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她是领养的,肯定不是亲生的。
周逸泽在输入框写下姜绥的罪名,姜绥立即阻止,在周逸泽脸上亲了一口,“好啦好啦,你让爸妈到后门等我们。”
周逸泽也有所赞同,点了下头,就给姜建国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之后,窗外的人就下了车,捋了捋西装,冷脸的抬头看向二楼。
紧接着,跟着下来的还有两位不认识的陌生人,看形态年纪与周路差不多岁数,头发都白了许多,佝偻着身子,一步步走向大门。
须臾之间,门铃响了。
周逸泽想躲也躲不过去,因为周路打来了电话,说是知道他们还在家,务必快点下楼,否则后果自负。
碍于周路的权利,姜绥近乎是不情不愿的抱着岁岁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椅子上,想骂人,但自身的教养不允许。
开了门,周路冷哼一声,身侧站着一男一女,也不介意姜绥的无理。只是拍了拍手,站在左侧的女人立马戏精似的红着眼睛,想要向前抱着姜绥的时候,周逸泽及时挡住了。
“绥绥啊,我是你妈妈。”女人忽然哭得很大声,颤抖着是手无处安放,“爸爸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只是那时候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周逸泽严声打断,那冷漠的目光中,透着残酷无情,“不要乱认亲,我家绥绥只有一对双亲,那就是住在对面的。”
“不是……我们是有苦衷的……我们真的是绥绥的亲生父母。”女人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出身证明,但是年代过于久远,上面的手写体早就模糊了。
姜绥原本紧绷的弦陡然断开,脑子一片空白且狼藉,看着自称是自己的亲身父母,莫名有些好笑,回过神来,也能猜到周路究竟想搞什么把戏。
其实姜绥是信了七八分的,因为女人老了也能看出当年的风韵美貌,尤其是她的眼睛,和女人长得极像。
“抱歉,我的户口本在谁底下,我就是谁的女儿。”姜绥拒绝认亲,翻开从父母那儿拿到的户口本,“我和户主的关系是父女,所以你们不要随随便便来认亲。”
若放在十几年前,她怕是会很高兴找到了亲生父母,甩姑妈说自己不是没人要的。但是她如今三十二,有很多事情早就看的不重要了。
男人没有骨气的双膝跪地,抹了一把眼泪道:“不要怪你妈妈,我们原本想着等我们有钱了再来接你的,可是你不见了,我们找不到人了。”
姜绥倒吸了口凉气,牵着周逸泽的手努力镇定,莞尔一笑道:“抱歉,我和你们不熟。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的苦衷,我只会在乎养我育我的人。”
女人喃喃道:“你在怪我们……”
放在当初定然是要怪罪的,想问问他们的苦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丢下她。可是如今一下,她被父母收养也很难得,因为父母把她当成亲生的,从不会区别对待。
姜绥没有否认,而是看着周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强忍着一丝的慌张,沉声问:“周老爷子,你喊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周路直入主题:“你不是姜家女,也没有姜家的血统!你根本配不上我家三儿子!”
姜绥冷笑,果然周路的想法还是一眼就能看穿了。
突然间,有道霸气侧漏熟悉的声音响起,她闻声而去,见到是曾翠花女士,瞬间安了心。
“大清早亡了,恁头脑还是裹着脚的吗?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看重什么血脉?怎么?我家小绥是哪里有缺陷吗?”
幸好早娘家住的靠近,在姜建国接完电话之时,就看见周路来了。他们紧张女儿被欺负,只换了件衣服就急匆匆赶过来,谁知道不要脸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
所幸的是,女儿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周路正想开口训斥,可曾翠花女士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指责周路,“要不是我家女婿没办法选择出生的家境,不然你觉得他会看上你这个老古董吗?你家儿子就很高贵,我家女儿就什么都不是吗?”
要知道周路向来不擅长骂人,气得憋红了脸,指着曾翠花女士,来来去去只有那几个词,“真的胆子活腻了!我要在行业封杀你们!”
姜建国护女心切,根本不怕周路的威胁,“周董,我家女儿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随后把目光对象女人身上,黑着脸道:“既然你们选择抛弃小绥了,那也该做好小绥永远都不认你们的准备。”
小绥可是他们含辛茹苦栽培出来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含在嘴里怕化,握在掌心怕融的。曾翠花女士递给姜绥一个安心的眼神,也不在乎仪态之类的,该怎么骂就怎么骂。
所以周路根本来不及还嘴,就听着眼前本来优雅的女人变成泼妇似的,使他脸色又黑又青的,那眼神恨不得剜了曾翠花女士。
本来打算认亲的夫妻也呆住了,求助性的看着姜绥,谁料姜绥根本不给予眼神,上前几步,抚顺曾翠花女士的后背,笑道:“妈你放心,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妈妈。”
意识到姜建国投来的目光,她笑眯眯道:“爸你也一样。”
她只关系对她好的即可,她心很小,容不下太多阿猫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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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89 工作
从姜绥话中的坚定,周逸泽低低笑了下,握着她有些发冷的小手,随即颔首,当着周路的面,他亲切喊了姜氏夫妇。
“爸妈,我和绥绥一样。”他扬起紧握的手,斜睨了眼周路表情堪称暴风雨,在姜绥手背上一亲,微微一笑,“以后我的父母也只会只有你们而已。”
言下之意,他已经不在乎周路的身份,也不想估计情面,更不在乎那个从小都是黑暗阴沉,自以为是的家了。
与其在人人羡慕但没有爱的家庭生活,倒不如与绥绥过个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日子。
周逸泽似乎有了对抗的勇气,稍稍握紧了些许。姜绥疼得不敢吭声,不动声色刮了周逸泽一眼,碍于周路脾气快不行了,她才忍下来。
好疼啊,她要怎么在不开口的情况下提示周逸泽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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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甩开’周逸泽的手,周逸泽便松了松,但是手没完全脱离,只是轻轻覆盖着而已。
“我才是你亲爹!”周路气得左右找着藤鞭,可这里不是周家老宅,不会随随便便就能掏出藤鞭家暴他人的,“你喊别人爸妈,你把我放在哪里?”
周逸泽眸低溢出淡漠,神情不含着丝毫感情,反问:“那你有把我当作你儿子么?”
自幼到大,人们羡慕他一出生就在罗马,可没人知道他是罗马的一根脚趾头,赤裸裸的伤口暴露出来,都没人会在意的。
若是能选择,他不想再当周路与秦莲的儿子,他也不想活在黑暗中,父不疼母不爱的,还不如与姜氏夫妇生活在一起。
周路迟疑了一瞬,周逸泽就知道了答案,但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也没太大的伤心或者失望,只是嘴角噙着自嘲。
正当周路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曾翠花女士“呸”了一口痰在地上,全然没有平日淑女优雅的模样。
“你敢说你有把逸泽当作儿子?”曾翠花女士眯着眼睛打量,“逸泽受伤你不顾,偏偏还在伤口上撒盐!”
周路向来不心虚,声量大了些许,嘴硬道:“他失忆那段时间我去看过了。”
“就看过那么一次对吧?”
“……”
“他受了枪伤不说,你偏偏还拿着藤鞭鞭打!你有资格作为他的父亲爸爸吗?”说起周逸泽腿上的枪伤,曾翠花女士心疼起来,掀开周逸泽的西裤脚,露出了骇人的枪伤。
虽然枪伤好了,但伤口不会消失,尤其是腿脖子伤口甚大,看得姜绥一阵心疼,象征性流了两滴眼泪。
“……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周路强势瞪了周逸泽一眼,“真是个逆子,为了一介民女与长辈吵架,算什么好汉!”
纵然曾翠花女士知道周路是个古怪的人,但也没想到周路简直是无药可救,竟然用民女来称呼她女儿。
士可杀不可辱。
于是曾翠花女士开启了姜绥从未见过的画面,指着周路一口气巴拉巴拉了很多,单凭气势,她就知道曾翠花女士赢了。
估计是豪门之家不允许主母训人吧,否则周路怎么会被骂的不懂得还嘴呢。姜绥没再去理会,扶着周逸泽坐下,察觉到亲生父母的目光在她身上,她当做不知情。
壁钟的分针转了数圈,客厅的话音就没停下过,虽然曾翠花女士口干舌燥的想喝水,但还是硬生生忍下了。
宁愿浪费口舌去骂人,都不愿让自家女儿受到任何的委屈。
所以曾翠花女士战斗力强悍无比,句句不带脏,却句句都在彪悍似的说周路是老古董,脑子被布裹着了,也难怪脑子有病。
身为丈夫的姜建国并未阻拦,站在一旁的笑容灿烂,频频点头,朝着曾翠花女士比了个赞,以示赞同。
直到口干再也说不动时,隔壁就有人给她递水,她傲娇噘了噘嘴,拉着姜建国的手臂,微微投诉道:“老公他也太无趣了,一点要和我吵的意思都没有。”
周路眉宇间覆盖着浓浓的阴鸷,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姜建国抚顺曾翠花的后背,温柔道:“那是老婆太厉害了,他都说不过你呢。”
确实周路说不过曾翠花,但是周路可以利用权利来压迫姜氏。所以他磨了磨后槽牙,在思考着要如何惩罚姜氏一家人。
从来没有人让他那么难堪,这是第一次,还是在外人面前。他很生气,但是怕曾翠花再次骂他,似乎要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才甘心。
转过头看向周逸泽,他眸子散发着冻人的目光,审视着周逸泽,半响说:“周逸泽和我回家,我不想说第二遍。”
周逸泽抬眸望向脸臭的很可怕的父亲,夹杂着浅浅的失望,“不回。父亲我从小到大已经很听你的话了,这一次,麻烦你让一回我。”
大概是姜家人没人阻挠,周路严声正色道:“你身为三子,你兄长们已经以身作则了,不能因为你破坏了规矩。”
周逸泽不语,仍旧坐着没动,半手搭在姜绥身上。自从他认识姜绥后,他才明白人生要走自己想走的路才行,否则就算在努力,也提不起兴趣。
尤其是姜绥,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听着周路古言古语的,姜绥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处在古代皇宫,周路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要求周逸泽如皇子一样为国做贡献牺牲。
但是她胆子没那么大,视线在桌子上找不到水,有些遗憾的老老实实等着曾翠花发威。其实她还真的想找一杯水,泼到周路这个老古董一身上。
“规矩规矩,规你的啷个脑壳!规矩只是约束他人行为举止,并非限制他人自由,这位老古董你明白吗?”曾翠花白了老古董一眼,“让我女婿回去,是等着回去给你鞭打吗?”
周路尽量忽视曾翠花的话,咬牙切齿问着周逸泽,“周逸泽你回不回去?如果不回去,我就派人‘请’你回去。”
周逸泽很轻笑了下,知道所谓的‘请’是叫数名保镖绑着他回家,因为他曾经被‘请’过,还被关进小黑屋过。
老家的可怕,他不太想让绥绥知道。
“不回。”周逸泽斩钉截铁,“父亲,如果‘请’我回家,我会报警。”
在这个法治社会,以周路的性格是很容易进去的,所以他才敢断定周路与飞鹰有关,指不定还真的是幕后主使人。
周路站着不动,似乎要与周逸泽对峙,奈何周逸泽看了腕表上的时间,拍拍姜绥的肩膀,笑着说:“走,再不去民政局怕是要排很长的队了。”
姜绥甜甜“嗯”了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小白裙,户口本搂得很紧,深怕这重要的东西会不翼而飞,尤其是被周路给搞没的。
两人乍一看就是俊男美女的好登对,即使二人什么也不说,淡淡扫了一周客厅,那对自称亲生父母的不由打了个冷颤,膝盖差点都快跪下去了。
早知道他们就不该因为钱来找赔钱货,这种气氛可怕至极,仿佛下一秒赔钱货就会拿着斧头砍死他们了。
这是周路第一次看见周逸泽笑的如此温柔,在他印象里,周逸泽是个没有表情的机器人,一举一动都将收他牵线控制。
“她不是姜家女,生来就是低贱的血脉,谈何嫁娶?”周路一步步走近周逸泽,才发现这个不被重视的儿子高上他不少,眉头一蹙,压低声量道:“你妈妈还在家等你,快和我回去,不要让人看笑话。”
周逸泽不怒反笑,姜绥是他心心念念捧在心尖上的人,被生理学上的父亲激起了打人的欲望,但是看着绥绥,最终他还是放下了。
“我不会回去。”周逸泽凝视着对方,决然私自下了决定,“你如果觉得我不孝,以后就当做没我这个儿子吧。”
父子之间的气场陡然一转,另在场的人都不禁噤了声。周逸泽用严峻的目光逼视对方,眼神之中缺乏了信任与陌生。
周路在短短时间内气得心脏疼痛,用力捂着心胀处,呼吸渐渐凌乱,口齿不清晰的喘着气,面色骤然变白,摇摇欲晃倒了下去。
本来气势嚣张的人,在几秒钟内就没了动态,死沉沉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去扶起,因为他们也怕周路讹他们。
都所有人的视线停在周逸泽身上,半响周逸泽淡淡收回眼神,非常自若淡定的拨打急救的电话,说了地址之后,表情颇为遗憾。
这与看待周路的眼神不同,曾翠花女士瞬间明了许多,看来这个女婿是看对了,是绝对不会让自家女儿委屈的。
大女儿苦了那么多年,终于要等到苦尽甘来了。那么她的小女儿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逸泽啊,你要是搁在我们家,保证你能快快乐乐长大的。”曾翠花绕过周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好奇问:“你不是大夫么,怎么不为你爸做急救?”
周逸泽从抽屉里拿出几包维他奶,递了过去道:“我是妇产科大夫,不是心脏科也不是急救科的,误cue。”
曾翠花点头,想想也对,她家女婿的医术只有来造福产妇的,可不能随便让阿猫阿狗用了,不然真是晦气。
这话听在姜绥耳里变了味,严重怀疑周逸泽是公报私仇。她还记得前不久的机场袭击事件,周逸泽就被误抓去当急救大夫。
要说周逸泽什么也不会,她是有点不相信的。
少了周路的晦气,在场的空气都新鲜的不少,姜绥抿着吸管慢吞吞的喝着,不断的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八点钟,有点失望,证是领不到了。
唉,她家老公挑选的领证时间,全都被周路给毁了。
四人坐在沙发上谈着天,全然把亲身父母晾在一旁,这样导致亲身父母的压力极大,跑又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即便他们一早就知道豪门事多,但是为了钱,他们什么都能接受。万万没想到,带他们挣钱的人倒了,那儿子心肠很冷,看得出是没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