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将与娇花——谢书枍【完结】
时间:2023-08-21 23:16:26

  “我先让立春带你去思绵堂问安,你姑姑稍后下?去。”
  温恋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魏长稷插了这么一句。
  然后姑侄两个不约而同疑惑,温以微率先问道:“为何?你们不陪我下?去吗?”
  魏长稷看了温恋舒眼,意有所指道:“你姑姑怕泥泞弄脏了鞋袜,待会儿?没人了要?我抱下?去,今日就不出门了,微姐先去。”
  温恋舒:“……”
  她的确怕泥泞弄脏鞋袜,但穿皮靴也不是不能走。
  明明自己只?是讲究卫生的话,被魏长稷说出来就这般无?理取闹?
  但除了她,其他人似乎都表情自然,早就看过姑父抱姑姑上马车的温以微,这下?没有疑问了,从善如流跟着立春立夏走了。
  车轮再次转动,停在偏僻的后院。
  车夫栓好马也请示离去,不敢看二夫人被二爷抱。
  然而等他走了一刻钟,雨大了,都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
  风吹的车帘晃动,里面昏暗一片,不知是不是雨大的太重,整个车厢竟有些小幅度晃动。
  如是过了不知多?久,天都黑了。
  马夫冒着雨雪过来把马牵走,却意外发现马有些奇怪。
  “看来是最近给?你少?锻炼,拉着车厢都吃力了。”说着马夫调侃的回头去拽马,却发现――
  车轮停着的地方,竟被压出明显的两道车辙印。
  寻常停放的马车,车辙印可不会这般明显。难道是因为下?雨,土质疏松吗?马夫半好奇半疑问的牵着马匹离去。
  *
  与此同时,同心苑中。
  温恋舒落地后腿酸的要?命,气的也很。
  等魏长稷亲自把浴汤兑好,她“啪”的一声就把同样衣衫不整的魏长稷,关在了门外。
  烦死?了,他竟真敢……
  那院虽然偏僻,又不是没人。
  也不知后来马夫回来了不曾,有没有听到。
  门外脚步声未动,魏长稷提醒道:“待会儿?微姐就回来了,你莫洗太晚。”
  温恋舒攥着拳头,恨不得?再给?他一下?,“有本事?你别做,做了又来让我洗快些,怎的,你还?知道小孩子也会笑话?”
  外头许久没人说话,温恋舒就要?进去。
  谁知刚准备动的那瞬,他的声音隔门传过来,“我不怕。”
  “……”那你好骄傲哦!
  “但我知道你会怕。”
  温恋舒抿唇,“滚!”骂完她神清气爽的迈开脚。
  却在走了两步后,突然弯下?腰,一边双腿用力合着,一边用手捂住空荡荡的裙子,红着眼眶又补了句,带着被惹恼的羞愤哭意,“魏长稷,你混蛋。”
  她以为他都走了,然而下?一瞬。
  魏长稷温和道:“嗯。”
  嗯什么?
  嗯他是个混蛋。
  温恋舒脸色一烫,说不出是气的还?是羞的,不由自主的,脑海中又回响起方才马车里那幕。
  因为地方不对,时间更少?。
  他甚至衣裳都没给?她脱,直接动起手来。
  要?说真的肌肤之亲,那倒可以忍受,偏生隔着一层衣裳,所有触觉都到不了顶峰,因此更加抓心挠肝。
  雨声,风声。
  以及碰撞间忍耐的气息。
  车里躺不下?去,她整个靠在车壁。
  或许是怕她支撑不下?去,魏长稷在耳边轻轻问:“能行吗?”
  简单的三个字,温恋舒却体会到他更深层次的含义,腿能不能站得?住。温恋舒没答,却听的身子瞬间一个紧绷。
  也就是这个紧绷,魏长稷以为是回应。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幕……
  她忍着面红心跳,终于磨蹭到浴盆边,心虚的转头往后一看,倒没留下?什么难堪的痕迹。
第三十四章
  她忍着面红心跳, 终于?磨蹭到浴盆边,心虚的转头往后一看,倒没留下什么难堪的痕迹。
  否则……
  真不用过了。
  她并非魏长稷, 脸皮似城墙厚。嘴上虽和魏长稷叫板,埋怨他敢做不敢当,可到底顾忌着微姐随时回来,怕让侄女看了笑?话。
  没洗多久就出来了。
  穿着件叶绿色长裙, 乌发用他送的桃木簪挽着,露出下面螓着的鹅颈,侧脸慵懒且明媚。
  她一经出现。
  某人目光就犹如手一般,强势的锁到她身上。
  明明才有过那么激烈的一次……他却还炙热如狼, 那般凶狠饥饿。
  温恋舒绷着着张被熏潮红的脸颊, 径直错过他躺着的贵妃塌,从头到尾,没?瞧那边一下。
  因?为, 怎么瞧呢?
  贵妃塌上, 也有恩爱的痕迹。
  对于?这个以前惯爱的休憩之?地,她早已?无法直视。
  魏长稷本来还想说话,亦或者伸手拉她, 但触及温恋舒不虞的脸颊, 又深知自?己方才过分,不敢招惹。
  更有甚者她香喷喷的,自?己却浑身凌乱。
  对于?牡丹般矜贵的妻子, 他自?有一番爱护之?心,随即去了内室, 用她剩下,且已?经凉透的水, 快速洗了一遍。
  等里面水声?又响了小一会儿,院里忽传来说话的声?音。
  温恋舒顺着窗户一看,无疑是立春两个护着温以微回来了。
  她才有露出笑?脸迎出去。
  走得一半,忽想起自?己脸色……
  又折回来照镜子查看,确定没?什么异样,这才走出去。
  “姑姑!我回来了。”
  瞧见温恋舒,温以微拨开立春伺候的手,扑了过来。
  外人总说温以微像她,这些年?给安了个“小温恋舒”的名号,事实上姑侄不仅容貌几分相似,关?系也是真的近。
  姜锦竹为母虽好,但对孩子教养严格。
  比起总耳提面命的母亲,温以微从小更热衷赖着温恋舒一道睡。
  然?而这一年?来,温恋舒两回出家,见面的机会不多,更遑论和姑姑亲近。
  温恋舒接住快到胸口的侄女,点着她的脑袋嗔怪,“下雨的天气?,地上湿滑,跑这么快万一摔了怎么办?”
  “不会,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什么数?小心为上。”
  万一温以微随她有个意外,温恋舒真不知怎么跟姜锦竹交代。
  “知道了,以后再不这么做,姑姑我们进去吧!外头怪冷的。”温以微挽着温恋舒,察觉到她换了衣裳,且有些薄。
  温以微担心温恋舒会冷。
  温恋舒却以为温以微受不住。
  在这样个美丽的误会中,她们默契的先进了屋。
  温以微好奇的看着,发觉摆设都是姑姑惯用的款式。
  温恋舒则顺便问:“去了思绵院,可有遇见什么不适?”
  “没?有啊!魏祖母很?温善,还给我递糕点,交代若是雨没?停的话,这几日姑姑也不用来回折腾去给她请安,别给淋发热了。”
  柳氏会说这话,也是因?为知道温恋舒儿时身体不好。
  虽然?如今调养过来许多,被她如此关?心,心里还是忍不住暖洋洋的。
  看过了姑姑生活的环境,温以微又把目光放回温恋舒身上,发觉回到家中温恋舒也没?卸妆,两颊涂着腮红,嘴唇较方才又换了种?口脂。
  这回的颜色重些,像是在发肿。
  温以微顺嘴夸道:“姑姑真好看。”
  容貌焦虑呃,温以微是没?有的,因?为有姜锦竹和温亭书那样的父母,她打出生就是个美人胚子。
  然?而十岁的年?纪,比起温恋舒十七芳华,毕竟少了一些韵味。
  再加上温恋舒成?亲了……
  女子嫁了人,经历过浇灌。
  那更如花骨朵,瞬间绽放到极致。
  温以微不懂这些深层次区别,然?而只有给温恋舒守过夜的立春和立夏,瞥到温恋舒嘴唇,又看到温恋舒换了衣裳,猜到方才发生过什么。
  夫人脸上的可不是腮红,嘴唇也并非口脂。
  至于?究竟是什么?
  那就只有等日后以微小姐成?了亲,才得解惑。
  没?有那个女子被夸了不开心,尤其还是肯定她姿色,温恋舒笑?着道:“看来你在思绵院吃的糕点很?甜。”
  立春立夏相视一眼,被逗笑?作一团。
  “说什么呢?这般高兴?”
  正?当笑?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
  这个时候,能从里屋出来,且从容淡定开口的男人是谁,不作他想。
  几人接连回头,果真看见魏长稷拿着披风出来,看了眼已?经平安回来的温以微,十分自?然?的绕过她走到温恋舒身后。
  披风一抖,落在温恋舒身上。
  又捏了捏她的手,顺道握着不放,“你不是怕冷,也不知加个衣裳,手都有些发凉。”
  温恋舒道:“听见微姐回来了,我没?顾得上。”
  “自?己家中,出不得什么事,倒也不必如此心急。”
  温恋舒不惯认错,还要辩解,温以微忽然?道:“姑父关?心姑姑,姑姑应下便是,方才不还训我小心为上吗?”虽也是劝诫的话,但因?为年?纪小,笑?盈盈的,倒更像是撒娇。
  温恋舒嗔她一眼,“你是谁侄女?”
  温以微也不怵,“你们的侄女。”
  魏长稷赞许的递给温以微一个眼神。
  温恋舒无奈,“行行行,知道了,以后再不这么做,行了吧!”
  “行了。”魏长稷笑?,给她挽过掉下来的一缕碎发,又问了一遍,“我来的时候,你们说什么呢?笑?的那般高兴?”
  温以微说:“我夸姑姑好看。”
  温恋舒需点着她摇摇头道:“这丫头也不知跟谁学?的,嘴跟抹了蜜似的,哄我开心。”
  温以微道:“别人都说,我像姑姑。”
  这话的潜含义,跟您学?的呗。
  温恋舒:“……油腔滑调,我可不会。”
  温以微看向她另一边,“不信您问姑父。”
  姑侄俩看向魏长稷,魏长稷则顺理成?章目光落到温恋舒身上,不由自?主的,想起宫宴那日她孤注一掷来求他,拉着自?己玉佩摇晃。
  那个时候她声?音如蜜,更胜温以微。
  其实哄人一道,她并非不会,端看温恋舒愿不愿意,更准确说,是一次温柔小意,能不能让她有利可图。
  这是温恋舒精明之?处,能屈能伸。
  想于?此魏长稷点头,“对,你像你姑姑。”
  温以微就高兴起来,独剩下温恋舒瞪他一下,“行了行了,都回来了,那就摆饭吧!”
  下雨的天,早吃完饭,早去休息。
  温以微和魏长稷自?没?什么意见,都听她的。
  *
  因?着新婚,永平帝给魏长稷放了假。
  他倒愿意留家跟温恋舒培养感情,奈何温恋舒根本用不上他,每每亲近的过分,还会惹的她瞪。
  次数多了,他也怕温恋舒越来越讨厌他。
  这不六日回门一过,魏长稷就准备上值了。
  大周时日一朝会。
  但永平帝业精于?勤,勉于?国政,自?上位起,便改了三日小朝会,十日大朝会,翌日正?巧,又是大朝会。
  魏长稷卯正?拂晓醒来,温恋舒睡的正?好。
  他轻手轻脚把人自?怀里放下。
  等到立春按着吩咐的时间进来叫温恋舒时,魏长稷已?经在里面洗漱了。
  温恋舒惺忪种?带着几分无奈,自?出过被下药的事情后,她变得越发警惕。然?而这种?警惕在嫁给魏长稷后……
  不知是夜里累的,还是他过分轻巧。
  总之?一连六日,除了敬茶,温恋舒就没?有早起过。
  如今眼瞅他那边都要洗漱妥当了,温恋舒赶忙坐起来道:“不必给我梳妆,头发束起来,披件衣裳就好。”
  说着魏长稷脚步已?经要走出来。
  自?来谨慎的立春心里一慌,手就拿错了地方。
  略过温恋舒本身湖蓝色的褙子,捏住了魏长稷穿的外衣,立夏正?要提醒,温恋舒那边就催,“快些,他出来了。”
  没?来及看的立春就走过去。
  唯一目睹真相的立夏:“……”
  总觉夫人若是披了这件外衣,她们还是出去的好。
  果真,魏长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方才还在熟睡的妻子,俨然?已?经困倦站起来,迷蒙着双眼睛,抬手掩住哈欠。
  最重要的――
  身上披着他的衣裳。
  温恋舒好看,精致,配上他浓黑色的外衣,更显白皙,没?有意外的,男人眼底暗色流出。
  声?音也有些哑,“怎么起来了?”
  温恋舒才醒,脑子转的慢,没?有人提醒,此时还没?察觉到异样。
  闻言倒有些初醒,女儿家带着娇气?的软乎鼻音,“你不是要上朝?我帮你更衣。”
  “更衣?”不怪乎魏长稷惊奇,着实是温恋舒一直自?持身份,骄矜高傲,他讨好她的时候多,倒未曾料到温恋舒愿意帮他更衣。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但看她难掩疲色,又心疼道:“上朝而已?,我一个人惯了,以前没?你,不也照样更衣。”
  温恋舒道:“这不一样。”
  说完不等魏长稷开口,又郑重其事道:“你娶了我,我是你的妻子。”
  魏长稷待她好,她都知道,即便自?己对他有所图谋,也当尽可能回赠这份温情。
  这句话本是事实,也不知哪里取悦了他,反正?魏长稷很?高兴,高兴到突然?一弯腰,吧唧啃在她的脸上,极重的一声?响。
  温恋舒:“?”
  温恋舒:“??”
  温恋舒清醒了,瞬间回神,不可置信擦着口水道:“我还没?洗脸。”
  魏长稷道:“我不嫌弃。”
  温恋舒拧眉,“知道你不嫌弃,但也太不讲究了,以后亲我或者……”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魏长稷挑眉问:“或者什么?”
  满脸的看笑?话。
  温恋舒被他不怀好意刺激到,做的人都不羞,她又不好意思什么?于?是义无反顾继续说:“或者那个的时候,你记得洗漱,我同样也是。”
  虽然?洗了结束还是要洗,但她就是受不了邋遢。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洗漱,就能跟你睡?”魏长稷从中品出了别的意味。
  “……”温恋舒无语乜了他眼,拿过朝服道:“不是更衣吗?把手张开,再磨蹭下去,你就等着同僚看你笑?话。”
  魏长稷也就张开手,由着温恋舒更衣。
  开始他站的挺直,看着温恋舒踮脚、抬手,够不到再踮高些,手抬到极致,累的眉头都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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