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行哈哈笑:“且算且不算吧,反正你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
刁氏马上就平静了:“净整些虚头巴脑的……”
等得知有俸禄拿,她才又高兴些。
刁氏如今一心扑在学堂,那十五个残废孩子,成功顶替小老四成为她新的心头肉。
孩子大了不好管。
沈宴冬在得知三哥中举后,跟个愣头青似的,非要跑去当兵。
八岁孩子……
也就能徒手拍拍大石啥。
杨玉成可不敢收。
蔚达却像抢宝贝似的,迅速将其抢入帐中。
不就是养孩子吗?他可以!
沈家大姑娘可是说过,她家弟弟一旦开窍,那就是开着挂的存在!
虽然,蔚达不知挂是何物,也不知小老四啥时候能开窍,但,先抢到手就对了……
——
年关当头。
边境线又起纷乱。
礼亲王龟缩于封地三年之久,原以为只要自个儿不出去,小皇帝便无法拿他怎样,没想到,恰恰是这无作为的三年,给了朝廷修生养息的空间。
如今,朝中所有杂音全消,红泸县先后献上万斤粮饷,以及各式精锐武器,俨然胜于从前。
礼亲王手底下那点势力已不足一提。
他也算是狗急跳墙,开始堂而皇之与南晋国为伍。
有人给沈春行送去一封信。
言南晋已派人偷入赤岭关,要与礼亲王的势力合谋,强占了这夏渊朝的补给仓。
落款,阿四。
沈春行没当回事儿,让人把信抄两份,一份送去六壬城,一份送去京城。
完后才揶揄着问薛永安:“准备好了吗?”
少年笑得很好看,也很残忍。
他想说自己的血早已沸腾,又怕会显得太中二!
赶在两军交锋之前,老道从六壬城赶来,把虎符抛给薛永安。
“这玩意儿都有,先帝对您是真放心啊。”沈春行似笑非笑。
“丫头,你也别置气,咱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夏渊的百姓?”老道摆出赖皮相。
沈春行不置可否。
有人是为了夏渊,有人才是为了百姓。
“你以玉符借运,我能理解,却想不通,怎么就借到我头上?”
沈春行把那枚刻有“天运”的玉符取出来,抛还给老道。
“明知养匪为患,却一直坐视九峰十八寨而不作为,直到我出现在北境,方才将其分化,不能用者杀之,能用者,送入红泸县。”
“那钱九维,也是你的人吧。”
老道笑得很欣慰:“丫头果然聪慧过人!没错,不仅钱九维是我的人,褚梅褚大夫,也是我为你留下的手段。乃至于这两条矿,亦是。”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来?”
老道摇摇头,在交出虎符后,他的皮肤快速起皱,顷刻间,便垂垂暮已。
老头显得很平静。
“我不知谁会来,但肯定,一定会有人来。”
“当年我于夏渊朝生死存亡之际,受老友所托,坐观天象,一路寻到界碑山脉,凭借着那半条龙脉以及自身寿岁为代价,总算窥得天机。”
“后坐阵六壬城,一等再等,总算等来好消息。”
“六年前,有异星落入本朝的命盘中,我便知你来了。”
“后见异星往北方来,我让人明察暗访,终于查到一支流放队伍……”
怪不得当年那刀客会胡乱杀了柳三狼。
估计是看到这人在害她。
沈春行轻吁口气:“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是我?”
无人应答。
老道累得往地下一坐,继而合上眼,便再未睁开过。
交出虎符,没了帝王之运支撑,他这具残躯早就该去地府报道。
可老头还是震惊了。
因为他看到沈春行在跟白无常打招呼……
“这事儿吧,我还真是刚刚才知晓。”
老白扫扫四周,没见到薛永安,这才偷摸告诉沈春行。
“其实你上上辈子乃是国运所化形,对,就是薛淮所镇守的地方!”
少年将军以命死守,只为让身后小城得求数载安稳。
城破之际,国运断送。
可它不服,不愿再为旁人所用,便随着少年将军去了地府。
奈何这初开灵识的小东西太微弱,被刚上任的白无常当作游魂,就此被踢落往生台,去到现代转了一圈。
“怪不得当年我报名时,你从万鬼里一眼选中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不对!”
沈春行面色不善地撸起袖子。
白无常傻笑。
瞥见远处快速跑来且脸色更为不善的少年,他一猫腰,赶紧溜了。
空气中只留下委屈的一句:“那要没我,你俩能有这缘分吗?”
沈春行气笑了。
也是。
这三世缘分,少了哪一截,都显得不再圆满。
薛永安被她拦下,顺手揽住小姑娘的腰。
“我记得,你今年十八呢?”
他真的等了她太久。
沈春行反手抱住少年的脖子,笑盈盈贴到其耳旁。
“是呀,能不能顺利娶到我,且看你能不能赢了这仗……”
少年眸内升起万丈火苗,松开手,一声长喝。
“拿刀来!看我七进七出,这就取了敌将首级!”
“……”
刁氏掩面离开,实在没眼再盯着。
杨一耸耸肩,跑去拿刀,他总是家里最给面子的人。
至于仨孩子。
能不给姐夫添乱,都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
旭日东升。
阳光打在沈春行的脸上,她一如往常般,笑弯了腰。
路还很长。
可小姑娘已经知足。
其余皆不过尔尔。
……
谁还能斗得过地府军?不存在的。
老白回到地府才想起,又忘了把这群开挂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