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有孟恂初帮忙安排新手机,钟意因为父亲铁了心不让他们联系,别说给她准备手机了,身边人的手机都被看到牢牢的。
钟意只能趁孟恂初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强行抢来孟恂初的手机对准他的脸解锁开屏,给她留下这段语音。
生平第一次老虎鼻子上拔毛,钟意几乎是都抖着把话说完的。
还完手机,看到身旁的父亲脸色铁青却他不敢开口让孟恂初删了的样子,钟意心底暗爽,庆幸自己没有赌错。
孟恂初将钟意是如何克服万难给她留的言,听得苏清河瞠目结舌的。
“确实像钟意会做的事!”
苏清河躺了快一天一夜,吃完东西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抓着孟恂初一根尾指问道,“我们现在可以回香港吗?今天是周末,码头应该还有船。”
孟恂初婉拒,“约了医生明天早上做检查,不着急。”
“回香港也可以做!”苏清河反驳,改成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开始卖惨,“走吧,我不想在医院住。”
没有知觉的时候可以将就,醒过来就不肯了。
“而且我东方文华的房间还没退。”
“吴助理去续费了。”不会因为断房费被清理房间。
孟恂初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拙劣的理由。
苏清河不放弃,“可是我东西还在房间里。”
“明天让请吴太太和你秘书上去帮你收拾。”孟恂初几乎盐油不进。
苏清河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仰着头。
贴身衬衫下的肌肉线条分明,手感也很好。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喉结特别突出。
圆滚滚的 ,让人看了就想摸。
既然有商有量不行,那就上糖/衣/炮/弹!看谁先投降。
孟恂初任由她的手在腰上做乱,八风不动。
苏清河玩了会觉得没劲,眼皮耷拉着,一副要睡不睡的可怜样子。
孟恂初拿她没办法。
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手从腰间拿下来。
苏清河不肯,耍无赖似的紧抱着,把脸贴上去压在他肚脐眼的位置蹭来蹭去。
“松手!”
苏清河摇头。
头发与衬衫发生摩擦,酥酥麻麻的触感透过微薄的布料传到大脑神经。
心痒难耐!
苏清河试着提出自己的谈判条件,“你去办出院手续我就放!”
孟恂初无奈,“你不放我怎么去?”
话落,环在腰间的手撤得毫不留恋。
“快去!”苏清河脸上扬起笑容,冲他挥手,“我换好衣服在房间等你。”
孟恂初摇摇头,带上她的病例和证件出门去了。
苏清河拿起手机,输入钟意的号码拨打出去,试了几次都是忙音。
于是她切到社交平台上看她的ip地址。
许是出事后没再登陆过的缘故,ip显示还是在香港。
苏清河给钟意发语音留言,“钟意,你真的去澳洲了吗?看到回我!”
她总觉得孟恂初好像有事瞒着她。
钟意捞上来的时候比她还严重,而且她在水下失去知觉那么久,不可能只是呛水这么小的问题。
苏清河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子走出病房,顺着走廊尽头墙上的楼层分布图找到心胸肺科的楼号,跑过去找人。
导台的值夜的护士看到苏清河手上的住院环,绕出导台走到她跟前问,“小姐咩事啊?边个病房噶,有咩可以帮到你?”
“我找钟意,昨天和我一起从友谊大桥那边送过来的另一个女孩,在不在这层楼?”
“钟意?冇哦!”
护士思索片刻,摇头回答,扶着苏清河,关心到,“小姐你边间病房噶,我送你翻去好唔好?”
水下失觉,心肺和大脑最容易出问题。
既然不在心胸肺科……
苏清河追问道,“神经内科呢?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
“神经内科系楼上,呢个时间过咗探视时间啦,我先送你翻病房,听日(明天)再上嚟啦!”
苏清河拒绝回答护士的问题,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不上去,你帮我查一下神经内科有没有一个叫钟意的病人就好,唔该你!”
她也不是非要见到钟意不可,只是想确认她本人到底在不在医院。
扶着苏清河的护士与还在导台里的护士对视了眼,点点头,让同事帮苏清河查一下。
“钟嘉欣的钟,意中人的意!”
苏清河帮护士确认是哪两个字。
心胸肺科的楼层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清河……”
孟恂初从电梯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医院的保安。
两个护士一看就明白。
原来苏清河是趁着家属不在离开病房的病人。
“先生你太太几号房啊?我送你哋翻房休息啦!”
孟恂初对护士说了句唔使麻烦,抓起苏清河的手。
苏清河全掌的凉意竟然比冬天的手还要冰。
孟恂初双手捂着她的手掌给她取暖,商量道,“出院手续办好噻,车子亦都到咗楼下,我们依家去码头坐船翻香港?”
苏清河用力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后退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骗我!”
苏清河望着孟恂初,眼角通红,眼眶一时蓄满了水汽。
“你们不知道,钟意佢次次同我吐槽钟叔叔都会先讲一句——我爹地好烦啊,唔似你爹地咁。之后先会讲钟叔叔点样烦法。”
苏清河哽咽着。
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滑落。
豆大的泪水砸在两人脚下的地板。
好似信任的平静湖面被落石头打碎,泛起的每一圈涟漪都是破镜无法重圆的事实依据。
“她刚刚的录音里没有……”
因为没有这句固有的开场白,所以苏清河肯定那条录音一定不是钟意本人给她录的。
如果钟意只是呛了水安全醒来了,即便钟叔叔再强硬要带她走,她也会有办法让钟叔叔心软让她留下来。
她一定会守在病床边等自己醒。
就像她在桥上明知道伸手去拉钟意会有多大的风险,还是毫不犹豫伸出去一样。
钟意也会。
她不会不告而别!
“钟意究竟系边?”
孟恂初知道自己配合钟家一起撒下的善意谎言被她识破,心里更多是对她心疼,而不是谎言被戳破的难堪。
尤其在刚在在病房她一再确认自己有没有骗她的的时候,他选择回避这个问题的做法。
孟恂初不顾苏清河的抗拒,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别哭,我带你去找她!”
他们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她多久,却没想到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被她识破了。
孟恂初的回答,更加印证了苏清河心底的猜测。
苏清河浑身发抖,四肢僵硬的连最简单的伸直手指都做不到。
孟恂初抱着她,宽大的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帮她从僵化中慢慢缓过来。
3号六层楼手术室门外。
钟意父母,苏清河父母蒋智昕都在。
看到孟恂初带着苏清河上来,严重皆是错愕。
钟意妈妈看到苏清河,想起钟意和苏清河在家里玩的场景,更是直接泪崩哭倒瘫软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可能心里会咯噔一下。坦白说我一开始对钟意的设定就是会离开的人,所以前期尽量把她写得可爱讨喜,但是写到苏苏拆穿孟董的假录音的时候,几度泪崩写不下去,于是翻看开文前的笔记,决定还是给钟意换个结局。
放心,会好好的啦!我们钟小姐资产盈利了多少还没揭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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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结束——
第六十四章 期待苏小姐佳音!
“严重的脑水肿,脑损伤,开颅手术过后出现了严重的术后反应,医生正在进行二次手术。”
苏清河抬头看向孟恂初。
身体微晃了下,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会好吗?”
苏清河声音很轻,带着强烈的颤抖和不确定性。
孟恂初抱着她,支撑着她,坚定回她,“会!”
他们请了香港最权威的脑科脑科专家过海一起为钟意保驾护航。
一定会没事的。
“录音的事,是我的提议,爸妈叔叔阿姨怕你受不了,我们……”
苏清河图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着手术室门口手术中几个红色大字,开口打断孟恂初的解释,“我想回香港,车子还在楼下吗?”
孟恂初愣了一下,“在!”
怀疑自己骗了她时,她用想回香港来支开他,独自出门,执意要找到钟意。
现如今找到了,还要走……
孟恂初有些吃不透她的想法。
话落。
苏清河双手在他的腰间稍稍用力,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低着头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抬头扫了一圈钟意的爸妈和自己爸妈,转头满眼冷漠地看着蒋智昕。
蒋智昕欲上前跟她说话。
苏清河冷冷转身,进了电梯。
“有事给我打电话!”
孟恂初叮嘱蒋智昕,迈步追上去。
汽车驶上跨海大桥停在码头。
孟恂初安排的不是两地往返的客船票,而是私人游艇。
驾驶员是孟恂初在游艇公司专属管家。
孟恂初从医院出来就一直抓着她的手,很冰,抓了一路,也没让她手上的温度有分毫变化。“
“小心脚下。”
船板和码头地面有落差,孟恂初怕她踢到船板,轻声提醒。
苏清河上了游艇,没进船舱,挨着栏杆在甲板上席地而坐。
她曲起双腿,双手捂脸抵在膝盖上,孟恂初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她的情绪。
苏清河从医院出来就全程拒绝交流,拒绝外界一切声音,始终专注在她的精神世界里。
很像他在伦敦第二次遇见她时的模样。
积极向上的朝气被不知名的伤痛情绪吞噬。
纤细单薄的身体缩成一团。
像在沙滩上缓慢蠕动享受着阳光和微风,被人触碰,受到惊吓的海螺。
顷刻间惬意不再,外露的身体如数缩回壳里,一动不动。
仿佛一个空壳!
孟恂初脱下身上的外套,做了当年最想做的事,把外套给她披上,蹲在她身前,揉着她的脑袋,改成陪她坐着。
游艇回到香港码头,孟恂初起身,把苏清河拉起,把滑落到一半的衣服重新给她披好。
吴助理开车来接,车子停在码头廊桥出口。
“孟董!”
吴助理拉开车门请苏清河同孟恂初上车。
“送我去酒店!”
孟恂初抬手挡住车门框顶。
苏清河侧身坐进车里,终于开口说话。
毫无感情起伏的几个字让吴助理迟疑。
他下意识看向孟恂初。
孟恂初指尖一顿,冲他点点头,合上车门,绕过车尾从另一头上车。抓过苏清河的手,掰开它握紧的拳头,挤进掌心,与她十指紧扣。
苏清河办理入住的时候交代过酒店前台,没喊客房服务就不用派人进房间收拾收房。
一天两夜没回来。
酒店房间内还维持着苏清河出门时的原样。
孟恂初叫人送的午餐摆在餐桌上一口没动,一天一夜过去,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已经变得冰冷干硬失去菜色的色泽,只一股浓浓的旧菜味扩散弥漫整个房间。
苏清河好像没有任何反应,进了门,没脱鞋子,径直往昨天和宋晚凝谈话的客厅走。
孟恂初看了一眼餐桌,按开玄关的新风系统,关上房门,脱鞋跟过去。
苏清河跪蹲在茶几旁,把桌上散乱的文件和手稿一一拿掉,从中扒出宋晚凝昨天给她的U盘。
手稿从茶几话落掉到地毯上,苏清河撑着茶几起身,脚下不只是不经意还是不在乎,踩到文件也不在乎。
苏清河抱上放在沙发上的电脑,越过客厅,与进门的孟恂初擦肩而过。
她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孟恂初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和手稿,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她对钟意的在意程度。
苏清河靠着床尾跑腿坐在卧室地上,电脑打开用腿做支架。
宋晚凝给的u盘信息量非常大,将近64个G。
视频,图片应有尽有。
好在内容有做分门别类的整理,点开一目了然。
苏清河给Bonnie打电话。
“Hi vince?”
“Bonnie,我想再麻烦你一件事。”
“是需要原材料吗?你让你的总监直接来挑吧,他逛过我的储备仓,不麻烦!”
苏清河指尖无意识地扣着电脑键盘,“不是,你还记得当年你陪我去看的心理诊所吧?”
“记得,怎么了?”
“我想麻烦你先生帮我查一下当时给我看诊的那位医生,名字叫Caleb。”
如果不是宋晚凝提起,苏清河都要忘记这个医生的名字了。
压根不会往谢煊身上想。
更不会想到这背后还有谢涵。
“查什么?”
“所有,尤其是违规行医之类的。”
“ok,我现在让他帮你查,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Bonnie!”
挂断Bonnie的电话,苏清河想到了存在网盘备忘录里的电话。
那个跟随者她那段血腥暴力自疑情感经历一起被刻意忘记的号码。
苏清河点开,没有迟疑,拨打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苏清河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立刻自报家门,“我是苏清河!”
远在北京某四合院茶室喝茶的谢以安指尖一顿。
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听着电话久久没有出声。
苏清河也没开口。
坐在谢以安对面的老六刚好开了一包新茶,见他这幅样子,一时忘了冲泡的时间,出来的第一泡茶颜色红郁厚重。
老六将泡过时的茶汤到掉,重新往盖碗里注水。
抬眼问谢以安,“怎么了,二哥?”
苏清河听到他这边的动静,垂眸思考要不要挂断电话给他发信息。
“说吧!”谢以安似是能隔空猜人心思。他放下茶杯,靠坐进黄花梨做成的透雕麒麟圈椅,对电话那头的苏清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