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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大衣为他们隔绝出私密空间,心跳声如擂鼓震在耳边,陈泽野身上的体温很高,燥与热被放大到极致,□□浓到快要将人吞噬。
冬日的傍晚,霓虹灿灿落下,如同薄纱般铺盖笼罩,与身后车水马龙交相糅杂。
领口处的布料被揪到发皱,指尖也逼得泛白,陈泽野停下来抱着她,给她足够的支撑点,手心抚着她长发,嗓音里腾起的欲还没消退,暧昧的嘶哑:“宝贝。”
“有没有想我?”
唇角水渍还没消,颜色红得更鲜艳,祁安下意识点头:“想。”
体力消耗过度,她声线细细糯糯的,但还是加重音量反复强调:“特别、特别想。”
他们在外面吃了晚饭,是祁安很喜欢的一家茶餐厅,漏奶华上的巧克力粉沾在嘴角,陈泽野用指腹轻轻帮她擦掉,又将她散下来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
背景音乐在放《永不失联的爱》,歌词刚好唱到那句——
“离开我谁还把你当小孩。”
吃过饭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许久,路边有不少卖灯笼春联的小摊,祁安对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物件最没有抵抗力,看什么都觉得喜欢,看什么都想买。
陈泽野手臂搂着她,耐心很足地陪在身边,偶尔她选择困难拿不定主意,他就垂眼笑着给出参考意见。
祁安是在回家之后才发现他情绪不对劲的。
晚上八点,祁安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陈泽野把人抱到沙发上,拿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发丝蹭上冷硬下颌,祁安在他怀里仰起脸,琥珀色眼瞳中澄着水汽,唇角压下弧度,眉心也微微蹙起。
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陈泽野愣了下,手上动作停掉,指腹轻轻揉上她眼尾:“怎么了宝宝?”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祁安摇摇头,手指攥着他衣角,牙齿咬在下唇上:“阿泽。”
她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阴影,无辜感更重:“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你有心事。”
陈泽野手指捏在她脸颊,帮她挤出一个笑,顺势低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没有。”
“不要瞎想。”
可祁安不相信他的话,直到头发吹干还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浴室里再次响起水流声,她拿手机给关浩发去消息,问他是不是工作室那边出了问题。
祁安对这方面懂得不多,平时过问也少,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精神方面给予鼓励。
可关浩说项目进展一切顺利,还说京南那个合作也已经谈妥。
两腮微微鼓起,苦恼的情绪更甚。
所以他是怎么了呢?
氤氲的热气涌动飘散,陈泽野拉开浴室的门,他只穿了一条灰色家居裤,上身没有衣服,腰腹线条紧实漂亮,胸口处那道刺青沾着水痕,愈发惹人注意。
稀薄湿气缭绕在周身,水珠顺着发梢滑落,他垂下眼,看见小姑娘可怜巴巴守在门边。
洗过澡后的头发格外蓬松,带着淡淡茉莉香气,皮肤质地也更加柔软细腻,一对杏眼盈盈落在他身上,看得叫人心软。
陈泽野喉结轻颤了下。
他忍不住想要过去抱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手臂环绕圈住肩胛,那是一个环抱的姿势,白墙上两道身影紧贴在一起,体温与气息相互熨帖,心跳逐渐加速到相同的频率。
祁安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唇瓣微微蠕动,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陈泽野食指抵上她下巴,倾身吻了过来。
很深的吻,深到几乎承受不住,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发软,就像一滩融化掉的冰淇淋。
陈泽野腾空将人抱起,失重感骤然袭来,祁安惊慌地搂紧他脖子,她身上是一件面料很薄的睡衣,颜色干净,领口处的扣子松掉两颗,那抹漂亮而饱满的弧度若隐若现。
空调暖气开得并不足,可卧室中到处都蔓延着陌生的潮热,身下被单早已发皱,和散乱的衣服堆在一起,发丝凌乱黏上额头。
红晕由脸颊一路蔓延至脖颈,血液被难耐的热烫到翻滚,她像是岸边脱水的鱼,脖颈后仰努力汲取着氧气。
陈泽野目光很深,一寸一寸定在她身上,声音哑到陌生,蛊惑般地叫她:“宝宝。”
“睁眼看着我。”
祁安喉咙只剩呜咽,哭腔也重,断断续续将完整的话说出:“不、不要。”
陈泽野腾出一只手贴在她唇边,语气明晃晃在哄人,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祁安脑袋晕晕胀胀,最后还是依着他掀开眼。
陈泽野额发被打湿,眼瞳漆黑,眼尾浸染出汹涌的红,轮廓线条紧绷着,脖颈上的青筋脉络都鲜明至极。
情绪最浓的时候,他掌心虎口把人固定住,指腹反复擦着那处太阳纹身。
陈泽野将动作速度放缓,故意磨人一般,喘息着问她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自己。
喜不喜欢这样亲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祁安想逃,想让他轻一点,但又被他紧紧地禁锢着,只能用零碎的呓语说喜欢。
然而陈泽野觉得不够,闹着她说出第二遍,第三遍——
无数句喜欢回荡在耳边。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裹挟了整晚的风雪都停止。
他今晚真的好凶,祁安被折腾的半点力气都不剩,被抱去洗澡的时候都在埋头咕哝。
陈泽野给她换了件干净的T恤,把人抱在怀里走向卧室。
祁安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四肢酸胀得好难受,心里的怨气也没消,偏头凑近在他锁
骨处咬了一下。
力道不重,印记也浅。
“你好凶。”她声音软绵绵的,比起控诉更像在撒娇,“好过分。”
陈泽野摸了摸她头发,嗯了声全盘接受:“我混蛋。”
床单刚换过新的,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祁安靠在他怀里,小声哼唧着表示不满:“亏我今晚还关心你。”
陈泽野手指蹭着她脸颊,下意识问:“关心什么?”
他身上的温度太舒服,祁安不争气地又凑近缩了缩:“我觉得你不太开心。”
陈泽野想起晚上看见的那个画面,坦然承认:“确实有一点。”
听见他说情绪不好,祁安也顾不上再和他闹脾气,手指向下摸索到他的,问他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陈泽野视线落在她身上,脖颈和锁骨处都带着深浅不一的红痕,是他整晚缠绵的印记,呼吸深了几分,他才继续:“你好像都没用糖哄过我。”
祁安很明显地愣了下,想了很久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然后她难以抑制地闷声笑了起来。
陈泽野在她脸颊上捏了下,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笑什么?”
祁安撑起手臂将身子抬高,唇畔两个梨涡浅浅,琥珀色眸光更亮:“阿泽。”
“你是吃醋了吗?”
陈泽野轻哼一声,不肯承认:“没有。”
祁安大胆地用指腹去戳他下巴:“你有哦。”
陈泽野反手捉住她手腕,拇指按着腕骨内侧正跳动的脉搏,嗯着将声音压低几个度:“那怎么办。”
“你要不要哄哄我。”
第101章 照片
要不要哄哄我。
祁安还是第一次听陈泽野说这种话。
她手臂缠绕圈住他脖颈, 讨好般地在唇边亲了下:“可是他才十一岁诶。”
“还只是个小朋友啊。”
“那也不行。”
相比之下,陈泽野才更像是那个小朋友,耍起赖来什么道理都不肯听。
黑漆漆一双眼落在她身上, 他用虎口卡住她后颈, 掌心纹路贴合最敏感的那块软肉,占有欲很强地重复:“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是你的呀。”祁安抬眸对上他视线, 极其认真地承诺,“我只爱你一个人。”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陈泽野眸光闪烁了下,手掌向下握住她的腰,低头又去亲她。
舌尖带着淬火般的温度, 气息交融,脊背有酥酥麻麻的电流经过,耳边只剩下暧昧的水渍声。
祁安身体再一次软掉,混沌中被人用力抱进怀里, 四肢的颤栗还未平复, 眼里澄满湿漉水汽。
她小猫一样主动往他身上蹭了蹭, 距离近到睫毛都擦在他皮肤上,撑圆眼睛可怜兮兮地哄人:“别生气啦。”
“好不好嘛。”
陈泽野垂眸看着她,看她鼻尖耳尖都红得厉害, 手指碰上去揉了揉, 脑袋也低下来, 贴在她耳边低语:“那你得保证。”
他指的是永远爱他这件事。
祁安觉得他这样较起真来特别可爱,和他在外面那种冷淡桀骜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心口因此变得很软, 就连呼吸都慢慢放轻。
她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我发誓。”
“永远都只爱陈泽野一个人。”
祁安眨了眨眼睛, 嘴角牵起柔软的笑:“男朋友现在你满意了嘛?”
“怎么办?”陈泽野把脸埋进她颈窝里,闻着她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 声音哑得厉害,“是不是觉得我太小气了?”
“才没有。”祁安食指贴在他后颈那块,反复抚摸着他短而硬的发茬,声音很小地说,“因为我和你一样。”
想将他完全占有,想将他私藏。
分开只有两天的时间,可祁安却觉得过了好久,明明已经很困很累,还是仰着头怎么都看不够。
陈泽野感受到她的目光,喉结隐忍地滚了滚,手掌划过腰际不太老实,暗示意味很重:“睡不着?”
“那用不用我帮帮你?”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祁安瑟缩着下意识要躲,却又被陈泽野桎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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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条纤瘦的胳膊交叉隔在身前,蹙起眉毛求饶:“不许。”
“今晚已经欺负我好多次了。”
明天还要上班,陈泽野倒也没有畜生到那种地步,只是把人揽得更紧,闷闷笑着:“不欺负你。”
那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小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夜灯,昏暗的姜黄色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柔和。
祁安零零碎碎和他说了很多,说起最近几天律所里面的所见所闻,还说起今晚那个小男孩。
她说小男孩的母亲是带教律师的委托人,前段时间刚刚结束一起离婚案。
祁安攥着他的手紧了紧,顿了几秒缓缓开口:“他父亲有很严重的家暴倾向。”
这句话说完,陈泽野愣了一瞬,某种想法在脑海中渐渐浮现,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过来,祁安到底为什么会对那个小朋友好。
某种意义来说,她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救赎另一个时空里年少时的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听见祁安开口:“我在他身上看见了你小时候的模样。”
身处黑暗,力量很小,哪怕遍体鳞伤,但仍然想保护好心爱的人。
在前期调查取证的过程中,祁安曾跟随老师一起到他们家中拜访。
不巧那天男人也在家,知道她们律师的身份后大发雷霆,抄起餐桌旁的木椅就要向女人砸去。
小男孩听见声音后立刻从卧室跑出来,用尽全部力气将母亲护到身后,然后一声不吭替她挡下所有辱骂与殴打。
哪怕痛到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角流下,他还是费力扯出笑,抬起手将母亲脸上的泪痕擦掉,然后坚强地对她说:“没事的妈妈。”
“我不疼。”
“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
祁安第一次目睹这种场景,心仿佛被生生剜下去般难受。
给小男孩处理完伤口后,她在房间发现了很多小卡片,每一张上面都写着希望能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
也就在那一刻,祁安想起陈泽野曾经和她讲过的那些事。
陈绍商残忍暴戾,把沈初宜当作自己的笼中鸟,以爱之名将她困顿束缚,只要她稍有反抗,就会用最血腥的方式逼迫她屈服。
直至沈初宜去世那一年,陈泽野不过也才十一岁,那么之前那些时光,他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呢?
那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他是不是也这样拼命保护过沈初宜呢?
可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成为往后余生的噩梦和伤痛,就像是在心中扎进一根永远无法拔除的刺。
想到这里,祁安心中突然涌上很多复杂的情绪。
心疼、难过,还有数不清的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抱一抱那时候的小陈泽野,告诉他你已经很棒了,已经很勇敢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但时光无法倒流,她也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去拯救那个年幼无助的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面前这个小男孩重蹈覆辙。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帮助这对母子。
陈泽野从来都不是个感性的人,可眼圈还是在这一刻慢慢泛酸。
“阿泽。”祁安轻轻蹭着他手背,感受上面起伏的青筋脉络,琥珀色瞳孔变得很柔,语气也放慢,“不用担心。”
“他们已经离婚了。”
“坏人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他会和母亲去另一个新的城市生活
,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了。”
话音未落,颀长阴影从身侧笼罩,陈泽野抱她的手臂越来越紧,干燥而温暖的掌心穿过发丝,抚摸轻揉着她的后脑,湿热气息压进颈窝里。
祁安也伸手去回抱住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就像在安慰很多年前,那个因失去母亲而悲痛欲绝的他一般。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陈泽野在耳边说:“谢谢你宝贝。”
谢谢你花心思为我做的一切。
……
祁安和陈泽野最后还是决定留在江北过年。
嘉嘉知道这个消息后难过了好久:“我在家里买了超级多零食,还有飞行棋、麻将和纸牌,还想等你们回来一起玩呢。”
“对不起啊。”祁安隔着电话给她顺毛,“我们俩都太忙了,真的是抽不出时间。”
“好吧好吧。”嘉嘉心里虽然有点小遗憾,但还是能分得清什么更重要,“年后我和蒲兴再去找你们。”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气温会有小幅度回升,可那一周江北都在下雪。
律所给实习生放了年假,宁冬和其他几个外地的女生纷纷打包行李回家过年,祁安闷在家里没事做,自愿过来帮忙。
腊月二十四那天,祁安从法院听完庭审回来,带教律师过来在她桌上放了很大一个红包,说她这段时间加班辛苦,也提前祝她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