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陈聿轻喊。
“嗯……”安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应。
“困了吗?”
“嗯……困了。”
陈聿抬起她的后颈,让她靠自己近一些,“但你还不能睡,你还得跟我讲讲,你跟许彦洲都有哪些故事。”
安弥皱着眉嘟囔道:“我跟他没什么故事。”
略带娇嗔的嗓音入耳,陈聿哼笑一声。
“还是跟我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醉酒后的安弥完全就是个让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真话娃娃,陈聿让她讲,她便一边回忆一边醉呼呼地讲:“他是周望舒同班同学,成绩特好,全校第一,还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草,当时没几个女生不喜欢他,我……”
说到这儿,安弥没声儿了,因为陈聿堵住了她的嘴。
在关于对象前任的事儿上,人就是这样,不知道吧,想听,听了吧,又醋得不行。
陈聿就这么一直堵着她的嘴,直到司机提醒到地方了,他才离开她的双唇,抱着她下车。
安弥睁着双惺忪的眼四处望了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聿说:“去床上。”
安弥眨眨眼,“睡觉吗?”
“不睡觉。”
“那干嘛?”
“干你。”
第55章 失火
一夜宿醉, 还折腾到好晚,安弥再醒过来已是下午一点。
幸好写生课已经结课, 不然还得大早上爬起来去上课,简直要命。
与之前两次喝醉不同,这次安弥的头并没有很疼,就是累,睡了这么久还累。
她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了。
她睁开眼后又闭上,把头埋在枕头里,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因为这气味,她都不用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在哪儿。
房间里遮光窗帘拉着,光线很暗, 很适合睡回笼觉, 但安弥重新闭上眼后,关于昨晚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顿时,她困意全无。
昨晚……也太疯了……
陈聿这个狗东西,趁她喝醉玩得真他妈花。
那些她在清醒状态下绝对不可能配合的动作,他让她做了,那些她绝对不可能说的话, 他让她说了。
现在光是回想起来,安弥都觉得羞耻得要死。
真的真的非常羞耻。
要这些东西也是他在梦里学的,那他做的梦真有够脏的。
安弥现在特想掐死陈聿。
他昨晚上绝对爽死了。
怪不得他要灌醉她,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太狗了!
太狗了!!
怒气冲上来, 安弥不累了, 一个翻身坐起来。
陈聿没在床上, 估计下楼做饭去了。
安弥把灯打开,这才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她的衣服。
她回想了下,昨晚陈聿好像刚进屋就把她衣服给扒了,应该是丢在了楼下。
靠。
她下床去衣柜里翻出那套情侣睡衣穿上,然后拉开门下楼。
卧室对面是书房,这会儿书房的门开着,能看到里面一地的凌乱与被拂一空的书桌。
一瞬间,昨晚在里头与陈聿的荒唐事仿佛历历在目。
就是在这儿,他让她自己一掰一开,自己一趴一好,还让她叫着他哥哥说了些很羞耻的话。
安弥站在门口,拳头都攥得发白。
她、真、的、要、弄、死、陈、聿!
“陈聿!”
她怒气冲天地大喊,结果一不小心破了音。
她嗓子哑了。
本来在酒吧里她嗓子就不太行了,回来陈聿还让她叫大声点,嗓子彻底报废。
捂着脖子咳嗽两声,她快气腾腾往下走,拖鞋踩得楼梯邦邦响。
陈聿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
安弥盯着他,眼神能杀人。
一路带着风般疾走至他面前,安弥上去就是个后擒拿,狠狠将陈聿掼在了墙上。
陈聿吃痛地闷哼一声,却这样都不忘谑声调侃:“这么生气啊。”
“你说呢?”安弥下死手地去掰他的胳膊,“我他妈想弄死你!”
说着,她不仅掰他胳膊,还拧他背上的肉。
陈聿身上含脂量低,一使劲儿她就拧不住了,但他没绷肌肉,任她拧,任她撒气。
昨晚他是过分了些,料到了她醒后会是这个反应,但没办法,她喝醉后那样,他真忍不住。
“咝,”他长长倒吸了口凉气,“疼。”
安弥一点儿没手软,他是真疼,但这一声“疼”当然也有故意示弱想让安弥消气的成分在。
这招很管用,他一说“疼”,安弥手上立马下意识卸了力。
再看他太阳穴旁的青筋都疼得爆了出来,安弥的火气顿时没了大半,可她又不想就这么轻松放过他,那他岂不是下次还敢?
但是吧,她又想着,就算今天她让他疼一下午,这狗男人下次肯定还是敢。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底线,昨晚他让她干的那些事儿羞耻归羞耻,却也没有太过火,要是他让她喊的不是“哥哥”,而是“主人”什么鬼的这种物化女性的玩意儿,她直接跟他掰。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将他胳膊一甩,放开他,但眼神里的杀气一丝没减,瞪着他警告道:“再有下次你试试?”
知道她是真生气,陈聿没想她在气头上蹦跶,他轻声道:“你要觉得我占了你便宜,下次我来任你摆布,我来叫你姐姐。”
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安弥怔了两秒。
叫她姐姐……
这个条件让人很心动。
陈聿长了一张很酷的拽哥脸,让他顶着这张脸叫姐姐,靠,这叫人能拒绝得了?
她眨了眨眼,眨得速度有些快,她想做一件事又碍于某些原因不好去做时就会是这表情。
这诱惑实在太大,她心很痒,犹豫好久,最终她还是没抵抗得住,现在就想让他叫,但她又不想表现得自己跟他一样恶趣味,遂用一副“没有特别想听”只是勉强接受的样子开口道:
“你先叫一声来我听听。”
陈聿黑眸微熠,眼底透出几分笑。
他凑过来,俯低一点身子,抬眸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掀唇喊她:“姐姐。”
少年音十足的一声“姐姐”,微音还稍稍拖长了些。
那声音一进耳朵里,安弥心口像过电般酥了下,颈线不自觉绷起。
“姐姐。”陈聿又喊一声,声音真的苏得不行。
受不了了。
安弥这时候突然就理解了他,原来有恶趣味的不止是男人。
陈聿乘胜追击,过来从背后搂住她,“别生气了姐姐。”
靠!
这人简直不要太会。
她心酥得都快化了,还怎么生气?
“姐姐,”陈聿将头低下来在她颈窝里蹭了蹭,“要不要亲一亲我?”
顶着张拽哥脸叫姐姐就算了,还撒娇,未免太犯规。
要人命了。
陈聿看得出来她很吃这一套,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半转过头,就这么从背后吻她。
这是一个极具技巧的吻,没有太重的力道,只是轻轻的触碰,若即若离,却又辗转缠绵,那点温热,让人从双唇一路酥软到心底。
等这个吻结束时,她仅剩的那点小脾气都没了踪影。
“去刷牙,”陈聿轻轻拍拍她头,“然后下来吃饭。”
“哦……”安弥乖乖转身。
陈聿似轻笑了一声,她听到了。
她没回头,慢吞吞地往楼上走,眉心微微蹙起,表情有些恼,她在想:
怎么她这么好哄?
可是,她又觉得,不是她太好哄,是他太会哄。
她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毕竟惹她生气的,也是他。
她叹气,也只能叹气。
几分钟后,她洗漱完从楼上下来,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午餐,陈聿蹲在一旁给三只小猫喂零食,窗外阳光透进来,刚好落在他挂着淡淡笑容的嘴角,这画面特美好,有一种名为“家”的温馨。
自安宁离世后,安弥再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氛围,此时此刻,她这个不婚主义者特想与喂猫的那个人有个家,真正的家。
陈聿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望过来的眼神比往日温柔许多,于是,他朝她投去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
那一瞬间,想嫁给他的冲动达到了极致。
但她是不会告诉他的,那不得高兴死他。
她慢慢往楼下走,陈聿过来在她迈下最后一阶楼梯时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桌前。
“胃不舒服的话先把这个喝了。”陈聿推过来一碗暖胃汤。
安弥感觉还好,但既然他都做了,她便端起来喝了。
“吃饭。”
“嗯。”
陈聿端起碗说:“晚上我要去练球,现在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
安弥琢磨了会儿。
忽然,她想到一点:“你不是说下次任我摆布?”
陈聿挑起半边眉。
安弥说:“别下次了,就今天吧。”
陈聿眉尾继续往上挑。
看他那一脸明显想歪的表情,安弥白他一眼,低头往嘴里送饭。
某个人却完全没心思再吃饭,“你想怎么摆布我?”
“吃完饭你就知道了。”安弥边吃饭边回答。
陈聿看她慢吞吞的咀嚼动作,心里很痒。
安弥平常吃饭挺快的,这次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把陈聿吊着。
陈聿倒也没催她,单手支颐在旁边看着她。
半个小时后,安弥终于放下碗,“走吧,上楼。”
陈聿唇边荡出一抹笑意,“走。”
上楼来到房间,安弥对着床看着陈聿扬了扬下巴,“躺上去。”
陈聿用一种虽然有猜到但仍然意外的表情躺上去。
安弥看着他,像忽然又想到什么新点子,问他:“你家有遛猫的绳子吧?”
“有。”陈聿摸不准她要做什么了。
“在哪儿?”
“楼下储物间,我去给你拿。”
“我自己去拿,你躺好。”
看着她出门时的背影,陈聿心中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她该不会……想玩一捆一绑play?
没多久后,安弥拿着四条崭新的遛猫绳上来,然后用这四条绳子去捆陈聿的手和脚。
动手开始绑的时候,安弥第一次在陈聿脸上看到了惊愕的表情。
安弥看他那样子,很想笑,而且没忍住,她笑着问他:“想什么?”
陈聿用舌尖抵着犬牙回她:“你说我想什么?”
安弥没回,继续绑他。
等把他脚跟手都绑严实后,她坐到他身上,俯身下去,捧着他脸说:“姐姐没你想得那么脏。”
陈聿配合地继续跟她扮演姐弟,“那姐姐想干什么?”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是男女悬殊吗?”
陈聿笑一声,“我可以把你按在这儿,亲一下午。”
“Bingo,”安弥扬起唇角,“但今天,是我把你按在这儿,亲一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弥姐凭实力被叫姐
第56章 失火
“但今天,是我把你按在这儿,亲一下午。”
陈聿之前的想法只猜对了一半, 安弥捆着他不是要跟他play,是防止他play。
被他惹生气,她怎么可能主动亲他又便宜他,她这是要折磨他,顺便练习接吻。
安弥是真的按着他亲了一下午,嘴都亲麻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觉得她的吻技上了很多层楼。
这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里,亲累了,她就趴他身上歇歇, 嘴歇着, 其他地方没歇,对陈聿那叫一个百般撩拨,只撩不给,陈聿都快憋疯了。
这回是真把他折磨得不轻。
“你赢了。”
陈聿认栽,可他看安弥那眼神分明是在说:“等着。”
安弥无所谓,能扳回一局就扳回一局, 反正不管她报不报复他,他在床上都挺狗的。
绳子解开后,陈聿揉着手腕把她盯着, 眼神又黑又沉, 但他并没有现在就对她做什么的打算。
“你晚上干什么?”他问。
安弥:“不干什么。”
“那陪我去练球?”
安弥想了想, “你练球, 我干嘛?”
要是膝盖没伤,她还能跟他一块儿打打球, 虽然已经养了两三天,现在她膝盖仍然有些隐隐作痛,估计还得养两天才能完全好。
陈聿回道:“看我打,给我送水,帮我拿衣服。”
安弥:“你当我保姆?”
陈聿却说:“谁是谁保姆?”
安弥不说话了,今天还刚吃了他做的饭。
陈聿半搭眼皮睨着她,“别人都有女朋友送水,我也要。”
“幼稚。”
“所以你去不去?”
“去呗。”
反正她也没事干。
“等我会儿。”
丢下这句,陈聿转身走进衣帽间,他腿似乎麻了,走路稍显僵硬。
安弥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他。
没一会儿,人出来,丢了件衣服给她,“穿这件。”
手里是件挺厚的棉衣,安弥提起来看了下,尺码没有很大,看着也像女款,应该不是陈聿买来自己穿的衣服,再抬头,她看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件,两件似乎是一个版型。
继情侣睡衣后他又买了情侣棉衣?
“我有衣服干嘛要穿这件?”她假装没看出是情侣装,想看看他怎么说。
“这件厚点,干坐着会冷。”
安弥轻笑着嘁一声,“想跟我穿情侣装就直说。”
陈聿面不改色,“比起想你跟我穿情侣装,我更想你穿暖和点儿。”
心跳忽然漏一拍,安弥看着他,漏掉的那一下心跳似乎怦然在他眼睛里。
这个人还是那么会说情话,还是那么轻易就悸动。
“陈聿。”她喊他名字。
“嗯。”他只发出一个低沉磁性的鼻音。
“你说情话的本事也是在梦里学的?”
陈聿扯唇道:“这也叫说情话?”
“这还不叫说情话?”
“这叫说实话。”
他只是单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往往,无形的撩人更为致命。
安弥往后靠到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在你这儿什么算情话?你说说,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