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琉璃制作暴富指南——茉馥【完结】
时间:2023-08-15 23:04:42

  “这琉璃本稀有。现在整个永安郡只有这一只琉璃杯,再无其二。”
  “你自然能说出是你做的这样的糊弄话了。”
  宋令月没回答,继续说道:“我被赶出家门后,借住在好友陈霜儿家。又因这手艺被弄珠玉的柳掌柜相中,做了她伙计。”
  “今日柳掌柜突遇急事,便叫了我替她来观礼祝寿。”她展开了贴子供众人浏览。
  收回帖子,拿出木盒,踱步微微屈膝给老夫人展示。
  “我得了材料,特意做了这盏琉璃佛莲灯送给老夫人,愿您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纯色琉璃灯在明黄色的丝质布垫下映衬下,如有满灯佛光。
  众人大开眼界,纷纷称赞这灯的妙绝。
  老夫人大喜,止不住笑意双手捧上木盒抱在怀中,伸手将这佛灯拿出。
  耀阳下,绿叶下,鹅黄色的纱帐下,那佛灯色彩缤纷,夺人眼目。
  老夫人在那刻,想起了她那不太美好却又极为怀念的少女时光。
  一晃五十年已过,曾经的心上人早已作古,同佛圆寂,长眠青寺。
  而自己也不再年少,早已有子子孙孙,在这尘世间尘缘绵绵。
  但这盏五彩又纯洁的琉璃佛灯,似乎让她再次与他相见。
  在琉璃佛灯拿出的那瞬间,已无需辨别谁真谁假。
  老夫人态度温和,语气温柔:“好孩子,你真是有心了。”
  “谢谢你的灯,也谢谢..你阿母当年的那一篮子糖。”
  瞿夫人听完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才知阿母在心中感谢多年的人竟是宋令月的生母。
  她回头看着再次缩成一团的宋家主母,火冒三丈。
  竟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耍到她的眼前来了!
  “不知你可有何心愿?”老夫人问道。
  宋令月再次激动,堪要落泪:“不敢有何心愿,只是...自我搬到陈霜儿家后,星儿妹妹似是存着气,五次三番地找我和霜儿姐姐的麻烦。我与霜儿皆是命苦之人,万万不敢与之斗争,我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清苦日子。还望..还望老夫人替我们做主。”
  老夫人下了决定:“刚巧我没有孙女,你就当我的义孙女,这样一来我想应是没人再欺负你了。”
  宋令月止住憋出来的眼泪,行了一礼。
  梅夫人知道自己受骗,错怪了宋令月,碍于面子不敢道歉,还是周玄雁闪着泪光可怜兮兮以后我和阿母一定会帮你呜呜,她连忙点头,顺着女儿的话表态。
  辛夫人更是连忙动身去寻自家儿子,免得传出闲言闲语,最后得娶这晦气的――
  先前在石凳上的二人早已不见,她心一沉。
  此时,一贵女正回了凉棚,同其阿母小声说道:“真是令人害臊。光天化日下竟干出那样的事。”
  辛夫人忽预感不妙,她问了地方,脚步匆匆地赶去。
  梅夫人怕这情况莫不是要出事,索性抓着宋家主母,喊了瞿夫人一同跟着。
  待众人到了极为隐秘的竹林幽处时。
  乔思蜀衣衫整洁,一手中正挂着一牡丹红肚兜,另一手正抱着合上衣物的宋令星,她低着头羞红了脸。
  “你――你俩!!好大的胆子!!”辛夫人气极发怒,直接上去给了乔思蜀和宋令星两人一巴掌。
  巴掌声响彻竹林,惊动几只飞鸟逃逾而去。
  -
  张舒知陪着梁疏淮在不远处的凉亭上看完了凉棚里的全程。
  此刻心里胆颤得很,先前夫人如此为难一个小姑娘,现在竟是一场误会。
  生怕这位世子爷对夫人的印象不好,连带着对自己产生成见。
  “世子爷,咱们还过去吗?”张舒知试探道。
  梁疏淮斜坐在藤椅上,抬眼看了一眼芳草地上那些看戏的公子小姐们,心中蹭起不快。
  “话本子里,那些公子定是行侠仗义,小姐也应是温和有德。”
  “我瞧这些人没有一个是那般摸样。”
  “倒是没几个官家子弟,若是有,本世子爷定重罚,罚个懂礼有义气出来。”
  张舒知应承道。
  梁疏淮斜眼瞧着这鬓间花白的老叔叔陪着他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战战兢兢的。
  也不忍太逼迫。
  他起身整理玄袍,合了扇子。
  “今日多谢郡守大人作陪,领略了两处府邸的风景,赞美的话我也不多夸了。”
  “不知你三岳母做寿,本世子没带寿礼,晚些时刻会遣人送来。”
  张舒知惶恐推辞:“这可怎――”
  “对了。”梁疏淮打断,“我来永安郡的事,保密。”
  “若有泄露者――”
  “世子爷,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张舒知猛地弯腰以表忠心。
  离开的时候,梁疏淮同张舒知走的是来时的隐秘小道。
  得了李无殊的暗号,他拍了拍张舒知后飞身上墙,仅一瞬便毫无身影。
  张舒知终是能歇口气,他扶着树木,觉这世子爷真难伺候,又觉高兴,终是攀上了这护国公府。
  -
  “公子,我猜张郡守应是不知情的。”
  这几日,李无殊忙着将新解救的姑娘安置在善园,又挤着时间将郡守府邸翻了三遍,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梁疏淮惬意地喝着茶,笑道:“张舒知是个老顽固,又生性胆小如鼠。”
  “不过,说来奇怪。”
  他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眉眼里染上寒气:“这张舒知同我夸赞他这三夫人如何如何好,经营着镖行和粮油铺。”
  “可我瞧这人,不像有经商头脑之人。”
  “听风是风,听雨是雨,脾气暴躁,行事天真又冒失。有商人的俗气,没商人的机灵。”
  “这样的人,如何短短几年内,赚得这么多钱?连她阿母家都装饰得如此之好。”
  “有趣,有趣。”
  李无殊了然,又翻身出去,转移目标继续打探。
  -
  夕阳落下,星月同升,新北坊巷二街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梁疏淮换下华贵玄服,穿上洗得发白的棉麻衣物出了门,刚步行至巷四街便发觉身后房檐上有人。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转到偏僻地方以免贼人伤害无辜。
  那贼人不止不休,死死紧跟,手中早已引弓待发。
  “梁公子。”
  正巧回家的宋令月遇到了,同其打了个招呼。
  梁疏淮不得已分神回应。
  只听黑夜中,似有什么闪过,砸到了某处,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宋令月眼睁睁地瞧见梁疏淮在她面前倾身倒地。
  “梁疏淮――!”
  夜风静得吓人。
第8章
  宋令月慌得手抖,全身的血液凝固,细微的风声在耳旁无限放大。
  她听见了,匕首刺入肉里的闷痛声。
  那天好似也是烦闷的夏日,静悄悄的街道。
  院长妈妈带着水果来找她。
  彼时她正和合伙人结束工作室的装修,两人累得昏睡过去,忘记告诉院长妈妈不要来了。
  于是没有接到那通,院长妈妈的求助电话。
  那通备注着“月月崽”的最后的电话。
  “梁疏淮!”
  宋令月再次大喊着,双腿似有千斤重,她蹲下身子,半坐在地侧抱着梁疏淮的身子,将他扶着,空出一只手去探鼻息又去摸脉搏。
  有微弱鼻息,缓慢跳动的脉搏,没有死。
  宋令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她与他贴得极近,能感受到他那炙热的体温和一股令人莫名沉醉的梅花清韵香气。见他唇色苍白,紧蹙眉头,额见汨出细汗,宋令月伸出手替他轻轻擦去。
  夜风吹来,梁疏淮的发丝浮动,如游丝飘逸。她顺着风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视线又忽然对上那一缕游丝,看见腹部上有一抹暗红正缓慢蔓延吞噬着衣物,忽感掌心黏腻,她借着灯光一瞧,满是血迹。
  宋令月脑子一片空白,胆子却大了起来,右手挪开正好捂住的伤口处,瞧清了手臂伤口是一道长口子。左手动作迅速又轻柔地将衣服小心掀开,腹部上的一圈纱布早已被染成红绯。
  凝视许久,她又小心合上衣物。
  靠着蛮力将梁疏淮背扶进陈霜儿的家。
  直至大夫检查时,宋令月才回过神,在幽暗的灯光下,与陈霜儿对视。
  她才发觉,脸颊上的泪痕此刻已经干了。
  -
  大夫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在铜盆里净手后,清澈的井水瞬间被染红。
  宋令月的心又被高高地悬起,那一盆红水似在溅入她的眼睛里。
  如同水泥地上那一滩难干的血迹。
  院长妈妈身中数十道,致命伤在腹部。那首匕首刺穿了她的肾脏,最后多处器官衰竭而亡。
  “大夫,请问人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血?”宋令月发觉自己的声音微颤着,她双手紧紧地绞着,想把那股黏腻卸去。
  “腹部本有旧疾,有药物覆盖痕迹,纱布包裹得太紧又因动作幅度大,最后导致伤口裂开。”
  大夫用白帕擦了擦手,继续说道:“腹部的伤口颇深,看伤口形状应该是有尖锐的飞镖暗器曾刺进去过,眼下再次裂开,需要修养很久能全好。”
  “不过――”
  “不过什么?他现在昏迷不醒,是不是很严重?”宋令月焦急道。
  “不过,姑娘你先前和我说听到金石之声,应是箭头撞击地面之声,这箭头仅是擦过这位公子的右臂,伤口不大,但恕老夫无能,不能确定有没有毒性。”
  “公子昏迷不醒不知是太累导致还是箭头上的毒物导致。我无法确定。”
  “腹部,我已经开好了药,替公子敷上了。”
  “肩膀虽然也已敷药,但能否转醒还需要姑娘你多关注,今夜若有发烧之症,还请姑娘去东织坊,善园旁的杜医师瞧一瞧。”
  “杜医师比我的医术要高明许多。”
  “这里是药方,姑娘需按时每日两次煎好药,以水送服。”
  宋令月连忙点头,塞了银子给大夫,将其送出去后,立马飞扑回隔间。
  木床上的梁疏淮依旧紧闭眼睛,好在呼吸已经平稳。
  宋令月伸手摸了摸额头,暂时没有发烧,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
  陈霜儿端着饭菜进了隔间,她放在桌旁,催着宋令月吃饭,只得到她的摇头。
  见此情,陈霜儿又将本应早早歇息的祖母叫了过来,一是劝慰宋令月吃饭,二是将梁疏淮搬进来的动静实在太大声,祖母也被吓到了,好让她瞧一眼情况安安神。
  “小月啊,吃点吧。”祖母劝到,“那大夫不是说还要关注这孩子今夜会不会发烧吗?”
  “你本就体弱,若是没了体力,坏了身子怎么办?”
  “到时候这孩子还没恢复,你又垮下去了,不好,不好。吃点吧,乖。”
  宋令月架不住陈祖母的温柔劝慰,终是就着白水咽下去一点。
  她呆坐在病床旁,紧紧盯着梁疏淮的一举一动。
  陈霜儿清理好,陪着宋令月。
  与这梁公子相识几天,她这才得空仔细打量病床上这人。
  即使是安静地睡着,但她能感受到他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这样的威严从来都不属于清贫的人。
  她又瞧他那双微张的双手,指尖处没有茧子,反而手掌处有茧子,不像常年握笔读书之人。
  她看了一眼宋令月,想起她以前同她说过“子桉长年累月握笔写字,每个字都似群鸿戏海,舞鹤游天。”
  而手掌的茧子――隔壁屠夫家常年握刀才有。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月光皎洁晒着大地,街外安安静静。
  越想越觉不对,不论梁家清贫如何,这梁公子怎的没有家人来寻?
  而且宋令月同她说,他那晚从墙上摔下来――读书之人怎么会行翻墙如此粗鄙之事?
  她敲了敲宋令月的肩膀,比划问道:小月,这人是真的梁子桉吗?你确定了吗?
  宋令月愣住,有些心虚地回避视线。
  这个她不能确定啊――
  她百分百地相信陈霜儿说的。
  现在陈霜儿反而问起自己来。
  她盯着梁疏淮,回想起短短相识几日,这人好像还不错,不像坏人。
  若真的不是原身的夫君,宋令星那日便不会那样说。
  而且她与他这几日走得如此近,若真不是梁子桉,梁家定是要来找她讨个说法,或者甚至可能会以不守妇道的理由将她浸猪笼??
  思及此,她点了点头,“是他。”
  陈霜儿放下心来,笑着比划:月儿,你与他感情真好。
  宋令月有些疑惑,虽然不知陈霜儿是如何联想她两人感情真好的,但她没有否认。
  陈霜儿见宋令月好似没有那么紧张,又继续比划:小月,你先前吓到我了,你望着我流眼泪,我还是第一次瞧你哭。你受欺负都没哭呢,居然为了夫君哭了,开窍了嘛~
  宋令月意外地沉默许久,久到陈霜儿慌忙摆手表示不说了不说了。
  “霜儿姐姐,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我那时,明明能救到她的。”
  “但我没来得及,或者说她因我而死。”
  陈霜儿见她的眼眶里再次蓄满眼泪,连忙起身抱紧她。
  宋令月的阿母因她而死,但宋志下了令,不准泄露出去。
  可世上无不透风的墙。
  这个秘密,祖母是在一个下人的嘴里听到。
  本让它烂在肚子里,但陈霜儿自怨自艾时,祖母诉与她一句。
  陈霜儿不敢告诉她。
  因她曾在听到那一瞬得到了荒谬的安慰。
  “所以,我不能让梁疏淮在我面前倒下。”宋令月打断了她的神游。
  梁疏淮于她而言只是朋友。
  宋令月已经不是原身,对于这个人的爱意,已随着原身灵魂的消逝而消散。
  “爱情是一场需以勇气应对的冒险游戏,或者得到宝藏,或者得到一个破碎的灵魂。”
  宋令月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因为不管哪个时空,对于爱情,她都不是有勇气的人。
  -
  已是深夜,陈霜儿早已精神不佳,拖着劳累的身子睡去。
  隔间里只剩下坐在床上的宋令月和躺在床上的梁疏淮。
  宋令月瞧着他情况好似稳定,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放松,困意也悄然袭来。
  她虽困成狗,却犯了难。
  之前一心想解决原身那讨厌的主母和妹妹,于是得了柳雾的钱却没有来得及改善陈霜儿家的生活品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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