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姒画里的那个兔子玩偶，就是他当年送出去的。
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季冷抓了抓头发，欣喜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席卷。
他送给过姜姝很多东西，没有一个令他这样高兴。
因为这个兔子里藏了他的一部分，他的声音一直在陪伴着她。
这简直令他兴奋。
季冷默默地在心里唾弃自己。
自从上次将初吻交给了姜姝之后，他好像满脑子都被这种事情占满了，总想着抱抱她、亲亲……至还有更过分的，但他不敢想。
终日萦绕在心头的美梦终于成了真，他这样贪心，迟迟不愿醒。
手机蓦地震动两下：
-想要两节五号电池>.<
要这个干什么？
家里装的是中央空调，用不着遥控器，电视现在虽然只有文蕤看，遥控器一般不会没电…
把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之后，季冷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但他的人已经和一板五号电池一起，到了姜姝的家门口了。
其实他家也没有电池，这还是他特意骑着小电动到小区外面的超市里买的。
第一次以“姜姝男朋友”的身份来她家，季冷难免紧张。
是文蕤给他开的门，和和气气的，好像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小令来啦。怎么不直接进来？”
季冷难得有些拘谨，笑了笑，叫人：“文姨。”
文蕤笑了笑，主动侧了侧，让季冷进来，“妹妹在房间里呢。”
她知道两个孩子在恋爱，小令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她和老姜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没什么不放心的。
而且，小令一向有分寸，这个时候总不能是来与她闲聊的，一定是他们家妹妹说些什么，才把人家叫过来的。
也就只有妹妹能够把小令叫动了。
姜姝的房间不算很隔音，季冷进来的时候姜姝就知道了。
她连忙跑去卫生间里梳了早上起来的第五遍头发，快速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便飞快地跑去卧室门的边上，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与她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后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可爱的圆脑袋从里面慢慢地探出来。
季冷早就预料到一般望着她笑。
姜姝也笑，羞赧地将手背在身后，声音小小的，“进来吧。”
季冷轻轻“嗯”了声，反手将房门虚掩，没有完全关实，跟着姜姝走到了她的床边。
房门被轻轻敲响，季冷和姜姝一同转头，默契得不行。
文蕤笑着挥挥手：“我去买菜啦，小令中午在这吃吧？”
不等季冷回话，她就把门关上了，姜姝一句“妈妈再见”还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呢。
姜姝瘪瘪嘴，她已经习惯了妈妈对季冷的偏爱。
她爬上床，掀开空调，被将里面的兔子展露出来，哪怕已经很多年了，却依旧像新的似的，看得出来被她的主人爱护得很好。
姜姝抱着兔子玩偶问：“还记得这个吗？我的第一个会说话的兔子！”
言语之中无不骄傲，说着还递给季冷，让他近距离欣赏。
这是季冷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最喜欢的兔子――虽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冷落了它。
季冷无声地吞咽。
怎么会不记得？
分明早上还梦见过。
原来是它没电了。
季冷低低应了声，盘腿坐在地上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新买的五号电池，装好后又还给了姜姝。
姜姝小时候喜新厌旧地很明显，再加上后来学业加重了，对于这种不能再能用“新奇”来形容的玩偶没了兴趣，已经很久没给它换过电池了。
久而久之，不但忘了这只兔子唯一会说的话是什么，也忘了怎么才能让它“说话”。
她好奇地摆弄了会儿，不小心挤压了一下它的肚子，一声稚嫩的“我在”随机蹦了出来，有点把她吓到了。
随即，她抬起眼笑，声音柔柔的鹦鹉学舌：“我在。”
季冷也笑，“嗯。”
“可以亲你吗？”季冷忽然问，低沉好听的嗓音里的克制显而易见，带着股隐忍的性感。
他的眼窝很深，双眼皮的褶皱也是，窄窄的一条，仿若嵌在了薄薄的眼皮里，周珊婷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双眼，就是随意望向路边的小狗，都显得深情。
姜姝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她能够分得清季冷眼里的情绪。
比如现在，他的眼睛里切切实实地沉淀着浓厚的喜欢与恳切，明明都快要忍不住了，还是硬撑着、强忍着问她：“可以亲你吗？”
答案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但姜姝有些不好意思。
奇怪的是，她不好意思点头应允，却好意思主动俯身，吻上季冷柔软的唇瓣。
真奇怪呀。
姜姝轻颤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睛靡靡地抖，恍若她那颗怦怦直跳的心。
季冷在姜姝触碰到他嘴唇的那一瞬间就僵住了，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喜不自胜的感觉。
湿漉漉的触感在他的嘴唇蜿蜒，逐渐浸润到了他唇瓣内侧，压抑了太久的、被欲.望滋养的毒蛇终于完整地睁开了它的黄金瞳，细致而又缓慢地汲取着甜美的果实。
清亮、透明的口水自姜姝的嘴角溢出――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季冷安抚似的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耳垂，不舍地退开些许了一点，又爱怜地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妹宝。”他轻声地唤、耐心地教，“呼吸呀。”
第32章 终章
原来接吻是这样舒服的一件事。
姜姝晕乎乎地想道。
她跪坐在自己小床的边缘， 几乎已经挂在了季冷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却被他掌控着， 就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了。
哪怕心里对季冷的感情一清二楚， 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这……么这么会亲？
姜姝推了推季冷， 手掌都失了力，软绵绵的像棉花， 但还是把季冷给推开了。
又没完全推走，只是刚好给了她缓缓的余地而已。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小巧的唇瓣水光粼粼，圆润漆黑的眼眸也是。
季冷难耐地吞咽着， 薄薄的眼皮微敛，错开了望向姜姝的视线，可那只握着她纤细腰肢的手，却下意识地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馨香浸润着他，季冷再度抬起深邃的眼， 黑沉沉的， 恍若酝酿着山雨与风暴。
姜姝好不容易直起身子， 见他这样，又控制不住似的软了下去，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脖颈处乱蹭， 撒娇似的嘟囔：“别看……别看了。”
季冷纵容地笑，轻声应下时还不忘揉揉姜姝的后脑勺， “好。”另一只手也搂上了她的腰。
女朋友的腰真的好细， 不盈一握， 但又有点可爱的软肉，真的很舒服。
手机忽然响起， 姜姝以季冷的肩膀为借力点，爬去床头找手机，正当她迷茫地在床上到处乱摸的时候，黑屏的手机被季冷递到了她的眼前。
……亲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去了。
姜姝红着脸接过，看见消息时眼睛亮了亮。
她向季冷展示着自己的聊天界面，“乔姒今天有个展诶！她邀请我们去看！”
季冷点了下头，忽然想到什么，问：“打算穿什么去？”
姜姝点了点下巴，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前，翻出件田园风的lo裙，拿到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个怎么样？”
她的漂亮裙子有很多，但她最近受周珊婷的影响比较大，偏爱一些精美却又不复杂的轻lo风的小裙子。
季冷当然是无条件的支持，“很好看。”他顿了顿，又说，“待会儿我给你编头发吧？”
小学四年级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扎过头发了。
姜姝小时候手笨，扎个马尾都很费劲，有的时候文蕤来不及给她扎头发，都是季冷趁着文蕤送他们去学校的路上给姜姝扎的。
但他从来没有给她编过头发。
姜姝试探着问：“你会哪种呀？”
季冷将手机解锁，点开乔姒转发给他的链接，一篇名为“Lolita少女编发”的笔记呈现出来，他语气平淡，姜姝却听出了一点小傲娇：“这些我都会。”
她每种都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丝带双麻花辫发，为了这个发型，他们还特意出门买了淡粉色的丝带。
因为漫展开始的时间在下午一点半，比较赶，吃完饭后文蕤就马不停蹄地给姜姝化妆，等季冷把碗洗干净了、甚至将厨余垃圾都清理掉了，姜姝的妆容才堪堪完成。
在等车的时候，季冷觉得自己应该坦白一件事。
“其实我今天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在姜姝的面前，季冷格外坦诚。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姜姝看。
只是她太迟钝，很多事情不挑明了说，她根本就不懂。
这次也一样。
“咦？”姜姝不解地侧过脑袋看他，问：“你紧张什么？”
都这么熟了……的爸爸妈妈几乎都等于季冷的半个父母了，怎么还会紧张？
季冷抿抿嘴唇，偏过头去避开姜姝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了，却依旧回答道：“身份不一样了。”
之前是邻居家的哥哥、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现在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曾经因为没有立场而克制着没有发声的事情，现在也有了可以说话的余地。
好幸福。
季冷光是想想，他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
意识到姜姝在看，他默默地又偏了偏头，醴色的耳垂和粉红的脖颈尽数暴露出来。
季冷感觉自己此刻好像一个到处都是破绽的人，掩饰了这里，另一个地方就无处遁形了。
姜姝眉眼弯弯，轻轻挠了一下季冷的手掌心，轻声说道：“我知道啦。”她动作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十分贴心地将心比心，“如果要是换成我去见你的爸爸妈妈的话，我也会紧张的。”
她其实有点怕见长辈，尤其是渴望在他们心中留下良好印象的长辈，就算不是以“季冷女朋友”的身份拜访，她依旧会紧张，只不过紧张的程度不同而已。
季冷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心里的浪潮翻滚着，不断拍打着岸，面上却努力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平静地望着姜姝的眼睛，与她对视，问：“那你会想见他们吗？”
深邃好看的眼眸里的期待显而易见，可是季冷已经在努力地掩藏了，他不想给姜姝压力。
姜姝眨了眨眼，陷入了沉默。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季冷早就预料到了，说不上失落，将姜姝的手牵得更近了一些，却没再说话了。
网约车缓缓驶来，季冷先迈了一步替姜姝拉开车门，见她坐好后自己才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合上的时候，姜姝蓦地凑近，在季冷的耳边小小声：“想的。”
这其实有点突然，季冷不由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好。”手上轻柔地绕了绕姜姝靠近他的辫子的发尾，心思已经飘向了很远，天马行空的想象开始畅游：
白桃和季润麒很喜欢她，知道小女生都爱美，会送给她许多好看的东西，也会因为她喜欢吃，抽空带着她吃遍北城的珍馐与小食。
不仅因为他喜欢她，更因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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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达漫展场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一下车就看见了在门口“集邮”*的周珊婷，她显然是盛装打扮过的，穿了条花嫁风的lo裙，还化了很好看的妆。
姜姝等了等，趁着她寻找下一个目标coser的空挡小跑过去，轻巧地拍了怕她的肩膀。
“呀！”周珊婷疑惑地回过头，见到姜姝之后惊喜地睁大眼睛，真心的夸赞铺天盖地地袭来，几乎都要把姜姝淹没，“呜呜姜姝宝宝你今天好可爱呀！怎么会这么可爱呢？这个发型和你的小裙子很配诶！”
姜姝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捂住了脸。
想了想还是决定夸夸季冷，“是小令给我编的。”
周珊婷一脸被秀到了的表情，拉着姜姝的手往里走的时候居然还不忘跟季冷打招呼，“先把她借我一下！”
姜姝随之回头，见季冷落后了几步，挥挥手示意他快点跟上来。
跟着周珊婷来到场馆内部，姜姝才发现这里跟外面截然不同，像是分割了次元一样，她看见了许多coser出的设，之前只能在屏幕里看见的角色跳了出来，这有些令她流连忘返了。
周珊婷说coser都很欢迎大家和他们合照，她也鼓励姜姝这样做，因为美好女孩的夸赞会使他们的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这个世界要是离了女孩子简直转不了一点！”*
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掷地有声到姜姝的脑海简直要被这句话侵.占。
季冷垂眸望着用力点头的姜姝，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眼前的一切都不如身侧的姜姝令他动容。
因为是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的东西，姜姝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原本跟他们一起进来的周珊婷已经开始到处集邮了，弄得她的心也有些痒痒的。
姜姝四处环顾，发现不远处有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来找她拍照的人如同浪潮一般，基本没有停下过。
姜姝忍不住站在看了她好久，惊奇地发现，她的眉毛，还有眼睫毛居然也是金色的。
“哇。”
姜姝小小声地发出一声惊叹，周珊婷的话语推动着她，令她简直跃跃欲试。
“去吧，”季冷主动松开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摇了摇手里的相机，“我给你们拍。”
姜姝是相信季冷的拍照技术的，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默默扭捏了一会儿后还是被心中强烈地愿望趋势，一步一步地挪向那个纤细苗条的身影。
还没完全走近就被发现了，那个女生蓦地笑了开来，灿烂而又明媚的笑靥花似的盛开。
她小声地跟接下来想要集邮的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快步朝着姜姝的方向奔来，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小姜姝！”
清爽的海盐味袭来，姜姝忽然就被柔软包围了，她的个子明显要比对方矮上半个头，在这样强势的动作衬托下，她显得格外娇小。
姜姝诧异地抬起眼，看着眼前璀璨的女孩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的声音有点耳熟。
“认不出来啦？”乔姒空出手，一左一右地轻轻拽了拽姜姝的两个小辫子，涂着润泽唇彩的嘴唇不满地嘟起，金黄的眉毛向眉心聚拢，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她佯装生气道：“还是认不出来吗？”
姜姝张了张嘴，不太确定的声音溢了出来：“乔姒……？”
“Bingo！”乔姒打了个响指，往后撤了半步后微微附了点身，双手捧着姜姝的脸蛋，真诚地赞美道，“小姜姝今天格外漂亮呢！”
