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了,去洗澡吧,回头我告诉你。”
梁晴本来想烤一盘曲奇饼干的,但实在没什么心思,就干脆把面连不锈钢盆一起放进冰箱里,出去了。
热水拂面的时候她想起刚接妞妞回来的时候,孩子主动叼着狗绳让她套,回来给它擦脚一点都不排斥,也会主动亮出肚皮给她摸……
因为它太好,太温顺了,所以这样的一面才会叫梁晴伤心。
不过梁晴才不会承认被一只小狗伤了心,她洗完澡出来,妞妞已经被他带到阳台去了。
梁晴去书房看了眼储臣的衣柜,不算大的地方果然塞满了衣服,冬天的衣服厚,大衣夹克什么的体积很大,几乎要扑出来了。这段时间她忙着奶奶的事,就没有管这些细碎的事。
这样看来,他们的确应该换一个住的地方了,搬到他婚前的那套房子也不是不行。
梁晴面无表情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她花钱其实挺舍得,衣服裤子什么的价格很轻易就上万了,男人的衣服款式不多,但是各种场合的都要有。当然刷的是他给的那张卡,也不知道额度是多少,反正没有刷爆过,储臣也从不会过问她都买了什么,按时还款就是了。
这一点梁晴感觉还是挺自在的,花别人的钱当然是爽的,尤其是有钱人的钱,像是大海里滴出来一滴水似的。
她收拾出来几件他不怎么穿的衬衫和毛衣,装进塑封袋里。
储臣似乎已经跟黑妞谈完心了,正坐在餐桌边喝水,看见她拎着自己的东西出来,“黑妞惹你生气,不至于我把扫地出门吧?”
“你和它一块出去。”
“我就不出去,气死你。”
梁晴把袋子丢在他腿边,冷笑道:“你气死我想娶个小老婆?”
储臣不急不缓地说:“梁老师,我那是明媒正娶,可不叫小老婆。到时候可得找个温柔贤惠的,还不会随时把我扫地出门。”
梁晴直接被气得翻了个白眼,“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天天晚上去你梦里闹。”
“那也挺好,白天抱老婆,梦里还能见着漂亮女鬼。”
“ 把这些东西拿你那边去。”梁晴丢下这一句就不搭理他了。
这时妞妞忽然凑了过来,梁晴敏感地盯着它,生怕再咧着嘴冲自己吼,只见妞妞昂着大脸盘子,在她周身嗅了嗅,发现没有别的味道了,只有它熟悉的妈妈味,很快摇着尾巴讨好起来。
梁晴简直看不懂,但是很原谅了它刚刚的不礼貌,甚至心里一片酸涩。
“你刚刚跟它说什么了吗?”她温柔地摸摸狗头。
储臣冷笑:“再见了妈妈它要去远航。”
“……”
没法好好聊天。
临睡前梁晴还是忍不住再问他一次:“妞妞到底怎么了?”两者相较,还是储臣比较了解黑妞,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
储臣把手机关掉放在一边,懒洋洋地盯着天花板,“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梁晴想了下,手伸进被子里,沿着松紧带向下,一下攫住他的命脉,又凑近了亲亲他的嘴角,“这样呢,说吧。”
一个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手上的动作更是不稀罕,他喜欢来真的而不是挠痒痒,伸手把她揽了过来,用力地接吻,“你今天在外面摸别的狗了?”
梁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储臣在阴阳怪气,过会意识到他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
她今天的确在奶奶家抱了那只小橘猫。
被妞妞闻到了味道才发疯的,搞了半天是吃醋了。
虽然对自己的狗狗感到很抱歉,但是如果忽略妞妞的感受,梁晴其实内心里是喜悦和满足的,毕竟谁不想自己被这样占有,珍视,乃至嫉妒。
卧室里十分寂静,厚实的窗帘透不进来一丝光,可以把他们说话和喘息的声音放到无限清晰。
梁晴环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成熟健壮的身体,硬挺挺的胸膛。
储臣就是见不得她如此洋洋得意的神情,拿捏人也就算了,狗也要拿捏,怎么不上天?
她的重量对他来说只是轻飘飘的,手臂箍紧她的腰,狠狠拍打了一下臀部警告:“不止是猫狗,还有人。你知道我的意思?”
“然后呢?”
“被我知道,我会比它脾气大。”
梁晴堵住他的嘴,想要做某件事的念想已经如同潮水般,达到顶峰,含含糊糊地说:“不要再说幼稚又不可能的话了。”
*
梁晴去奶奶家,刻意不再摸那只小橘猫,即使它殷切地抓着她的裤脚撒娇,梁晴也不为所动。
她可不想再被妞妞抓包了。
奶奶把小猫抱起来,说梁晴是个铁石心肠。
“你干什么来了?”
梁晴个奶奶说储臣的提议,自己的那套房子住了一年,如果她有什么不喜欢的再换就是了。
她又补充说明了暂时不买新房子的原因也有现在行情的问题,“钱我会帮你存到卡里,一分不动。”
奶奶倒是无所谓,“那还省去我的麻烦了,就按照你们说的来好了,但是可别让我收拾东西啊,我老年人不能累,只能享乐。”
从奶奶家出来,梁晴接到薛灿的电话问她考虑得如何了,要不要一起赚钱。
梁晴不加委婉地回绝了。
薛灿惋惜,“我下周要去一趟南方参加互联网大会,到时候我们见面再说吧。”
梁晴挂了电话,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自己要做的事,下周她应该是要安排时间搬家的,不知道能不能和对方见面。
是的,在奶奶搬进来之前他们要先搬出去。
储臣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旗袍店,那件裙子早就做好了,就等着人来取。
老板娘再次强调,“如果尺寸上问题,都是可以改的,我们留足了空间。”
储臣只看裙子好不好看,在他的眼光看来的确是美的,他说先不急着拿走,等他老婆过来试过之后再说。
“可真神奇,衣服做了小半年才舍得让你老婆露面。”
“你见过她。”储臣心说是他不想的么?是因为梁晴用小号微信加别人的原因,“她来过你的店里,做了一件衣服。”
他跟对方说了梁晴的名字,又装模作样地道:“我们也是凑巧了,才知道的。”
第74章
梁晴查询了几个搬家的黄道吉日, 给搬家公司打电话咨询下来,发现真正地实施要到过完春节以后了,因为工人会提前放假回家。
她觉得可以先收拾一些东西送到储臣那边去, 还是要留出时间的, 因为她想把这个家稍微装修一下,虽然依然很新但家具什么的不一定适合奶奶, 老人主要是以舒服, 宽敞,视野开阔为主,这样才不容易磕磕绊绊。
储臣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做东西,橡木桌长桌上铺满了材料。他丢下车钥匙,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颇为看不懂地问她:“晚上又这么忙?”
梁晴说:“我上次做的奶枣,小旭工作室的小伙伴觉得很好吃。”反正这是她喜欢做的事, 完全不会嫌累。
储臣一听说是帮储旭做的, 还是做给别人的,立马就黑了脸, “他不能去买吗?好意思来麻烦你。”
梁晴看他一眼:“你懂得什么叫诚意吗?”
“我不知道。”储臣去洗了手,把衬衫也脱下来,换上一件圆领的卫衣,“作为老板, 尽可能让员工赚到更多的钱就是诚意。”
梁晴心说,开口闭口就是钱。
“葛朗台。”
他倒了杯水,非要站在她身边喝, 不以为意地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收买人心的就是钱,能使鬼推磨的也只有钱, 你说我葛朗台?各取所需的关系,我已经很大方了。”
梁晴点点头,“行,你以后每月按时交给我五万的生活费,各取所需,否则别回来吃饭。”
储臣看了会她的侧脸,然后笑了,“你为什么每天都对我这么凶?”
梁晴把红枣洗出来,用笼布擦干,踢了下他的小腿:“你离我远点,别妨碍我做事。”
储臣于是走到她对面来,也算远一点了,坐下来用指腹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地道:“你是我老婆,这个各取所需关系不成立。”
“哦,现在又不成立了?”梁晴笑起来。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一切的起因,只是很烦看到她把时间花在别人身上而已,“奶枣是什么?”
直男不懂。
梁晴也坐在桌子的另一后边,用吸管把枣核戳出来,“就是上次我做给你吃过的,一个白色的小球,棉花糖和红枣组合。一个网红美食。”
储臣在脑海中回忆了下,隐约有一点印象,虽然很甜还有股浓浓的奶粉味,但是挺好吃的。
于是有人换了副面孔:“这些你要弄到什么时候?”
梁晴教他:“你帮我把枣核推出来,小心一点,不要把枣子弄坏。”
“嗯。”他乖乖听话,有样学样起来。
梁晴看着他,早点听话不好吗,有人就是嘴硬非要跟她犟两句。她把剥好的巴旦木拿过来,一颗颗,塞进红枣里面。吃起来口感会很丰富,既有红枣的软甜,也有坚果的香脆。
把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弄好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看储臣也不着急就没有多问,跟他说起了搬家计划:“我们春节过后搬过去,然后我重新装修这里,让奶奶搬过来。”
“你安排就行,”储臣跟着她走到厨房里才反应过来,“你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梁晴说:“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考虑的么?搬个住处而已。”
储臣预计梁晴会的各种衡量考虑,再以最坏的心思忌惮他的初衷。
梁晴在锅里丢了两块黄油,等待着慢慢融化,一边和他闲聊起来:“对了,你不会在跟我吵架的时候对我吼‘从我家滚出来去’之类的话吧?”
“我更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吵架。”储臣帮她拿着手机支架,房子早已过户到她名下,跟他在这装乖,“你以为我是你么,嘴那么毒?”
“你以为你的嘴很甜吗?”
“那很好,以毒攻毒。”
梁晴等黄油彻底融化后,倒入一整袋的棉花糖,加入适量全脂奶粉,红枣巴旦木拌匀。储臣看她做这样复杂的步骤,条件反射地皱了下眉,又觉得她挺牛的,什么都会做。
梁晴将棉花糖和红枣揉匀,还剩下一点余温的时候,利用奶粉作为干燥剂搓成小球状,一颗一颗,排排队,放在铺平的烘焙纸等待放凉。
她的手指有些酸痛了,还有最后一道工序,装进小袋子里。
是送给储旭的朋友的,梁晴挺用心,用礼盒装起来。储臣想起一件事来,风轻云淡地说:“我也送给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新年礼物吗?”梁晴问。
“你相当什么时候的礼物都可以。”储臣说:“我在苏澜的店里,帮你定了一件旗袍,已经做好了。”
梁晴很惊讶,他怎么会送给自己一件衣服呢?
夫妻两人互相送点东西其实很正常,比如上次他就送给她一辆车,还有生活中细碎的,比如一个包,一件饰品之类,这次还挺意外的,“怎么想起来送我旗袍?”
储臣眼神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不像是开玩笑,“觉得你穿旗袍很漂亮。”
这一句话竟然把梁晴说得不好意思了。
“你自己找时间去她店里试穿吧,总放人家那也不好。”储臣淡声道,他快速把这件事脱手了,她们两个同性沟通比较好,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乐意去人家全是女性的店里。
梁晴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把剩下的包完,我洗澡了。”
等他把她交代的事情都做完,再扫卫生已经接近凌晨,洗漱好回到房间,梁晴早就睡着。储臣躺在她身边把她拦腰勾过来,低头蹭了蹭额头:“梁晴?”
“装好了?”
“嗯。”
梁晴闭着眼睛挤出微笑,迷迷糊糊在他嘴角敷衍地亲了亲,表扬道:“好,你真乖。我要睡了太困了。”
但是储臣今晚莫名其妙帮她做这么多事,不是只为了被她夸奖“真乖”的,身体里欲望已经十分强烈,所以才会一直听她的话,是为了讨到最后的好处。
他俯身回吻,吻了好久,一路缓缓到胸口和小腹,他们现在对性的需求表达会很清晰,也十分默契,工作成熟的人都会知道,只有把需求表达明确了,才会有爽的反馈。
但是梁晴却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他最终松开她,躺回自己的枕头上。
但是第二天早上,梁晴很早就被吵醒,听见他冲澡的声音,因为屋子里很暖,窗户上结上了一层白霜,她感觉嘴巴有点干,伸手去床头柜上拿水杯,没拿到。
有人走过来,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对着她的嘴喂了几口,梁晴被他这忽然的举措吓到。不至于成这样,真不至于,她手脚还很利索,等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那天再孝顺她吧。
梁晴推开他翻了个身,说:“外面看上去好冷,不想起床。”
“你继续躺着吧。”
“你出门前把妞猪遛好再走啊。”她悠闲地交代着,心情不错,甚至给自家的胖孩子起了外号。
“我不着急出门。”储臣又回到床上。
梁晴想起在北京的时候,脑海里全是早高峰挤地铁的记忆,早上美美出门,到公司身上的香水味就变成了肉包味。
但是回到南方,因为生活方式发生改变,这样的情况就不存在了。现在甚至因为不再上班,生活也变得惬意悠闲起来,不过有的时候还会无聊。
储臣问:“你觉得是变好,还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