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恪苏【完结】
时间:2023-08-08 14:40:59

  “嗯。去送吧。”福临把花笺原样折好,递给吴良辅。
  吴不服两手接了花笺,正要往外退,福临叫住他:“以后这些不用来报了。”向御膳茶房要酒要糖也来报。
  不过皇后真嗜酒,一天两次要酒,还净要高度酒。福临不禁想起大婚那夜,她环着他的臂,一仰头干了一大盏,是合卺的酒,饮完她眼神迷离,面色秾酡,微微一笑带着若干潇洒不羁……跟如今的她像是一个人,又仿佛不是。
  福临收了神思,重新埋头到奏章里,只是眼前灯晃,他看奏章上的字儿也在眼前跳。
  上次他还专门写了大字儿的字样给她看,竟是班门弄斧。她这字儿,走笔秀逸潇洒,枯瘦的字儿里偏露着浓郁的跳脱,比起他的俊逸,更透着灵秀,况且她年纪还小。这字儿,倒跟大婚夜饮酒的美人儿对了版。
  福临想着有些脸红,他开蒙晚,虽然好强用功,但在读书写字做学问上,总觉得不若从小学的“童子功”。倒是她,在草原上,是怎么练的这笔好字儿?她两个姑姑都笔墨不通,说是亲戚,一点不肖似。
  当夜阅完奏章,福临又练了大半个时辰蝇头小楷。
  夜里睡觉时拿了一块浅青色的纱覆在面上,淡淡的甜香味透出来,如同他又含着那块沾着一抹红的绿豆糕在嘴里,醉人甜腻;还有手背上福全口水洇过的湿腻泛上来:如此,这夜才稍稍好捱起来。
  二十七这日,在慈宁宫用点心时,太后若无其事问了一句:“皇帝,对博果尔的亲事,可有打算?”
  顺治帝停了筷子。
  博穆博果尔前几日跟他聊的不要蒙古女子的话,他也一直惦记着,只是没寻着合适的机会说,如今太后问,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福临反问一句:“皇额娘怎么打算?”
  这次,郑亲王济尔哈朗和博穆博果尔都算错了,太后根本不欲给十一皇子婚配蒙古女子,甚至有些避忌。当年皇太极殡天,皇太极的兄弟们和儿子们围绕皇位私下争了个你死我活,若不是博穆博果尔年幼,福临又得威望颇高军功赫赫的叔叔多尔衮力保,以懿靖大贵妃的尊贵,博穆博果尔更有希望继承大|统。
  时至今日,顺治帝已亲政数年,懿靖大贵妃还是不死心,时时跟太后皇帝母子作对,和气不过是表面功夫。大婚时懿靖大贵妃明里暗里给皇后下绊子也是看不惯皇帝的继后又是一位蒙古贵女。上次跟太后提要个皇后这样儿的,简直是明着要给博穆博果尔选个家世身份显赫的福晋,模样儿性情倒是其次,关键要能给博穆博果尔助力,大贵妃依旧希冀滔天的权势。
  太后早看穿了懿靖大贵妃的心思。此番给博穆博果尔拴婚,她不仅不会给他选个蒙古姑娘,她甚至不会给他选个两黄旗的姑娘。太后心里早打定主意,家世背景不高,模样儿性情好的女子最合适,表面上遂了懿靖大贵妃的心愿,她也说不出来什么。
  太后恳切地说:“博果尔这样的富贵皇子,紧要选个模样好,性情好,知冷知热,有情有趣的人,小夫妻和顺为要。”
  顺治帝又是另一样心思,因他自己就是满洲和蒙古的血脉,之前并无血脉之观。如今博穆博果尔和郑亲王的观点一出,他深思细想,简直可怖。譬如他与皇后的子嗣,虽然夫为妻纲,父骨母肉,但是子嗣的骨子里照旧流着蒙古的血。太后防着汉妃石氏,倒一直催他与皇后诞育子嗣,若是代代娶蒙古女子,不上几代,表面是满洲的天下,骨血里实是蒙古的天下。
  想到这,他对皇后也忌惮起来,对皇后的心痒里又掺杂了忌讳和心疼。理智上论,皇后一直求的“相敬如宾”也应是他所愿。只是皇后那朵娇花,理智是一会事,身体力行是另一回事。至于子嗣,想到这儿他又心疼起来,皇后才十五岁,捧在怀里娇嫩易摧,他连碰一下都舍不得的美人儿……
  顺治帝一想又想远了,慌收了神思,答:“要小夫妻和顺,那是不是也要博果尔自己来相看一回?毕竟关起门来过日子,日日相对,还是要他们两个愿意。”如此在博穆博果尔福晋的人选上又加了一道防备,博果尔咬定喜欢某个入选的满族女子便是。
  太后听了,有道理。自己这个儿子二婚头终于算是通人事了,本来夫妻过日子,就是两人愿意最大,两人不协时,男如潘安,女如天仙也不管用。别的亲王、贝子倒算了,博穆博果尔是先帝皇子,理应有这样的优待。也不烦事,把选中的秀女请来宫中执侍两次,博果尔隔着屏风相看相看便是。
  母子两人商定,顺治帝行礼出来。
  上了舆,小太监还没迈步,福临说:“去坤宁宫。”刚商量正事,他没吃饱。
  向来理智是一回事,身体力行是另一回事。
  作者有话说:
  猜猜金花在鼓捣什么?
  感谢宽容。喜欢大家的评论。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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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影2012、
  想开花 1瓶
第24章 放心(入v通知)
  坤宁宫外。
  小宫女、小太监乌压压跪了一地,独不见金花。
  也是,她脚上有伤。
  福临叫了起儿,进门直奔寝殿,腿长脚快,一阵风似地刮进屋,灯火跳了两跳,恍恍惚惚地空荡荡。
  “皇后呢?”
  “万岁爷,娘娘在沐浴。”
  福临在殿里转了转,榻几上摆着几个小碟,一个碟儿里是花生,一个碟儿里是大半块枣泥花瓣酥饼,六个花瓣儿缺了一个。福临吃坤宁宫里残了一点儿的点心上瘾,揪了一个花瓣儿放进嘴里,浓郁的枣泥香味儿,黏牙的甜。
  最后在书案前坐下来,昨日看过皇后的字儿,正想瞧瞧她还写了别的嚒?样样都好,就是缺胳膊少腿儿,笔画奇怪。
  桌上胡乱摆着一叠起皱的宣纸,一张一张翻过去,画了几张怪图,福临皱着眉,正过来倒过去看了半晌,没瞧明白。最后几张是她记的几句话,他沉了心细细读下来,有几句是太后之前应许她的,比如答允接姐姐的孩子入宫小住,还有几句选秀啊、子嗣的他没听过。
  他又细读了一遍,先脸红了,这都是些什么话,她竟然一字一句记下来。他仿佛想见他母亲屏退了小宫女,对着她循循善诱,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态语气,也能预料金花当时蔫头耷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委屈又害羞的小媳妇儿情态。
  福临暗暗自责,上次用太后唬她,说这紫禁城中事,自己和太后都知道,是不是把她吓坏了。才十五岁,孤身一人在宫里,定是半夜睡不着,越想越没头绪,又没处找人商量,只得把太后的话默出来这么字斟句酌。
  过会儿得宽慰宽慰她。
  再细细看记下来这几句话,来回不过是“子嗣”、“本事”,都是太后督促金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这几日虑的血脉之事竟没错,太后多半只关心生育嫡子女,多亏皇后是个阳奉阴违的,于这些事上毫无心思。
  可是皇后的心思都去了何处?那么神气活现,秾丽貌美的一个人,年纪是小,可是当年自己十四五岁时,长子牛钮都出生了,入宫前,就没人向她献殷勤,她有没有动过心?
  福临想起来他十几岁时对杨庶妃很宠爱,她是个温柔宽和的大姐姐,包容他,引导他,在未知的混沌里,她携着他尝了新奇的滋味儿。
  不甚动心,可好滋味都实实在在,如今皇后一颗心不知在何处,在他面前另存一副天真无邪。
  唉。福临竟患得患失起来。
  金花被小宫女呼和搀着,悄悄站到福临身后,他正埋头看她白日乱涂的纸。有几张是她画的内衣图,预备叫宫廷裁作照着做,她最近深感胸前丰腴的“二两”累赘,正在研究怎么才能做出支撑好、有弹性、穿着舒适的小衣儿。
  后面是她记的“太后语录”,太后曰……她反复体会了几次,太后什么都知道,独独不知道她跟福临在养心殿那两次。若不,也不会那么苦口婆心劝她。只是,这些女人的私房话儿,怎么好给福临瞧。
  “万岁爷?”金花唤了一声。往常她这么唤福临,他都乐不可支,今夜他竟没听到。
  柔荑纤纤伸过去,灵巧地一抽,福临愣怔,扭头看金花站在旁边:“皇后?”
  金花着一件浅浅茶金的长袍,头发还没干,湿漉漉编了个辫子,面上不施粉黛,脸庞素淡,润白如玉,粉粉的唇,更显得桃花眼宝光闪闪,一对眉不画而黛。兼淡淡的香沁进呼吸里,素净如同一株暗夜盛开的昙花。福临忍不住在心里喝彩,真是个妙人儿。只是,眼下,再美再香,于福临有什么干系?
  福临一边想着,失魂落魄起来。再看金花,她扶着小宫女的手,颤颤巍巍立在身旁。
  何苦呢,又来这些虚礼。想她昨日动一下就疼得“嘶”吸一口……
  金花穿着日常的小红靴,只比福临肩膀高出少许。福临缓展双臂,怜惜地把她轻轻抱在怀里,走了两步到榻边,稳稳放到榻上。金花经历过一次,这次无声安然地趴在他肩头,屏牢呼吸,扭头看他,他心不在焉,他有心事。
  见她一直用那双桃花眼盯牢他,他松了手,却不起身,双手撑在榻上,两个人面对面,气息碰在一起:“怎么?”
  金花没想好怎么说,挪开眼神,没头没尾应了一声:“嗯。”
  小宫女呼和在一旁看呆了,慌不择路退出去。
  福临才默契地凑过来,金花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表舅舅,怎么得闲儿来了?”
  福临“哼”了一声直起身,在榻几另一边坐下:“朕想来皇后这儿吃点心,结果现在连口茶都没吃上。”
  金花忙招呼:“呼和,快斟茶来。”
  看看榻几上的小碟,金花捡了个花生“咯嗤”捏开,搓了红衣,把白胖胖的花生捧在润白的手心里,递到福临眼前:“万岁爷?”这次讨好的意思更明显了,都不敢唤他“表舅舅”了。
  福临动动修长的手指,戳着金花的掌心捏走一颗花生:“只有花生和茶嚒?”
  “万岁爷稍安,马上就来。臣妾陪您喝牛乳。”说着又捧了花生到眼前。
  福临拈起一颗花生,看了眼窗外,慢悠悠送到金花嘴边。金花一窘,小声说:“万岁爷?”
  福临挤挤眼:“做戏,表外甥女儿。”
  金花轻启檀口,香舌贝齿一闪,噙了那颗花生,手肘托在榻几上,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只留大半个后脑勺对着他。
  这小女儿情态,福临刚刚的失魂落魄一扫而空,从榻上一跃而起,站到她身边,伸手解了她的辫子:“湿漉漉的,怎么就编上了。”一撩头发看到她耳朵红得火烧火燎。
  弯腰凑到她耳边:“不是做戏嚒?何至于脸红。你怎么知道廊下没站着皇额娘的人?若是相敬如宾,被识破了可如何?本来表外甥女儿没去料理选秀,已经差了一着。”
  金花听完,朝着福临灿烂一笑,又凑到福临耳边咬耳朵:“表舅舅,表外甥女儿本来就不想料理选秀。”
  “是何缘故?”
  “嗌。”金花小手攀在福临肩上,“怕您像冷着表外甥女儿一样冷着她们,我走过的路,不想她们也走一遭儿,所以如果另外有人料理,最好不过。”
  福临干脆在金花旁边坐下,一边抖着金花的湿辫子:“朕可没给别人解过辫子,这么也是冷着表外甥女儿……哎,别动,快松完了。”
  金花背对着他,默了片刻,说:“这不是做戏嘛,而且今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福临把她的头发打散了,握着她的肩把她转到自己身前,面对面,手指抚上她的唇,莹润如花瓣的两片唇,他不想听她说这些,十五岁的人,独这几句像是七老八十般沧桑。
  “表外甥女儿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
  “养心殿的事,皇额娘一个字儿不知。”福临转了话题。
  金花重新雀跃起来,说:“盘算着就是。”见金花笑容一脸灿烂,福临的患得患失也减了几分,万事以后再说。
  这一夜点心,福临心满意足。
  清淡脆生的小酱瓜,切成细窄条,微微咸,送粥刚好。福临尝了一块,有股异香,又夹一块,说:“黄瓜怎么是这味道?”
  金花一笑:“腌的时候加了炸虾油。可别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秘方。”
  粥熬得不见米,表面一层米油;还有酸奶,放了奶茶里的炒米,又脆又香,口感奇佳……金花乖巧给他布菜,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扯着袖管,把福临面前的小碟儿码地齐齐整整。
  福临吃完,金花才开始喝牛乳,仰头喝完一口,唇上沾一层奶皮,金花刚要抬手捏帕子擦,福临拉住她的手,自己凑过去,用拇指抹掉她唇上的奶皮。趁势四指兜在她浑圆小巧的下巴上。
  “表外甥女儿歇了两天,下巴见长。”福临兜在金花下巴的四指往金花脖子探了探,拇指划过她整张唇,终于在弧线好看的颌角收了手。
  金花头一缩:“才不信,长高了差不多。”
  点心撤了,换上茶来,金花又张罗倒茶,一双玉白的小手在桌上翻花,利落干脆,高低间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袖子一晃胳膊上现出一个印儿,福临瞧见了,一把攥住她胳膊,说:“这是怎么了?”
  金花头也不抬,说:“镯子卡的印儿。”
  福临细看,今日镯子换了一只,不是上次沉甸甸的龙凤,是轨道里嵌了一圈珍珠,更细巧精致,珍珠跟她冷白的肤色互相映衬,如玉白腻的皮下隐约可见深紫色的青筋。拇指在金花手臂上摩挲两下,这个印子里的皮肤更腻更润,他喉结滚了滚。
  金花给他攥着胳膊,想缩回来,没拉动,隔着榻几,福临滚烫的呼吸递过来,她求救似地瞥了眼廊下,乌兰和呼和都站的远远的,垂着头。
  福临的手在她胳膊上一动,她先打个颤。
  作者有话说:
  小仙女儿们,5月19日新章节入V,努力更一个肥章,希望你们喜欢。
  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也都不是完人(看完美人设的需要另外淘淘文),想的做的难免不同,人性复杂,天然权衡,趋利避害,然后被这些利弊牵着来来回回,忽近忽远。
  男主和女主,在别人面前是皇帝和皇后,只有他两人对手时才是“福临”和“金花”,可至今从未从彼此嘴里唤出彼此的名字,还有金花囫囵攥的拳,我写的时候充满了这些小心思,各种各样。
  无论如何,看文开心。(不开心也别拍我,我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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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爱的艾、
第25章 万字(晋江首发)
  福临指尖挪一下, 金花颤一下。
  后来福临看不下去她这么怵,说:“皇后怎么打寒战?”一边悠悠然撒了手,修长的手指捏起盏, 呷一口,极清的绿茶, 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个倒香。”
  “新摘的茉莉花,不过熏了几日, 就那日……”金花眯着眼睛回想, “下雨又听小戏儿的那日摘的,到今儿才几日,就这么香。”金花一紧张就话多,各种细节往外蹦, 好像多说几句话就能把两人隔开似的。
  福临前襟上一个暗点儿, 金花说:“万岁爷, 这是个水印子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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