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还翻到过自己一两岁被爸妈抱着在国内景点拍的照片。
尽管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把床上的床单被套换成自带的，邵灵躺在床上喟叹，“好舒服啊，火车上太窄了，我伸展不开浑身疼。”
“先睡一觉，晚上我们出去吃东西。”景川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
邵灵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裙子，进了浴室里。
睡醒已经是晚上了，站在阳台往外面看去，灯火通明里夹带着热闹的气氛。
下面卖小吃的地方不仅有当地的特色小吃，还有其他地方的特色小吃，邵灵觉得稀奇，看着好吃就要买一份。
坐在店里，邵灵裹着羽绒服，咬了一口肉，盯着窗外发呆
“这里好多猫啊。”
“嗯。”景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且这里的猫并不像是流浪猫，个个膘肥体胖的，有的脖子上还挂着彩色的小绳子。
说到小猫，邵灵撑着脑袋把嘴里的咽下去，“最近很火的那个高校大学生虐猫的案子你看了没？”
景川点头。
这件事情，不久之前邵灵发给过他，寝室里也有聊过，他还有印象。
“说实话，”邵灵抿抿唇，“我觉得你上次跟我说的，就是你第一次接触的那起案子死者的惨状，跟那个虐猫的男大学生虐猫的手法好像。”
其实对象不同的情况下，她也说不出来哪里像，但同样都是残忍至极。
被虐待，被开水烫……
景川闻言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确实有点。
一些杀人犯最开始是不会杀人的，而是从虐待小动物开始的。
第156章 脸皮
所以景川觉得，凶手把曾经虐待动物的手段实践在死者身上也是很有可能的。
跟邵灵说了自己的想法，邵灵颔首觉得言之有理，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里的小猫都是可以随便摸的，景川怕它们身上有细菌跳蚤，给它们喂了些猫粮猫条以后，没让邵灵跟这些个小家伙多待。
第一天，邵灵跟景川就去见过了冰川。
饱和度很低的灰蓝，看上去又远又近，仿佛一副刻在天边的画作，流云在山顶萦绕着，脚下长着黄花的草地更是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在这里，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清透劲，风扑面而来时犹如清泉滴入心尖，仿佛摈弃了所有的烦恼，游离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边界之外，忘却了很多事。
邵灵坐在景川身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还有游客嬉笑打闹的声音，眼前的湖犹如明镜将半个世界映入水面。
是美，也是不可思议。
没有人不为这样的场景感到震撼。
景川侧头看着闭上双眼的邵灵，勾起唇角，拿出手机转过摄像头偷拍了一张。
邵灵没有察觉，只小憩了片刻，就把景川拉起来拍照。
她又拉着景川录了个视频。
景川虽然不愿意露脸，但是耐不住邵灵难得晃着他的手臂撒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跟她拍了十分钟的视频。
除了冰川和古建筑，邵灵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民宿看日出日落。
她不爱喝咖啡，这边的咖啡还是速溶的，清早起来自己泡壶茶，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这种地方最让人文思泉涌，她抱着电脑写了一个小时的东西了。
景川也不去打扰她，时不时偷拍她，自以为她没有发现。
邵灵是懒得搭理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都是幼稚鬼。
外头阳台还是冷得很，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茶水冷了不下十次，她抱着保温杯也没办法暖手，索性回到房间里裹着被子躺下了。
景川拿着土豆泥上来，就看见裹在被子里面无表情甚至有些生无可恋的邵灵，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吃点东西。”
邵灵感觉手指都要冻僵了还痒痒的，不开心地摇摇脑袋，“现在不想吃。”
她平常最爱土豆的，就算是刚吃完饭，看看土豆都要冲过去来两口才开心，怎么可能不想吃？
“在外面冻坏了？”景川走过去在她脸上狠狠揉了一把。
邵灵瞪他，把景川瞪得直乐，好一会儿才握着她的手说，“我喂你，我喂你？”
“不想吃。”邵灵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她听见碗落在桌上的声音，景川说：“不想吃就不吃吧。”
紧接着是掀开被子的声音，邵灵刚要回头，就被他像八爪鱼一样抱住。
“我陪你。”
邵灵失笑着推开他，“景川，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没有。”景川把她抱紧，笑着开口，“难道不是你脸皮越来越薄了？”
邵灵觉得自己跟他待在一起待久了脸皮越来越厚才是真的。
“瞎说。”
第157章 视线
闹也闹了，邵灵坐起来把还没冷掉的土豆泥吃完，接起赵星月突然打过来的电话。
“灵灵？”赵星月打通电话先叹了口气，“上次那家公司你还记得吗，其实我挺想去的，而且他们还包学费，半工半读还能存点钱，我真的觉得挺适合我的。”
邵灵闻言皱眉，“你觉得适合就去嘛，你有什么顾虑呢？”
赵星月绝对不会是只为了告诉她而打这个电话，绝对存在什么顾虑。
“我爸妈不同意。”赵星月在电话那头脸色有些难看，垂头轻声说，“他们说，我要是从国外结束工作回来都快二十七八了，不好找男朋友了。”
邵灵闻言哑然。
她觉得这种说法离谱得要命，三十多岁的男的都还有人捧，二十七八又怎么了？
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是最大的，邵灵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劝动，迟疑了几秒钟，她道：“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结不结婚无所谓。”赵星月道。
邵灵说：“那你就去，别管他们怎么说。”
赵星月还是有些迟疑，抿唇叹气，开口道：“嗯，我再想想吧，总有办法的。”
挂断了电话，邵灵沉吟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赵星月这个人向来通透，但愿她能在这件事情上想得开。
傍晚天色渐暗，呈现出深蓝橙黄的颜色，邵灵穿着厚衣服跟景川出去吃晚饭。
长桌围着很高大的一堆篝火，酒足饭饱，面前是当地人跟游客在一起唱歌跳舞，热闹非凡，邵灵在这种场合容易露怯，并没有跟着加入。
景川则是不爱动，大概是这里氧气比较稀薄的原因。
邵灵趴在桌边，手垂下来摸到一只白色的小猫，天边逐渐沉下来的色彩跟愈发冷冽的气温，把一切映得祥和美好。
自从傅尘瑶去世以后，邵灵就没有再回过高中了。
一方面是她还是没有办法面对那个地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里已经大变样，她回去也看不见多少熟悉的事物了。
但是今天坐在这里，她突然就想回去看看那些小猫。
她心念所致转过头去正要跟景川说。
景川单手撑着头，跳跃的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不知道从哪里勾来一根头发，一看就是她的，绕在他的指节一圈又一圈，松开又勾紧。
“景川。”邵灵小声喊他。
她的嗓音总是软软的，景川手指顿住，下意识抬眸看着她。
那是一双清净的眸子，如同平静的墨水，又映着眼前种种，直直跟她对视上。
“下次回泠川，我们去学校看看吧。”
他眼底有了笑意，“好。”
邵灵弯唇低下头给小猫拍照，完全没有注意到景川的视线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她。
一直到夜深了，人群才散开。
回到民宿，邵灵累得说不出话来，刷上卡就走进房间里直直往床上倒下来。
灯没有亮，邵灵听见门锁关上发出的“滴”声。
她睁开眼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见景川的身影走到床边。
“景川？”邵灵皱着眉头迟疑出声。
第158章 想笑
“嗯。”
是他的声音，偏低沉，只单音节又没有透出他清越干净的声线。
邵灵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笑着伸出腿抵住他的腰，“快去把灯开了。”
景川握住她的脚踝，忽而倾身，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脖颈上，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床头灯微暗的光将他深邃的眉目映亮。
而他眸底汹涌浓重的情绪在灯光里无所遁形。
在一起太久，他一个动作，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邵灵笑着捂住自己的嘴，“你先把灯开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紧接着，整个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窗帘也被缓缓拉上，是朦胧的幻影纱，透得些许外面的夜进来，但外面看不见里面。
邵灵被突如其来的亮刺得睁不开眼，男人倾身压下来，吻上她的唇。
含糊的声音从唇齿间传来，细密的吻从下颚一直到侧颈，外套被他单手脱了下来。
“景、景川……”邵灵抬头看着他，对上他汹涌的眸子，抓紧了他的衣领，“我——”
她到底还是弄清楚了他眼底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心下反而没有那么紧张，抬头看着他。
整个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邵灵脚踝的铃铛轻响着，勾得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暧昧了几分。
她垂眸吻上他的唇，忽略他眸底略微错愕的表情，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男人肩颈的肌肉一紧。
夜色越来越深，狂风卷起远处风沙，将冬日本就不多的植被摧得东倒西歪。
——
翌日日上三竿。
邵灵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还没醒，太阳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景川坐在沙发上，适时拉上窗帘挡住照在床上的光线。
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邵灵才睡醒过来，扯着床头叠好的睡裙在被子里慢吞吞地穿上，披上厚厚的毯子，声音有些沙哑。
午饭已经买好了，景川等着她一起吃，坐在外面阳台上正在跟宋老师聊天。
大四上学期他基本上就要去实习了，宋老师是他的专业课老师，其实希望的是他大三的上学年就开始接触一些案子。
但是课还没上完，景川觉得可能会力不从心，所以也没有太主动去接触一些案子。
看见邵灵从床上下来去桌子上倒了杯水喝。
景川收起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落地窗走进去，“醒了？”
“嗯。”邵灵转眸看着他，“咕嘟咕嘟”把整杯水喝完了，转头看着他，“昨天的事情，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什么意思，不想对我负责。”景川语气夹带戏谑，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邵灵哪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顺势坐下来拿着叉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蔬菜，低头看着盘子说，“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别道德绑架我。”
景川蓦地失笑，在小圆桌对面坐下来。
她能想出来这句话，景川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想笑。
“大小姐快点把午饭吃了，不然一会儿胃疼，后天回程的机票我已经定好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回泠川，落地我定了家餐馆就在学校附近，吃完饭你可以出门去学校散散步。”
第159章 不要害羞
“你还……挺贴心的。”邵灵咬了一口生菜，听她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景川坐在她对面，弯唇轻笑：“大小姐考虑包养我吗？我绝对懂事。”
邵灵失笑，伸脚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你正经点！”
景川看了眼她脚上被抓出来的红痕，摩挲了两下才放下来，“晚上我们去散步好不好，听说这里还有一个活动傍晚会举行。”
“好啊。”邵灵把腿收回来，调整姿势坐得舒服些。
快到傍晚的时候，邵灵接到了赵星月的电话。
赵星月最终还是决定出国，而且还是瞒着父母出国的。
这趟出国她不花家里一分钱，还能寄钱回去。
“邵灵，你真的不一起留学吗？我们搭个伴啊。”赵星月皱眉轻声问，“我觉得留学对我们来说也是很好的选择啊，他们开出的条件真的很不错，而且我跟吴尹沫都看出来了，那个总监对你更感兴趣，要不你们好好聊聊吧。”
“好。”邵灵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下。
挂断电话，邵灵回头看向正在收拾包的景川，轻声喊他，“景川，你说我要不要出国留学啊？”
“你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啊，”景川回头看向她，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来，“你要是想出国，我支持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想咨询相关的东西我可以安排人带你问。”
“哦。”邵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沙发上拿起电脑在阳台上坐下来。
景川弯唇。
邵灵的目标，向来不会因为什么感情上的事情而影响，她问他，是想从他嘴里听到客观的回答。
景川没有很了解邵灵的专业，也不了解她出国留学是进修什么，并不能给到专业的意见，只能提供一些相关的资源。
傍晚时分。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出了民宿在大街上走着。
这里几乎都是游客，其实扫一眼过去，很难看到本地人。
沿着长路走下去，就看到了今天要举办活动的场地，都是穿着传统服饰的人，围着火堆正在唱歌。
很快就有一个女人走过来，普通话有些生涩，但是脸上的笑容热情又充满善意，问邵灵要不要体验一下传统服饰。
自然是要收费的，虽然有些小贵，但是邵灵还是觉得挺有趣的，点头答应下来。
她很快被带去小帐篷里换衣服，只是没过多久她就捏紧衣角走了出来，冲着景川眨眨眼。
那个女人很快也走出来，“小姑娘不要害羞嘛！”
景川顿时反应过来，邵灵哪里是因为不穿衣服害羞，她今天穿了个高领毛衣跟长羽绒服，脖子打了粉底液遮住了部分的痕迹，但是其他地方没有。
她连手腕上都有他昨天亲过以后留下的红痕。
邵灵对这种事情看得通透，但多少还是会思考自己应该是禁不住陌生人调侃的话语跟眼神的，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还是尽量避免让别人看到。
景川伸手把邵灵拉过来，对着女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比较害羞，你让她自己来吧，她聪明，说一遍就能明白。”
第160章 怎么了
邵灵站在景川身侧点点头。
女人也不坚持，笑眯眯地告诉邵灵怎么穿，然后把衣服从里到外依次摆好。
“好。”邵灵回到帐篷里，女人则走出来，让她自己进去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