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限量巧克力、进口软糖什么的,应有尽有。
跟着这些东西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封信,裴妙妙正要弯腰去捡,却被简昂抢先一步。
他把那封信直接撕成碎片,把地上那堆东西一个不落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裴妙妙瞪着一双眼睛看他:“你神经病犯了?”
她崩溃,跟系统说:“这可是第一个给我写信的爱慕者啊,他就这么撕了,我还没看呢!”
系统:“倒也不必这么难过,我刚才扫描了一下,是女生的笔迹。”
裴妙妙更心痛了:“所以到底是谁?”
废物系统:“还没来得及比对,就成碎片了,要不你花点积分复原?”
“要钱啊,那算了。”
她恨不得掐死罪魁祸首。
简昂笑得一脸灿烂:“你喜欢吃这种东西,我也可以买啊。”
“这是一回事吗?”
“确实,不经过允许就私自在别人的领地投喂小动物,这种行为真的很差劲。”他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一丝阴霾:“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
裴妙妙把喝完的牛奶包装捏扁,放到他手里:“找点正经事做吧,不经过允许就扔别人东西的行为,也挺差劲的。”
简昂随手往后一抛,牛奶盒稳稳落进垃圾桶里面,待在那堆零食中间,他轻笑一声:“我对女士和小动物的容忍度都很高,所以我不会生你的气。”
裴妙妙:“……”
差点忘了简昂跟贺卓是四个人里面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了,她想起跟这两个人一起走的季之衡。
看着他几分钟前给自己发的消息,说午休再见,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裴妙妙问简昂,他在几号音乐室。
简昂双手一摊:“不知道耶,跑没多远我们就分开了,贺卓会让人帮他安排的,要不然我帮你问问。”
这时老师正好踩着铃声进来,简昂坐回自己的位子,闭上嘴巴开始认真听课。
那边隋屿也脚步轻快,姜雪声看着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的隋屿,奇怪地问道:“什么好事值得你这么高兴?你不对劲。”
隋屿把宠物医院发过来的方糖视频发给她看:“医生说方糖这几天好一些了,我开心不是很正常?”
姜雪声眯着眼睛看他,轻声说:“确实是件好事。”
“你和裴妙妙呢?怎么样了。”他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姜雪声吹了吹指甲,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就那样呗,不好不坏。”
“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觉得有一位先哲说得对,有时候对待不听话的朋友,或者家人什么的,可以适当地采取一点手段。”
隋屿心里一沉,假装没事地问道:“曜国有哪位伟人说过这种话吗?”
“谁知道呢。”姜雪声哼了一声:“我瞎说的,搞不好是我们姜家哪一代祖先说的也不一定。”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姜雪声瞟他一眼:“正在想,还不确定。”
她不想再继续多聊,随意地将话题岔开:“贺卓的生日宴,你收到邀请了吗?”
她转头看向窗边一脸阴沉的贺卓,问隋屿:“听说他十一岁之前每年都有庆生宴,听我爸妈说还挺热闹的。”
“可惜我们三个十二岁那年才认识,不然就可以好好替他庆祝庆祝了。”
隋屿和她认识十几年,自然听出她语气里的古怪,皱着眉头问她:“他最近哪里惹到你了?”
姜雪声笑了一下:“以前一直没细看,这几天发现他的长相刚好是我讨厌的类型诶,稍微有那么一点不爽吧。”
一般她说不爽,就是到了非常看不惯的程度了。
隋屿勉强一笑,提醒她:“再怎么说也当了好几年的朋友……”
姜雪声拍拍他的肩膀,反倒满脸奇怪地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他是朋友啊,又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干嘛这么紧张。”
……
裴妙妙一下课就给季之衡打了个电话,电子音提示不在服务区。
“启光还会有没信号的地方?”裴妙妙疑惑,她问系统:“能定位到季之衡吗?”
系统试了一下说:“暂时不行,他离你太远,超过有效距离了,需要点时间。”
“有定位道具吗?”裴妙妙往教室外面走,排除掉附近的几栋教学楼,往远处跑。
“我找找。”
简昂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有点失望:“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密切嘛……”
裴妙妙气喘吁吁,离她远的这几栋楼,没一座是有音乐教室的。
系统筛选的速度很快,它告诉裴妙妙:“你现阶段能买的就一个一次性寻人道具。”
“买。”
“先听我说完。”系统语速很快:“使用后,被定位人可能会对你产生负面情绪。”
“比如?”
系统说:“都是随机的,说不好,不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裴妙妙没有太多犹豫:“买买买。”
使用后地上出现一串箭头,正发着微弱的光,随着她和季之衡的距离越来越近,地上的光标开始变得刺眼。
季之衡被关在一间存放废弃器材的仓库里,每周末会有人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清走,今天刚刚周一,没人会往这边来。
铁门的门栓上面甚至没落锁。
这种老式的门栓很重,卡得很紧,上下抽动的时候特别费力,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裴妙妙花了点时间才弄开。
期间她一直在叫他,却没有回音。
里面黑黢黢的。
她上前一步,叫季之衡的名字。
脚下的光标爆发出耀眼的强光,裴妙妙往箭头指向的地方看,发现季之衡就站在门边,离她只有两步之遥。
他神情恍惚,像幽灵一样站在哪里不说话。
裴妙妙吓了一跳,箭头彻底消失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轻声叫她:“裴妙妙。”
系统几乎和他同时开口:“刷新了,我看看是什么。”
变灰的道具图标还没消失,下面多了一行小字。
“吊桥效应?”系统一字一顿地念道:“还凑合,不算太糟。”
裴妙妙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救……我觉得这个已经够吓人了。”
系统:“你看得见他现在的具体情况吗?比如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它继续说:“总比他站在暗处,拿着根废弃棒球棍,突然冲出来给你一棍子,帮你开瓢好吧。”
裴妙妙:“所以你刚刚说的可控范围内都是放屁?”
系统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不致死还不算可控吗……”
裴妙妙:……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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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办事,你放心。◎
“不过别担心, 七天后这种负面情绪就会自动消除。”系统劝她:“很快的, 你别怕。”
好在季之衡出来后很快恢复正常。
裴妙妙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我不怕黑。”被关了近两个小时,季之衡的情绪还算平静:“我一直在里面看谱子。”
季之衡摘下单边耳机, 循环播放的震怒之日戛然而止。
两人并没有急着离开, 围着仓库转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台信号干扰器。
附近没有监控, 据季之衡说,带路的男生全程抄的小道, 完美避开所有摄像头。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裴妙妙皱眉:“简昂说是贺卓安排的人送你。”
季之衡摇头:“不是他。”
当下他无意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精力:“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
季之衡眸光低垂,问裴妙妙:“你之前说的话, 是认真的吗?”
“什么话?”
“找我做搭档, 参加春之杯的理由。”
“救。”裴妙妙问系统:“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她打哈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之前是我太肤浅了……”
“不是。”季之衡打断她的话,说:“其实那天我挺开心的。”
“嘘。”裴妙妙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你现在脑子里产生的都是错觉, 千万不要因为我肤浅的话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
“喜欢也不行吗?”季之衡问她:“不是现在冒出来的, 也不是刚刚突然产生的,是之前就有的一些想法。”
裴妙妙刚才出现的时候, 这种想法被放大。
不管怎么劝, 季之衡都固执地认为他对裴妙妙的这种感觉不是错觉。
裴妙妙觉得好累,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很想掐着他的肩膀把他摇醒,大声告诉他:老哥你只是中了debuff啊!
“你清醒一点。”
她表情严肃, 季之衡原本站在她面前, 似乎怕她抬着脖子说话会累, 直接在她面前蹲下。
这下变成他需要仰视裴妙妙。
“随便玩玩也不行吗?”
季之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裴妙妙一哆嗦。
“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想和你更亲近一点。”
季之衡让她的手贴在自己脑袋上,以此产生更多的皮肤接触。
裴妙妙尝试把手抽回来,根本动不了。
系统怂恿她:“他现在情绪混乱,你完全可以先答应他,继续拒绝搞不好他会越来越偏执。”
“你先顺着他,仔细观察。”它继续说:“刚穿过来时你重拳出击,现在怎么唯唯诺诺的。”
“反正也就七天,你就使劲折磨他,使劲作。”系统给她出谋划策。
裴妙妙咬牙答应:“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她立马变了一副面孔,表情冷酷地对季之衡说:“你头上的汗好多好黏,糊在我手上有点恶心。”
“快点给我松……”
她后面的话因为过于震惊而卡在喉咙里。
季之衡把她手心的水渍舔干净,看到裴妙妙不可置信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脸上雪一样白的皮肤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向她解释:“我真的不是变态。”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潜意识的动作。
“不不不……”裴妙妙甚至开始结巴:“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抱歉,我也很想。”季之衡一脸羞耻地解释:“有点像吸在一起的磁铁,靠我自己的意志力真的很难分开。”
“我知道这真的很变态……”
季之衡发誓他真的从没这样过。
从裴妙妙打开仓库门,看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克制。
他握着裴妙妙的手,把红到发烫的脸埋在她手里,拿鼻尖蹭她,像个复读机一样跟她拼命道歉。
“不是……你先冷静一点,下午还有课呢,等会不是还要排练吗。”
她冷酷的面具还没维持到半分钟,就彻底皲裂,然后彻底焊死在她脸上。
裴妙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手从他脸上拔下来,迅速后撤三米:“你别过来。”
季之衡蹲在原地,强行压下靠近她的欲望。
“很好,就保持现在这种距离。”裴妙妙扬声说道:“你慢慢站起来,我现在带你去音乐教室。”
季之衡非常听话,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很麻烦,都一一照做。
在裴妙妙充满鼓励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又蹲在地上蜷成一团。
他喘着气说:“不行。”
然后浑身开始发抖,像产生戒断反应一样,猛地站起来往裴妙妙那边走。
好好的大帅哥,突然满脸通红,一边拖着步子往前走,一边痛苦捂头,无助地对着她说:“就一下。”
“再摸一下。”
裴妙妙吓坏了。
季之衡在离她只剩一只手臂的距离时,强行停住,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说:“吸一口也行。”
裴妙妙:啊啊啊啊啊。
“系统我鲨你啊。”她对着系统疯狂输出:“这不是吊桥效应,这是春/药/效应吧,你给我死啊!!”
系统也惊呆了,它劝裴妙妙试试,并不是想真的试试就逝世。
它弱弱地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祝你平安吧。”
季之衡脸色扭曲,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他强忍着继续向前的冲动,断断续续地说:“你先走吧,别管我呜呜呜。”
裴妙妙往前跑了两步。
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她把手搭在季之衡的手背上。
好消息,他不抖了。
坏消息,这里离音乐教室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再做出舔手的丢脸事,季之衡率先收手,主动后退。
裴妙妙叹了口气,靠近他,让他低头。
“只要是皮肤就行了吧?”她五指插进季之衡的头发里,摸着他的脑袋说:“头皮应该也能行。”
见季之衡没那么疯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记忆力很不错,早上走过一遍的路都记得很清楚,两个人一个伸长了手臂,一个耸肩低头,沉默地走在没有人烟的小树林里。
走到一半,双双停住脚步,在对方默契的眼神中变换姿势。
变成季之衡拄着裴妙妙的脑袋走。
还好这个点没什么人,系统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尴尬的场景,无语到失语。
他们俩像做贼一样贴着墙根溜进教学楼,进到音乐教室之后,火速把门反锁。
裴妙妙坐在桌子上,季之衡蹲在旁边,确保自己的脑袋一直在裴妙妙的手边。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裴妙妙和季之衡嘴巴开开合合,都想找个洞钻进去。
“练习吧。”季之衡冷着脸开口。
裴妙妙微妙地沉默片刻,五根手指一起发力,用指腹挠挠他的脑袋,无声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种情况要怎么练?
大提琴和竖琴可都是大家伙。
但是如果继续放任这种场面……裴妙妙眼睛半闭,安详地笑了,这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不是她小小的肩膀可以扛起的。
一番商量后,两人把琴凳重新摆放,脑袋紧贴背靠背开始悲怆地演奏。
除了季之衡拉弓时手臂偶尔会撞到她,和她拨弦时手肘不经意间会给他的腰上来一下,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