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淮北——墨青【完结】
时间:2023-08-26 23:11:51

  完全体会不到前夫的心思百转,苏淮南就是觉得自己被舔到满脸通红。
  她笑着挣扎:“别!痒!我为什么不跑?你搂着我我怎么跑?再说我为什么要跑?我是来哄你高兴的啊。”
  郑扶苏狐疑地停下吮吸:“骗人!你从来不哄我。”
  苏淮南不太相信地回头:“我这么渣的么?”
  郑扶苏凄楚冷笑:“你怎么会哄我?没有你,我连饭都吃不上。从来都是我哄着你。我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说着,他把她缠得更密了些,语声衔恨:“如果我没哄你高兴,别说你妈,就连你奶奶都要怪我不好好带你。”
  他的牙齿甚至不怀好意地逡巡在她颈动脉边儿上:“譬如说……要是我不小心让大小姐磕了碰了……那是要挨骂受罚的……”
  苏淮南“噗嗤”一笑:“我才不信!说得好像你是我童养媳妇儿一样!”她反手摸了摸他的脸,声调温柔:“怎么哭了?哎呀,别哭。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好烫的,怎么没退烧?”说着,她从他怀里轻轻巧巧地挣了出去。
  她溜得毫不费力,让他心里倏地一空。
  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她,原来只是他以为……
  然后,他就见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我好心好意来哄你,你干嘛沉着脸?公司家里,各个都拿我当董事长,对我毕恭毕敬。只有你天天跟我闹别扭!你厉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整治你?”
  郑扶苏落寞地垂下眼皮:“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整治我?行,你说了算吧。”
  苏淮南轻轻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罚你哄我睡觉。口口声声说带我长大,这点本事你总有吧?”
  郑扶苏挑眉看了看苏淮南。
  苏淮南才不理他,自顾开心地睡到了郑扶苏身边。她不是很担心被他传染,她最近有加强免疫力。苏淮南忙了一天是真的困了,头一沾枕就再撩不开眼皮。
  反观郑扶苏身边儿猛不丁多了个软绵绵的美人,就怎么都睡不着了。他坐在她身边,一下下儿地轻拍着她的背,就仿佛她还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许是神使,许是鬼差,拍着拍着,他的手指就探向了她柔嫩的脖子。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居然“嘤咛”一声更深地埋头到他怀里,堪堪躲开了他扼她喉咙的手。她那么顺理成章地以为在他身边,香喷喷、软绵绵,眼睛都不要睁一下,她是那么信任他,好像他的怀抱才是全世界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看着安睡的苏淮南,郑扶苏陡然缩回了堪堪碰触她咽喉的手指。
  郑扶苏颓然苦笑:他忽然放下了心事。他其实舍不得她。
  纵然来日要干了那碗孟婆汤,他也难放下这一世舍不得!
  天色渐明,阳气渐升。毕竟立夏,就难免热。
  天快亮的时候,苏淮南给热醒了过来,这热也邪性,热得人心痒痒的。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只见枕边无人,唯有自己一个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放眼看去,郑扶苏蜷缩着睡在不远处的护士休息用小沙发上。
  苏淮南搓了把脸,觉得有点儿愧疚,我这不是给病人找麻烦来了吗?
  郑扶苏当然不敢和董事长同床共枕,他还在结核开放期,呼吸都带毒。她任性他不能陪着她胡来,否则要他做什么的?这句话在他过往的生命里被苏家各色人等声色俱厉地训诫过无数次,刻骨铭心。以至即便今天病得一塌糊涂,他也本能地规避风险,万万不敢连累了她。
  晨光熹微中,苏淮南赤着脚慢慢走到前夫身边。
  她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郑扶苏还在沉沉地睡,长而黑睫毛湿漉漉的,像翅膀染了露珠的黑蝴蝶。他是不是在梦里又哭了啊?哎,他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呢?是不舒服还是好委屈呢?
  苏淮南很想哄哄他,又觉得把人吵醒没礼貌。于是她索性掩耳盗铃地用脸颊有一下儿没一下儿地蹭他修长的手指。她很喜欢这么干,她在他身边有莫名的安全感,她觉得自己是他巢穴里的小动物。她在妈妈身边没这个感觉,太过芬芳的保养品掩盖了妈妈身体的味道,妈妈睡着了就不会再搂着她,妈妈会下意识地把她推开一些才睡得舒服,妈妈是个生物距离很远的人。
  郑扶苏不会推开她的。他瞌睡颠倒的时候也会轻轻拍她的背;困得含含混混也会安抚她不要哭。
  苏淮南无端想起:葳蕤这两天缠着她讲古,说哥哥是最了不起的男孩子,一手带大了她们两个。妹妹身体差,淮南养得娇。他们三个在一起玩,哥哥哄了这个顾那个,就跟自己不知道累似的。
  葳蕤好声好气地央求她:嫂子,嫂子,哥哥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你抑郁症好了就好好和哥哥过日子吧。哥哥太苦了,从来没人疼。你对他好一点儿,他嘴上不说,心里能高兴好久好久。嫂子,哥就是个孤苦伶仃自生自灭的仙人掌,他心里也盼着偶尔有人给浇瓢水啊!
  孤苦伶仃……自生自灭……的仙人掌……
  苏淮南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郑扶苏的胸膛,他瘦了那么多,隔着屏幕葳蕤都看出来了。再这么下去,他生病的事就要瞒不住了。葳蕤身体弱,吓病了更让他劳神。好在刘医师说,他痰培养的菌群数量在下降。赵阿姨也说,扶苏最近胃口开了些。要不然,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真有个好歹,她可怎么和葳蕤交代呢?
  她的手逡巡在他身上,摸到哪里心疼到哪里。
  譬如昨天他烧得疯疯癫癫、满口胡话,说什么要掐死她带她去更好的地方。其实她是相信的。无非是他病太久,他吓坏了,他绝望地想抓住些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
  总不能这一生都是梦幻泡影吧?那太苦了……
  苏淮南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耳边有人低声斥责:“你摸哪儿呢?!”
  刚刚睡醒的郑扶苏故作威严地瞪着苏淮南,无奈他有气无力,就是说不出的色厉内荏。
  苏淮南脸色一红,连忙收回摸到他腰上的手。
  郑扶苏把她推远了一点儿,气喘吁吁地教训她:“摸前夫犯法!不许摸我!”
  苏淮南决定耍赖,一双手又摸到郑扶苏胸口上:“偏摸!就摸!不服气你叫啊!看把人叫来谁丢人!”说着,她简直要笑出声:“反正你住我这儿你说不清了!好男孩谁住前妻家不走的?说清白谁信啊?”
  郑扶苏气得半支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面红耳赤:“你……你这是跟谁学的?周楠尔还是袁羽琛?你以前不会说这么混账的话!他们这么教你,还要不要脸了?!”
  苏淮南忍俊不禁:“行啦,你回床上睡吧。把病人挤兑到沙发上腿都伸不开,我可真不要脸了。”说着她凑了过去,试图把他扶起来……扶起来……
  咦?他为什么不起来呢?哦!有些事儿啊,要凑得足够近,才知道症结在哪里。
  看这一柱擎天的架势,他也没那么虚啊。
  知道被她看穿了,郑扶苏耳朵尖儿都红了,他胡乱推她:“天都亮了!你还不走!”
  苏淮南反手搂住了郑扶苏的腰:“我就不走。凭什么啊?你和北北也做过。你就不理我。”她把脸埋到他背上蹭啊蹭的:“我还当你不想我呢。嘴上说不要,身体挺诚实。”
  让这冤家活蛇似地缠着,郑扶苏浑身冷汗热汗一起流,声音都变了:“不行!大夫不让!会传染的!”
  苏淮南想一想,探下手去摸:“舒服的法子其实多的是……这一回么……你放着我来啊……”
  这几个月清心寡欲,被她握着就是干柴烈火!
  郑扶苏猛地激灵了一下儿,觉得魂儿都被她牵到了手上,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放开!”
  苏淮南点手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就不!你喊啊!”说着,她就扒他裤子,着实胆大妄为!
  郑扶苏觉得自己活脱是一个被臭流氓强暴的大姑娘!他满心恚怒,本想跟她挣扎一番。不期然想起来前些日子让托尼老师压了的恶心,身上顿时提不起力气。
  然后么……他干脆自暴自弃两眼一闭随她去了……
  他倒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这些年从来都是他哄着她做的。
  呃!她果然有些本事……要命了……不过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她上哪儿学的?!
  这档子事儿么,无非轻拢慢捻抹复挑,低眉信手续续弹。她弹琴画画的手啊,又细又嫩,温热柔软,他几乎要喊出声了。
  苏淮南手下不停,满脸坏笑:“你喊啊,你喊啊,江森在外面,你还要叫给他听?”
  郑扶苏让她揉搓到心火愈炙,周身滚烫,只好死死咬住了嘴唇儿,一双手紧紧地抠着沙发。就这么苦苦地忍着,还时不时有三声两气儿,软绵绵的哼唧漏了出来。
  她心眼儿坏极了,渐渐摸到路数,越发下手往不能碰的地方揉。
  看前夫上岸活鱼似地红着眼圈在自己手底下翻来覆去,嘴里喘得都不是调子了,其实是件极有趣的事。掌控局面的滋味,苏淮南其实极少体会。老实说她做得不够好,大概以前的岁月她都在认认真真地当深闺小姐,太过礼义廉耻,所以疏于练习内功。现在她能有如此手段全指着当编辑的时候跟袁羽琛交流黄图。今天实操,小苏董事长才明白,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那也只好察言观色,摸索着来了!哦,原来他喜欢这里的!啊,她都要把他弄哭了!好有成就感!
  好在前夫不挑她技术,他也不指导她该怎么做才会让他舒服。
  他就是全程盯着她的脸,那么死不瞑目地看着她,一直看到热泪盈眶、一直看到泪流满面,一直看到气都喘不上来了,他才一塌糊涂地在她手里缴械投降。
  真是又腥又膻,又浓又多,他在她手里吐个没完没了,她都要捧不下了。
  苏淮南手足无措,她心有余悸:玩儿大了玩儿大了,会不会掏空病人的身子啊?
  她捧着那新鲜滚烫的白牛奶,进退不得地跟他讨主意:“你……你这几个月都守身如玉的么?这……这可怎么办啊?”
  郑扶苏狠狠把脸埋到沙发抱枕里,觉得后半辈子都没法做人了!她真是管杀不管埋啊!
  后面的清洗收拾都是苏淮南做的,天都亮了,总得清理案发现场吧?及至她帮他擦干洗净,换了干松衣裳,还体贴地倒了果汁送到他唇边给他吮,他才勉强回过神儿来。
  他可做梦都没想过,羊脂玉石手办居然也有活色生香的时候!她是让狐狸附体了吗?爽得太过!他浑身上下骨头节儿都软了,只好仰面躺在沙发上喘气,动都懒怠再动一下儿。怪不得大夫看了她之后,再三嘱咐他不许行房!果然二八佳人体似酥!暗里教君骨髓枯!
  看他不理她,她自顾趴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笑得眼若春水:“舒服么?”
  郑扶苏狠下心推开了身上这块香香软软的肉:“不许离我这么近!传染!”
  苏淮南没劲地叹气:“三贞九烈!”
  郑扶苏反手握住前妻的手:“这都是谁教你的?你以前不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苏淮南挣出手来,一根娇嫩嫩的手指头抵在郑扶苏嘴唇上:“你就说,美不美?”
  郑扶苏舔舔嘴唇,赧然垂头:“南南……可是咱们离婚了啊……不该这样的……我一直想问……你现在把我当什么呢……”
  苏淮南看着郑扶苏的眼睛:“你想我把你当什么?”
  郑扶苏刚要说话,就听有人轻轻敲了敲窗玻璃:“老板,不早了,该走了。”
  苏淮南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走。
  郑扶苏拽住她:“南南!我……”
  苏淮南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你困了,有话以后说。”
  郑扶苏垂下头:“我们……还有以后吗?”
  苏淮南亲了亲郑扶苏的脸:“扶苏哥哥好好养着,病好了,就什么都有了。”
  她翩然而去,苏淮南快乐地想:哦耶!这句话够他琢磨一天的!
  对了!他那条裤子还是她亲自洗了比较好……免得他臊得跳了河!
  想着刚才郑扶苏又羞又欲,明明销魂蚀骨又忍气吞声的样子,苏淮南满心乐不可支!谁还不是个抖M呢?扶苏哥哥真好看,看着就爽,原来当采花贼有如许好处!白活了白活了!得亏和小黿黿交流了几个月的小黄画儿!要不然遇宝山空手而归,做人就亏大了!原来看全本春宫有这么多实战价值!
  那天早上,苏淮南双手背后,志得意满,就差走路哼歌了。
  在外头听了全本儿毛片儿配音,饱受职业伤害的江森满脸骇然:“老板,看你这满脸凑牛氓,难道真的把好人家的男孩子搞到手了?”
  苏淮南猛然转身,得意洋洋:“江森,你看我像不像阿尔法?实话告诉你!你老板是这条街最A的崽!我刚刚标记了漂亮的欧米伽!厉害不厉害?哎哟!”
  江森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得瑟太过差点儿从屋顶滑下去的老板,他口中啧啧:“郑扶苏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遇上你也算桃花劫!来,阿尔法,站稳,高兴也不许蹦!别跟兔子似的!让人看见给郑扶苏丢人!懂吗?”
  苏淮南心满意足地抓了抓耳朵:“开心!十分开心!这么着,我估计他就不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海当中了。扶苏哥哥现在是我的人了。他那么守男德,再一次对我死心塌地也不过是几句甜言蜜语的事儿。一夜夫妻百日恩,几根手指通到心!我怎么这么厉害?我好不是人,但是真香啊真香!”
  江森嗤之以鼻:“渣!老板你渣死了!不怕天打雷劈吗?”
  苏淮南眨眨眼:“公瑾伯符天挺秀,中道君臣惜别。我被劈了也有人给我守寡。把事情安排好了,死也不怕了。哎,江森你一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彼时,朝阳之下,这个穿着睡衣的小小女子,漂亮得闪闪发光,居然有几分雄姿英发。
  江森不禁狐疑:只是为了昨日小乔初嫁么?
  那边儿,坐在病床上面色潮红,还在轻喘的郑扶苏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儿,他陡然拿出手机运指如飞地发微信:苏淮南!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你……你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了?
  淮南秒回:闯祸又如何?不闯祸又怎样?你不高兴,我以后不碰你就是了。
  扶苏沉吟良久:不怎样啊,南南就是不闯祸……也可以碰我……我其实……高兴得很……
  淮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晚上见?
  扶苏:别!还是等我病好的吧。这个病很难受,我不能让你冒风险。
  橘生淮南:贤!良!淑!德!(鬼脸)
  扶苏:南南,真的我病好了,就什么都有了么?我很死心眼儿的,你不要骗我。
  淮南发来了一段娇声嗲气的语音:那你想要什么啊?
  郑扶苏坐在病床上沉吟了良久,终于什么都没回复。
  他想要什么,她是知道的。
第六十章 讨个名分
  郑扶苏那天十分忐忑,他坐在病床上思前想后,真想不明白苏淮南突然来他这儿以身相许是要干什么?她是不是惹了麻烦需要他帮忙?这是惹了多大乱子?她怎么不说呢?何况黎总在家,要是公事,她为什么不出手呢?难道看着女儿惹乱子看笑话?那是她家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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