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想上位——屋里的星星【完结】
时间:2023-09-01 14:36:04

  她有点头疼,难得体会到皇后娘娘的难处,她冷声:
  “够了,知道自己不能看还往前凑什么?还嫌不够乱么?!”
  云姒一声训斥,四周立即安静了不少,再有不适的人也都硬生生地忍下去,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愿在这时触她霉头。
  谈垣初来的时候,就见到女子冷下脸的情景,不等他惊讶,女子看见了他,杏眸倏然一亮,人都要委屈地哭出来了,她走过来拉住他的衣袖,瘪唇低声:
  “嫔妾要吓死了,您再不来,嫔妾就要镇不住场子了。”
  谈垣初瞥了她一眼,再扫向四周噤若寒蝉的后妃,觉得她有必要反思一下她的说辞。
  云姒不这样觉得,她才懒得接手这些麻烦事,左右是他的后宫惹出来的麻烦,甩给他来解决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谈垣初没揭穿女子,因为女子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他怀中,像是一时些许脱离,整个人都有点恹恹地,唇色和脸色都有些发白,看样子,她口中的要吓死了也许没有掺假。
  谈垣初只能接过她手中的担子,待看见中间被打捞起来的人后,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卢冬勋恭敬垂首,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解释了一遍。
  听到了“崇安侯府的少夫人”这几个字,谈垣初掀眼,问了一个和云姒几乎相同的问题: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语气冷淡,谁都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但想也知道,这等皇室丑闻被传到宫外,皇上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卢冬勋回答不上来。
  谈垣初淡淡地看了一眼许顺福,许顺福立即了然,低声让路元去了一趟崇安侯的住处。
  等路元离开,谈垣初才看向中间那个被泡得认不出面目的人:
  “她是谁?”
  云姒其实有点认出淹死的人是谁了。
  她眨了眨杏眸,对谈垣初这句话不知道该抱什么感想,她只见过刘氏几次,都能认出刘氏来,而谈垣初本该是刘氏的枕边人,却是一点都不相识。
  果然,她听见卢冬勋道:“臣派人去查了,应该是……庶人刘氏。”
  话音甫落,云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祁贵嫔,就见祁贵嫔脸色有点难堪,云姒一点都不意外。
  刘氏既然丢了命,祁贵嫔谋害她一事就成了死无对证,再难翻盘。
  只是有点可惜,德妃被禁足,云姒无从观察德妃见到这一幕是什么神情。
  但不论德妃在不在,云姒和祁贵嫔都心知肚明,害了刘氏的凶手只会是德妃,也只有德妃需要斩草除根。
  谈垣初皱了一下眉头,情绪不高: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几乎没什么情绪,众人都不免觉得有点心凉,有人下意识地想起前些时日云婕妤落水的情景。
  云婕妤还只是落水,根本没有生命危险,而刘氏却是丢了性命。
  而皇上相对应的反应,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时皇上怒不可遏,涉及谋害云婕妤一事的人,丧命的丧命,贬位的贬位,德妃娘娘还至今被禁足。
  而现在?
  有人觉得如果不是云婕妤一副不舒服、难以担此重任的模样,皇上也许是根本不会过问此事。
  今日一事和云姒明明没什么关系,却是有人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云姒。
  同人不同命。
  得宠和不得宠,差距就这么明显么?
  祁贵嫔瞥了云姒一眼,就冷淡地收回了视线,没再多看,她心底清楚,如今皇上既然偏疼云姒,她再针对云姒,不过都是在给自己添堵。
  铜芸说得没错,她现在要做的是徐徐图谋。
  尸体摆在那里,不断传来腐臭味,云姒再受不住,她掩了掩唇,匆忙推开谈垣初,快步走到一旁干呕了几声。
  她今日刚见过静妃,心情复杂,晚膳基本没吃什么。
  现在干呕吐不出东西,只觉得一腔苦水,云姒难受得皱起了一张脸。
  谈垣初皱眉:
  “抬下去,请仵作来看。”
  他们一行人来行宫避暑,自然不会带仵作,得去当地县衙请人,这一去一回不知得费上多久的功夫。
  谈垣初拉了云姒一把,低声问:
  “怎么样?”
  云姒扯了扯唇,扯不出幅度,只能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嫔妾都觉得习惯了。”
  谈垣初被堵得哑口无声。
  可不是习惯了?从京城到渝州城,她吐了整整一路。
  尸体被抬了下去,调查却没有结束,尤其是刘氏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死亡时间绝对不止一日。
  宫人都是做什么的,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不对劲?
  等许顺福带人离开再回来,众人才得到答案,许顺福恭敬地低下头:
  “是底下奴才见刘氏被变成庶人,就玩忽职守地没去给淬赏轩送饭,这才导致了刘氏不见了,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在许顺福去调查情况时,一众人就转移到了颂雅轩,云姒让宫人给众人看座,她觉得难受,不断地抿着茶水,才觉得那股作呕的感觉散了点。
  闻言,云姒忍不住挑眉,这行宫中的奴才胆子真是挺大。
  前有人收了银子敢谋害宫妃,如今皇上仪仗还在行宫没离开呢,就又有人敢玩忽职守?
  刘氏被贬成了庶人没错,但到底曾经是宫妃,所以一直被关押在淬赏轩中。
  说得难听点,牢狱中的犯人都得供饭呢,况且是刘氏?
  谈垣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脸色有点不好看:
  “行宫管事的人是谁?”
  许顺福:“是周全佑周公公,他正跪在外面,想要亲自向皇上请罪。”
  谈垣初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冷淡道:
  “不必见了,直接革职,拖下去杖责五十,朕把行宫交给他,他就是这样管理的?”
  五十棍?
  能活生生地打死一个成年人,周全佑掌管行宫多年,怕是早就习惯了养尊处优,想要熬过这五十棍根本是痴心妄想。
  行宫连续出了这么多差错,显然,皇上没想让周全佑活命。
  外间很快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众人意识到皇上心情不好,登时都噤若寒蝉,整个殿内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云姒打破了殿内的沉默,她蹙眉,似乎有些不解:
  “刘氏都贬成了庶人,日后再也掀不起波澜,是谁会想要她的性命?”
  查不到证据,不代表没有线索。
  光是杀人动机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从刘氏的尸体被打捞出来后,安才人就一直都有点紧张,她是唯二目睹了真凶行凶的人,她一贯是个忍不住心事的人,要不是桂春一直提醒她,她怕是早就露出了马脚。
  但即使如此,她憋了许久,在云婕妤话落时,她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杀人灭口?”
  这也是安才人琢磨了好几日,才琢磨出来的答案。
  要不是杀人灭口,德妃干嘛要让归秋害了刘氏的性命?
  云姒对安才人的接话一点都不意外,但当她瞥了一眼安才人后,才察觉到一点异样,人人都一脸不适的情况下,只有她似乎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
  云姒轻挑了下眉,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疑惑:
  “安才人今日怎么这么积极,难道是知道点什么?”
  她话音落下,祁贵嫔就扯了下唇角,觉得云姒有点没话找话,宫中还有谁不知道安才人是个什么人?
  安才人对什么热闹不积极?
  安才人被问住,她有点犹豫,她也不知道她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
  桂春人都吓傻了,她忙忙隐晦地拉了主子一把,她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在心底祈祷主子冷静。
  她这幅表现让殿内几人都惊讶地挑了挑眉,尤其是陆嫔,她本来就觉得安才人最近有点不对劲,她和安才人接触得不少,也算了解安才人的性子,她不经意道:
  “婕妤别为难安才人了,您还不了解她么,她只是爱接话罢了,哪会知道什么消息?”
  这话看似是在袒护安才人,安才人却觉得有点不舒服,或者换一个人她都不会这么敏感,但她其实心底都清楚,陆嫔平日中根本看不起她。
  与其说陆嫔在袒护她,不如说是在嘲讽她还差不多。
  安才人皱紧了眉头,忽然道:
  “谁说嫔妾不知道?嫔妾亲眼看见了是德妃宫中的归秋推了刘氏!”
  话音落下,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云姒都忍不住惊愕,她只是随意一个试探,谁能想到安才人会直接撂下一道惊雷?
  祁贵嫔也倏然扭过头看向安才人:
  “你看清楚了?”
  安才人见众人反应,心底其实已经有点发憷,但被祁贵嫔质问时,还是没忍住道:“嫔妾进宫两年多了,几乎每日请安都能见到德妃,绝对不会认错!”
  殿内有人当即变了脸色,抢在祁贵嫔之前问话:
  “你说你看见了翊和宫的归秋推刘氏落水,当时怎么不揭发?!”
  云姒很快地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神色,德妃虽然不在这里,但谁是德妃的人却是一目了然。
  在人人都在惊愕,恨不得明哲保身时,有些人却是立即跳出来质问安才人。
  云姒的视线从跳出来的宁嫔身上掠过,她眼神闪了闪,又瞥向祁贵嫔,没有在这时出声。
  相较而言,祁贵嫔应该比她更想查出这件事和德妃有关。
  而且……
  云姒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谈垣初,自安才人说出德妃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冷眼旁观底下人争吵,云姒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
  桂春咽了咽口水,被吓得一头都是冷汗。
  安才人被问得直皱眉,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说得轻松,你又没看见当时情景,嫔妾没在当时揭穿,当时是因为害怕!”
  宁嫔直接被她噎到,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将害怕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害怕的确是有,但她也想借此作为把柄要挟德妃,后来经过桂春劝说,她才意识到,她如果真的那这件事去威胁德妃,换来的只会是和刘氏一样的下场。
  不过真正想法没有必要多说,她心底明白就行,安才人余光瞥见桂春一脸惊恐,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既然把真相说出来了,要是今日按不死德妃,她日后根本不会好过!
  德妃不可能会放过她!
  安才人心底来不及后悔,她这个时候反应很快,她咬了咬唇,一脸心有余悸:
  “嫔妾要是当时揭穿了归秋,谁知道嫔妾会不会也被杀人灭口?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宁嫔攥紧手帕,安才人咬着德妃不放,偏偏德妃不在这里,她和德妃一直来往密切,德妃若是倒台,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她只能替德妃辩解:
  “那你现在怎么敢说了?”
  安才人瞪圆了眼:“皇上在这里,难道德妃还敢当着皇上的面对嫔妾下毒手么?再说,有了今日一事,日后嫔妾要是出了什么事,凶手是谁也是明摆着的了!”
  安才人彻底摆烂,宁嫔被气得够呛,却只能皱眉:
  “你口口声声说是归秋推了立时,可有证据?”
  不等安才人回答,祁贵嫔出声打断了宁嫔的话:
  “宁嫔心急什么?”
  宁嫔看见祁贵嫔,脸色变了变,祁贵嫔积威甚久,哪怕如今骤然被贬位,宁嫔对她也不敢像对安才人一样不客气。
  祁贵嫔拦下她后,根本没想等她回答,径直看向谈垣初:
  “皇上,这件事既然涉及到德妃,是不是该请德妃过来一趟?”
  祁贵嫔语气急切,她好不容易抓到一点德妃的马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谈垣初还没说话,就察觉到身边女子的视线隐晦地落在他身上,谈垣初没有避讳,抬眼直接看向女子。
  四目相视间,女子却是垂下了眼睑。
  她什么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刘氏遇难,明显和她前些时日落水一事密切相关,谁害了刘氏,也就代表谁才是真正害了她的凶手。
  她本该和祁贵嫔一样的反应才对。
  但她偏偏什么都不说,也不曾逼迫他一分。
  谈垣初却不觉得心底舒坦,她不逼迫他,到底是不舍得他难做,还是不信他?
  答案鲜明。
  谈垣初没有犹豫,声音冷淡:
  “去传德妃。”
第86章 滴水不漏【营养液加更】
  宝相楼, 德妃早早得到了消息,许顺福还没到,宝相楼中气氛凝固, 德妃转头朝归秋看去:
  “你被人看见了?”
  归秋脸色一变:“不可能!”
  德妃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 她话音刚落, 德妃一巴掌已经甩在了她脸上, 归秋被打得身子一歪,她咬住牙,声音都不敢发出。
  德妃没有留情,她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一手捂住脸, 要说什么,却被德妃打断:
  “蠢货,你没有留下痕迹,许顺福怎么会过来?”
  归秋倏然噤声, 她咽了咽口水,看出娘娘眼中的冷意, 她砰得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溢出NN薄汗。
  陆淞不着痕迹地瞥过一眼,拦住了娘娘, 低声劝解:“娘娘, 许公公就要到了。”
  德妃终于收敛情绪, 她冷眼扫过归秋:
  “还要本宫教你怎么做么?收拾干净点!”
  归秋忙忙点头, 她复杂地看了一眼陆淞, 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没想到他居然会替她说话, 归秋低头退了下去。
  许顺福到的时候, 宝相楼殿门紧闭,德妃看见他,似乎有点惊讶:
  “许公公怎么来了?难道皇上要让本宫出去了?”
  她话音温和,提到被禁足依旧情绪平稳,许顺福有点讪讪,他不信德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行宫中闹出这么大动静,德妃娘娘只要不是聋子,怎么着都该收到了风声才对。
  许顺福态度挺好地解释了来的目的:
  “禁军在湖中发现了刘氏的尸体,有人说看见了是娘娘宫中的归秋推的刘氏下水,皇上让奴才来请德妃娘娘过去一趟。”
  听到许顺福的话,德妃眼中神色几不可察地冷了冷,转瞬即逝,她抬了抬眼,有点愕然:
  “归秋?公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顺福笑而不语。
  见状,德妃了然,她点头:“既然如此,本宫和公公走一趟。”
  许顺福没动,他看向德妃身后,没看见归秋,疑惑地问:
  “娘娘,这归秋身在何处?”
  德妃一拍脑袋,摇了摇头:“你瞧本宫差点忘了,归秋刚才替本宫沏茶去了,本宫这就派人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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