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没再听他多说,骂了句神经病后挂断视频。
隔天一早,她早醒准备去演出场地进行排练,发现一直没人住的对门居然有师傅扛着东西源源不断的往里面运输着东西。
林梓没多想,以为来了个邻居,想着忙完回来买点什么送给人家,也好以后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祁炀靠一个人上药费劲,找的私人医生给他进行消毒包扎,秦文昌用手比量一下伤口的大小,抽了抽嘴角“这划的不浅啊,为了林梓你也真够能豁的出去的。”
酒精戳到伤口处,祁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秦文昌想他真不是一般人,这都不喊疼。
医生处理完伤口离开,祁炀活动了一下肩膀,问了句“东西都搬过去没有?”
这几天陈守生的工作都归他负责,秦文昌见没有外人疲惫的瘫在沙发上,他诉说着心里的痛苦“祁炀,你说我们俩人明明都把心爱的人伤害了,为什么你却有余地追林梓呢?”
祁炀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她明白我并不是不爱她,而你,让涂琳感觉不到你的爱意。”
秦文昌没了声音,身边有很多人都大同小异的告诉了涂琳对他死心的原因,而他也明白,都是自己活该。
林梓忙完开车回家时从店里买了份蛋糕,轻轻的敲了敲对面的门,并没有人开门,她把蛋糕放在地上,从包里掏出便利贴[新邻居祝你生活愉快!]
祁炀因为工作再次耽误时间,等到他回家时,忘了眼对面紧闭的门,想着这时候她肯定已经睡着了。
地上的蛋糕映入眼帘,祁炀俯身捡起,上面秀气的字迹忍不住摇摇头,对待未知的陌生人的态度都如此和善客气,看来他还比不上一个未知的新邻居。
林梓生活逐渐有了规律,她早起打开门,见门口有人给她送了一份早餐,隔着保温盒里面还是热的。
林梓进屋解开带子,发现皮蛋瘦肉粥里面的皮蛋全部被挑了出去,知道她这个习惯的人很少,保温盒的最下面压着一张卡片,上面的字迹再让她熟悉不过。
铿锵有力的写了两个字[回礼。]
林梓揉了揉眼睛,没问题,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难道对面的新邻居是祁炀?!”
祁炀不出所料的接到了电话,里面传来林梓质问的声音“你是不是搬到我对面了?”
他的声音懒散,拉着长音说着“被你猜到了。”
林梓本就想离他远远的,如今就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见面都难,她烦闷的用勺子搅着粥,讥讽道“祁炀,北霖这么大,你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搬去哪不行,非要跟我做邻居!”
祁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老子自己一人在别墅里住孤单,你对面房子的面积正适合我独居。”
林梓不想听他在说下去,知道不可能要求他搬家,但她也舍不得从这地上搬走。
林梓回国后挑了不少地方,位临市中心的公寓便利是不假,但也太吵闹,让人静不下心。
她挑的小区虽然不及市中心地理位置好,但交通什么都十分方便,关键是,很安静。
林梓自我安慰的想着,祁炀说不定忙到回不了家,这回也不用考虑什么邻居相处问题了,跟祁炀当不认识就好了。
事与愿违,她有事耽误,下班下的晚了些,还与祁炀碰个面对面,林梓快速转过头,往常一放指纹就开的门锁在今天却怎么也不好使。
林梓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祁炀已经开了门,询问她要不要来家里吃饭,她连敷衍都不愿意,冷漠的拒绝“祁总管好自己就行。”
门输入密码后终于打开,她刚要进去,被身后的人揽着腰拽了过来,林梓被祁炀抵在门上,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意。
她用力的推着他,愤怒的说着“祁炀,喝多了就滚回家睡你的觉,别来我这里耍酒疯!”
祁炀低下头搭在她的脖颈处,林梓长时间的冷漠拒绝让他想不到办法,他没喝多,却仗着喝了酒的名字,把她抱在怀里。
林梓还想打他,但想到他后背有因为救自己而产生的伤口,又于心不忍的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祁炀仿佛洞悉了她的举动,低笑了声,薄唇不知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颈间,声音眷恋“宝贝,心怎么还这么软?”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祁炀的眼泪
林梓觉得跟他比力气无疑是鸡蛋碰石头,抬起头对上男人眼底盛满的笑意,忽的,她嘲弄的笑了声“祁总怕不是忘了,曾经那个心软的林梓,被你亲手毁的一干二净。”
她感觉到祁炀的身体一僵,可想而知他心里并不好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每次她用这件事攻击他时,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祁炀用力的抱紧她,在她耳畔低声说着“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我。”
林梓像是被这句话触碰到了底线,她不顾祁炀后背的伤口,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她红着眼睛,故作冷漠的说“祁炀,你别那么自信,如果上一次你不从中搅和,可能现在我跟任兆江已经差不多在一起了。”
祁炀的面色愈发凝重,他紧紧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一字一顿,表情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一般“林梓,你有种再说一次!”
林梓的脸因为剧烈挣扎泛起淡淡红色,她咬字清晰“我说,如果你不搅和,我…”
“唔!”
男人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头低下来,狠狠的吻了上去,重逢以来,他只出格过一次,倒让林梓忘记了祁炀的本性。
林梓抬手去打他,祁炀不在怜香惜玉,单手把她为非作歹的手扣在一起,动弹不得,他的脚步靠近,逼的她与冰凉的门紧紧相贴。
她故意紧闭牙关,他却用力咬在林梓的柔嫩的唇瓣上,让她不得不吃痛服软。
祁炀吻的很用力,自己沉沦不够,还非得拉着她一起。
林梓睁着眼睛,不能乱动的双手紧握成拳,尽量不让自己沉迷。
嘴里尝到咸味,她顿时一惊,这眼泪,是,祁炀的!
林梓发现他脸上的泪痕,心如刀绞,她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别对他心软,而结果,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她不再挣扎,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沉沦就沉沦吧,只有这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祁炀终于舍得放开她,离别时还依依不舍得追着她啄吻了几下。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亲昵的如同恋人一般,可心里,却都在滴血。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良久,祁炀把她嘴唇上的血珠用手轻轻带有,他的声音抵哑“抱歉。”
林梓真的很累,自从回到北霖跟他见面的那天起,她每天都处于“备战”状态,她看了他一眼,没像上次那样打他。
直接绕开他离开回到家里关上了门,整套流程行云流水,祁炀没再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眼神。
她回到家里,麻木的卸妆洗澡吹干头发后躺在床上,可能是累到极致的缘故,今晚林梓没再依赖褪黑素,沾床就睡。
隔天,祁炀怕林梓见他影响心情,提前去的公司,经过茶水区时听到有人聚在一起讨论六一儿童节男朋友都给自己送了什么礼物。
他停下脚步,看向身后跟着的陈守生和秦文昌,秦文昌跟涂琳在一起时估计没在乎过节日的事,不靠谱。
祁炀把目光投向陈守生,请教开口“你六一儿童节会给岑茉儿送些什么礼物?”
秦文昌意识到自己被人无视,但听祁炀向陈守生请教自己也竖起了耳朵。
“送娃娃,棒棒糖,鲜花,项链,还带她去游乐园,女孩子其实很可爱,无论多大,都是跟小孩一样。”
陈守生想到什么,看了眼日期,立马给岑茉儿打了个电话,电话持续了几乎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打完后摸了摸心口,后怕的说着“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这个节了,还好还好,灾难始终慢我一步!”
祁炀假公济私,借着检查的缘由去场地找林梓,林梓试着弹了两首钢琴曲,让周围的人都享受的鼓起掌声。
林梓联了一会儿停下休息,身旁的助理见她嘴唇上有小口子,她没多想,感叹道“北霖的天气确实干的厉害,你赶紧多抹点唇膏吧,都有小口子了!”
林梓闻言脸红了一下,脑袋里不自觉的想起祁炀流的那滴眼泪,他从不向人展露自己的脆弱,就连他得到一切,大仇得报的当天,也不见他留一滴眼泪。
她愣神间,助理突然喊了一声“祁总来了!”
祁炀冷淡的点头示意,林梓故意不理他,继续开始弹奏起曲子。
他让身边的人都离开,林梓不明白他的意图,担心他继续耍流氓,站起身拉开和他的距离。
语气淡漠“你来干什么!”
祁炀把身后藏着的手拿出,他的手里拿着一捧花,只不过,花都是由巧克力组成的。
巧克力的牌子是她喜欢的那款,花束的制作不算精美,林梓看着他的眼睛,问“祁总自己做的?”
祁炀的脸上闪起一丝不自然“是,祝你节日快乐。”
林梓没伸手去接,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难道祁炀大老远从公司开车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束花,说句没有用的节日快乐?!
祁炀的语气中带着试探“不喜欢?”
不等林梓开口,他又自言自语的说着“不喜欢也没事,老子可以带你去游乐场。”
林梓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祁炀仿佛是讨人欢心的宠物,因为她的喜怒而悲欢。
她沉默了片刻,后继续保持疏离,林梓把话说的很重“祁总请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做什么极端的事。”
话说完,她转过身用背影对着他,等到听见了均匀的脚步声,林梓才把头扭了过去,用巧克力做成的花束没被他拿走。
祁炀把它放在了钢琴架上面,林梓想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助理不知道两人的往事。
祁炀给她们投资前只是用误会二字把他和林梓的过往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助理过来拦着,她满脸八卦“这花多浪漫啊,是刚才祁总送你的吗,我跟你个有意思的事,听人说他从不跟女人接触,还有人说他是Gay,如今一看倒证实传言是假的,你说,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林梓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把花塞进助理怀里,淡淡的说着“我跟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既然觉得可惜,那就把这里面的巧克力分给大家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抗拒的拥抱
祁炀开车往回返,林梓的抗拒现在还让他的心脏传来阵阵刺痛。
回到公司,秦文昌见祁炀后表情凝重“祁颂,从监狱出来了。”
祁颂本应在监狱里待上个四五年,可祁家没有处理好的那些残枝帮他不少忙,这下才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就让他有机可乘,从里面被放了出来。
祁炀的眸色漆黑让人猜不透想法,他合上眼睛,林梓遇害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中自动浮现,至今让他后怕。
“让人注意林梓的安全,她那里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秦文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祁炀,不是我说你,祁颂跟你是不可逆转,你死我活的关系,如今你不想想怎么让他从你眼前消失,怎么对付他,却只考虑林梓的安危,你还是我认识的无时无刻充满智慧,理智至上的祁炀吗!”
祁炀低下头从包里取出一根烟,脊背上下起伏着,极力隐忍着波涛汹涌的情绪,他在两年前就是因为太过于理智,导致林梓离他远去。
这次,他就算失去一切也想弥补她,让林梓回到自己身边。
半响后,祁炀嘴角淡淡勾起,声音散漫却又带着坚定“我相信,如果是林梓,也会跟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爱本就是无解题,它可以让人毫无理由的开心,难过,而最高程度的爱情,应该是心甘情愿的牺牲甚至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秦文昌转过身“我希望你想的是正确的。”
祁颂联络了叶家和祁家的剩余势力,借助他们迅速建起新的版面图,他把飞镖准确无误的投向红心,眼睛猩红,放肆的笑着“祁炀,我们的游戏,还未结束!”
他对着身边的人笑了声“别忘了给我亲爱的朋友送上一份礼物。”
林梓接到电话,快递员松开一个包裹,本以为是祁炀送的不以为然,她还是没忍住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被破开肚子的玩偶熊。
玩偶熊的眼睛也被人生生拔了下去,眼睛上面还有血浆,林梓被吓的很厉害,把盒子带着娃娃甩到一边。
助理刚把巧克力分完,回来一看惊呼一声,大叫道“这是谁的恶作剧,太过分了!”
林梓平稳了一下心神,明白这包裹不可能是祁炀给寄的,她重新联系了快递员,快递员把发货人的电话给了她。
她在脑袋里快速的过了一遍最近有没有的得罪的人,电话拨了过去,那边的人仿佛有了预支一样,电话接的很快。
林梓缓了缓,语气冷漠“你是谁,为什么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那头的人低笑了声,让林梓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祁颂一字一顿“林梓妹妹,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亏我出狱后第一个联系你。”
林梓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她又想到了两年前祁颂把她关进水箱折磨的画面,本以为心态磨砺的够好,直到回国后面对这一桩桩的事,她才明白,根本不够。
祁颂拉着长音“不说话,害怕了?”
林梓按挂了电话,助理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泛白,扶住她,不解的问“怎么了?”
林梓只淡淡的说了句没事,心里却开始关心起祁炀,既然祁颂出狱了,肯定会费尽心思的找他麻烦…
心里乱成一团,她刚踏出演出场地,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林梓灵敏的躲在停车场的车后面,趁着那人不休息,手呈攻击状打向男人脆弱的脖颈处。
秦文昌训练有素,反应迅速,用手挡了下,但还是疼的“嘶”了声,他见林梓满脸戒备,开口解释“你不用太紧张,祁颂出狱了,祁炀不放心,让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林梓松了一口气,只要祁炀不是被动的那方就好,虽然心里怨他,但不希望,他会输给祁颂那个烂人。
她恢复平静状,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跟秦文昌讲了一遍“祁颂目前看来不会对我做些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应该陪在祁炀身边。”
秦文昌忽的笑了声,林梓的做法还真是跟祁炀说的一样,她和祁炀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还是以对方为中心,彼此牵挂着,足以证明,他们还没有走散。
林梓看着他嬉皮笑脸的也不懂秦文昌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重复了一遍祁炀让他转达的话“你不用替他考虑,祁炀让你相信他就好。”
林梓原本紧绷的神态在听完秦文昌转发的这句话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晚上回到家,她看了眼对门,门前没有摆放鞋,不像有人回来的样子。
正当林梓魂不守舍的在密码锁上输入指纹时,只听见电梯门传来响声,她朝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祁炀快步朝着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