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悯行把门关上,站在走廊上往楼下客厅看,江鱼鱼的手包和手机都在沙发上扔着,他从西裤掏出手机打开客厅监控回放看了眼。
视频画面显示江鱼鱼从他离开便上了楼,之后没再下楼。
江悯行略作思量,扭头看向身后主卧,他的房间。
面积宽敞的卧室,落地窗帘紧闭着,昏暗不明的房间内,江悯行一眼瞧见他的床上酣睡着一个黑发凌乱的女生。
柔软白裙跟深色床被交相辉映,更显得她娇憨动人。
江悯行走过去,坐在床边,偏首看侧躺着紧闭双眸双手拥被的江鱼鱼,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极轻地用手指指背刮了刮她细腻的腮帮。
江鱼鱼一开始没想睡在江悯行床上,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躺进被子里,却始终睡不着,浑身紧绷,床被也冰凉,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她坐起身在床上发了好长一会呆,才赤脚出了卧室进了江悯行的房间。
床被上都是江悯行身上的木质香味,她躺进去,没一会便困倦地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极长,醒来时卧室内黑到不见五指,她猛然坐起身,床榻发出轻响,继而有脚步声响起,朝床这边走来。
“谁!”江鱼鱼宛如惊弓之鸟,精神紧绷着问了句。
床头灯倏然亮起,晕黄的光线朦胧晕开。
“我。”江悯行那张端正俊美的脸出现在江鱼鱼视线中,江鱼鱼看着他,觉得他后背好似都有光晕,温暖又闪耀地不容忽视,江鱼鱼忽然抿了唇,她觉得很不妙,她现在依旧还是有一股想让他抱她的欲望。
可是江悯行没抱她,只是用大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饿了吗?还是想继续睡?”
江鱼鱼摇头,“睡饱了,有点饿。”
江悯行看了眼腕表,“奶奶刚才打来电话,说给我们留了晚饭,你今晚还想过去吃饭吗?不想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解决晚饭。”
江鱼鱼开始往床下移动,“过去吧,好几天没陪您演戏了,万一让您家人以为我跟您感情破裂了就不太好了。”
江悯行伸臂拦住她下床的动作,黑眸睨着她,问:“如果没精力,今天可以再休息一天。”
江鱼鱼仰头冲江悯行弯眸,“您别把我想的太脆弱,我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说真话。”
“江老师,比真金还真!”
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便到了江家宅院。
江鱼鱼把手放进江悯行掌心里,由他牵着进了正厅,才夜里八点多,薛晚书还没睡,坐在正厅里听戏赏雨,见她跟江悯行手牵着手进来,立即笑开,“来了,好几天没见你,还以为你跟悯行闹矛盾了。”
“这几天在收拾家里了,整天灰头土脸,想着不能这么灰扑扑地来见您。”
“诶你这脸上……”薛晚书注意到江鱼鱼脸上的创可贴了,她关心道:“脸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打扰卫生时滑到了,磕到了桌角。”江鱼鱼看了眼江悯行,示意他不要拆穿她的谎话。
江悯行瞧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耳朵旁的头发,没说话。
薛晚书道:“哎呀早知道我就让家里的阿姨过去帮你打扫,你干嘛自己打扫,伤口大不大,疼不疼?”
“没事,不太疼,悯行帮我上了药已经不疼了。”
江悯行此时道:“奶奶,鱼鱼还没吃饭,让她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薛晚书忙道:“快去吃,阿姨一直把菜热着呢。”
江鱼鱼跟江悯行进了餐厅吃了饭,江鱼鱼又陪着薛晚书在正厅说了会话,薛晚书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回了卧室,江鱼鱼跟着江悯行往卧室走,长廊周遭雨势纷杂,绿植树叶被雨水砸的颤颤巍巍,她忍不住问:“江老师,今天这里好冷清,怎么就奶奶一个人?”
江悯行说:“阿瑶不喜欢雨天,吃过饭就喜欢回房间里窝着,爸妈应该有事,宥礼在加班。”
“哦。”
江悯行扭头看她,“怎么?你想见谁?”
江鱼鱼摇头,“没……就是随口一问。”
进了卧室,江鱼鱼不用洗澡直接掀开被子上了床,大床中间还竖着放着几个枕头,像是楚河汉界。
江悯行进了浴室洗澡,十分钟后,身下裹着浴巾出来,肌理分明的腹肌和结实精瘦的胸肌性感十足,他手拿着擦拭黑发的毛巾迈着两条修长结实的长腿进了衣帽间。
再出来时,身上是一套深色的分体式家居服。
江鱼鱼靠着靠枕倚着床头看江悯行又往沙发那边走,忙道:“江老师,您睡床!”
“嗯。”江悯行应了声,弯腰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本书,他朝大床走,黑眸看着她,说:“我拿本书。”
“……哦。”
江悯行上了床,靠在他那一侧床头看起了书。
江鱼鱼没心思玩手机,她手指在屏幕上乱滑,眼风扫着江悯行那边,一直扫一直扫,江悯行似是察觉到,侧眸看她。
江鱼鱼被逮住也没心虚收回,她干脆把手机放一边,扭头看向江悯行,她说:“江老师,您不好奇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吗?”
江悯行合上手里正在翻看的书,他道:“你想说吗?”
江鱼鱼想了想,只道:“是我姑父跟表妹,剩下的事情——”
她看着江悯行的眼,小声说,“等哪天,我再跟您仔细地说。”
江悯行瞥她,“好。”
江鱼鱼又把身体正了回去,她下午睡太久,眼下一点困意都没有,她重新捞出手机刷微博,余光瞥见江悯行也重新看起了书。
两人各自安静着度过了快一个小时,江悯行合起了书,放在了床头柜上,他关掉了自己这侧的床头灯,低声说:“早点睡,江鱼鱼。”
“江老师晚安~”
江悯行躺下睡了,江鱼鱼又自己玩了好一会手机,才关掉床头灯,躺进了被子里。
她还是没睡意,便侧躺起来,看向江悯行的方向。
窗帘遮光性太好,卧室内黑不见五指,江鱼鱼看不清江悯行的脸,只隐约能看见他五官起伏的轮廓,线条流畅地好似上天精雕细琢。
江鱼鱼想起白日里,朦胧雨幕里,江悯行撕开绅士的外表,宛如一头蛰伏的野兽将欺负她的任全东揍得鲜血淋漓……她忍不住想朝江悯行那边靠近。
但,她之前竖放着的用来防止她滚进江悯行怀里的枕头特别碍事。
江鱼鱼两只手将枕头都丢到床尾,然后,慢吞吞着,让自己挪到了江悯行那一侧。
离得近了,他身上怀里的木质香让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江鱼鱼睁开眼,手肘撑着床被微微起身低头看江悯行。
他呼吸平稳,已经熟睡。如此近距离看着,江鱼鱼隐约能看见他俊美的五官,就是这模模糊糊瞧不真切的五官引/诱着她,江鱼鱼鬼使神差地一点一点低下头。
她柔软的嘴唇就快要碰到江悯行薄唇时,江鱼鱼陡然醒悟,低低“啊”了一声,猛地退回了自己那一侧。
江悯行没醒,她只是惊慌与自己的举动。
“啊啊啊啊——”她心里尖叫,她在做什么啊,她是想偷亲她的大学老师吗???醒醒江鱼鱼,他可是江悯行,你的大学老师。
江鱼鱼在被子里小幅度左右打滚,捂着脸崩溃。
但是一会,她又停了下来,侧躺着,伸手隔着虚空描绘着江悯行的五官轮廓。
可是—— 即便是她的大学老师又怎么样?恭敬、尊之重之亦或者喜……欢,都是她身为一个女性对一个有魅力能给她足够安全感的男性可以有的感情。
而且——
江鱼鱼闭上眼,抛空杂念清空一切,然后令自己再次想起江悯行,他教学的那一年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竟然逐渐模糊,反而是这快一个月的相处,以及他在朦胧雨幕中救下她,毫不手软地揍任全东那一幕幕清晰无比。
他从雨中抱起她的那一秒,江鱼鱼把他当成了一个男人,而不是斯文绅士的大学老师,她紧紧抱住他脖子的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他可以一直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了。
江鱼鱼睁开眼从手指缝隙里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她开始明白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江悯行这个人填满,她知道,自己对江悯行的感情已经不再单纯是尊敬和感激。
兴许是从他在李振华面前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不受他骚扰,说不想让她受伤害时,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她嫉妒起来江悯行以后要交的真女友,她羡慕江悯行以后对女友的宠爱,而今天,江悯行从任全东手下救走她之后,她可以确信,她有点……喜欢江悯行,喜欢上她的大学老师。
但邬歌说的对,他只是她曾经的大学老师,而已。
心里纷杂的情绪逐渐明朗,江鱼鱼放下捂脸的手,她再次靠近江悯行,微微撑起身,低眸看江悯行模糊但俊美的脸,她低头,将柔软的唇轻轻地贴在了江悯行带着些许凉意的唇角。
“唔——”
一只大手突然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她嘴唇下微凉的唇瓣分开,含住了她的下嘴唇,力道不轻地吮了她。
江鱼鱼缓缓睁圆了眼。
江悯行醒醒醒着?!!!
看不清江悯行的脸,但她脸开始发热,窘迫地想退,但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紧扣着,她退不了分毫,他薄唇含住她的唇瓣紧紧吮了一口,江鱼鱼下意识回应了下也吃着他的上嘴唇,就这一下,江悯行气息微沉,手压着她的脑袋,继续压低,他直接伸了舌,顶开她的齿关,探进她的口腔,扫弄起了她的牙龈和上颚。
江鱼鱼合不上嘴,被这么亲着,她不想反抗了,反正她也喜欢跟江悯行接吻,不论是假女友时,还是她发现自己对江悯行的感情不单纯时,她都喜欢。
她两只手慢吞吞抱住了江悯行的脸,手指无意识摸起了他的耳朵,她趴在江悯行胸膛上,张着嘴任由江悯行的舌在她口中搅弄,她放任自己的行为,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含吮着他的舌面,用自己舌勾缠江悯行的舌,她口中发出含糊的接吻嘤咛声。
亲了几分钟,江鱼鱼想喘口气,她推了推江悯行的脸,趁他薄唇濡湿她唇角的间隙,轻轻喘气道:“江老师,先停……一下……诶诶”
江悯行手摸着她的脸,并没有听她的话,他护着她的头,翻身将她压在他的枕头上,宽厚的上半身覆着她,他低头去亲她的唇瓣,江鱼鱼紧闭着嘴,想喘口气,但下巴摸上来一只手,用了力,她瞬间张开了嘴,江悯行附身凑近,直接伸舌堵住了她的嘴。
江鱼鱼想歇口气是认真的,但是拒绝不了江悯行的接吻也是真的,她喜欢他吮吸的力度,也喜欢跟他唇瓣纠缠,所以在他薄唇和厚舌贴上来的瞬间,江鱼鱼主动吮吸了好几下,唇瓣粘着,两人交融的津液一丝不漏统统被江鱼鱼吞咽了。
她手臂环住江悯行的脖子,伸舌进江悯行口中,由他紧密地吮吸再松开,她喘息声低,还要再吃他的唇瓣时,江悯行从她唇上退开,他伸臂过去开了一盏床头灯,晕黄光线亮起来的瞬间,江鱼鱼脸臊红上半身抬起把脸埋进了江悯行的颈间。
江悯行手罩着她的后脑勺,眸底幽深,他哑声问:“刚才在做什么?”
“呜呜呜呜呜——”江鱼鱼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内心呜咽着,此刻她不敢对江悯行表白,她怕江悯行对她毫无男女之情,她也怕说了之后,江悯行会让她离开,连合约都不用履行,邬歌说的很对,她跟江悯行之间的关系是金钱合作,一方对一方动了感情是大忌。
“嗯?”
江悯行感受着她细密的呼吸拂在颈侧,他嗓音越发低哑。
真话说不出口,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口,为她的偷亲找的借口——
江鱼鱼尽量坦然地从他颈间离开,平躺在了他身下,枕着他的枕头,她的脸因为刚才接了湿吻变得潮红,眼睛变得湿润,她伸手把脖子上的长发拨到一侧,她不太敢看江悯行,只一眼,她便微微在枕头上侧仰了头,将雪白纤细脆弱的脖颈袒露在江悯行的视线里。
她咬了下红肿的唇,说,“江老师,这里吻痕没了,为了让您家人觉得我们恩爱依旧——”
江鱼鱼不知道自己手为什么要动白裙的吊带,她把吊带往下拨,拨到手臂上,她闭上眼,像是窘,像是羞,她说:“请您在这里再种两个。”
第42章
卧室灯光晕黄, 光线不亮,是一层朦朦胧胧暧昧的浮光。
江悯行低头看着平躺着的江鱼鱼,柔软的白裙, 脖颈却比白裙还要雪白几分,她偏着头微挺着脖子,将喉结侧边那块脆弱之地展示给他。
往上是她线条柔和的下颌, 被吮的嫣红的唇瓣秀挺的鼻尖以及那双含水的眼眸,此刻那双眸子上方的眼睫毛不停地颤,他眸底深着,缓慢地低头,高挺的鼻梁率先抵到她脖子侧边, 她立即有了反应伸了手, 不轻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悯行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侧了脸埋首在她细腻的颈间, 微微张开了唇,慢条斯理开始轻吮了一下又一下。
这明显不是在种草莓,但江鱼鱼脑子在他鼻梁碰到她颈侧的瞬间, 她大脑就开始罢工, 混沌一片,只有触感能清楚传输到大脑皮层,分析不了江悯行究竟是在亲吻还是在种草莓。
她搭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微微攥起了江悯行的家居服,嘴里不自觉想哼出声, 但她闭眼忍耐着, 咬着唇, 感受着他炽热的薄唇从喉结开始往耳朵后流连。
“不要……这么亲……”她嗓子眼的声音快要忍不住, 她出了声制止江悯行温柔的吮吸,江鱼鱼轻轻喘气, 低着头用湿润的眼看江悯行,“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