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鱼笑笑。
陈正道:“正巧遇见了,一起出去玩呗。”
“不了吧,悯行还在外面等我。”江鱼鱼不确定江悯行打不打算出门玩,含糊着说了句。
陈正笑的更开了,“那不正好,都不用电话约他了,一会我把贺随和唐文都喊上,人多热闹!”
江鱼鱼跟着陈正随念走出小区,就见陈正松开随念,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驾驶室跟前,附趴在车窗上,跟江悯行笑着说了几句话。
江悯行下了车,走到江鱼鱼跟前,低声问:“想出去喝酒?”
江鱼鱼有段日子没出去放松了,而且他似乎不抗拒出门玩,她眨了下眼,说:“不喝醉就行。”
江悯行牵住她的手,“我看着点你。”
于是,江鱼鱼跟江悯行,还有陈正随念便一同去了新开的一家酒吧,陈正要的是二楼靠围栏的卡座,跟其他卡座间隔着距离,江鱼鱼跟随念两个女明星不至于被人近距离看到认出来。
不一会唐文跟周渡赶了过来,唐文一如既往带了女伴,周渡仍旧孤零零一个人。
人到齐了,陈正让服务生上酒,江悯行又让服务生拿了小点心上来,让江鱼鱼垫垫肚子,酒吧的小点心味道不太好,江鱼鱼吃了几口就没吃了,托腮看着江悯行陈正几个人投骰子喝酒。
偶尔江悯行猜错了大小,喝了两三杯后,下一把输了的话,会把酒杯递到江鱼鱼唇间,江鱼鱼就半靠着江悯行的肩膀,就这他的手笑眯眯看着他一口一口饮尽了。
之后江悯行倒是没再喂她酒,又过了一会,酒吧音乐震天响时,服务生端了一盘子卖相极好的小蛋糕上来,说是江悯行订的。
江悯行给她拿了一个,在音乐喧嚣声中,附耳到她跟前,“再垫垫肚子,看你没吃多少点心,一会喝完酒带你去吃宵夜。”
陈正和唐文各自给自家女友顺了两个,当然都没拿小蛋糕上图案是肥嘟嘟小金鱼的蛋糕,江鱼鱼咬着蛋糕时,看着剩下两个小金鱼的蛋糕,莫名想到江悯行昨天说得要给她一枚新的求婚戒指的事,江悯行应该不会忘,等等……所以不会是在这里面吧?
江鱼鱼莫名期待了起来。
随后又蹙了蹙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即便今晚江悯行真的给她一枚新的更漂亮的求婚戒指,那也是江悯行为了在朋友面前跟她这个假女友假装恩爱才送的,又不是真心实意给她的,以后等合约结束,她还是要还回去的。
但是,江鱼鱼又想到自己迟早是要把江悯行给勾引到手的,还回去的戒指以后还不都是自己的,她又开心了起来。
小蛋糕两口一个,味道可口,江鱼鱼仍旧满心期待着戒指的出现。
江悯行拿过另一个金鱼小蛋糕,要递过来,陈正跟唐文在一边齐齐起哄,“嘴对嘴喂一个啊,用手喂多生疏啊。”
“!”江鱼鱼更加确定了,江悯行手上的蛋糕一定有戒指,不然那两个大男人突然起哄什么呢!
江悯行黑眸瞧向她,眼神询问。
江鱼鱼笑眯眯地,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
江悯行咬了一口小蛋糕的顶部,另只大手摸到江鱼鱼的后脑勺,不用他用力,江鱼鱼主动倾过去上半身,仰着头微微张着唇。
他将薄唇覆了上去,用舌尖将嘴里的奶油渡到了江鱼鱼齿间。
陈正跟唐文周渡一起起哄,“哦豁~~~”
江鱼鱼手摸上他的下颌,唇瓣吮动,接过江悯行舌尖上的奶油,轻轻地抿,奶油的甜腻在味蕾上炸开,但是直到她小心翼翼吞进了肚子里,并没发现任何一个固体的存在。
她睁开了眼,眉头轻轻地蹙起来,吮吸的力道不太上心。
江悯行掀了眸,看她蹙起的眉头,将薄唇退开,用手指揩了下她嘴角的奶油,嗓音低低地问:“怎么了?”
江鱼鱼不说话,指了指他手上剩下的一半面包层,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他喂了她。
面包层不好嘴对嘴喂,江悯行直接用手递到了江鱼鱼的嘴边,江鱼鱼一口吞了,继而面有所思地仔细嚼着。
嚼完吞进去,江鱼鱼失望地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戒指。
江悯行看她不说话,只一门心思盯着剩下的一个小蛋糕,问:“还想吃?”
“嗯。”江鱼鱼点点头,不让江悯行喂了,自己拿了,一口一口咬了,她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在这唯一一个小蛋糕上,可是,直到吃完,仍旧没发现戒指的丝毫印记。
“……”她心里涌上失望,江悯行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不过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她又不是江悯行的真女友,江悯行怎么会记得他随口一说的话,而且那枚粉钻本就漂亮到极点,怎么可能还会找到比它更漂亮更昂贵的呢。
虽说想得通,但是江鱼鱼还是没办法开心。
对江悯行只有尊敬时,遇到这种事,她一点也不会计较,毕竟是假女友,可现在对江悯行有了喜欢,她发现自己开始小肚鸡肠起来,她不喜欢江悯行仅仅只是把她当假女友一样应付,说的话也不会记在心里。
她想他做到他对她说的全部的话。
江悯行见她突然闷闷不乐起来,手搭在她肩膀上摸了摸她的耳朵,问:“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江鱼鱼没说话,她轻轻推开江悯行的手,站起了身。
江悯行敞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沙发上,他掀眸看她,不等他再说什么,江鱼鱼突然面朝他跨坐在了他腿上,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不由分说低头就亲了下来。
他微愕一秒,随即大手缴了她两只手背在她身后,眸色深着,启唇接纳了她。
江鱼鱼只是想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好让自己快速把失望的情绪抛之脑后,她不想自己因为这点事就情绪化,这样未免太过小心眼。
而且,站在江悯行的角度来看,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完全没必要对一个假女友如此上心,连一句话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来寻开心了。
跟江悯行接吻能让她开心。
反正就当是在演戏给江悯行的朋友们看了。
她坐在他大腿上,亲的异常主动,吮着他的唇瓣伸舌让他含着,主动吞咽两人唇间涌动的口水,吻的动情又深入,就连两只手被缴到背后,她也浑然注意不了。
亲了大概十分钟,江鱼鱼气息渐渐喘不上来,她想用手推开江悯行的脸,但发现双手被缴住,也就在这时,她发现江悯行的长指在她指间微动,一抹冰凉物件套进了她左手无名指。
“!!!”江鱼鱼瞬间明了那是什么,她睁开眼,看着黑眸一直睁着看着她的江悯行,两人唇瓣还在黏连,唾液还在两人舌尖交融,她想要看新的戒指,她开始用舌推他的舌。
江悯行懂了她的意思,薄唇退开,缴着她双手的手也松开了,江鱼鱼没来及看,他薄唇退离的瞬间,她因缺氧腰发软人直接伏在了江悯行胸膛上。
背后一群看好戏的喧闹起来。
“哇哦~~~送戒指了~~~”
“计时了,悯行刚刚跟小嫂子亲了二十分钟哈哈哈哈小嫂子的嘴还能看吗哈哈哈。”
……
江鱼鱼脸后知后觉地开始变红,但她可不管陈正唐文的起哄,她伏在江悯行怀里,脸蛋酡红平复了会呼吸,才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伸到眼前。
同样是一枚粉钻,跟原来那只不同的是,这只粉钻的戒托是一条纹理清晰的鱼尾巴,鱼尾巴蜷曲起来的凹槽正好镶嵌着一枚大拇指盖大的粉钻。
真的真的真的漂亮至极!
江鱼鱼只觉满心的失望被惊喜填满,她心轻飘飘地浮起来,连红肿的唇和发麻的舌根都没了感知,她现在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和开心。
原来他还记得!
江悯行看着坐自己腿上趴在自己怀里,面色舒缓的江鱼鱼,抚了抚她的长发,问:“有没有比原来那枚好看?”
江鱼鱼不说话,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睁圆了看他,她用戴着戒指那只手摸上江悯行的下颌线,她微微仰了头,亲了亲江悯行的喉结,特别认真地说:“好喜欢——”
好喜欢江老师。
江悯行眸深着,指腹摸到她肿起的唇瓣,轻轻摁了下,“喜欢就好。”
江鱼鱼从江悯行腿上下来,让江悯行继续跟陈正唐文几个喝酒,她自己坐着摸了会戒指,真的好喜欢,戒托还是鱼鱼的尾巴,真的好用心,应该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定做出来的,估计是江悯行早早让设计师定做了。
为了一假求婚都要做到这种细心程度,江鱼鱼真的很佩服江悯行的细致。
随念过来,道了一句,“恭喜。”
明知是假求婚的江鱼鱼还是要演戏,她笑着道了一句,“谢谢。”
随念并没离开,跟她碰了几杯低度数的果酒,江鱼鱼喝了几杯后,想去洗手间,跟随念吱了声,又附耳到江悯行跟前说了一句,江悯行要陪她,她没让,这间酒吧并不是那种鱼龙混杂谁都能进的小酒吧,她不至于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起身让服务生引着去了洗手间,她解决好个人需求后,在洗手台前洗手时,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填充擦手纸巾。
她顺带着抽了一张,擦干净水渍,把垃圾丢进垃圾箱,正要离开,却突然被叫住,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小鱼?”
江鱼鱼一听这嗓音,她充耳不闻,步伐如常往外走。
江婉衣却不管不顾眼眶生红上前一步抱住她的手臂,拉住她往外走的步伐,一个劲地喊,“小鱼,我是姑姑啊,小鱼,你不认识姑姑了吗?”
江鱼鱼站在原地闭了闭眼,随后用力抽走自己的手,转身看着江婉衣。
她穿着打扫阿姨的工作服,明明才四十二岁的年纪,面上皱纹却多的犹如五十多岁,肤色蜡黄,头发粗糙,形容枯槁,一看日子就过得十分辛苦。
此刻,江婉衣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好似想念她许久一般。
江鱼鱼毫无波动,她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姑姑您,只是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江婉衣眼泪开始往下掉,她道:“我知道你恨姑姑,可是我也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一生都被任全东绑住,我没办法啊,姑姑知道,你受了委屈吃了不少苦,也知道你当年差点被任全东侵犯——”
“我不想跟你回忆往事,姑姑。”江鱼鱼冷冷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婉衣激动道:“你别别走小鱼!好好好姑姑不跟你说以前那些事,姑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江鱼鱼说:“要钱没有。”
江婉衣眼泪又开始掉,“小鱼,你别这样,姑姑知道你有,也知道你也想让任全东进监狱,但是你能不能想想姑姑,如果他进了监狱,我跟宁宁两个人可怎么活啊。”
“姑姑,您现在有手有脚有工作,没了任全东照样能活,任雪宁大学快毕业了,您也该让她自食其力了,任全东进去了不正好,少了一个吸血虫,您活的更轻松。”江鱼鱼冷冷道出事实,“这么多年您也该明白了,任全东那种烂人,离得越远就越好。”
江婉衣抽噎着:“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姑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
江鱼鱼:“哦,可是我不会给您钱,杀人偿命,他欠了一条人命就该收到法律的制裁。”
江婉衣还想再说些什么,江鱼鱼不耐烦地打断她,“姑姑,当年我十五岁,您应该是知道任全东每晚都试图开我的门锁,您知道却不制止,就凭这一点,我现在还喊您一声姑姑,您就该知足了,还有,任全东跟任雪宁找我勒索钱财并且试图强/奸我,我没追究他跟任雪宁的责任,已经对他们是大恩大德了,您如果还有脸,就该一言不发灰溜溜走人,而不是缠着我要我给你们钱帮任全东赎罪!”
江婉衣神色凄苦,“小鱼,可是任全东也受到了惩罚,你朋友把他肋骨打断了两根,耳膜跟眼球都破——”
江鱼鱼见她还执迷不悟,她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她冷冷道:“您再多说一句,我立即报警告您丈夫跟女儿合谋勒索强/奸我,到时候您不止是见不到任全东,连任雪宁,您也得去牢里才能见一面!”
江婉衣倏地闭上了嘴,却仍旧不想放弃,她双膝猛然跪地朝她,还没开口,江鱼鱼扭头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瘟神一般。
只是刚出洗手间,江鱼鱼迎面就碰上了正往这里走来的江悯行,昏暗不明的走廊,他穿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长腿阔步走近。
黑眸在洗手间门口觑见安然无恙的她,他几步过来,视线不由得注意到了洗手台前跪着的中年妇女。
江鱼鱼捂住他的眼,抱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回走,“您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