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嘉宁——非扶【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7 14:35:01

  但……
  “啧!”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楚无恨的接触变得十分敏感,在他的手还没摸上玉佩的时候,她就浑身汗毛直立,身子不由自主绷紧。
  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她立刻闭嘴。
  果不其然,很快楚无恨温热的指腹就从玉佩上拂过。
  谢霜歌磨了磨牙。
  楚无恨边走边把玩着玉佩,眼看着在阳光下玉佩颜色一点点变深,他嘴边隐隐带上几分笑意。
  辛行和辛止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辛止嘴角抽搐,看着楚无恨陷入沉思。
  主子这样真的很不对劲啊,笑的春心荡漾是为哪般?
  沉稳如辛行也皱了皱眉,他看辛止一眼,小声问:“主子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辛止麻木的回:“我也想知道。”
  楚无恨余光扫到他们,笑意一收,走到他们面前沉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辛止和辛行:“……”
  这变脸速度真快啊。
  辛行拱手道:“回主子,一切都收拾妥当,随时可以走。”
  楚无恨颔首:“好,沈含誉那边有什么动向?”
  被摸的蔫哒哒的谢霜歌立刻来了精神,刚失恋,说一点都不关注这个人了,那是不可能的。
  “还病着,说是最近精神好了一些,但病情时常反复,药不离口。”辛行没什么表情的说。
  楚无恨眼底泛起嘲弄之意,“那还真是虚弱。”
  谢霜歌沉默片刻,无声的叹了口气。
  ……
  两日一到,整个行宫上下都动了起来,除去一直留守在这边的侍卫和宫人,其他人全部收拾东西跟着皇帝御撵回金都。
  楚无恨天不亮就起来,抓起玉佩戴好,拿着刀就出去了,先是检查了一系列的车架,确定没问题,再点一遍锦衣卫人数,和御林军协调换防事宜,忙的脚不沾地。
  谢霜歌一早就被吵醒,跟着他折腾一上午,奇迹般的没发火,只是觉得这些人还挺不容易的,尤其是皇帝近卫,几乎没多少休息的时候,还得时刻提心吊胆,一般人是真干不了。
  楚无恨能爬到这个位置,该说不说,有两把刷子。
  谢霜歌点点头,嗯,这样说还不能显示他厉害,应该说他有两把大刷子。
  大刷子•楚无恨确定一切妥当了,这才进宫去迎皇帝。
  皇帝和太后一人一架轿撵,后面才是皇后和一众皇子公主妃嫔。
  一眼望去,浩浩荡荡。
  再往后是大臣们的马车。
  楚无恨骑着马随行在御撵旁。
  “大人,都好了。”指挥同知丛上云策马从后而来,楚无恨眉眼稍松,点点头,抬手扬起马鞭对众人道:“出发!”
  仪仗队的人吹起号角敲了鼓,队伍便徐徐前行。
  谢霜歌躲在玉佩里,摇啊晃啊,没一会儿又昏昏欲睡。
  楚无恨骑马垂眸看了眼玉佩,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单手解开络子,把玉佩收入怀中。
  颠簸的感觉变轻了,谢霜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彻底睡了过去。
  ……
  一路无话。
  谢霜歌一觉睡得极好,再睁眼的时候神清气爽,她揉揉眼睛站起来活动一下,就见车架都停了下来,不远处的草地上撑起了一个个棚子,有人架起火来正在烧水。
  她懵了一下,“休息了?”
  她不会一觉睡到了中午吧?
第24章 他也配?
  说来也是巧,楚无恨刚好在谢霜歌醒来前把玉佩拿出来系回去,是以谢霜歌才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主子,兄弟们生了火,你也坐下喝口汤吃点干粮吧?”
  辛行走过来递给楚无恨一个水囊,楚无恨点点头,接过来正准备喝,视线便被不远处的人吸引了。
  传说中病得不轻的伯阳侯世子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正准备往自家的棚子走,忽然被人拦住。
  拦他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兰德郡主。
  楚无恨的眼中泛起冷意。
  辛行也看到了,不由得替这两人捏把汗,勾勾搭搭不能背着点人?偏生撞到主子眼前来。
  他偏头想看看楚无恨的表情,楚无恨已经仰头大口的喝起水,喉结滚动,片刻之后他姿态潇洒的把水囊还给辛行,淡淡道:“我去看看嘉宁公主的情况,不用跟上来。”
  辛行迈出去的脚收回,“是。”
  ……
  刚才的一幕谢霜歌自然也看到了,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忽然觉得挺没劲的。
  原来沈含誉对其他人也是那么笑的,也可以那么温柔。
  她既不是唯一选择,也不是最特殊的那个。
  “或许楚无恨说的对,我的眼光是真的挺差。”她自嘲一笑,躺回地上,不想动了。
  楚无恨来到谢霜歌的车驾前,谢霜歌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青禾与青兰站了起来,冲着他一欠身,“楚大人。”
  楚无恨点点头,“公主如何?”
  青兰年长一些,举止稳重,说话不疾不徐,“马车很宽敞,里面铺的垫子足够厚,前进的速度也不快,公主目前看来一切安好。”
  “我看一眼。”楚无恨没什么表情的说。
  青禾笑着点点头,“大人请——”
  她推开马车门,青兰掀起帘子,露出里面的矮几,往后隔着一层纱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楚无恨踩着横栏上了马车,撩开纱帘看去,谢霜歌的身体躺在里间的床上,面色红润,呼吸悠长,状态确实不错,身上盖着薄薄的丝被,她的两只手都搭在外面。
  背对着青禾与青兰,楚无恨长睫微颤,伸出手贴了贴谢霜歌的手背,温的,不是很凉。
  他这才满意的收回手,转身下了马车。
  青兰见他没有逗留,松了口气,“大人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去找大人的。”
  “好,劳烦你了。”
  楚无恨点点头,径直离开。
  谢霜歌对他时不时的亲昵举动已经麻木了,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但又不能出去揍他,只能忍忍,她干脆翻过身背对着窗子,眼不见为净。
  然而耳边忽然安静下来,她又有点不习惯,“周围不都是人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谢霜歌凝眉听了会儿,觉得不对,翻身坐起,眼前果然一片翠绿,荒无人烟。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她眼前的场景随着楚无恨的走动变化,很快变成了一条小溪,溪边有两个人正背对着她,其中一人的背影化成灰她都认得!
  是沈含誉!
  她不自觉的走到窗子边想看的更清楚些。
  沈含誉身边站着一着粉紫色衣裙的少女,白色的披帛挂在臂弯里,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不知说到什么,少女忽然侧过脸,露出优越的线条。
  谢霜歌一怔,“兰德?是她?”
  若说放在过去她可能不明白这两人在一起的含义,因为那时候她中毒不清醒,现在她可再清醒不过了。
  这两人分明就是有情况!
  看兰德那不胜娇羞的模样,显然是对沈含誉有意,就是不知道沈含誉有没有情了。
  “不对……”谢霜歌忽然一愣,怔怔倒退两步,眸光闪动,自嘲道:“没情也不影响他的计划,他对我不也温柔小意,把我哄得团团转吗?”
  她闭了闭眼,摇摇头:“不想他那些破事了,等我出去了,得和兰德说说,虽然她和我不对付,但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跳入火坑。”
  兰德郡主是禄亲王的女儿,背后站着禄王府,势力不容小觑,沈含誉多半就是看中了她这个身份。
  自己已经栽过一次了,不能让兰德重蹈覆辙,她听劝最好,不听劝,她也不会再管,说了起码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谢霜歌心里有了主意,再看这两人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楚无恨躲在树丛后与她一起看着,眸光幽幽,半晌后讥讽道:“这路货色,也配让你挂心?”
  谢霜歌心猛地一跳,茫然又惊慌的四处看看,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她紧张的抿了抿唇,没敢吱声。
  楚无恨也没再说话,仿佛刚才是她幻听。
  谢霜歌试探着“吱”了一声,见楚无恨没有反应,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他刚才应该就是自言自语。”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不善起来,“你能不能别老把我拉出来啊?”
  说就说嘛,还要踩她一脚,呸!
  楚无恨把两人的情态尽收眼底,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站在他这个位置,以他的内力,沈含誉与兰德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沈含誉是很懂什么叫欲擒故纵的,面对兰德的时候,十分规矩守礼,言语间提到嘉宁公主,眼中还会流露出九分真的悲伤,看的兰德心揪揪着。
  “嘉宁福薄,你又何必为她如此?她说不定醒不过来了,还要连累你……”兰德越说越生气,眼看着要口不择言了,沈含誉忙打断她。
  “郡主慎言!嘉宁公主自然是福泽深厚,醒来也只是早晚的事,莫要说这些了。”
  他别过脸,语气低沉,惋惜道:“是我没福气,注定与她有缘无分。”
  兰德欲言又止,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世子妄自菲薄了,以你的才貌,金都不知多少贵女倾慕于你,你哪里没福气了?依我看,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她意有所指的笑笑,忍不住又往沈含誉那边凑了凑。
  却没看到沈含誉垂落的长睫下,那一双冷淡眸子里闪过的厌恶。
  “借郡主吉言,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以免惹人猜疑坏了郡主名声,那我真罪该万死。”
  谢霜歌眉头一皱,五官纠结,片刻之后一偏头,干呕了一声:“呕——”
  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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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瞧着他的车轮不错
  楚无恨先一步离开,回到锦衣卫搭的棚里,辛止和辛行就围了上来,一人手里端着汤,一人手里捧着饼,“主子吃点?刚出锅热着呢。”
  楚无恨抬手挡住,对辛止招了招手,辛止不明所以的附耳过去,楚无恨低声吩咐了几句。
  谢霜歌好奇的看着,眼睁睁见辛止的表情从茫然到惊讶到一言难尽,最后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谢霜歌:“?”
  怎么感觉你们想做坏事?
  “主子放心,别的属下可能不行,这事一定给你办妥。”辛止拍着胸脯豪气的保证。
  楚无恨点点头:“做的利索点,再动身的时候,我不想看见他出来碍眼。”
  “是!”
  辛止兴冲冲的去招呼人了,“兄弟们,来来来,都起来,有活了!”
  辛行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跟打了鸡血似的离开,有些担忧的看向楚无恨,“主子让他去做什么?”
  楚无恨接过汤碗和饼,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扯了扯唇,“没什么,我说伯阳侯世子的车轮挺好看的。”
  辛行:“???”
  谢霜歌:“???”
  ……
  休息半个时辰后,车队继续前行,楚无恨翻身上马,一拉缰绳,正准备走,忽然听到后面骚动起来,他皱眉看去,对丛上云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丛上云策马匆匆去,匆匆回,神情复杂的对楚无恨道:“不是什么大事,伯阳侯府的马车轮子坏了,忽然就掉下来,检查一下发现中间的轴断了,现在没法用,马车走不了了。”
  楚无恨环视一周,“每一家的车架都是固定的,谁家也没法给他们他腾出一辆大马车来,这样,他们临走前没准备备用的车轮吗?”
  丛上云道:“准备了,但是也出了点小问题,正在修。”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先修着,陛下和太后等不得,天黑前得赶到城里,我们先行。”
  楚无恨说起话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半点不虚,丛上云思量片刻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转头传令去了。
  很快,队伍又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往前去,只留伯阳侯一大家子被留在路边。
  眼看着其他人车轮滚滚,马蹄哒哒,溅起的灰扑了他们一脸。
  楚无恨瞥了眼他们黑如锅底的脸,满意的勾了勾唇。
  不是喜欢打情骂俏吗?不是喜欢装可怜吗?那就可怜到底吧。
  他收回视线,一夹马腹:“驾——”
  马儿长鸣一声,哒哒哒跑到了前面。
  目睹全程的谢霜歌佩服的鼓起了掌,“楚无恨,不愧是你。”
  这么缺德的招数,也就他能想出来了吧?
  她绷着脸站了一会儿,没忍住背过身去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爽啊!”
  看那一家子吃瘪的模样,她瞬间通体舒畅,开心的简直想手舞足蹈。
  忽然觉得楚无恨也顺眼多了呢。
  没了这家人在边上碍眼,接下来的一路上走的都非常顺畅。
  傍晚的时候车架入了城,城主带人出来迎接,皇帝和太后等皇亲国戚都去驿馆住,其他人分别住在城里的几家大客栈。
  楚无恨站在客栈前听丛上云汇报安顿情况,打眼一瞧就见伯阳侯府的马车姗姗来迟。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笑的丛上云一懵,“大人?你笑什么?”
  楚无恨收回视线,“没什么,伯阳侯府的人来了,但是客栈没多少空房了吧?”
  丛上云一拍额头:“呦,瞧我这个记性!”
  他手里的册子翻的哗啦啦响,最后停在一页为难的说:“就剩咱们身后这个客栈还有空房,但都是很一般的房间,上房没有了。”
  楚无恨看着逐渐驶近的马车,稍稍提高了音量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也不好让别人腾出房间来给伯阳侯一家住,只能委屈侯爷夫人和世子将就一下了,反正就一晚,大家路上奔波都累了,莫再惊扰了陛下。”
  谢霜歌啧啧感慨:“好黑的心。”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看着丛上云安排房间忙的焦头烂额,故意没提醒他给伯阳侯府的人留位置。
  现在人到跟前了,先拿这些话压他们,要是知情识趣的,肯定就顺着他的话走了。
  谢霜歌一改之前的烦闷,坐下来静静的看好戏,对楚无恨的感官又好了几分。
  伯阳侯府的马车停下,车门打开,伯阳侯率先下车,他仰头看了眼客栈,见装潢还算大气,这才缓了脸色,看向楚无恨拱手道:“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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