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虞走出这段小路之后,回首望了一眼。
只望到一个半蹲在原地,越来越小的身影。
“舍不得?”
暴君危险的吐息打在楚芷虞的耳畔。
三水等宫人已撤开,连带着兰叶也被三水强制性的带离。
此片空间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没有。”
秦晟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让楚芷虞都要怀疑自己的腕骨要被他捏碎。
“松开,疼。”
“狐妖也会觉得疼吗?”
楚芷虞怪异地瞅他,“有血有肉为何不会感到疼?”
秦晟恍然,“所以你瞧着他心疼了?”
“???”
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把楚芷虞整的懵然。
她难解的拧着眉,“心疼?”
“朕最厌恶谎话连篇的人,你那么盯着他,不是心疼是作甚?”
“那么多血多浪费,原本在宴席上就没吃多少,菜都冷了,闻到血腥味儿自然更是饥饿。”
楚芷虞一晚上都被他搞得满头雾水。
不由得恐吓地露出略显尖锐的犬齿。
“陛下如此关怀,不如让妾解解馋,垫一垫肚子?”
这次轮到秦王意想不到了。
第166章 那朕让你解解馋
他坏脾气的把最让自己生气恨不得杀人的可能都想了,就是没有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但是方才楚芷虞的身上——
好像也很正常。
他楞过之后,笑声爽朗,阴鸷气息一扫而空。
楚芷虞困惑的想要挠狐狸耳朵,甚至觉得这秦王不愧是疯子,心情状态切换的如此自如。
“来。”
接下来秦王的动作更反常。
他心情颇好的居然扯开自己的袖摆,露出一截手腕。
楚芷虞疑惑,不敢相信。
秦晟催促,“不是饿了,朕让你解解馋。”
“真的?”
楚芷虞眼睛发光。
龙血可是好东西啊。
她咕咚一声吞咽口水,上次光是舔|那么一点就让她受益匪浅,这次……
“君无戏言。”
话还没落。
秦晟就见眼前乌黑的脑袋一晃,饿虎扑食似的抓住自己的手腕,生怕自己反悔似的,嗷呜一口咬上去。
先是犬齿入肉的微微刺痛感,随后才能感觉到她温热柔软的唇瓣。
伴随着她轻微的吞咽声,秦晟能够感觉血液从自己的体内流失。
流向她的喉间,被她吞入体内。
这种奇妙的感觉竟让他诡异的觉得餍足。
侵略和占有的本能叫他可以忽略掉这轻微的疼痛,舒畅的轻轻闭眼。
她的体内,从此有他的血液。
不远处的兰叶和三水被吓了一跳。
兰叶跺脚,“哎呀娘娘这是怎么啦,怎可冒犯陛下,损伤龙体!”
这可是要命的罪啊!
三水比他更冷汗淋漓,他可知道那位人畜无害的楚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该不会被陛下揭穿私情,而后恼羞成怒要把陛下给吃了吧!
他一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胆寒。
高喊一声护驾就要冲上去。
兰叶:“!”
她顾不得其他,拦腰抱住炮竹一样冲出去的三水公公,“冷静啊公公!”
“你叫我怎么理智!”
没看见你主子都要把陛下胳膊给咬下来了吗?!
“陛下若是动怒有需要一定会喊您的!”兰叶说完感觉到三水顿住。
立马趁胜追击,生怕他一声令下,暗中的禁军把自家娘娘给射成筛子。
“您看,陛下泰然自若的紧,咱们就别掺和上面之间的事情了。”
兰叶昧着良心说,“指不定是陛下和娘娘之前的闺房乐趣。”
三水:……
一口咬下去能要命的事情能叫闺房乐趣吗?
他把视线从陛下那边收回来,暗中打了个手势,随后审视着胆大包天的兰叶。
兰叶这才注意到他们贴近的距离而越界的姿势。
她讪讪的,讪讪的收回自己的胳膊。
三水公公的腰挺细的,哈哈。
“方才一时情节,还望公公恕罪。”
三水还没被哪个人这么冒犯过,“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意外,意外。”
兰叶视死如归,“不然奴婢叫您抱回来?”
是报复的报,还是拥抱的抱?
三水默然。
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这脑子缺根筋的丫头计较。
真是一点没学到她主子的狡猾和心狠。
见三水公公不搭理自己,兰叶忐忑之后反倒心里松口气,紧张的踮起脚尖去看娘娘那边。
楚芷虞恋恋不舍地离开。
还颇为温柔体贴的打扫战场,把不小心流出来的血吃干净,还小心地把袖子给拿下来。
第167章 被盯犯怵楚娘娘
“夜里风大,陛下别着凉了。”
端庄贤惠,堪称典范。
纯良的模样让秦晟那点被冒犯的不悦也烟消云散。
似笑非笑地瞥一眼楚芷虞,他施施然地道:“朕气血两虚,走不动了。”
占了好大便宜的楚芷虞,此刻完全不记得方才秦晟是怎么阴阳怪气的。
再者,她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个秦浩惹的秦王不悦。
她乖乖顺顺地搀扶着秦王,“妾扶着您。”
秦晟老神在在的颔首,没走两步就全把身体的重量给压到楚芷虞的身上。
楚芷虞身影一晃,很快稳住。
秦晟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结结实实的大男人,身体的重量还是有的。
比楚芷虞想象中重一点。
她还以为就暴君病秧子的模样,风一吹就倒呢。
坚强的把秦王一路搀扶到宫殿,楚芷虞岂肯吃亏,一路上紧贴着暴君,利用他身上的龙气来加速身上的灵气运转。
绝不放过一丝一毫压榨秦王的机会。
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嗝屁了。
这样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
秦晟不知她心中所想,一路都感受着温软贴着自己的胳膊。
到最后进了寝殿,他就把楚芷虞拉到床榻上。
美其名曰,“朕已经被你勾|引暗示了一路。”
楚芷虞:???
她很想为自己解释。
然而大多数时候秦王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独断专行,直接把她嘴给堵上,不听她解释。
……
半途秦王就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失去鲜血太多,反倒楚芷虞喝了龙血大补。
于是便把主动权交给楚芷虞。
甚至完事清理完之后,就自顾自的睡着,仿佛累极了。
楚芷虞:……
没事,看在今晚喝了龙血,又蹭了不少龙气的份儿上。
没事,真的没事。
她掀过被子裹紧自己就是一个背对暴君入睡的大动作。
秦晟只觉得身上一冷。
他睁开眼,“旁边不是还有一床被褥吗?”
“您的香。”
楚芷虞声音甜甜的,背对着秦晟表情却带着挑衅和故意。
秦晟扯了扯被子,万万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帝王,暴君,还有人敢抢自己的被子。
“你不要命了,被子还给朕!”
“不要,您的香,妾睡得安稳。”
秦晟不信,“从前许多年不识朕的时候都彻夜难眠。”
“是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秦晟斥道:“胡扯!”
“对呀妾是狐狸,扯您被子,这不就叫做胡扯嘛,您都累了赶紧歇下省省力气吧。”
“……”
他被气笑了,侧过身看着背对着自己露出玲珑曲线的女子。
动手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
扯一下没扯动。
压得还挺结实。
秦晟挑眉,“不想睡?”
楚芷虞鼻音轻哼一声。
“朕乏累,今日不行。”
楚芷虞:……
她转过身,气嘟嘟的望着秦晟,“妾是那么重|欲的人?”
秦晟闻言露出一个诧异的神色,反问道:“你不是吗?”
楚芷虞一噎。
随后挺胸,“这在咱们狐族已经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了!”
秦晟若有所思,“也是,你是狐狸。”
这回轮到楚芷虞不乐意了,“什么意思,狐狸怎了?”
“没什么。”秦晟那双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楚芷虞,轻笑,“挺好,挺好的。”
楚芷虞被盯得发毛。
第168章 公主选婿赏花宴
-
趁着此番使臣进宫,太后没过几日便设赏花宴,名义上邀请各位使臣和朝着大臣的子女们来赏花。
实际上是为长公主择婿。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晓。
御花园百花争奇斗艳。
公子哥和小姐们也穿的光鲜亮丽穿梭其中,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少年清朗的谈笑声让人耳目一新。
楚芷虞和秦晟在御花园中央的湖心亭中,无人敢打扰。
“花骨朵一般的年纪,颜色娇嫩,陛下怎不与她们同乐?”
楚芷虞调侃着,一边姿容优雅地揽着袖子为秦王斟茶。
秦晟席地而坐,下面铺着竹席和奢华柔软的毛毯,上面勾勒着皇室的图案。
地毯上摆放着一张小茶几。
琳琅满目的点心和茶水。
亭子四周的帘子半卷着,古朴的流苏点缀其间,风吹过,花香中带着沁凉的水汽。
“旁的妃子都盼着朕不要再纳一个进宫,你倒好,竟打量着叫朕纳些小姑娘进来。”
他眼神晦涩的盯着楚芷虞,“怎么,不日就要进宫的秀女们还没进来,你就生怕朕后宫还不够充盈?”
“说不准这些人里就有要进宫的秀女呢。”
秦晟一哂,眼底藏着了然,“你不懂宫规,按照惯例,已被选为秀女的女子们是不可再随意外出参加此类宴会的,都在一处调教。”
而这些出现在此处的少女们。
要么就是已经被淘汰的,要么就是通过别的渠道免了选秀。
或是早已订婚的。
在场的少女们不是重点,那些公子哥才是重点。
楚芷虞恍然,果真一会儿就看见长公主殿下姗姗来迟,虽打扮的隆重,但面色有些黑沉。
她身后还跟着太后的人。
她一来,那些早已得到家中长辈暗示的子弟们以及年轻的使臣们就开始蠢蠢欲动。
不一会儿就把长公主殿下团团围住。
楚芷虞漫不经心地看着好戏,发现陆辉明居然也站在长公主殿下的不远处。
但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殷勤的上前,反而沉稳的望着面前的花深思。
与那些聒噪的追求者们泾渭分明。
秦茗一眼便瞧见了安静稳重的他。
便找借口打发走那些烦人的苍蝇,走到陆辉明的身旁,笑着与他搭话。
其余的追求者们都是人精。
哪里不清楚长公主殿下的选择,纷纷黯然离场,即便有不甘的也不给急于此时求成。
“抱歉。”
见那些人暂且退却,秦茗对着陆辉明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带着些许的苦涩。
“别无他法,借将军打发走他们。”
陆辉明被其余的男子们用羡慕嫉妒的目光死死盯着,也不露分毫,他淡定的颔首。
“无妨,能为长公主殿下分忧是本将军的荣幸。”
他说话落落大方,稳重又不失幽默。
秦茗便下意识地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这样的男子若能相伴一生自然是及稳妥的。
可惜,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长公主在此处勉强的呆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她仰头看了看使臣,眼底有些焦灼。
“将军可否帮本宫一个忙?”
“公主请言。”
……
楚芷虞侧耳从风中捕捉着只言片语,很快便见长公主殿下和陆辉明相谈甚欢,在众目睽睽之下结伴离开了御花园。
第169章 暴君昏君哪好听
“怎么走了?”
这么无聊的赏花宴,好不容易听八卦找到个乐趣,结果听到一半走了。
楚芷虞的心里就跟有个猫爪子不停的在挠痒痒似的。
她趴在亭边的美人靠上,眼巴巴地目送着秦茗和陆辉明相携离开。
秦晟抬眸,目光从她侧身显露的腰线和丰满的臀部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在她目光所在之处。
顿时不愉的以指尖刮了刮杯壁。
“怎么?既然舍不得,不如直接跟上贴过去。”
秦晟冷笑一声。
“或者,你这么想与他同处,朕便叫人把他的腿给打断,用链子锁起来,拴在门口,迎来送往,叫你时时刻刻都能见着他。”
垂首立在亭子外的三水默默挪脚,移的远一些。
心道陛下您冷静些,旁人这么也就算了,那位可是南梁的大将军,统帅三军,深受皇帝宠信。
您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就等于挑衅南梁。
南梁的皇帝无论如何,为了立威,也得开战。
三水惆怅地低头望着亭子周围的湖水。
从前他每天都担忧陛下成为遗臭万年的暴君,如今他又开始担忧陛下成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啊!
到头来。
也不知道暴君和昏君哪个名声更好些?
唉。
“那不是成了看门狗?”
楚芷虞愕然,“谁要与他时时刻刻在一样,这样的负心人,恐怕是盯上了长公主殿下,陛下不做些什么吗?”
秦晟听她话中并未流露出对陆辉明的心思。
但那句‘负心人’又好似他们二人之间有过他所不知的过往。
便不由得眉头一皱。
楚芷虞如花一般从美人靠上起身旋转落入他怀中,带着冲劲儿撞得秦晟身形一歪。
她斜躺在暴君的怀中,歪着头瞧他。
秦晟心中某一处突然柔软下来,眼底的戾气逐渐消散,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她的事与朕何干?”
“她可是您的姊妹。”
秦晟懒懒地捏起她一缕秀发嗅闻,沁人的芳香叫他心旷神怡,“朕的姊妹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