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荒原建灯塔——富有的鱼【完结】
时间:2023-08-04 23:13:08

  “喝点水。”
  “谢谢”千粟知道是他递过来的杯子,根本不敢扭头回视,千言万语,只得化做余光散在空气中。
  想要聚会快点结束,于她而言,喜欢过的人怎么会只喜欢一次呢!
  总不能像脑袋里安个水龙头一样,轻轻一关,就能阻断所有的情绪倾泄。
  不是每一次都会是理智占据主导。
  思绪开始飘忽,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高二那年。
  家里不想让她继续学习,连最低的生活保障经济也被停了。
  千粟高中成绩拔尖,读的省城的学校,吃的用的哪怕最低标准的来,千粟余下的经济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的倔强和自尊心,使她无法开口言说难处,求助同学老师,只得暂缓学业。
  年纪小,没学历,根本找不到正规的工作,干过服务员,在烟熏火燎的烧烤店串串,在网吧当网管,,,。
  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由于没到法定工作年纪,干个工作也是东躲西藏的。
  快到复学的时间,还是没能攒够钱,后来甚至同时打两份工,每天都处在焦虑中,下班后还要缩在十平米的房间里继续学习,害怕复学后无法接轨。
  所幸的是,无论多难,她从未想过放弃。
  后来她听朋友说,大城市都有公益基金什么工会,会帮助需要的学生,助力他们的学业,她抱着试试的心态。
  写了一些信,打了一些电话,尝试联系了一些工会,和资助人,大都无疾而终,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个渺小的高中生。
  绝望之际,千粟收到了她的雪中送碳。
  她的手写信,甚至收到了同样的回复方式,规整的书信以及汇款。
  千粟记得,打开信件的那天,她感觉她的天都亮了。
  后来顺利考上了省会拔尖的大学,大二时期,估计是上天垂怜,她认出了江牧正是当初的资助人。
  她还不太清楚为什么当初她申请的江舟集团的公益组织会,最后是江牧的个人汇款以及回信。
  她抱着一种感恩的,探究的心态靠近他,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
  他的低调谦逊,细心周到,沉着冷静,情绪稳定,无不一一的吸引着她。
  虽然自己只是他资助中的一员,但对于千粟来说,江牧是唯一拉她一把的人。
  她不知道江牧有没有认出她,出于自尊心,她从未开口提及此事。
  甚至有多余的钱款时,她会寄给需要的人,既然她感受过这世间的善意,那么就让这份善意延续下去。
  不仅仅是帮助他们,也是帮助儿时无助的自己。
  “还好么?千粟,你脸有点红。”
  江牧伸手拿掉千粟发丝上纸片,突然回神的千粟下意识躲开,眼神慌张的躲闪,好似刚才的发神被人窥探。
  “对,不起,我不是,是、、、、、、”意识到不妥的江牧慌忙解释。
  “啊,,没事,,我。”
  江牧看她双颊绯红,想着大概也是醉了。
  千粟看着江牧盯着自己,镇定下来缓解尴尬,开口聊天。
  “江学长出国留学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
  “是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
  “那是?”
  “她还没有定下来。”
  她?千粟的心里猛抽了一下,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他接受了许学姐的爱意,等着她出国吗?
  忍者心口的抽搐,强装镇定回复“那,,那提前祝你们一路顺风。”
  千粟端着酒杯,去和江牧碰杯。
  脸上堆砌着笑意和祝福,心底一片清明,真好,嗯,真的很好,他这么优秀又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幸福,她应该为他感到庆幸的。只是为何,眼睛里的难过快要溢出来了。
  “好。”
  千粟听到他的回答没再说话,她怕情绪决堤而出,只得闷着头喝酒。
  许久之后,听到江牧的声音。
  “千粟,你希望我走吗。”
  “能出去深造多少人的梦想,为什么不希望。”
  “所以,你希望我去吗?”
  “我肯定希望啊。”
  “学习吗,正常。”千粟还在找补。
  “还会记得江学长吗?”
  “会啊,你可是我们最喜欢的学长呢。”
  “你也会,,。”
  “当然,大家都会的,我肯定也会。”
  “还有,我一直想说,”
  “什么?”
  “江牧,谢谢你。”
  “学长,我想去个洗手间。”千粟说完便要起身。
  她不懂他什么意思,也不想探究。
  顾不上脸上的妆,用凉水清洗因为酒精疯狂发烫的脸。
  看着镜中自己的狼狈,不禁苦笑,讥讽自己,“你真可笑,千粟。”
  再次回到包间,大家吃的差不多,都转战到包间内的休闲区继续唱K拼酒。
  千粟走过去,找到言希挨着她,拿个沙发垫放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坐她旁边。
  “怎么了,宝。”看着受伤的神情,出口询问。
  “没事,我靠会。”说着千粟把脑袋靠在言希的肩膀上,她好累啊。
  言希稍微扭动身体,找一个舒适的角度让她靠着,循循善诱的询问。“怎么了,这是,真没事吗?”
  “言希,能被她喜欢的人该有多辛运啊。”
  “什么?”言希没明白,来龙去脉,有些云里雾里的。
  包间唱歌的声音太大,言希把脑袋低一点,听千粟说话。
  “他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会。”对于这个信息,言希还是有些诧异的。
  “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说的。”
  言希突然哑言没再说话,她看走眼了?不应该啊,她一直觉得江学长对千粟是不一样的,是有喜欢在的。
  怎么会这样呢,哎,早知道就不喊她来了。言希有些自责。
  “来,喝酒。”
  千粟接过酒瓶,坐直身体跟言希碰杯。
  “不醉不归,今天陪到底。”
  手里的啤酒喝完,千粟甚至给自己倒杯红酒,跟言希碰杯,着实惊到言希了。
  一杯接着一杯,千粟那破酒量很快就被喝倒。放下杯子,再次靠到言希的肩头。
  言希,感受到肩膀的力量,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她。
  继续喝酒的言希,感觉到锁骨处有些微凉,伸手一摸,心下了然。
  把头往千粟那倾斜,可以感受她啜泣带来的微微的抖动。
  言希,没有多言,继续喝酒。
  醉酒的千粟,情绪放大了许多倍,难过的情绪压抑不住,倾泄而出,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就这样靠着肩膀,逐渐困意来袭,朦胧间睡去。
  大概太累了,哪怕这样在如此喧闹的场合,千粟也睡了小半会。
  “千粟,醒啦,来玩会游戏吧。”感受到千粟的脑袋离开了自己的肩膀,言希扭头轻轻询问千粟。
  千粟再睁眼,发现大家已经唱累了,转战游戏。
  围着茶几大家落坐,游戏已经开始好几圈了,千粟不知道规则,有点插不进去。
  “很简单,就是说自己没做过的一件事,在场做过的人需要喝酒,。”
  “奥。”
  “明白了吧,没明白也没关系,你可以看我们玩一下。”
  “大概明白了。”
  “好,你准备准备,快到我们了。”
  “嗯,”千粟虽然酒劲未散,但她那不服输的性格使然,哪怕做游戏也要百分百投入。
  白胜学姐:“我从来没有挂过科。”
  切~~一众人哀叹后,连连举杯。喝酒也堵不上他们的嘴,要为自己争辩一番,没有挂过科的大学不完整,你这没有体会过补考的人,不会东我们的。
  另个也挂科的同学,赶紧捂住他的嘴:“可别丢人了。”
  哈哈哈,,,大家闹闹呵的。
  “我没有喜欢的人。”下一个继续问。
  千粟余光偷偷瞟着江牧,手指扣着桌边的玻璃杯,果然他端起了酒杯,旁边的许学姐也是。
  呵,在期盼什么呢,死心了吧。
  她可真好看啊,这么优秀的许学姐才配站在他的身边啊,收起你的嫉妒,祝福他吧。
  难过之际千粟也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她并未注意到,江牧看着她,逐渐眯起来的眼睛。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言希迫不及待想要表现一番。
  “我单身。”
  “哈哈,单身保命。”
  “就是,小情侣们,快喝下你们爱情的酒吧。”
  周围人起着哄。
  言希盯着江牧并未端起杯子,放下心来,转头才意识到,千粟躺枪了。
  只见她神色坦然的拿起酒杯,一饮而下。
  将妙妙见此,惊呼:“千粟,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脱的单。”
  江牧闻声握着杯子的手一抖,险些掉落。
  “这是另外的问题,”言希赶紧解围。
  喝完酒的千粟,感受到好似有箭刺般的目光盯着自己,不敢抬头,所以也无从探究是谁。
  下一个,下一个,快接上。
  “我从来没穿过裙子。”
  “你这什么鬼问题,针对我们呢?”学姐不满意的质问他。
  “那还真不一定。”
  话毕,只见一男生,的确磨磨唧唧,面露难色的举起了酒杯。
  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好问题啊,哥们。”
  游戏这样一圈一圈的进行下去,欢声笑语中,三个人却心思各异。
第8章
  喝了太多,除了晕还想上厕所。
  偷偷碰碰言希:“去洗手间吗?”
  “需要我陪你吗。”
  “不是,你玩吧。”
  千粟颇有些费劲的站起来,歪歪斜斜的走到门出门,言希看此打算起来陪着她,看到江牧也起身跟随,便又装作无事坐下。
  “千粟。”千粟走到半道被江牧拉住胳膊。
  “嗯?”
  “还好吗?”
  “还好。”千粟不动声色的挣脱出自己的胳膊。
  “那走吧。”
  “去哪?”“我抽根烟去。”
  “原来江学长也抽烟啊!”
  “偶尔心烦也来两根。”
  “嗯。”千粟含含糊糊的回答,脚下稍微有些飘。
  “你还不走吗?”
  “千粟,聊聊?。”
  “聊什么。”
  “我还不能八卦一下呀,,”
  “当然,,可以。”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总算身边有个人陪了。”
  “谢谢。”
  “是我们同学吗?”
  “不是。”
  “还挺意外的。”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
  “我还以为你说读书这几年不谈恋爱是真的呢?原来是开玩笑啊。”
  千粟不明所以,疑惑的反问“啊?”
  “没事。”江牧并未多说。
  “我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你恭喜我什么?”
  千粟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有人喊她。
  “千粟。”
  千粟猛的一惊,是晋诚声音,他怎么来了。
  晋诚走过在,自然的揽过千粟,淡淡的笑着说道:“粟粟,我迟迟没等到你消息,想着你们可能结束的晚,我特意上来看看,顺便叫人送些酒。”
  晋诚微微转身指着旁边服务生推着两车酒。
  “送到前面那个包间。”
  晋诚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有备而来。
  “好的,先生。”
  江牧在旁边,也没瞎,自然是看出一二,手里的打火机开开合合,隐匿起真实的表情。
  三个人的氛围里莫名充斥说不明到不清的怪异。
  “玩的开心吗?”晋诚笑眯眯的问着千粟。
  他虽在笑着,千粟却不自觉地浑身打冷颤,他这笑可不是好兆头,对着他介绍:“这是我同系学长江牧。”
  “晋诚。”
  “江牧”
  “你好,久仰大名,时常听粟粟提起你,承蒙照顾了。”
  “你好。”江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认识对面的这个男人,身份不言而喻,复杂的眼神匆匆扫过千粟。
  “代我向江老爷子问好。”
  江牧虽有些诧异,身份就这般被识破,极好的素养让他并未表现出异样,周全体面的回应着晋诚的客套。
  “老早听闻晋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江家人,也不一般。”
  江牧轻笑应上,也并未答话。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祝江学长毕业顺利。”千粟在旁边看气氛不太对,故意打断,语气还算利索的插话。
  晋诚在旁边说道:“粟粟,不再进去坐一会,我在楼下多等会就是了。”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我进去拿个包。”
  “好,听你的。”晋诚伸手摸摸千粟头。
  江牧不动声色的环视,二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琴瑟和鸣。
  晋诚放开她,和江牧打招呼。“先走一步,江同学。”。
  江牧点头回应。
  千粟折回包间,拿回包,告别言希,飞一般逃离包间。
  江牧在他们走后,靠在昏暗的走道里,周身笼罩在烟雾里,在千粟着急忙慌从包厢里离开的身影,淡淡的瞥了一眼,嘴角似挂起一丝轻笑。
  晋诚坐在车里,等着千粟,他承认他今天有些意气用事。
  见千粟走过来,灭掉烟下车接她。
  “走吧。”
  戴好安全带,千粟出声。
  晋诚开着车眉头紧锁。
  “你今天故意的吧。”
  “什么?”
  “送酒。”
  “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好心送酒有错了?”
  “晋诚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手,伸到我的生活里了吗?”
  “所以,我坏了你的好事是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阴阳怪气的。”
  “你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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