道在江宁和咱们也算是朝夕相处了,除了我之前是贝勒府的福晋这事儿,也没别的了。
可是就是因为我之前是贝勒府福晋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虽然说爷的人跟着乌思道呢,可是乌思道到底为谁卖命还不知道呢,如果不对劲,我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毕竟我的身份闹到了皇上面前,爷不会有大事儿,但是我会死。
这次江宁的事儿,太子和蒋世安的事儿换做别人可是要千刀万剐的,可是太子有丁点事儿吗?
没有啊,所以啊这就是人比人要死。”
黄莺:“主子,奴婢明白主子您的担心,但是要说乌思道为了别的主子卖命,奴婢是不信的。
刚才虽然爷和主子您说了什么,奴婢不清楚,不过爷和主子问奴婢的那些话,奴婢倒是能猜出一二来。”
栀蓝眼皮跳了跳,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主子,乌思道对主子您……”话说了一半儿,黄莺赶紧解释:“主子,奴婢知道这话说出来大逆不道,可是……”
“行了,我知道。”栀蓝也不是傻子,乌思道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
思量了许久,她说:“明儿个天亮了你去把乌思道找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可是主子,这个院子都是爷的人……”
“没关系,去吧。”
找乌思道,栀蓝没想着要瞒着四阿哥,她就是要坦坦荡荡的。
翌日,黄莺腿脚快,很快就把人找来了,院子这边的侍卫在黄莺回来之前,栀蓝就稍微使了点小手段,让他们放乌思道进来了。
反正乌思道还有四阿哥的人跟着,院子这边的侍卫不和四阿哥说,跟着乌思道的人也会和四阿哥说的。
现在白天,四阿哥怕被皇上或者太子谁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乌思道来了,应该也不会过来的。
这对栀蓝来说倒是一个好时机。
“奴才给主子请安。”
栀蓝没说让乌思道起来的话:“我出事儿那天,怎么交代你的?”
“主子让奴才照顾好两个小主子。”
“那么你又是怎么照顾的?”
“奴才……”乌思道迟疑了一下,飞快扫了眼黄莺。
“你也不用看黄莺,是我在问你话。”栀蓝说:“我听说那天云楚和云舒两人主动跑到皇上面前拦了皇上的御驾,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事儿,但是我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了两个小主子?”
“是奴才没照顾好两个小主子,奴才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