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悯行回复一条消息:【方便接语音吗?】
小鱼仔:【方便的。】
江悯行便把语音拨了过来,他嗓音低沉地问:“怎么突然要搬家?”
江鱼鱼不好把自己的糟心事说给江悯行听,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另只手揪着台灯的流苏,她扯了个小慌说:“房东说她儿子年底结婚要住这套房,打算这两个月装修装修,等到年底可以入住,希望我这周可以搬走……”
江悯行问:“房子好找吗?不好找可以暂时搬进我公寓。”
“不用不用,江老师,房子好找的,邬姐说帮我找,应该很快能找到。”
江悯行:“嗯,有不能解决的事可以给我说。”
“好。”江鱼鱼想到另一件事,“热搜的事我听陈正说了,江老师谢谢您。”
江悯行:“随手之劳,不要说谢谢。”
江鱼鱼道:“怎么能是随手之劳呢,七位数的热搜位置,江老师,您是不是觉得我扮演您的女友很尽职才这么大方的?”
江悯行反问:“你觉得好不好?”
江鱼鱼对自己一直很自信,她声扬了点,“当然很好!”
江悯行的嗓音低磁,说,“嗯,很好。”
江鱼鱼被这么一夸,阴郁两天的心情稍稍晴朗,她听着话筒里似乎还有书页翻张的悉索声响,她问:“您在看书吗?您要是在看书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江悯行说没有。
江鱼鱼信以为真,想起什么又道:“您明天中午在学校吧?”
“在,怎么了?”
江鱼鱼道:“您出钱帮忙让我在热搜待了一天,我能给您的东西您都有,就想这这几天不能陪您演戏,不如就每天中午给您做滋补餐送午饭以示谢意!”
江悯行那边稍作停顿,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说:“不会出现上次的状况么?”
上次?哪次?
“……”她记起来了,是那次校园论坛里特别热的热帖说江悯行要她在办公桌下口他的帖子,隔着电话线,江鱼鱼像是被江悯行近距离注视着,脸臊了臊,清了清嗓子,认真保证,“咳咳……绝对不会江老师!”
江悯行嗓音似乎都愉悦了一点,他说:“好,你来。”
因为睡前跟江悯行的这通电话,江鱼鱼的心情恢复正常值,一夜无梦,醒来就在床上叫了食材,让保安帮忙送上了门。
江鱼鱼早起就开始煲汤,煲的人参乌鸡汤,煲了三个小时,才准备主食西红柿炖牛腩,炙烤海鱼以及一道凉拌海参,一切准备好后,江鱼鱼提上保鲜盒,拿了邬歌的车钥匙开她的车出了小区。
刚出小区地下车库,就见任雪宁仍旧坐在小区大门跟车库中间的地方。
江鱼鱼以防万一在车内还戴了墨镜,从任雪宁身上收回视线,却见车前一个小孩正踩着童滑轮车路过,江鱼鱼猛踩刹车,耳朵边同时响起一声大人的呼喊声。
小孩并没摔倒,离车子还有20公分的距离,但错在江鱼鱼不看路,差点就酿成大祸。
小孩的大人脸色很差地过来敲驾驶室的车窗,江鱼鱼瞥一眼任雪宁,因为这点意外,任雪宁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瞄过车牌号见不是江鱼鱼的就收回了视线,江鱼鱼妥帖起见,又往脸上戴了口罩,才降下车窗,满含歉意地朝大人道歉。
大人脸色不好念叨了几句,才放江鱼鱼离开。
在江鱼鱼车子离开的一瞬间,任雪宁突然站起了身,盯着江鱼鱼的车的方向眯了眯眼,谁大白天在车里还要全副武装??
江鱼鱼没注意到任雪宁的异样,她将车子开进堰京大学,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江悯行的办公室,以防再出现上次那种意外,江鱼鱼把餐食放在了江悯行桌子上,就后退拿着口罩和墨镜到了沙发那边,离江悯行远远地坐着等。
江悯行慢条斯理吃着饭看着她,江鱼鱼奇怪,摸了摸脸,“江老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江悯行咽下口中食物,漆黑的眸搁在她雪白的脸蛋上,他说:“这两天没休息好?黑眼圈有点重。”
她确实因为任雪宁的出现睡得不太好,但她不想说这事,想含糊过去,想也不想接话道:“没有江老师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说完才意识到不太妥当,咳咳咳这玩笑话说的跟她这两天很想他似得,江鱼鱼咳了咳,默默补充了一句,“咳咳……江老师我在开玩笑。”
江悯行却像是看透她似得,一双眸子平静却又敏锐,他看着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江鱼鱼怕江悯行再问,她心情就会表现在脸上,她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收拾饭盒,“江老师您吃好了吗?好了的话我就收走了,不耽误您睡午觉了。”
江悯行大手伸过来,摁下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可以找我。”
江鱼鱼点头,任雪宁的事就是难缠而已,她只用跟她和她的家人永远不见面,任雪宁就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确实不算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她真心道:“好,我真的没事的,您别担心!”
江悯行松了手,说:“如果搬家事情多的话,明天不用过来送饭了。”
“这是我的心意!而且事情不多,您别担心我忙不过来。”除了合约上给她的阔绰薪酬外,他这一次不吱声又给她花了那么多钱帮她庆祝,只是送几顿饭这点微小心意而已,江鱼鱼想要做全了。
回到家,邬歌说房子联系好了,今天也去实地看过了,跟现在住的这所房子布局和面积相近,装修也是新装修,可以立即入住,等明早邬歌过去签合同之后就可以陆续搬进去了。
江鱼鱼舒口气,不再想任雪宁的事,第二天仍旧做了午饭开了邬歌的车子送过去,任雪宁没在小区附近,江鱼鱼没多想,也没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大众一直跟在她身后。
等江悯行吃完午饭,江鱼鱼又拎着饭盒原路返回。
第三天,照旧如此。不过江鱼鱼的行李已经打包了三分之二,等明天收拾好,邬歌找搬家公司帮忙夜里搬家,晚上她就可以陪江悯行回江家宅院那边继续扮演她的热恋女友。
中午的时候,她跟江悯行说了,明天搬家就结束了,她可以继续跟他回去扮演假的热恋女友了。
江悯行坐在办公桌后,端正俊美的脸睨着她,眸子好似有了些微笑意,他说:“奶奶很想你。”
江鱼鱼兴致勃勃地说明天吃过午饭,他上过下午的课,她可以立即陪他回家。
江悯行说好。
隔天一早,天就有点阴,江鱼鱼昨晚忘记定闹钟,也没太阳,以为还早,睡过了头,睡到自然醒时已经中午十一点。
江鱼鱼匆忙起床,早上订的新鲜食材邬歌出门时帮她拎到了厨房里,时间不够,没办法煲汤,江鱼鱼简单做了两荤一素一粥,便匆忙拎着饭盒下楼了。
照旧开邬歌的车,出门时天已经飘起了毛毛雨。
江鱼鱼将车子驶上大路,紧赶慢赶,到了十二点还是没到堰京大学,还差两个十字路口,江鱼鱼怕江悯行等急了,将车子暂时停在路边,用两分钟编辑了一条消息给江悯行发了过去。
小鱼仔:【江老师,我快到了,您等我一会~】
说着,怕江悯行不信,江鱼鱼又将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又编辑了一条消息:【最多要五分钟!!!】
江悯行回来一条消息:【不急,开车慢点,雨有点大。】
江鱼鱼看了眼车窗外,雨势渐渐大了点,街道上行人都很少,只有来来往往的疾驰而过的车辆。
她给江悯行回了个笑脸表情包,随后把手机丢进储物柜,将车子从路边驶离。
刚驶离不到一分钟,一辆车子突然撞到了江鱼鱼的车子尾部,江鱼鱼身体跟着往前一扑,幸亏安全带拽着她,没让她胸腔撞在方向盘山。
江鱼鱼停车,人在驾驶室上往后看,蒙蒙雨幕中,她隐约只见是一辆灰色车辆撞上了她的车。
那辆车的主人并没下车,江鱼鱼有点担心他昏迷了或者突然身体失控,不然不可能会在这条并不拥堵的路上撞到她,而且她需要看看对方把邬歌的车子撞成了什么样,想了想,她拿了一把伞下了车。
江鱼鱼撑着伞先是走到车尾部看了眼邬歌的车,灰色大众车把邬歌的车屁股给撞得稀碎,连车尾灯都掉落在地上,她蹙了眉,走到车主还没下车的灰色大众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驾驶室还是没人下来,就在江鱼鱼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在路上突发心悸要回车内拿手机打救援电话时,后排车门突兀打开,下来一个高大黑壮的中年男人,江鱼鱼还没扭头,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腕。
江鱼鱼吓一跳,尖叫一声,“啊——”
男人立即捂住她的嘴,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牵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将她利落塞进了车后排,江鱼鱼手里的雨伞在挣扎的间隙掉落在了车外。
江鱼鱼一被丢进车内,她慌不择路立即去推车门,车门却在瞬间落锁,她猛地拍打了两下车窗玻璃,驾驶室传来任雪宁讥诮的嗓音,“别做无用功,江鱼鱼,躲我们这么久,我们能轻易放你走?”
江鱼鱼尽力把自己靠在车门这边,使劲远离身边黑壮的中年男人,她扭头,尽量平复着呼吸,问:“你找我干什么?我早就跟你们没任何关系了。”
任雪宁:“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江鱼鱼,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你嘴上说一句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江鱼鱼忍不住道:“任雪宁谁白吃白喝?连雅每年给姑妈打的十二万,都进了谁的肚子里,都花在了谁的身上,你心知肚明,我从住进你们家开始,一个月一万块足够付房租水电费和伙食费了,甚至还能空余五六千,但是我从没有在姑妈那领到过一分钱。”
任雪宁冷哼:“你怎么知道连雅每年都给我妈打钱,江鱼鱼你那个妈就只会说不会做!还给我妈打钱?她就只会画饼!让我妈妈养你这个白眼狼!”
江鱼鱼抿了唇,“你不信可以去查你妈的银行流水,任雪宁,你敢去查你妈的银行流水吗?你敢面对这几年你们一家不工作都是靠着连雅给我的十二万生存吗?你是不是不想承认自己一家都是吸血虫。”
任雪宁被气到了,扭头瞪她,“你!”
中年男人此时开了口,粗糙沙哑的嗓音,“小宁,不要跟她置气,我们还有其他事情。”
江鱼鱼从中年男人一开口,全身上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唇瓣微颤着,两条腿下意识往车门处靠,那是一种随时要逃的防备姿态。
任雪宁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中年男人扭头看江鱼鱼,看她身上昂贵的名牌衣裙和金钱才能养出来的娇嫩脸蛋,他一双黑漆漆又浑浊的眸紧紧盯着她,“鱼鱼,我跟小宁今天找你有其他事情,你放心,如果你爽快答应,姑父不会为难你,而且这种事情对如今的你来说,就是动动手指而已。”
江鱼鱼强忍着恶心,说:“什么事。”
中年男人道:“给我三百万,只要你给我三百万,我立马放你离开。”
“我没有。”江鱼鱼抿唇道。
任雪宁扬声:“你骗谁呢!你做明星这么多年连三百万都没有?” 江鱼鱼:“你一直关注我就应该知道我半年前就没有任何商业活动和代言了,一月前被公司解约把我所有积蓄都赔了进去,我去哪里给你们三百万!”
任雪宁道:“我当然知道你被解约的事,但是我也知道前几天你在微博上高调挂了一天,明显是傍了新的金主,才能这么壕无人性,江鱼鱼你要么老老实实拿出三百万给我,要么就要遭受点非人折磨。”
江鱼鱼光是跟中年男人坐同一排都足够她胃里恶心,她只看任雪宁,竭力冷静道:“你们要做什么?任雪宁,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你们敢对我动手,你跟你爸都要进监狱!”
提及监狱,中年男人呼吸陡然一重,伸手就攥住江鱼鱼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拉,随即粗鲁将她摁在身下。
“啊啊啊你放开我任全东你放开我,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任全东粗糙又黢黑的手稳稳压制住江鱼鱼乱动的手,他伸出另只手拍拍江鱼鱼雪白的脸蛋,几年前没有得逞的兽/欲在此刻见着比当年更加漂亮更加水嫩的江鱼鱼后,更加汹涌,他浑浊的眸紧紧盯着江鱼鱼,他粗声道:“鱼鱼,不要软的不吃吃硬的,也别拿进监狱一事威胁姑父,你不给我三百万,我照旧要为一条人命做十几年的牢,我这把年纪再坐十几年的牢出来就死了,所以你不给我钱,我就强了你,大不了肇事逃逸罪跟强/奸罪一起坐,鱼鱼你自己选择,是给还是不给?”
任雪宁在一边看好戏,当年贯穿她整只手掌的那一刀就是她那个偏执到不要命的男朋友做的,她还眼睁睁在一边看着,当年任雪宁手背上有多疼,眼下就有多恨江鱼鱼。
几年前那种时刻都要紧锁房门的窒息感和恶心感全部席卷重来,江鱼鱼眼睛睁的很大,眸子里全是惊恐,眼眶里都是眼泪,她用力并拢着双腿,害怕着,恶心着,她怒吼道:“我给你三百万,你松开我!你松开我!!”
任全东松了她,江鱼鱼立即把自己缩成一团,她眼泪竭力忍住却还是忍不住无声往下掉,她抱进自己的膝盖,用长裙遮住自己的脚踝,像是露一点点肌肤给任全东看,都像是在凌迟她的皮肉,她唇颤抖着,说:“我的卡在前面车辆的包里,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三个一三个六,你自己去拿。”
任全东不动,他指挥任雪宁,“小宁,你去拿。”
“爸,你抓着她,我怕她趁机逃跑。”任雪宁见任全东伸手抓住了江鱼鱼的手腕,便解了车门锁。
就在任雪宁下车的一瞬间,江鱼鱼立即摸到屁股下感知的水果刀柄,竭尽全力毫不心软猛地插向任全东抓她手腕的手。
水果刀锋利无比,跟当年那把插进任雪宁手掌心的一柄不相上下,任全东疼的咒骂一声,手上疼地脱离猛然松开了江鱼鱼的手,江鱼鱼丢了刀,推开车门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