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凛冬——拉面土豆丝【完结】
时间:2023-09-01 14:38:36

  许梦冬想告诉谭予,她与他分开的那些年,她不是没梦到过他,梦见那年夏天,他们最酣畅淋漓的那几个月。她在他家里作威作福,他则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讨要回来。热汗洒在她的脸颊,谭予捏着她的脸,逼她服软......
  这些许梦冬全都记得,不过脑海里的场景再怎么逼真,也就是旖旎一场春花梦,清醒了也就清醒了,如今睁开眼睛,谭予真实在她面前,她只需要微微仰首,就能使他们之间近无可近。
  两个人都怕吵到隔壁。
  谭予使了力气吻她,把她不小心溢出来的一小声吞入腹中,再从别处回报给她。
  许梦冬深觉有那么一下,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原来,原来,
  失而复得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字。
  她很没出息地累到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谭予在盯着她瞧,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五分羞赧,她把被子蒙过头顶。
  “……我要去洗澡。”
  宿舍的卫生间很小,也只有淋浴,她站在花洒下很久,让热水把深深的疲惫和谭予的味道都洗去,对着镜子擦头发的时候,微信响了。这个时候还没睡的,也就剩章启了,他发来坏笑表情包,询问许梦冬是否还活着?
  许梦冬手上还有水,干脆把手机扔给谭予,下指令:“骂他。”
  谭予才不屑,不给他拉黑已经是他心存善念了。
  他背对着许梦冬,更换床单被套。
  原来的那套已经没眼看了。
  “住这吧。”他说。
  “不然呢,天都快亮了,我还回去啊?”
  许梦冬背后抱住谭予,把脸埋在他脊背,闻到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气,让人心底软成一滩泥。
  不止是心。
  她整个人也快困倦到瘫倒了。
  “我要睡了,帮我把衣服扔洗衣机,手机充上电。”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晚安,不要和我抢被子喔。”
  谭予揉揉她脑袋,去找手机充电器。屏幕一直亮着,停在章启发来的犯贱表情包,他看着烦,点了点,界面跳到了对话列表。
  目光停了很久。
  直到许梦冬唤他。
  “谭予?”
  “……来了。”
  狭窄的单人床,他们的影子几乎叠在一起,许梦冬缩在谭予怀里,抱住他的腰,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冬冬。”谭予轻声。
  没有回应。许梦冬真是累狠了,很快就睡着。
  “睡吧。”他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
  对于今天的情绪上头和失控,谭予自知要负全责,但这不妨碍,他们都很享受这一晚。
  一切都很好。
  如果刚刚他没有看见她的微信对话框就更好了。
  章启是怎么说的?
  ――“哦我想起来了,钟什么……钟既,是吧?”
  谭予看着许梦冬睡梦中的脸。
  她说,我可以给你解释的。
  谭予那时并不想听,现在却后悔了。
  他以为自己并不在意。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把许梦冬叫醒,问问她,这个钟什么的人,为什么一直在她聊天置顶的第一位?
  即便他们上次说话已经是去年了。这么久,他的名字为什么还摆在明面上,摆在她每天都要看到的地方?
  许梦冬睡眠一如既往很浅,且不安稳,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眉头微微皱起。
  人性都有沟壑,是人就有缺点。
  谭予注视着许梦冬的脸,第一次发觉,他原来并不如自己说得那样坦荡。
  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以前。
  他只要一想到许梦冬用爱他的模样去爱另一个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付出同样的时间,更甚者,或许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要更长……整个人就像被架在炭火之上。
  他反复劝说自己,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在他怀里,这就够了……可还是不行。
  谭予一直在自我熬煎。直到山顶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总算顿悟。
  哦。
  他终于知晓这一浪一浪汹涌而来、折磨他到无法入睡的情绪叫什么。
  叫忌妒。
  作者有话说:
  在高铁上用手机码完这一章!
  这本没有男二。
  反正我觉得没有(坚定
  明天上夹,明天的更新会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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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哥哥 哥哥你怎么这么凶呀。
  许梦冬上学时朋友很多, 她性格好,开朗,仗义, 还长眼力见儿, 男生女生都和她走得近, 特别是校门口那一架之后, 有几个高一年级被小太妹欺负过的小女生找到许梦冬,买了一堆零食对许梦冬表示感谢,还委婉问她:“你是不是练过啊?”
  那几年同龄人中流行学跆拳道和散打,特别是女生, 女孩子们跃跃欲试, 想学个一招半式防身。但许梦冬真没学过,她哪里好意思找姑姑姑父要钱去少年宫上课外班?
  连艺考上镜面试前的培训都是找学校舞蹈老师帮忙的。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学期,许梦冬给舞蹈老师买了一条昂贵的丝巾邮寄过来做为感谢,那条丝巾一直被珍藏着, 舞蹈老师逢人便说,我教出过大明星呢!
  许梦冬把那两大袋零食和班里同学分了, 好像分享战利品。谭予不爱吃零食,但她还是挑出一些送了过去,在谭予班级后门等他。
  那种大战得胜的架势令谭予生气, 搭配她额角一道被指甲划的伤口来看, 效果加倍。
  他没接那些零食, 而是冷着脸, 从双肩包里拿出来药膏递给许梦冬。他去药店买的, 红霉素软膏, 五毛钱一管, 特便宜。不是他不舍得给许梦冬花钱, 而是他问了店员阿姨,伤口怎么样才能好的快?可千万不要留疤。
  店员阿姨看了谭予手机里的照片:“哎呦小伙子!这么点伤,明天睡一觉都结痂了!还上什么药啊?浪费钱。”
  看谭予一脸紧张,又看他身上校服,特意逗他:“你小女朋友啊?”
  谭予脸上涨了红,信口胡诌:“不是......我妹妹。”
  妹妹个鬼。
  谭予也就比许梦冬大几个月而已,只不过在东北,男孩要照顾女孩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在谭予心里,许梦冬再要强、装得再二五八万的,也终究是个小姑娘。她那么瘦,他一条胳膊就能把她给勒起来,她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呢?
  ......
  此刻,厉害的许梦冬正在默不作声折磨他,快要把他折磨死了。
  基地宿舍是没有暖气的,也没有炕灶,唯一的取暖设施就是地上的“小太阳”,刺眼的橙红色光芒照在皮肤上,像是灼烤,许梦冬缩回胳膊,搭住他同样滚烫到汗湿的肩膀,尖尖指甲毫不留情抠进去,声音被一浪一浪的海潮撞得稀碎,却还是顽强地攀附谭予耳侧,柔柔声线轻喊一声――哥哥......
  哥哥你轻一点。
  哥哥你怎么这么凶呀。
  哥哥你听见什么了没?
  ......听潮声,听水浪,听兵刃交接,听真刀真枪的相撞。
  谭予被这一声哥哥激得头皮发麻,低头去吻许梦冬,以嘴唇把她那些不知死活的挑/逗都封住。许梦冬嗤嗤笑着,她发觉自己特别喜欢看谭予无措的表情,看他的热汗灼灼,一滴滴落下来,在她身上开出花来。
  韩诚飞和阿粥都是知情人,许梦冬以前怕住在谭予这里不好,后来觉得无所谓了,特别是阿粥,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许梦冬,热恋期呢,就是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这样吧,你把行李都搬到谭予那,这个房子我自己住。气得许梦冬拧她胳膊。
  一周七天,直播六天,许梦冬有一半时间下播后不回家,会在谭予这里过夜。好在谭予的这间单人宿舍离工人宿舍比较远,左右都没人,给了她偶尔放肆的机会。比如现在,她在床上缩成一团不想动,发丝汗津津地粘在脖颈上,彻彻底底地贤者,她朝谭予伸出一根手指,指挥他忙前忙后,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热毛巾。
  对于她的要求,谭予向来满足,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许梦冬抿一口水,尝出水里的红枣甜。
  “你快例假了。”谭予说。
  豁,好家伙,许梦冬搁下杯子揶揄他:“你好像......我助理诶。”
  她本来想说,你好像我妈妈,又觉得不大准确。这种私密的事情,例如初潮和性/教育,一般都是由妈妈告知女儿,可许梦冬没妈妈,她不记得自己妈妈长什么样,也并不好奇她如今在哪里。
  “以前我拍戏,阿粥也是这样帮我记例假时间,结果有一次还是提前了,我把戏服给弄脏了,差点给服装老师跪下。没办法,医生说我内分泌不好,包括睡眠问题也和这个有关。”
  谭予把热水调成合适温度,过来抱她。
  “中药还在喝吗?”
  “上一批喝完了,过段时间吧,我去复查一下,看看要不要继续。”
  “我陪你去,韩诚飞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大夫。”
  “好啊。”
  许梦冬洗完澡,被谭予用一个宽宽大大的浴巾裹起来,严严实实,春卷一样放在床上。要说睡眠不好,最近倒是睡得还不错,也要归功要谭予,睡前运动真的挺重要。
  她听着卫生间的水声,昏昏欲睡之际接到了阿粥的电话。对方十分不好意思,说自己无意打扰,只是房子停电了。她之前没住过这种乡下平房,问许梦冬该怎么处理?
  许梦冬在电话里教她,却还是不行。
  已经是后半夜了。
  许梦冬实在担心阿粥一个人在家,只好让谭予送她回去,乡下的夜静悄悄,她回了家,远远看见家里窗户里映出的灯光,阿粥迎出来,说只是跳闸,她已经搞定了。
  她再次展示自己的东北话学习成果:“谭予老弟,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和你媳妇儿干大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谭予应付不来这种打趣,眼看脸颊要红,许梦冬赶紧把他往外推:“行了你快回去。”
  阿粥大笑,说谭予白长一米八多大个子了,脸皮这么薄呢?
  许梦冬说,别说谭予了,我都受不了你,哪里像个江南之地的姑娘,嘴上没把门儿的,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还虎。
  阿粥拿着手机,屏幕停在微信发红包的页面。许梦冬看见了。
  阿粥晃了晃手机:“哦,我给我儿子发红包呢。他爸说幼儿园明天春游,我给孩子发个红包,买点好吃的。”
  阿粥儿子今年四岁,小名叫米米,在上幼儿园,许梦冬看过照片,小大人儿似的,不爱笑,只能说孩子他爸基因强大,反正是没瞧出一点阿粥的相貌。而阿粥,工作狂职场女性,来去如风,只有提到孩子时才会露出温柔的母亲神情。
  哪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阿粥和许梦冬说:“离婚以后,米米跟他爸生活,我以前一周和孩子见一次,现在来了黑龙江,太远了,我争取两个月和孩子见一次。”
  她给许梦冬看孩子在幼儿园领唱的小视频:“我特别想米米,但是没办法,为了生活嘛。好在现在孩子大一点了,自己能用电话手表接视频,我每天都跟他同通话。”
  父母,孩子,注定是一辈子的思念和羁绊。
  许梦冬眼神黯了那么一会儿,笑了笑,点一点屏幕上米米的小脸蛋:“我一直没问你,孩子还这么小,你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工作?”阿粥的能力许梦冬是知道的,就算离婚了,她依然是优秀的女性,虽然孩子跟爸爸,但离孩子近一点,能相处多一点。
  “......我家的事太复杂了。”家长里短,谁家都不轻松的。阿粥苦笑,“没关系,我努力奋斗,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未来嘛。我永远都是他妈。”
  许梦冬喝水吃了药,打算回屋睡觉,阿粥叫住她:“冬冬,我想问问你,咱们的工资是怎么发的?”
  许梦冬啊一声,阿粥来了以后第一次发工资,她和阿粥讲了讲发工资的时间和奖金分成,抬头的时候不经意捕捉到了阿粥脸上的为难神色。
  “......有困难?”
  阿粥纠结半晌:“没事没事,我想这个月回去看看孩子,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买机票......”
  话说得隐晦,但许梦冬听明白了,她认为以自己和阿粥的关系,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来直往比较好,她问阿粥:“是经济上有困难?”
  阿粥把手机一摊:“其实是的。”
  许梦冬翻出这个月销售额给她看,按照分成,阿粥的税后工资在一万五以上的,可能和她在杭州在做电商时没得比,但许梦冬觉得他们还有上升空间。
  “你缺钱的话,我先给你。”她要转账,阿粥拦住她:“不用不用!我只是问下发工资的时间,孩子他爸问我要孩子的抚养费来着,我告诉他我回家看孩子的时候给......没事,我告诉孩子他爸,晚几天。”
  许梦冬实在好奇,她问阿粥,一个月要给孩子多少抚养费?
  结果,阿粥回答她的数字简直吓人。许梦冬惊愕:“都给孩子了?那你自己怎么生活???”
  阿粥却摆摆手,再也不肯说了。
  许梦冬心里装下了事,这一夜又没睡好。
第26章 月亮 “谭予,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
  第二天, 许梦冬看见韩诚飞,顺嘴就问了一句:“咱们基地招员工还有试用期这一说吗?”许梦冬就没在职场环境里呆过,但是常识多少懂一点――一般来说试用期间工资会打折, 她担心阿粥的生活。
  韩诚飞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你肯定是没有的。”
  “那阿粥呢?”
  “......你的人, 工作起来也不用磨合, 没啥毛病,那就一起都按正式入职算呗。”
  许梦冬松了一口气:“好,谢谢韩老板。”
  “谢啥,你可折煞我了。”
  韩诚飞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儿, 下午寻了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了谭予。
  谭予看见许梦冬在不远处和阿粥聊天, 俩人拆了一包晚上直播间要卖的松仁酥糖,翘着二郎腿边吃边唠,时不时蹦出一阵响亮的大笑,这么一笑把谭予和韩诚飞也逗笑了。
  韩诚飞拍着谭予肩膀:“梦冬妹子变了挺多, 刚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开朗是开朗,但心里可藏事儿了, 你以为你跟她走得挺近了,但其实她还距着你千里之外呢。”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她心里画着一条线呢。”
  谭予抬眼:“扯淡。”
  他没否认韩诚飞对许梦冬的剖析。
  韩诚飞善于和人打交道, 三言两语能摸人底, 这是能耐, 但谭予就是莫名不想让他分析许梦冬, 换句话讲, 这么多年了, 连他都未必真的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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