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肚子疼,晚会要开始了!”
“你别急啊,先去医院吧。”
“不行,我答应了映映给她伴奏的。”
女生被人拦住道路,抬头看,没见过的帅哥,淡笑着,声音低沉:“我可以帮忙。”
他就站在人群之外,拍了她的照片,也只有仅仅这么一张。
他叫她的名字,举着的拍立得却在她回头的瞬间落下,陈禹行出现了,把她拥在怀里,他们关系亲昵得太自然,没有他的位置。
最后的快门键定格了他自己。
留了一句话,存在字典里。
无法撤退,又无法靠近,
就像平行世界的不同时空,根本不会有交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别人无法取代的故事,也有一个别人无法临摹的场景,所以,你永远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莫名其妙吃着冰淇淋就流下眼泪,别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从此以后不肯再看某部电影。*
江映初在电影播到一半就有了困意,她阖上眼,悄无声息,慢慢进入沉睡状态。
许清屹微微俯身,轻落了个吻在她额头:
“老婆,晚安。”
可真正等到某一天,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计划的事情不会是早已确定的那一件,就像现在。
你只需要站在那里,那个人的心就会奔你而去,答案写在了彼此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第38章 幸运吻
清晨, 江映初醒来的时候红包正扒她房门,许清屹已经去基地了,桌上有做好的早餐,她坐着吃。
咸鱼杏杏:【中午咱俩去探美术馆?】
YY:【行, 你来找我呗。】
咸鱼杏杏:【放心, 我会开着我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奇瑞冰淇淋风风光光接上你。】
“……”
江映初刚换好衣服, 余半杏一个电话打过来:“你老公家到底在哪儿啊?东门北门还是西门?”
“就那个……有很贵喷泉花池的门。”江映初绞尽脑汁想形容词。
“……”
余半杏果断挂电话, 凭导航还有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了一看就很贵的地方,江映初顺利上车, 她竖大拇指: “映映你厉害啊,这是一不小心嫁入豪门了?”
“豪门也不影响我拿几千块的工资。”江映初扣安全带,紧张看她, “先走吧,按你的龟速, 我怕开着开着还没到,就闭馆了。”
“……”
余半杏踩油门,看她一眼:“啧啧啧, 我都不用问你伤怎么样了,毕竟连遮瑕都遮不住的爱情, 肯定很滋润,夜晚的性.生活很丰富吧。”
“……”
江映初脸浮起红云,拉了下衣领故作镇定翻阅朋友圈,正巧屏幕上方弹出条新消息。
许清屹:【今晚七点, 别迟到了。】
昨天从救助站回来,许清屹在车里跟她提起这件事:“基地的训飞大赛改到明天, 我得开会,让桑曲去接你。”
江映初眨眼:“可我没说我要去啊。”
许清屹稍偏过头看她, 忽地笑起来,语气傲慢:“这次让你光明正大偷拍,好好珍惜。”
“……”
-
都说艺术是用来安稳那些被生活击垮的人,余半杏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真正静下心。
不断翻腾的海浪,临近暮年的枯木,孤独落寞的海滩,静谧神秘的森林,向阳而亡的朝露。
在色彩里感受到的魅力,人间皆是浪漫。
余半杏在一副艺术油画前缓缓停下,很奇怪,明明那么久没见,这个身影仿佛昨天还在她的房间,还在古板强调他们这辈子只能是兄妹。
爱是照镜子,她站着发呆,却能在里面轻而易举看到和自己同样的贪欲,痴迷,沉沦。
注定没有结果的禁忌之恋,余半杏甘愿身在其中,哪怕注定失败,她也要飞蛾扑火。
风把云河吹动,空气潮湿,蓝色的窗帘就像一只难以驯服的蝴蝶,对更大的世界蠢蠢欲动。
余半杏穿红色连衣裙,像开得最妖艳的香水玫瑰,执着画笔,用最极致的颜色,在秋喜年身上勾出自己最喜欢的作品。
她灼热呼吸缠在他耳廓,盈盈笑起来:“哥,愿赌服输,还欠我一个承诺。”
秋喜年不愿看她,盯着墙壁不停移动的秒针,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地面,眉头紧锁:“余半杏,你简直是疯了。”
“那又怎样?”她笑,“这世俗无趣,我从来不会活成他们按部就班的样子,你应该清楚,我要的只有一个你。”
“我们……”
“你看着我。”余半杏的声音轻得像在一寸寸下盅:“说你不喜欢,不喜欢我画你,不喜欢我碰你,不喜欢我吻你。”
秒针故意和秋喜年作对,走得太慢,这场荒唐的赌约没有结束时间,他压不住心跳,累得平息不了自己,一开始就错了,他回不了头了。
秋喜年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尝试了数次,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出那几个字,时光飞逝,有些感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骨髓,硬生生抽掉,会丢半条命。
“哥,你喜欢我的对吗?”
余半杏靠近,她身上有说不清的幽香气息,房间没有开空调,热气上升,身体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若有似无暧昧贴着他。
像决定打开潘多拉魔盒,为之追寻里面未知的虚无感,希望和荒谬共存,没有对错之分。
秋喜年掌心扶在她后颈,带着隐忍,失控的热烈,唇贴了上去,喃喃自语:“余半杏,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这一晚,窗外摇摇欲坠的树叶终于落下了。
然而偏离的轨道终有一天会被人修正,考虑其中得失利弊,分开之时没想过如何再次相遇,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于是在很平常的一天见到了。
秋喜年转过身,一如从前淡然模样,她牵住他,平静说:“秋喜年,我很听话了。”
“我听你的去交男朋友,我听你的去看外面的世界,我听你的分清楚爱情和亲情。”
“我什么都做了,可我最想念的人还是你。”
她又做错了什么,
只不过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
下午六点,江映初提前到达基地。
训练场上很热闹,众多队员聚在一起,没看到许清屹,桑曲跟她解释训飞规则。
分成几队,赛中需要按照规定好的路线,占领在空中随机发射的坐标,来回几次,快者为胜,考的就是应变能力。
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江映初呆在休息室没事干,干脆在厨房帮花花准备接下来的晚饭,搬杂物去后面仓库。
“江姐姐,这个小秤是放在另一间的。”
花花拿钥匙打开隔壁的门,里面稍大一点,也是堆放杂物的仓库,她脚尖踢到纸箱子,低头看:
“怎么还有烟花?”
“祁武哥买的,过年我没回家,他说见我可怜,给我买了两大箱,放到一半狗快被吓死了,还炸到门卫叔叔的屋顶,所以没放完,就暂时先搁这里了。”花花笑着说。
“……”
江映初忙完的时候天浅黑,在不算观众台的观众台坐下,队员陆续走过来,大赛也终于准备要开始。
她屈着双腿,眯眼望向人群里为首的那个男人,藏蓝色飞行服,眼眸深邃漆黑,脖颈修长且线条流畅,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丝不羁,这样的人太过耀眼,难以接近。
他专注看着她的目光敛了下,嘴角弧度略微弯起,一种很温柔的视觉感,但只对江映初一个人。
“待会儿仔细看,记得拍照。”许清屹坐在她身边。
“那不是有人在拍吗?”江映初朝最前面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虽然是队员假扮的专业摄影师。
“不一样。”许清屹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眉尾稍提,语气带着点认真,“是给你准备的。”
“……”
江映初心倏然漏跳半拍,没想好接什么话,又听见许清屹哼笑了一声,接着在她耳边说:
“礼尚往来,给我个幸运吻。”
“啊?”江映初心跳如雷,“这里……好多人。”
“谁敢看?”许清屹凑近,像只粘人的小狗缠着,拖着尾音,懒懒的 “这回不教学。”
哪有这样的,她都还没看到是什么惊喜,就要先还回去了,还……算了,根本说不出口。
江映初抠着手掌心,悄悄瞅了眼周围,他们坐的位置在最后面,搞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确实是不会被看到,但她还是没胆主动亲上去。
江映初半天没动静,两个小人在心里斗来斗去——
“快亲吧,他是你老公,有什么不可的?”
“不行不行不行,矜持可贵,坚守营地!”
没等她纠结完,熟悉的气息忽然拥上来,许清屹偏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近距离对上她目光,勾着小拇指,像在用气音说话,语调带着宠溺的笑意:
“我们映映怎么这么害羞?”
……
比赛正式开始,江映初脸颊的温度才慢慢退下去,捏着耳朵,抬眼看向不要脸的某人,他准备好,大步走向机舱,一跃而上。
很快,AG601的螺旋桨盘旋飞转,直上夜空,红色烟雾坐标跟着出现,飞机以最快的速度俯冲而去,拖着尾迹云,划了个拐角,接着侧飞,穿过变幻的烟雾,轻轻松松夺得第一回 胜利。
每一步都完成得无懈可击,满分的标准。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许清屹丝毫没有给对手任何机会,无情碾压式的断层拿分,中途还因为无聊,放了两次水,跟玩捉小鸡一样。
江映初站起来,拿出手机录像。
下面的人看得很激动,发出尖叫的呼喊——
“我操,老大什么意思,这么骚?”
“太牛逼了,这个速度基地里还有谁比得过?”
“敢情老大以前不参加这活动是给留面子啊。”
“你懂什么?今年嫂子来了看不到?”
“……”
江映初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过多关注,主要是刚才做了那种事,实在不好意思。
许清屹毫无悬念赢得第一,江映初以为没了,关了手机录像,低着头好好保存。
与此同时,又有人喊:“老大这是要干什么?”
江映初不明所以,再次看向远不可量的夜空,弯月悬挂,周围有圈月晕,很朦胧,AG601发出蓝色的亮光,飞在前端,带着后面几架飞机同时散开,清清楚楚排成了一个字母Y。
江映初的心陡然颤动,血液翻腾,只一瞬间的功夫,向仓库的方向快速跑去,要再快点,要让许清屹在降落前看得到。
纸箱底下是长条的烟火棒,她检查了下,还好没有受潮,抓了两根争分夺秒往回跑。
以前跑三千米的心都没这么强烈,
江映初现在全献给了许清屹。
赶上了,江映初才发现忘拿火机,想找桑曲,可他也在飞机上,刚扭头,前面一排几个人突然同一时间把火机伸过来,跟采访话筒一样。
“嫂子,再不快点老大就要下来了。”
“……”
她目的这么明显的吗?
江映初抿唇,接过其中一个最好看的,燃烧后释放出跳跃火焰,她举到最高处晃了晃,照亮了嘴角边浅浅的梨涡。
闪动的夏夜烟火,飞机的蓝色亮光,仿佛形成了跨越天地的一条直线,把两个相隔的人勾连得很近很近,所有的一切才真正有意义。
——“反正只要你飞上天。”
——“我就会在下面为你摇旗呐喊。”
我做到了,这才是公主送给骑士的回礼。
灼灼理想长空直上,迷雾散尽,如果人生是一场航线,而你,就是我终会抵达心之所向的远方。
第39章 小朋友
许清屹的宿舍, 玻璃干净得能反光,江映初从窗帘缝隙往外偷瞄,手指一下一下缠着绑带。
小喜哥不在,就换了女队医?
换就换了, 还长这么漂亮?
漂亮就算了, 看着还和许清屹很般配?
楼下路灯不够亮, 江映初眼睛看得费力, 打开手机的摄像头把镜头放大,目不转睛地盯着。
许清屹还是穿着刚才大赛的制服, 站在一颗黄花槐下,垂着眼皮看手上的几张资料。
女队医一身白大褂,身高到许清屹肩膀, 低马尾,挨得很近, 胳膊贴着,食指在他看的资料上面点了点,又往下划, 嘴唇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商量什么大事需要说那么久?
江映初按键, 试图想通过录像功能听见,然而这个方法失败,她继续盯着,许清屹因为是背对, 她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又往右边挪了两步, 这回见了,他竟然勾着唇在笑, 回了话。
“……”
江映初面无表情,“唰”一下拉紧窗帘,趴在书桌那儿胡思乱想,走一半就被叫住了,她还没来得及问许清屹到底有没有看到她的烟火棒。
算了,懒得问。
有妇之夫还敢对着别的女生笑!
江映初心大,情绪就像在心里转了个弯,很快又出去了,慢慢的,渐渐昏昏欲睡。
房门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打开,有人走进来,在江映初身边站定,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下一秒,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她额头的位置。
江映初同时醒过来,撇了撇嘴,转过脑袋:
“许队长,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许清屹掌心放在她脸颊,大拇指摩挲着,依然配合着说:“我是你非嫁不可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