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刚平静下来的要领之地似乎又要被欲望攻占。
不舍得推开她主动的亲近,但也不能让她继续这么肆无忌惮地统领他的欲望,他眸底黑沉,极其平静地微微附身,两只宽厚的大手托住她屁股,将她抱起。
“诶——”
江鱼鱼只觉双脚陡然离地踩空,她双臂从他腰上撤离,忙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低呼,“江老师您干嘛?”
那两团云不再严丝合缝压着他,江悯行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路,将她放在台球桌上。
屁股一触到实地,江鱼鱼松了一只手,用手掌撑着台球桌面。
那边台球正轮到陈正接球,他刚从周渡手里接过球杆,就见江悯行跟江鱼鱼来这一出,他嘴里道一句,“我去!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亲嘴!”
唐文笑着攀上陈正的肩膀,“体谅下嘛,刚小嫂子贴那么紧,搁谁谁忍得住不亲两口。”
江鱼鱼听见唐文跟陈正的嘀咕了,她瞧着跟江悯行的距离,想着两人嘴巴都没贴在一起,他们是从哪里看出她跟江悯行有接吻的势头了?
不过下一秒,江鱼鱼反应过来了。
她坐台球桌上,江悯行挤在她柔软裙踞之间,她一只手还搂着江悯行的脖子,江悯行正低着头眸色漆黑地瞧着她。
好似,确实有接吻的趋势。
眼下不接的话,会不会让江悯行的朋友觉得奇怪,都摆好姿势了,竟然都不接吻?
不然接一个?反正已经练习过一次了。
江鱼鱼这么想着,坐直了腰身,抱着他脖子的手微微往下压,她抬着头微微闭上眼睛将嘴巴往上递,快要触到江悯行的薄唇时,她陡然反应过来——
江悯行还没回答她的那个问题!
他要是真的把她当男人,才不抗拒跟她演各种亲密戏份,那今天这嘴是如论如何也亲不下去了。
江鱼鱼献吻的动作停在了离江悯行几公分的距离,她复又睁开眼,一脸认真地低声提醒道:“江老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悯行一直看着江鱼鱼,看她闭着眼缓慢地靠近,想要送上她柔软的唇瓣,他没动,耐心等着,直到她突然张开眼停下,特别严肃地小声问他。
“嗯?什么?”江悯行微微弯下腰,将两只手撑在她坐着的台球桌上,一左一右好似环绕着她。
江鱼鱼以为他真的不明白她问的什么,她想让他再次体会下,但是她坐台球桌上,上半身抱不住他,她干脆用伸了双腿缠上了江悯行的腰,微微用力把他身体勾到了近前,随后双手再次抱住他的脖子,她上半身一使劲,整个人特别轻巧地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江悯行身上。
她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用身体挤压着他,嘴里道:“是不是特别软特别波涛汹涌?”
江悯行怕她掉下来,用一只手托着她,他嗅着她发间颈间淡淡的香味,另只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她发间轻抚,他微微低头,薄唇凑到她耳边,说:“软,别再乱动了,江鱼鱼。”
随即,他抬头,端正俊美的脸朝台球桌另一侧饶有兴趣盯着他们看的陈正唐文微微一抬下巴,又朝包厢门外示意。
陈正笑的促狭又暧昧,摆手,“懂懂懂!去去去!”
江悯行抱着江鱼鱼出了包厢,门一关,门内K歌声还有吵闹声消弭不见,江鱼鱼一路没说话,江悯行停在门外,他手揉了下江鱼鱼的脑袋,声低着问:“怎么不说话了?”
“……”江鱼鱼羞愤难当,当江悯行说出“软”那一刻开始,江鱼鱼刚缺失的小脑好似才长出来,她开始回想自己在包厢都对江悯行干了什么。
比刚才在另一间包厢把江悯行给亲[]了,更令她窘迫的罪恶感油然而起。
她怎么可以去蹭江悯行的胸膛,还问他那种不要脸皮的话。
江鱼鱼咳了咳,说:“江老师,我跟您交个底,我刚才不是故意挑/逗您。”
江悯行:“嗯,知道。”
江鱼鱼再咳,“另外,我刚才问您那些不要脸皮的话,您可以听了就忘了。”
江悯行:“好。”
江鱼鱼又咳:“最后,您乐意把我当男人看,我也不在意了,虽然我长得貌美,身材傲人,但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事,别说您把我当个男人看,您就是让我打扮成男人我都绝无二话。”
江悯行顿了顿,好似疑惑,“我为什么要把你当男人看?”
江鱼鱼睁大眼,从他肩膀上抬起头,跟他对视,“您恐女啊,但是您不排斥我的接近,只有你把我当男人看这一种解释才说得通,不然按着您恐女的性子,您会接受我腿这么缠着您的腰手臂这么抱着您吗?”
说着,她像是为了强调她此刻抱他的姿势,缠着他腰的腿微微收紧,上半身还左右晃了晃。
晃完她又反应过来,她跟江悯行已经不在包厢了,再这么像热恋情侣一样抱着没必要,她道:“江老师,您先放我下来吧,我很重的。”
江悯行并没放,他眸光淡淡瞧着江鱼鱼,迈了两步,微微将她后背抵上墙壁,他低声道:“我允许你这么抱着我并非是把你当男人看。”
“那您还能把我当什么?”江鱼鱼转瞬又被江悯行的话吸引了过去,没纠结他不愿放她下来的事,她迟疑道:“难不成您……干脆没把我当人看?”
这话她说出来都觉得荒谬,她摇摇头,继而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悯行,将脑子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去,她惊疑不定地道:“江老师,您……不会真的如您奶奶所想,喜欢……男人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从小被无数没有分寸的女性迫害,导致恐女外加性取向改变再正常不过,但他的家庭和职业对他喜欢男人一事并没有足够的包容心,避免出柜伤害到家庭和有碍职业发展,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性取向,所以才会十几年如一日的克制自己的人欲,厌恶跟女人亲近也没法跟男人亲近,只能做个三十岁还只能靠手的老处男。
江悯行声低,“江鱼鱼,我喜欢女人。”
“可是您恐——”
江悯行打断她,“你也知道,我喜欢女人。”
“我怎么会知——”江鱼鱼话头打顿,她想起一件事来,就在刚才另一间包厢,江悯行因为她放肆的亲吻[]了。
“……”刚才推断江悯行喜欢男人的推测全都被推翻,江鱼鱼拧了眉头,转瞬,想到什么,又睁大眼,一只手从江悯行脖子上离开摸了摸自己的脸,煞有其事地问江悯行,“江老师,我长得是不是雌雄莫辩?”
话落,想到雌雄莫辩是男女不分,她改口道:“我美得是不是雌雄莫辩?”
“……”江悯行垂眸看怀里的她,声缓慢又低沉,“不是,是明媚阳光特别女性的美。”
“我不信。”江鱼鱼话都不打盹地否认,她现在认定江悯行的性取向是男,之所以在包厢被她亲[],指定是江悯行把她看成美得雌雄莫辩的男人了,她想了想,苦口婆心劝道:“江老师,您就别遮遮掩掩了,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了,我指定给您保密,您继续把我当男人看待也没事,我不管您怎么看我了,我会继续认真扮演您的假女友。”
江悯行看她一张小嘴叭叭个不停,吐出的热气一下一下拂在他鼻梁上,他眸黑着,瞧着她润湿鲜红的两片饱满唇瓣开开合合,他并未对她的劝导有任何反应,反倒慢条斯理地问:“怎么才信我没有把你当男人,以及我喜欢女人。”
江鱼鱼见他死不承认,蹙了下眉,顷刻间来了劲,她非要他自己主动承认他喜欢男人并且跟她相处过程中把她当男人看待不可。 她眼神四处查看,看见手边无人的包厢,她正要过去,才发现自己还在江悯行身上挂着,她没下,等下还要被他抱着,她伸手一指附近的包厢,“江老师,去那里。”
江悯行偏头看了眼,掌心托着她,听她话往空包厢走,“去里面做什么?”
江鱼鱼大大咧咧道:“接吻,摸我。”
江悯行低了头,眸色转深,盯着她看。 江鱼鱼挺了挺她引以为傲的胸脯,雪白的鹅蛋脸上一片笃定,“虽然我的脸美得雌雄莫辩男女不分,您跟我亲近时能把我当男人,但是我身材跟男人可有明显差距,男人的胸平得像飞机场,我可不一样,您一会接吻的时候敢摸我这,我就相信恐女的您没把我当成男人,是把我当女人。”
第18章
江悯行步伐停了下来, 他跟包厢门口只一步之遥。
他瞧着掌心上托着的江鱼鱼,她瞳孔清澈,好似并不觉得接吻时被成年男人动手动脚有什么不妥, 他缓了声,“江鱼鱼,你是要让我当流氓吗?”
江鱼鱼豁出去了, 她脑子里竭力把江悯行是她老师的标签往脑海深处压,她道:“我同意您,您就不算耍流氓。”
话落,她又忍不住嘀咕,“您这么推拒倒像是欲盖弥彰掩盖您喜欢男人的事了, 要是喜欢女人, 见我这么漂亮还允许您动手动脚的, 您不得直接生扑上来了。”
江悯行微微眯眸:“在说什么?”
江鱼鱼咳了咳, 精简了话,“您不乐意碰女人其实还是因为恐女,不敢面对我不同于男人身体的事实吧?您是不是怕以后没办法继续把我当女人, 没办法毫无间隙地跟我一起演戏了?”
说到这, 江鱼鱼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她抬头,“我知道了!我之前给您发那么多条暧昧消息您一条不回,直到我给您发了一张性感照片, 您直接就联系我了, 是不是因为看我美得雌雄莫辩, 您想着可以把我看做男人, 可以毫无顾忌地跟我扮演热恋情侣才找上我的!”
这么一说,真的想得通, 不然为什么她给他发的的情话消息就像是泥牛入海毫无回应,发张照片,他立即就主动联系了她?
江鱼鱼捂着嘴,震惊地看着江悯行,下了定论,“好了,江老师,您不用证明了,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就是喜欢男人了。”
怪不得当年那么多漂亮女学生给他示好献殷勤,他一点也不为所动,要是当年但凡有个漂亮男生往他教案里夹一封情书,说不定他现在就为了爱情勇敢出柜了。
江悯行垂眸瞥着江鱼鱼眼里的震惊和一丁点刚起的促狭,他手摸上空包厢的门把手,“我想,还是有必要向你证明一下,我的性取向是否正常。”
不待江鱼鱼说话,江悯行径直抱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鱼鱼一被抱进去被江悯行抵到了门上,尚未完全关闭的门因为江鱼鱼后背的推力彻底闭合。
包厢本来是有灯的,江悯行进来却关了。
眼前一片黑暗,江鱼鱼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手摸索着摁在江悯行肩膀上,认真的语气,“江老师,您别为难了,要是您真的不能继续把我看做女人,影响后续我陪您演戏就不好了。”
江悯行嗓音低沉缓慢,“可以接吻了吗?”
“……”江鱼鱼见他不听劝,非要为难自己,她耸耸肩,干脆随着他,反正她笃定江悯行不敢上手,她两只手好整以暇地环住他脖子,后背放松地靠着门板,嗓音里还带着笃定的松懈“您吻吧,我随时等着。”
昏暗视线里,江鱼鱼看不见江悯行的脸,只觉得一道炽热的呼吸扑在面上,随即嘴巴上覆上了一抹湿润的薄唇。
并不给江鱼鱼反应的时间,他厚实的舌顶开她唇瓣,温柔又强势地伸了进来。
“唔……”
江鱼鱼只不适应如此直接的亲吻轻哼了一声后,便摆烂似得任由江悯行舌搅弄起她的口腔,吮吸走她口中的唾液。
江悯行今晚喝了不少酒,吮吸走她的唾液,渡进来他的,江鱼鱼被迫吞咽时还能感受到一丁点辛辣,她不喜欢吞他带着酒精的口水,正要用舌推搡回去,却在下一秒止了所有动作。
江鱼鱼瞬间瞪大了眼,一直松懈贴着包厢门的后背像是过电一般,瞬间汗毛战栗,挺得板正,她腰都僵硬了起来,抱着江悯行脖子的手无意识收紧,手指紧紧薅住了江悯行微硬的发根。
好像有上万根脆弱绒毛遭遇了碾压,江鱼鱼呼吸紧促起来,她用一只手推开江悯行的薄唇,不再与他接吻,只弓着腰浑身失了力气一般把脸埋在江悯行温热的颈间。
江鱼鱼低喊一声道:“江老师——”
江悯行呼吸平稳,全身衣物除了被江鱼鱼揪住不放的衬衣微微起皱之外,格外平整。
江悯行环抱住伏在他肩头不敢高声语的娇小女生,一只手顺着她柔顺的卷发从上往下慢条斯理地轻抚,他慢条斯理地问:“不亲了吗?不需要再证明了吗?”
江鱼鱼脸燥红,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把推开江悯行,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江悯行扶住正要自动闭合的包厢门,继而拉开,缓慢踱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小跑钻进电梯的江鱼鱼,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给陈正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